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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日

　　李商隐

　　【题解】

　　这首诗是唐代著名诗人李商隐的作品。诗人曾师从令狐楚，中进士，后也曾得其子令狐绹的举荐。晚唐牛李党争时，令狐父子倾向牛党，而诗人因娶李党党人王茂元之女为妻，为令狐绹怪罪。李党失势后，诗人受牵连。据五代孙光宪《北梦琐言》记载，令狐楚死后多年的一个重阳节，诗人拜访令狐绹却未得见。想起曾多次向令狐绹表示希望被提携，均遭冷遇，诗人感慨不已，在令狐家厅堂题下此诗，委婉表达了对令狐楚知遇之恩的怀念以及对令狐绹不念旧情的不满。

　　曾共山翁把酒时①，霜天白菊绕阶墀②。

　　十年泉下无人问③，九日樽前有所思④。

　　不学汉臣栽苜蓿⑤，空教楚客咏江蓠⑥。

　　郎君官贵施行马⑦，东阁无因再得窥⑧。

　　（录自《全唐诗》卷541，中华书局1960年版）

　　【注释】

　　①山翁：即东晋名臣山简，此处借指山南西道节度使令狐楚。 ②阶墀（chí）：台阶。 ③泉下：九泉之下，指过世。 ④九日：九月初九，重阳节。 ⑤苜蓿：牧草名，原产西域，汉代时引入中原。 ⑥教：使，让。楚客：即屈原。江蓠：香草名。战国楚屈原《离骚》：“扈江蓠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⑦郎君：指令狐绹。行马：官署或大第宅门前拦阻行人的木栅。 ⑧东阁：东向的小门，代指宰相招致、款待宾客的地方。

　　【评析】

　　这首诗用典丰富、自如，虽未提及令狐父子却笔笔不离，首联、颔联焦点在令狐楚，颈联尾联焦点在令狐绹。开篇以“山翁”山简代令狐楚，表明诗人与其曾有把酒共饮的师生情谊。“霜天”句写秋景，既是眼前的景色，也是诗人回忆重阳节与令狐楚同饮时的景色。“白菊”为令狐楚喜爱之物，唐刘禹锡《和令狐相公玩白菊》中有“家家菊尽黄，梁国独如霜”一句，可见，此句借白菊之景而兴怀人之意。令狐楚卒于开成二年（837），此处“十年”应为约举成数，言其久。“无人问”是说往事随风，没有人再去提及；而“有所思”则是诗的核心所在，一方面承上，表明对令狐楚知遇之恩的念念不忘；一方面启下，包含着对令狐绹不念旧情的不满。颈联首先化用《史记·大宛列传》“苜蓿”典故，“宛……俗嗜酒，马嗜苜蓿，汉使取其实来，于是天子始种苜蓿、蒲陶肥饶地。及天马多，外国使来众，则离宫别观旁，尽种蒲陶、苜蓿”。诗人以种草比拟用人，借此批评令狐绹不栽培文士。继而自喻屈原，借用屈原遭放逐而行吟泽畔之典故，表达了对当下境遇的无奈与怨恨。尾联直指令狐绹，言辞激烈。郎君即令狐绹，“行马”写二人之间不可逾越的界限，亦有设置障碍、刻意阻拦之意。“东阁”用《汉书·公孙弘传》“开东阁以延贤人，与参谋议”的典故，指代令狐楚曾经的住所。“窥”字意味深刻，谴责令狐绹贵为权胄后，诗人连偷偷看一眼恩师府邸的机会都没有了。此诗多怨怼愁苦的情绪，稍逊意境与气度。 节日里的诗歌盛宴——中国传统节日诗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