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无字拼图1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在站牌下站了好久,公交车没来,倒是有辆又黑又亮的加长轿车刷的在我面前停下来。
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然后车门打开了。顶着标志性的小卷发的道明寺家的大少爷不耐烦的向我挑起眉,“上车。”
他不耐烦个什么劲?等车等得很郁闷的是我才对吧?我也挑起眉,“干嘛?”
车里面的人越发的不耐烦,“送你去看总二郎。”
“吓?”我有一点搞不清状况,“为什么我要去看他?”
大少爷一拳捶在椅背上,大吼。“本少爷叫你去你就去,哪有那么多问题?”
我又退了一步,就靠到了律身上,他扶了我一把,又扫了车里的人一眼,“你朋友?”
我摇头,“我们还没有那种交情。”
“你到底去不去?”道明寺额上的青筋爆出来,一副要下车抓人的样子。鉴于我的左手暂时还处于不太方便活动的状态,我想我还是先不要惹毛他比较好,反正跟他走一趟也不至于会吃什么亏。于是便应了声,跟律挥手告别。
律看了一眼道明寺,很有点不放心的样子,“我晚一点打电话去你家,如果你还没回来的话,我会帮你报警的。”
我“卟”的笑出声来,“哎呀,你警匪片看多了。再说,叫警察还不如叫你家青岚来得有用。”
“说得也是。”他居然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转身向停在站牌上面的两只小鸟叫,“尾黑,你跟过去,如果有事马上回来通知我。”
于是其中一只便显出很有斗志的样子来,目光炯炯,表示一定完成任务。
这两只是什么时候跟来的?我头上滑下来一大滴汗,连忙摆摆手,“不用了啦,不会有事的。”
“喂,白痴女人,你到底要磨蹭多久?”堪比狮子吼的声音再度从车里传出来,我想这里如果有竖分贝牌的话,数值肯定一路狂飚。
为了不让噪音污染更严重,我连忙钻进车里,还没等我向律挥手,车子便以极快的速度开出,瞬间将那个车站抛得老远。
我不满地转过头来盯着那个一头小卷发的家伙,“赶着去奔丧吗?西门不行了?”
“呸。”他啐了一口,瞪着眼骂,“哪有你这种咒自己喜欢的人死的恶毒女人?看到街边的男人也去勾勾搭搭,没品的好色女。”
我笑,懒懒的靠到椅背上,“我承认我是色女没错,可我想勾搭的都是很有品的帅哥啊,像你这样的小卷毛我就不会要了。”
他的表情看来很像要杀人的样子,“你这蠢女人知道什么?本少爷的发型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自然卷,不晓得有多少人羡慕得要死呢。”
“啊,你说的是那些秃子和瞎子吗?”
“你找死——”他咬牙切齿的,伸手就揪住了我的衣领。
我叹了口气,心想这衣领真可怜,短短半天时间就被揪了两次了。
但是道明寺似乎还没想好自己在揪住我的衣领之后要干什么,于是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僵在那里。
反正两个人都坐着,他揪得也就不是很紧,至少呼吸还是顺畅的,我也就没有反抗,任他那样揪着。过了半晌,他自己似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松了手,别开脸去,重重哼了一声。从窗户的反光可以看到他涨红的脸。
这小子的心智有时候跟几岁的小孩还真是没差别。
我笑了笑,靠到舒适的椅背上,“我睡一下,到了再叫我。”
他没回话,于是我闭上眼。
或者是因为昨天被妖怪吞食的后遗症,或者是因为这车子实在太舒服了,没几分钟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道明寺果然没有吵我,我是饿醒的。
醒来后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在车椅上,头枕在道明寺的腿上,一睁眼就看到他凑到眼前像是放大了好几倍的脸,不由就惊叫了一声,跳起来。
道明寺捂着被撞到的头,低吼,“你这女人,干什么啊?”
“我才要问你呢。”我坐正了身子,警备的看向他,“你刚刚想干什么?我怎么会躺下来的?”
“是你自己歪下来的啦。我只是——”他突然又红了脸,说不下去。
嗯,很可疑啊。
这时司机叫了一声,“少爷,到西门家了。”
他连忙打开门跳下车,很快的走进那边一座大宅里。
我和司机对视了一眼,都楞了一下,那么急急的把我抓来,就这样摞在车里不管了?
那也无所谓,大不了我再睡一觉。
这样想着,我便又躺下去。司机瞟了我一眼,也不多话,不知从哪里拿了张报纸,自顾的看起来。
躺了几分钟,肚子再一次的示警,我叹了口气,从车上下来,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围都是些大宅院,这种地方想找到东西吃,只怕不容易。不知道道明寺家的司机肯不肯载我到市区去吃个便饭?
我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个司机,他埋头看报纸,一点要理我的意思都没有。
于是我叹了口气,早知道应该先要求去吃顿饭呀。
“欧阳,这不是欧阳嘛?”
正想自己一步步走到市区去的时候,后面突然有人叫。我转过头,看到一辆机车开过来,上面黑衣的骑士这时正将头盔摘下来,向我招了招手。
新田明男。
我怔了一下,才走过去,“你家住这附近吗?”
“不是,只是路过。”他看一眼我,再看一眼后面的车子,“你?”
我叹了口气,“我是被绑架来的,然后绑匪忘记他绑我来做什么了,所以把我摞这里了。”
他卟的笑出声来,“被妖怪吞,又被绑架,欧阳你的生活还真是精彩呐。”
我点头,“你介不介意载我去哪里吃顿饭?为了让我能继续这样精彩的生活?”
他笑,将头盔扔给我,一偏头,“上来。”
于是我跨上机车的后座,伸手抱紧他的腰,车子发动起来,一如既往的风驰电掣。
后视镜里有一个高大小卷发男生从某个大门里跑出来的影子。
我翻了个白眼,决定忽略它。
机车停下来的时候,我怔了一下,因为不管怎么看,这里也还是片住宅区。
哪一幢房子都不像有食物出卖的样子。
于是我很迷惑的看着将车推到一个院子里去停好的新田。而他向我招招手,我走过去,“这里是饭店?”
他笑,“这里是我家。”
我又怔住。
他先走过去开了门,“来。”
我有一点迟疑的跟过去,他冲着里面喊,“妈,我带了朋友回来吃饭。”
呃,这下想退出去也不行了,于是我硬着头皮走上前向新田妈妈微笑,“伯母你好。”
大概是因为我家的长辈一向不怎么像长辈的原因,我一向不太会和长辈们打交道,所以一般情况下,是不太喜欢去人家家里做客的,何况是这种很容易教人误会的情况?
新田妈妈上上下下评估一般的打量我,然后笑了笑,“你好,明男你先招待一下,饭很快就好。”
看,果然吧。
新田应了声,转过来看向我,“要去我房间坐一下吗?”
我跟着他走过去,轻轻叹了口气,“你不怕被误会吗?”
“有什么好误会的?”他推开门,我走进去。很简单的男生的房间,干净整洁,和阿骜的房里一样,奖杯奖牌摆了一柜子,我顺手拿起一个来,是地区赛的优胜奖杯。
他的目光扫过来,轻轻道:“如果没有那场车祸,这个应该摆在上杉家里吧。”
夏日的午后,曝光过度一般的日照,尖锐的刹车声,那样短暂而灿烂的生命。
我轻轻叹息,将奖杯放回原处。“用这种语气说话,就好像你赢得很不甘心一样。”
他淡淡的笑笑,“赢没有什么甘不甘心的,没办法打他的球才是真不甘心。不过幸好,他还有个孪生哥哥。”
“那不一样,达也就是达也,不可能变成和也的。”我笑,走到他的书柜旁边,手指沿那一排书脊扫过去。
“你喜欢哪一个?”
他突然问,我转过头,看向他一双带着点笑意的乌黑的眼,“吓?”
于是他重复了他的问题,“那对兄弟,你喜欢哪一个?”
我翻了个白眼,“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多少,总还有一点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有点飘。
我哼了一声,抽出一本书来,翻开,露出里面夹着的照片来。是某个体操比赛时的浅仓南。“是因为她吗?”
他笑了一下,坦白,“如果你喜欢达也的话,那么我们便可以建立合作关系呀。”
“哇,还真看不出来。”我凑近他,“原来你这么卑鄙的。”
他并不避开,默认了,“如何?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要。”我一口拒绝,露了个很甜美的笑容,“相比达也,我对你还比较感兴趣一点。”
“吓?”这次轮到他怔住。
我笑,凑近他:“我说过的吧,我比较喜欢帅哥啊。”
门口传来重重的咳嗽声,我转过身,看到新田的妹妹站在门口,手里端了两杯茶。
“哥哥,有你的电话。”
“哦。欧阳你先坐一会。”新田点点头,下楼去接电话。
由佳将茶端进来,放到桌上,笑眯眯的,“欧阳学姐,请喝茶。”
我端起来,看了一眼,瞳仁移到眼角去瞟了她一眼,“没有下毒吧?”
“只放了泻药而已。”她仍然笑眯眯地回答。
我就知道。我翻了个白眼,“这是你对待客人的一惯态度吗?”
“只是对一些不知天高地厚企图和我哥哥交往的女人而已。”她从我摊开的书里抽出那张照片来,看了一眼,又放回去,并且将书合起来。“连浅仓南都配不上我哥,何况是你?”
我继续翻白眼,“你的恋兄情结还真恐怖,说起来,达也和你哥哥完全不像呀,为什么你会看上他?”
她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看着我,“对哦,学姐你是住在上杉学长家隔壁的吧?”
“嗯。”
“那我可以随时去找学姐玩么?”小女生立刻便粘过来,拉着我的手,笑得像只狐狸,像是完全不记得前一刻她还在我的茶里下药。
我满头黑线。幸而这时新田已跑上来,沉着脸,“由佳,哪里有我什么电话?”
由佳一吐舌头,“我说错了,我是来叫你们下去吃饭的。”
新田很乏力的瞪了她一眼,转向我,“欧阳,她没和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我摇头,所有的话,都在我能理解的范围内,没什么奇怪的。
“那就好,去吃饭吧。”
这顿饭的气氛真是很奇怪,不过我饿极了,也就不管旁边几个人神色各异的目光,埋头大吃。
终于酒足饭饱之后,刚想开口叫新田送我回去,外面突然传来警车的声音,警笛响个不停。然后就有人来敲门。
新田去开门,外面站着两个警察,“请问,你是新田明男先生吗?”
新田点点头,“我是。”
警察刷的亮出手铐来就将他锁起来,“请跟我们走一趟。”
新田怔住,新田妈妈吓得惊叫一声,由佳则扑过去,揪住了那个警察,“喂,你们干什么抓我哥哥?他做了什么?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警察掏出个本子来,看了一眼,问,“你的机车牌照是不是XXXXX?”
新田点点头,警察也点头,“那就没错了,请你跟我们回局里去一趟?”
我也怔了一下,“新田你撞死人逃跑了吗?”
他横了我一眼,“怎么会有这种事?”
可是平常的交通违规不至于一上来就动手铐抓人吧?我这边七七八八的想了很多种可能,几乎就像看到新田被枪毙一样,他自己居然很镇定,还反过来安慰母亲和妹妹,“放心了,我又没做什么,不会有事的,大概也只是协助调查一下,很快就回来了。”
“嗯,如果真的没犯法,一定会马上就放回来的。走吧。”两个警察这样保证着,将新田带了出去。
我连忙跑过去,“等一下,我一起去。”
新田皱了眉,“欧阳,你去做什么?”
“没什么,有个熟人陪着你会好过一点。”我笑,挤进警车里,凑到他耳边轻轻道,“万一真的有罪,我也好帮你逃出来啊。”
新田头上挂下来一大滴汗。“啊,谢谢。”
很快到了警察局,两个警察将新田带到里面的办公室。“警部,人带来了。”
那个警官挥挥手让他们退下,一边转过身去向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点头哈腰。
咦?还有什么大人物在?我忍不住从新田后面探出头去看。
一看之下就怔在那里。
坐在办公桌后面,将两条长腿架在桌上,一脸不知道谁欠他几百万表情的那个小卷发少年不是道明寺司又是谁?
警官点头哈腰道:“道明寺少爷,人带来了。”
原来是这家伙搞的鬼!我吸了口气,推开前面的新田,走到他面前,一掌拍在那张办公桌上,“你到底在搞什么?”
他看到我的时候,有一点意外,似乎还有一点惊喜,待到我拍桌子时,就变成了一副想杀人的样子,也一掌拍在桌上,“我搞什么?你这女人还敢跑来质问本少爷?”
警官看着桌上的东西乱跳,有一点心疼的想打圆场,“道明寺少爷,请息怒,这个人已经——”
“啰嗦,你给我闭嘴。”道明寺头也没回就吼了一句。
被个少年在自己的地盘上大小声,警官脸上有点挂不住,擦了把汗,重重咳嗽两声,“再怎么说,这里也是警察局,你们……”
“还想要下半年的特别经费就给本少爷滚出去。”道明寺的声音一点都没小下去,指着门口叫。
钱果然可以砸死人呐。警官咬着牙,退了出去。
新田很搞不清状况的看向我,“那个,欧阳——”
我扫了一眼他还被铐着的手,“喂,道明寺,是你叫人把他抓来的吧?还不快点放了。搞什么啊,警察局又不是你家开的。再说人家什么时候惹到你了?”
“惹到本少爷的是你。”他绕过桌子,站到我面前来,“你这女人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我带你去看总二郎,你居然一声不吭给我跑掉,害本少爷被他们几个取笑,打你家里电话说出去没回来,身上又不带手机,你到底想搞什么?”
“啊,那你抓人家来做什么?还动用警察,犯得着吗?”
“我看到你上了辆机车,车主不认识,除了叫警察查车牌还能怎么找?”他瞟一眼新田手上的手铐,像是稍微有点过意不去,“谁知道那些白痴警察会会错意啊。”
我叹了口气,“那就看你当时怎么说的了。”
“把骑着牌号是XXXXX的黑色机车那小子给本少爷抓来——”道明寺复述了一次,自己都觉得不对,然后就住了嘴没往下说。
是吧,这样的语气是人都会听错吧,何况是那种随时可以拿钱砸死人的家伙说的?我又叹了口气,“我们之间的账,我们一会再算。但你要向新田道歉。”
他看一眼新田,又看一眼我,哼了一声,“为什么要本少爷道歉,本少爷又没错——”
我挑起眉,也哼了一声,“你没错?”
“要错也是你这个在路边随便上别人车的笨女人的错。”道明寺甩下一句话,开门出去,又重重甩上门。
新田看着我,肩膀耸动了几下,然后爆笑出来。
我很无奈地看着他笑,“喂,笑完没?笑完了出去找个警察帮你开锁啊。”
他擦了把笑出来的眼泪,“欧阳,你真是太令人意外的。和你在一起真是每一刻都有惊喜呀。”
“唔。谢谢。”我挑了眉,“那么,要考虑和我交往吗?”
他摇头,将还铐在一起的手举给我看,“算了,这种惊喜再多来两次,我受得了,我家里人都会被吓死呀。”
我翻了个白眼,这时之前的那两个警察进来帮新田打开手铐,连连道歉,并将他送回去。
我在门口,看着那辆警车开走,转过头来向道明寺叹了口气,“你看,你害我告白失败了呀。”
他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那种男人有什么好?”
我瞟他一眼,“他不好,你好?”
他微微红了脸,走去拉开车门,“走了啦,笨女人,总二郎他们已经等很久了。”
唔,看在我已经吃饱了,天气又这么好的份上,就走一趟好了。
到西门家的时候,见西门靠在沙发上和美作聊天,类则趴在一边看电视。
道明寺以非比寻常的气势推开门进去的时候,三人都往这边看了一眼。西门皱了眉,“弄坏我家的门可是要赔的。”
道明寺抓着我,往前一推,“这个赔给你好了。”
我向前踉跄了几步,栽到西门身上,撞到了左臂,痛得我呲牙裂嘴,转过来就向道明寺吼,“干什么啊?轻一点会死啊,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东西,恁什么抓着我推来推去的。”
“欧阳。”西门扶了我一把,“有撞到哪里吗?”
我拉起衣袖来,给他看我裹得像棕子一样的左臂。刚刚那一下撞得不轻,眼见着就有红色从里面泛上来。按说其实我的恢复能力蛮强的,不知道这次怎么过了这么久也一点要好的样子都没有。难道被斗鬼神伤到会有什么问题?还是沾上了杀生丸对丛云牙的怨念?总不成会像剑心的疤一样,非得有人再上面再划一道才会好?我不由打了个寒战。西门托着我那只手,皱了眉,柔声问:“你的手怎么了?痛么?”
“昨天受的伤,本来已快好了。”我咬着牙,狠狠的瞪了一眼道明寺。他看到我的手,眼神有一点慌,声音稍微小一点,却还是凶霸霸的,“我怎么知道你手上有伤?你又不早说,大不了我送你去看医生了。”
“原医生还在我这里,我去叫他来好了。”
西门起身去叫人,我皱了眉看向其它人,“原医生?”
美作笑了笑,“是西门家的家庭医生啦。上次西门被阿司打伤后回来发烧,就是他看的,今天是过来复查的。”
“咦?”我问,“伤得很重吗?还发烧?”
“啊,所以阿司也觉得过意不过,才特意去找你来看他,算作赔罪的呀——”
“啰嗦。你不开口又没人当你是哑巴。”道明寺微微涨红了脸,吼断他的话。
美作贼贼的笑,凑到我耳边来,“你看,其实阿司不好意思的时候比较可爱吧?”
我点头赞同。
“闭嘴。”道明寺的脸更红,扑过来就要打美作,美作连忙往我身后一闪,道明寺咬着牙,“别以为躲在女人后面我就不敢打你——”
“你适可而止吧,又要打谁?”
西门皱了眉,走进来托起我的手给跟进来一个中年人看。
道明寺低低骂了声什么,站到一边,看那医生将我手上的纱布一层层拆开,露出血淋淋的伤口来。
我后面的美作倒抽了一口气,“天啦,欧阳,你怎么会伤成这样的?”
“意外而已。”我也痛得抽气,随口答。
西门则很紧张的问医生,“怎么样?”
“像是什么锐器划伤的,之前有处理过,但是好像是受了外力的关系,原来的缝合线已经挣开了。要把原来的线拆了,再缝合,不然以后可能会有很难看的疤留下来。”
除道明寺之外的F3一致将目光盯向他。手上留下疤虽然没有毁容那么严重,但对一般的女孩子来说,以后就不能穿短袖了,也是蛮痛苦的。
他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干什么都盯着我?”
我则被医生的话吓到,要拆开再缝合?当我的手是什么啊?但面前的中年人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我哀鸣,“不会吧?”
医生像是误会我,一边把医疗包拿过来,一边道:“我会帮你麻醉,不会痛的。只当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我皱了眉,“可不可以不要?”
医生还没有回话,面前四个男生又一致转过来看着我,一致坚决的摇摇头。
我叹息,好吧,只当我睡一觉好了。
醒来的时候,意识有一点不太清楚,只觉得口干舌燥,还没睁眼,喃喃地就嘟咙了一句,“好渴。”
“等一下啊。”
居然有人回应我。难道我不是睡在自己家里?还是阿骜那家伙突然良心发现了?我皱了眉,缓缓睁开眼来,看到有人走到床边来,我还没看清他的样子,他已俯下身来,下一秒,我唇上已多了一个柔软的触感。没来得及想那是什么,有一丝丝冰凉的液体渗进我嘴里。
我渴极了,自发的便张了嘴,做了吸吮的动作。
冰凉的水让我的意识清楚了一点,突然意识这是有人在用嘴给我喂水,刷地睁开眼来。下一个动作便伸手去推伏在我身上的人,然后发现左手不能动,但幸好一只右手已够用了,那人也很配合,没让我花什么力气,发现我在推他之后,便离开我,坐直身子,微笑,“醒啦?”
我侧坐起来,花了一秒来认出他是西门,花一秒来看自己被固定在床沿上的左手,再花一秒钟来确定这不是我的房间,然后才看到,我的上衣搭在旁边的椅子上,而我身上只穿了件内衣。
我有一点搞不清状况的眨了眨眼。西门坐在床沿上,晃晃手里的杯子,很温柔地笑,“还要么?”
我惊叫了一声,指着他,“你刚刚亲了我?”
他觉得很有趣一般的看着我,笑,“一般的女生,大概会先拉起被子将自己遮起来吧?”
“反正你看也看过了,还有什么遮的。”我不以为然,随口答了句,然后伸手去拿自己的上衣,一面努力的回想,我是怎么会半祼着躺在西门的床上的。
我一早出门,去律家,跟他一起去找佐为,然后被道明寺抓去看西门,然后又被摞下了,然后新田路过,带我去他家吃饭,然后他被警察带走,然后再度碰上道明寺,然后回到西门家,道明寺推了我一把……
对了,我的手。
我睡在这里是因为医生用了麻醉药,我光着上身是因为要把整条手臂露出来让他缝线。
嗯,想起来了。我长吁一口气。
西门看着我,一脸很受伤的表情。“你真会打击人,欧阳。我有那么差劲吗?”
“吓?”我眨了眨眼,不知道他指什么。
他的手伸过来,轻轻在我的脸上摩挲,“从没有一个女人在我面前,想别的事情想得这么出神呐。”
“呃。”我怔了一下,难道我在无意中伤到他作为花花公子的自尊了?
他轻轻托起我的下巴,令我直视他,“是我的太没魅力了?还是你喜欢的是别人?”
“啊,那个……”我左顾右盼,“其它人呢?”
“回去了。”
“吓?”我叫了一声,“居然又把我给摞下了。”
西门笑了声,“你果然是喜欢阿司么?”
真是意外年年有,今天特别多啊。我看着他,伸手探探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又发烧了?”
他捉住我的手,“没有。”
“那为什么会说胡话?”我叹了口气,“我看起来会喜欢那种白痴自大脾气又臭的小卷毛吗?”
“可是他看起来很喜欢你呀。”
“是啊是啊。”说到他,我就有气,“已经喜欢到可以拿来送你做礼物的地步了。”
他怔了一下,然后笑出声来,捉着我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嗯,我很喜欢这个礼物呢。”
我抽回自己的手,哼了一声,“抱歉,在你决定要收这礼物之前,是不是应该要问问我本人的意思?”
他俯身凑近我,带着些诱惑气息的呼吸掠过我的皮肤,“你刚刚又没有拒绝。”
左手被固定在一边,大概是怕我翻身或者怎样再撕裂伤口。我活动了一下右手,因为麻醉药的关系,并不如平常灵活,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打人的效果。
像是察觉到我的意图,西门笑了声,拉开一点距离。“好啦好啦,我可没有对女人用强的习惯。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呀。”
我斜了他一眼,“什么?”
“连我们几个都不能让你动心的话……”他看向我,微笑,轻轻地问,“你喜欢的到底是谁?”
我翻了个白眼,原来这家伙也是个自恋狂。
如果是平常的世界的话,F4自然可以算极品,可这里不是啊。在这种出门可以看到上杉达也,上学可以坐南野秀一后面,跳个井可以去找杀生丸,随便在街上走走都可以捡到一把美少年美青年的世界,F4算什么?我家弟弟都比他们好。
西门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我,很有兴趣的等着我的答案。
我赶苍蝇一般的挥挥手,“太多了,数不过来。麻烦你解开我的手,再把我的上衣递给我。我要回去了。”
他怔住,然后笑了下,一一照做,看着我系好扣子,突然道:“回去之前,一起吃个晚饭吧?”
“咦?”
“既然你还没有喜欢的人的话,那么跟我约个会也没什么吧?”
我看向他,眨了眨眼。“这算什么?”
“追求呀。”他笑,牵起我的手。
我翻了个白眼,“别玩了。”
“认真的。”他再次将我的手牵到唇畔亲了一下,眼睛里到真是有几分认真的样子。
“吓?”我惊得张了张嘴,他飞快的低下头来偷亲了我一下,然后微笑,“因为跟你相处起来的感觉很不错呀。”
我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句一听就是假的。没有人在跟一个随时会走神或者会打人的女人相处的时候感觉很好吧?但是无所谓,我饿了,有人请客吃饭自然再好不过。
回去的时候已快十点了。
才开了门就听到阿骜在楼上吼了声,“吵死了。”
咦?有客人吗?还是会让阿骜发火的人?我连忙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上楼,正看到阿骜开门出来,脸板得像个棺材盖,手里拎着我们那只猫。
我左右看了下,没见其它人,于是问:“阿骜你刚刚在跟谁说话?”
“呐。”阿骜将手里的猫往我手上一扔,“它。”
“吓?”我连忙将它接下来,“它怎么了?”
“它在我阳台上叫了一晚上,吵死人了。”阿骜走近一步,向我出示他眼里的血丝。
“以前没见它这么叫呀。”我看了一眼怀里的猫,“难道是发情了叫春?哎呀,阿猫,恭喜你,你终于成年了。”
我把猫放下,它一溜烟的不知道窜去了哪里,过了半晌,让我家弟弟大发雷霆的猫叫声又远远的传来。
阿骜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我拍拍他的肩,“你要理解,人家那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他瞪了我一眼,“那电话也是?”
“嗯?”我有一点没听懂,于是阿骜解释,“今天找你的电话前前后后打了不下二十通来,整个房子都要被吵翻了。”
原来是一天都没睡好,所以有下床气啊。那些电话大概是律和道明寺打来的吧?我笑笑,“你嫌它吵把线拨了就是了嘛。”
他又哼了一声,“那万一真的有什么事怎么办?你就不能让人少操一点心?随便出去走走就搞出一堆状况来,你——”他突然顿了一下,然后就揪住了我的衣领,把鼻子凑过来嗅了嗅,脸色黑的更厉害,“你喝了酒?”
“嗯,一点点。”和西门一起喝的,其实到底喝了多少,我忘记了,但我能认得自己家,认得阿骜,还认得我家的猫,就应该没多少吧?
“明明受了伤还跑去喝酒?跟你在一起的人也不拖着你?你——”他像是气极了,反而说不出话的样子,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就进房去,我在他的房门甩上的前一秒问:“老妈呢?回来没?”
于是他又打开门来,很吃惊的看向我,“回来吃过饭,又出去了。”
我叹了口气,“真是的,什么妈妈呀,当她自己是超人啊?”
“她也不是今天才这样的,倒是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找她?”阿骜还是一副很吃惊的表情,上上下下地打量我。
“找她帮我洗澡。”
“啥?”阿骜一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样子,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你说什么?洗澡?”
我伸手将他张得快要掉下来的下巴合上去,“啊,我的左臂不能沾水,不大方便。你也闻到啦,我身上很大的酒气。现在怎么办?”
阿骜看着我,一副痴呆的样子,可能是惊吓过度。
有必要那样吗?我不过就是手不方便,自己又想小小的偷下懒而已嘛。我又叹口气,“阿骜,不如你帮我吧?”
阿骜的脸在一瞬间变成熟透的番茄,下一秒叫冲着我大吼,“你到底喝了多少?喝醉的人就乖乖去睡觉,不要在这里乱说话。”
“我真的只喝了一点点啦,不至于醉得说胡话。”
“没醉怎么会有这种提议?”阿骜红着脸,几乎要跳起来一样,“就算是弟弟,我也是男人啊。”
“大不了洗冷水好了,那样我也算是男人。”
阿骜红着脸,咬着牙,抓着我的肩晃了几下,“欧阳桀你给我清醒一点,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本来真的没醉,被他这一摇,酒意反而上来了。我打开他的手,“好嘛,凶什么嘛。你不帮拉倒,大不了我去找别人……”
他抻手拦在我前面,“你敢!”
我看向他,意识已有些焕散,“可是,我真的很想洗澡……”
阿骜拦在我前面,看着我,表情像是在天人交战,然后终天咬紧牙,用低得几乎要听不见的声音说,“我帮你就是了。”
水是热的,氤氲着一层雾气。
我脱了衣服,滑进浴缸里,舒服得一声长叹。阿骜在外面叫,“好了没有?”
我应了声,他便走进来,眼睛只看着自己的脚尖,脸红得像煮熟的螃蟹。“我只帮你擦背啊。”
“嗯。”
不知道是热水的关系,还是酒的关系,头有一点晕晕的,但是舒服极了。
阿骜在我背后,手指有些颤抖,轻轻的将沐浴露倒在我身上。
“笨蛋,要用浴球。”
“闭嘴。”他叫了声,“洗个澡而已,哪有那么麻烦?”
于是我闭上嘴,他的手伸过来,在我肩上一触,又缩回去,过了好一阵,才又拿了浴球来帮我擦背。一开始很快,好像很想赶快完成任务早点出去一样,然后就慢下来。等我觉得不对的时候,他的手已停在我背上的某处很久了。
我忍不住叫了声,“阿骜。”
他的手放在我背上,温热的手心紧贴在我的肌肤上,深吸了口气,才轻轻道:“这里,是那时候留下的疤吗?”
“哪时?”我要想一下,反过手去摸,被他按住。
“七岁。”他说,“郊游的时候,我一脚踩空,你抱着我从山上滚下去。”
“嗯,大概吧。”反正从我开始学武开始,我身上的伤就没断过,几时的留在哪里,我自己也不记得。
他的手指轻轻的移动,准确的勾画出我背上的每一道伤痕,声音微微颤抖,“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你每次都跟我说没事,原来每次都有疤留下来。这次手上的也是——”
“又不会很明显。”背上的我是看不到啦,但其它地方的伤好了之后,都只有很浅的痕迹而已。
他半晌没说话,我皱眉,才想反过去看,他的手已伸过来,从后面轻轻的抱住我。
“喂,阿骜?”
他轻轻叹息,“为什么总要挡在我前面呢?为什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你是女孩子啊……”
我轻轻拍拍他的手,“别傻了,我是你姐姐。这世上,我只有你这一个弟弟。”
他静了片刻,然后轻轻说:“只是这样么?”
“嗯。”我笑了声,“要是你肯早出来那么几个小时,说不定我会原意躲在你怀里做小白兔一般的乖妹妹呀。”
他松了手,连声音都黯下去,低低的叹了声,“不错,早已注定了,若不是姐弟,那便必然是兄妹。”
“不好么?”我笑,回过头去看着他,“我可是很喜欢你这样的弟弟呢。”
他刷的红了脸,连忙将头扭过去,大叫,“笨蛋,不要转过来呀。”
“有什么嘛?又不是没看过……”
阿骜瞪了我一眼,然后便捂着鼻子跑出去了。
我愣了一下,头越发地晕了,于是自己动手勉强擦干了身子,换上睡衣回房去睡觉。 无字拼图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