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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几番离合总无因(1)
“娘娘,药备好了。”
看着毓秀端来的药汤,我叹了口气,端起来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不管到了什么年纪,喝下那些苦涩的药汤对我来说都是巨大的考验。
“水!”
努力咽下汤药,我迫不及待地想用水冲淡口中的苦味。
“陈太医说了,吃药之后不能立刻喝水,会冲淡药性的。”
毓秀无动于衷地看着我,好像个机器人似的重复陈靖的叮嘱。
我看看她板着的脸,瘪瘪嘴,缩回床榻上靠着,没敢抗议。
温和的毓秀,生气的时候是很可怕的。
也难怪,那天从皇贵妃那里出来,我便是一阵眩晕,接着肚子便有些疼起来。挣扎着回到永和宫,便已有些见红。
毓秀吓得忙不迭找来陈靖,查看后说我是受惊之后又情绪起伏太大,动了胎气。于是我被勒令卧床安胎,每日被毓秀灌下无数汤药。
本来按照毓秀的意思,要把这事儿上报皇上和太皇太后的。不管皇贵妃是出于什么心态,她伤了我及肚里的孩子是事实,我手上的伤口和陈靖的诊断都足以佐证。
可我却硬是把事情压了下来,只让人去慈宁宫和乾清宫禀报一声,说我胎气不稳,要修养两日,还勒令一个字都不许提承乾宫的事。
因为这个,她这两日都在生我气。
“你倒是要气到什么时候啊?”
靠在软枕上,我看着毓秀,用力咽了咽口水,安慰自己这样也能去除苦味。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她已经那样了,也是够可怜的,总算我和孩子都没事儿,就算了吧,只当积福。再说,她身份摆着呢,我这儿也没出个人命什么的,就算告上去,顶多也就是罚银俸、禁足思过之类的,不疼不痒,却要惹得老四更怨咱们,何必呢?”
“主子就是太心软,才被人骑在头上欺负!”
毓秀拿个靠垫塞到我腰底下,到底还是给我倒来温水漱口。
“这次侥幸没事,那下次呢?”
“我又不是傻子,吃过一次亏了,还能再送上门去?”
我拉住她,让她坐在榻沿上跟我说话。
“我也是做额娘的,她的心思,想想也能明白。她如今就老四这么一个指望了,自然想攥得紧紧的。再说,咱们就是不管她,难道还能看着老四为难吗?那天你也看见了,那孩子多孝顺啊。”
“他孝顺的是那个皇额娘。”
毓秀没好气地说道。
“对亲生额娘倒是凶得很呢。”
“他还小呢,以后会明白的。”
我轻轻吁一口气,吐出胸口的憋闷,慢慢闭上眼睛。
他会明白的,我愿意相信他。因为,他是我生的。
也不知是不是陈靖配的安胎药里含有安神的东西,每次喝过,我都昏昏欲睡,待睡醒,已是傍晚了。
“娘娘,四阿哥来了。”
见我醒了,锦瑟忙过来禀报。
“毓秀姐说您正歇着,四阿哥便一直在外面厅里候着呢。”
正说着话,毓秀端着燕窝走了进来,瞥了锦瑟一眼,也不说话,放下燕窝,过来帮我更衣梳头。
我也不说什么,由着她摆弄,待弄得差不多了才吩咐道:
“去请四阿哥进来吧。”
毓秀点点头,走了出去。不一会儿,胤禛便快步走了进来:
“给额娘请安。”
我待他行了礼,指了指椅子让他坐。
“让四阿哥久等了。”
“谢额娘赐坐。”
胤禛恭敬地谢我,低着头说话。
“额娘体虚,应当多歇息。儿子不敢打扰额娘,等等是应当的。”
我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抬手将毓秀端来的那盅燕窝推过去。
“天气热,我这里没有备着冰绿豆,四阿哥将就喝些燕窝消消暑吧。”
胤禛老实地端起燕窝喝了两口,就这会儿功夫,毓秀又端着一盅进来了。看一眼胤禛,便朝我投来“我就知道”的眼神,然后将新端来的燕窝送到我跟前。
喝过燕窝,胤禛抬眼看我,欲言又止。
“四阿哥可是有事?”
他不说,我便只好问了。他憋了一会儿,到底说了话:
“……额娘的手,可好了?”
“小伤而已,劳四阿哥挂念了。”
我朝那孩子笑笑,让他看已经结痂的手掌。毓秀在一边冷着脸看着胤禛,突然开口讽刺道:
“已经三五天过去了,怎么也好了。四阿哥真是有心,还惦记着娘娘。”
我皱起眉,刚要喝斥毓秀,胤禛却抢先点了点头,脸微微红了一下,道:
“额娘受伤,儿子拖到这会儿才来探望,确是儿子的不是。”
顿了顿,又朝我行礼:
“上次是儿子失礼,冒犯了额娘,请额娘恕罪。”
“这事本是个误会,没什么要紧。”
我摇摇头,安慰他。这孩子于我,是失而复得,还能强求什么呢?
“阿哥这样孝顺,是皇贵妃的福气。今后咱们还跟以前一样就是了,四阿哥不必放在心上。”
听我这一说,胤禛的脸色却有些尴尬起来。
“……皇额娘……这阵子时常病着……”
胤禛说得吞吞吐吐,似是极艰难。
“太医说她是心中郁结所致,心病还需心药医。”
“那……不知四阿哥是如何打算的呢?”
我的视线对上那孩子清亮的眸子,心中却渐渐沉了下去。
这孩子特地来找我说皇贵妃的事,只怕……
“额娘,请恕儿子不孝!”
胤禛突然起身,朝我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触地有声,却是一下下都砸在我心上。
“皇额娘如今离不开儿子,她这病,就是日日惶恐闹的。此时若是儿子再来额娘这里,只怕要雪上加霜。”
我僵坐在椅子上,听自己的长子带着哭腔告诉我,他以后不再见我,心中的滋味百转千回。
纳兰,纳兰,我终究是留不住这孩子了。
……
胤禛自那日之后便再不曾出现,我则又照常开始处理后宫事务,皇贵妃则一直称病,安静地蜷缩在承乾宫里享受她的胜利果实。
进入十月,太皇太后受风,咳嗽不止,我的任务便又多了一项——每日去慈宁宫问安伺候。
“德宛啊。”
这一日,伺候太皇太后喝了药,便拉着我说话。 大清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