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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时光隧道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夏云锦 12507 2021-04-06 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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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给的从前

  那张我爱过的脸

  有些事,不需要永远

  看不到,我知道

  就让他留在时光的隧道

  永无止境的美好

  我会带着,这些生命里最亲昵的需要

  温暖的,躲在另一个怀抱

  ——萧亚轩·《时光隧道》

  仿佛一个迷途的旅人终于找到沙漠里的绿洲,盛年的心一下子被所有的温暖包围。

  她终于明白单姗那句话的含义了。

  三天前,她还没有理清“如果你开始贪恋程家言的好,那就说明,你正在慢慢地戒掉从前的习惯。而程家言,则是那个帮你养成新习惯的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现在,她再确定不过。

  她曾经默默地喜欢了梁辰楠那么久,为他哪怕一个眼神的投注都会雀跃好久。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眼见梁辰楠和刘露在一起的她,终于绝望。

  而喜欢了这么久,关注梁辰楠,早已成为习惯。

  就在这样的时间里,程家言犹如黑夜里忽然倾泻的一米阳光,冲破了她的迷惘。

  盛年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渐渐动了心,也许是他送她九十九朵香水百合并说这是他们初遇的咖啡屋名字时,也许是他一再地替她挡去刘露的凌厉时,又也许,在他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她就已然记住了他。

  他总是笑得云淡风轻,体贴起来那么让她安心,强硬逼迫起来却又那么的无赖。

  盛年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次程家言牵着自己的手过马路后放开时,她会用立刻用右手握住左手——原来,一个人的心从来不会说谎。原来,她只是想多留住一丝属于他的温度。原来,那么久之前,她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他上了心。

  如果不是这样,她又怎么会反复无常地试图以躲避来平息越来越悸动的心?

  如果不是这样,在梁辰楠对自己说喜欢的时候,为什么她感觉到的不是巨大的狂喜而是呆呆愣愣的混沌?

  她其实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的长情,喜欢一个得不到回应的人太久,也会累,会灰心,会想放弃。

  那么优秀、对自己那么好的程家言,她怎会不动心。

  现在的她确实还不够了解程家言,可是没关系,从今往后,她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走进他的世界。而对梁辰楠的过往到此结束,包括他说的“帮助”。

  当一切都想明白,这么几天来脑子里的浓雾终于消散。

  盛年嘴角弯起,用从没有过的温柔语气说:“好,我一定会早早到的。”

  他似乎被她的语气怔住了,一瞬间竟连呼吸都听不见了。

  盛年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期期艾艾地小声说道:“不会让你等太久的……阿言。”

  程家言不敢置信。

  喉结翻滚得厉害,他连怎么说话都不知道了,怔忪了好几秒才急切地追问,声音激动而暗哑:“你刚刚唤我什么?”

  “阿言。”这一次,声音大了点,也坚定了些。

  又是好久的电流声,还有略微急促粗重的呼吸声。

  “明天,我等你。”

  一夜好眠。

  翌日早晨,盛年吃完早饭就开始在镜子前试衣服。毕竟已经到了十一月,穿裙子怕冷,穿牛仔裤又觉得太过普通。

  看着盛年折腾来折腾去,尽管她嘟嘴皱眉,可整个人都仿佛新生的嫩芽般发亮,单姗忍不住悠悠打趣道:“要我说,你现在就是穿得衣衫褴褛,估计到了程家言眼里都美得胜过天仙。”

  盛年微微垂头,喜笑颜开,又期期艾艾地问:“姗姗,不然你说我穿什么好?”

  单姗坐在床沿边,状似思考了一番,最后手拍拍床,啧声道:“大概,你不穿衣服会最好。”

  “单姗!”

  又羞又恼,盛年背转身嗔道:“算了,不问你了!”

  单姗却啃起了苹果,有一下没一下地翘着腿:“唔,今天的苹果不错,甜,真是甜,透心甜啊!”

  她话音刚落,就被从天飞来的抹布盖了满脸。

  盛年带着单姗,果真早早的就到了。

  顾康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盛年想帮忙,却被单姗赶了出去:“厨房里有我和顾康就够了,多一个人太挤了。喏,卧室倒挺宽敞挺空的呢!”

  左手边的卧室里,程家言正在收拾着什么。

  明白姗姗的意思,盛年抿唇笑了笑,于是顺从地向卧室走去。

  走到房门口,她停下了脚步,倚门轻轻敲了敲:“要不要帮忙?”

  程家言手里还拿着两个纸盒子,听到盛年的声音,他回过头慢慢直起身,用那样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有着期待,又有着一丝的不确定。

  盛年走到程家言跟前,接过他手里的纸盒子随手放到床头柜上,仰头露出了笑涡:“怎么愣愣的?”

  还是那样诱惑的桃花眼和墨色的瞳仁,里头慢慢地流出了光彩。

  几时见到过程家言这般的模样,他一向看起来那么的胜券在握。盛年心里一阵酸涩,却又蜜甜蜜甜的,浅笑:“阿言,要不要我帮忙?”

  程家言低头,她就站在他面前,近到不足一分米的距离。阳光笼罩着她,映亮了她杏眸里的温暖,带着笑弧的唇勾撩着他的心绪,让他的视线紧锁在她身上,无法转移。

  而她杏眸里的温暖,也点燃了他的双眼。

  程家言笑了,不是从前那种斜勾嘴角的笑,而是眉心舒展,眼眸里盛满光彩,薄唇上扬成那么好看的弧度。虽然没有笑出声,但盛年知道他笑得格外开怀,甚至连眼角的细纹都跑了出来。

  他伸手,环住了她的腰。

  “你知道这么唤我,意味着什么吗?”他终于开了口,那声音低低的,在她耳边呵气如兰般,“意味着,从现在开始,我绝不会放开你。”

  盛年忽然一下子抖得厉害,如果现在放一只扩音喇叭在她胸口,一定会听到快极、密极的“怦怦怦”心跳声,仿佛跳得要跃出来。

  “一直这样对我好,累不累?”她问。

  他还是那样的笑:“只怕你不给我对你好的机会,又怎么会累?”

  “那以后,换我对你好。”

  他的身体,就贴在她面前,她近乎能感觉到他也同样乱了节奏的心跳,沉稳有力。而被他环住腰,她竟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错觉,就好像心底有一股与生俱来的温泉,沉寂至今,却终于在此刻喷涌而出,慢慢地淹没了她的全身。这样心慌与温暖交织的感觉,二十几年的人生中她从没有如此的体验。

  而盛年的话对内心早已激动不已的程家言来说,无疑是一剂催化剂。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便被他更加紧紧地抱住,一声惊呼还没来得及出口,嘴唇便已经被牢牢封住。

  盛年一开始睁大着眼,看见他的脸无比贴近,却模糊不清,于是便闭上双眼,第一次用心感觉着他薄薄的温暖的唇。

  他吻得极小心,抬起手抚上她的脸颊,好像怕碰碎一件珍宝那样,先是轻轻地触碰她的唇,吻遍了唇角每一根最细小的唇纹,才仿佛确认了什么,慢慢地伸了舌头,一点一点地湿润着她柔软的唇瓣。刚想再进一步,忽然却听——

  “咳咳……那个,咳,珊丫头说可以吃饭了。”顾康站在门口憋着笑,完完全全一副看戏的模样。

  居然都忘了外头还有两个人,盛年一下子窘迫到耳边都发轰发躁,下意识地将头埋进了程家言怀里。

  与面对盛年的温柔不同,程家言射向顾康的目光犀利得犹如万箭齐发。顾康自知等她们走了之后自己怕是“在劫难逃”了,但难得见程家言有怒难发,还是异常开心。

  这一顿是热气腾腾的火锅,各种蔬菜、牛肉、羊肉涮后再蘸顾康专门买的海鲜酱,格外美味。没多久,白色的雾气便缭绕了整个餐厅上空,热腾了每一个人。

  盛年就坐在程家言的左手边,碗里的食物因为右边的那个人而永远都是满满的。

  她转过头,看到雾气之后他的桃花眼,馥郁心魄。

  美美的饱餐之后,盛年和单姗说什么都一定要洗碗筷以示感谢。毕竟,顾康准备了这一大桌的菜也不容易。

  盛年洗好碗从厨房里出来,见沙发上只有顾康一人,便想程家言应该还在卧室里收拾。

  走到墙边,还没有完全站到房门口,盛年却顿住了。

  卧室里,程家言侧坐在床边,盛年只能看到他半边脸。他正在摩挲着两个抱枕,拼凑在一起是一颗外一圈粉、内一圈红的心形。

  盛年记得这个抱枕,他们那次误打误撞地参加“情侣大考验”活动时赢得的奖品。那个时候她对程家言还感觉陌生,因为他蜻蜓点水的一个吻而态度骤冷。原以为这对抱枕怕是早就在垃圾场安家了,没想到居然会在他的卧室里再次见到。

  他的上身略微后倾,似乎只是随意地摩挲着抱枕,然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却那么的轻柔,划过心形的正中,又打起了圈。他的目光像是投射在抱枕上,但也像是拉得很远,仿佛透过这对抱枕想到了些什么。

  盛年就站在房门边缘,心里一下子就柔软至极。程家言手指一下一下的摩挲,宛如都摩挲到了她的心尖,温暖,酥痒。

  她记得从前曾经看过一本杂志,杂志上说,人的一生注定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梁辰楠之于盛年,就是在最烂漫的年纪时一瞬间惊艳了她十八年来都平静如镜的时光。那时候的萌动,让盛年久久都无法忘怀,无法从初遇的惊艳里重新出发。

  而程家言,用他的耐心和温暖,终于温柔了她已渐渐寂静无声的岁月。

  惊艳也许是一时,但温柔的岁月,却可以培育幸福所需要的土壤。

  “看呆啦?”肩上忽然被人重重一拍,盛年回头,是单姗那张笑得格外促狭的脸,“再这么站下去,你都快成‘望夫石’了!”

  盛年赧然地小声嘟囔:“说什么呢你!”

  程家言听到动静,迈步踱过来,长臂一伸自然而然地搭在了盛年肩头:“怎么站这里不进来?”

  她只好支支吾吾地说:“吃得太饱,我站着消化消化。”

  单姗才不理她,毫不留情地拆穿道:“算了吧你,就你那点破胃哪里还需要消化!程家言你不晓得吧,”单姗忽然转向程家言,依旧笑容促狭,“刚刚年年站这门边,痴痴呆呆地看着你,啧啧啧,多长情啊!”

  听单姗越说越过,盛年的脸几乎要滴出血来,恨不得用眼神就将单姗一盯即倒。

  幸好此时,顾康也终于过来了:“珊丫头,你再这么说下去估计今晚回宿舍后是没好日子过喽!来来来,家里头还缺点日用品,你就陪我一起去超市吧。”

  惹恼盛年可还不是单姗想做的。

  顺着顾康的话,她边走边装模作样地问:“超市离这儿远不远?”

  顾康居然也叹气:“远啊,得走一个下午!”

  直到听见他们关门离开的声音,盛年才松了一口气:“这个姗姗,真是事多。”

  程家言却道:“不过若不是她‘事多’,我又如何来投你所好?”

  怔了一秒,盛年恍悟:“原来你们两个早就暗地里联系过了?好个姗姗,还有你,竟然一早就让我的好姐妹出卖了我!”

  程家言只是笑,淡而明亮:“你不觉得,她其实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么?”

  “大言不惭!”盛年笑着睨他而嗔。

  就这么静静地沐浴在下午的日光之下,他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她也抬手,反扣住他的腰。暖阳映得心头也暖,她仰头,声音很轻地喃喃:“阿言,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也许是怕惊扰了浮生午后的宁静,他的声音也很轻:“想去哪儿,我陪你。”

  融合在明晖疏影底,客厅里的两个人相拥而立,仿佛一幅亮澄澄的剪画,远近有序、光影交错,是这午后最安详的幸福。

  一转眼,十二月的寒风已经呼啸而至。

  清晨起来,窗玻璃上开始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食指画上去会聚成一股股的细密水珠子流下来。天亮得越来越晚,先前六七点正值清朗的时候,现在却依旧繁星点点。大地是深灰的大理石色,带着云林里渐次冷下来的苍茫。

  不过,骤然降下来的温度丝毫影响不到盛年,和程家言在一起,每一天都是阳光普照的明媚。

  盛年的生日在十二月的月底,她从没对程家言说过,心里头却又藏着雀跃的期待,今天和他一起进餐时也不例外。

  “喂……你是不是该送我什么礼物?”傍着程家言臂弯,她闷声。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弯起:“为什么?”

  “就……就你身为男朋友,难道不应该送礼物给自己女朋友吗?”她抬头,微微鼓腮。

  程家言却是笑,桃花眼里一片墨泽:“这么说来,身为女朋友,你送过礼物给我吗?”

  盛年语塞,狠狠瞪他一眼,垂下首去不理他。

  程家言见状倒依旧神色如常,放下餐巾道:“还有这么一大块牛排你不吃了?那好,埋单走吧。”

  看他不急不缓的模样,盛年心里直嘟囔,低头赌气道:“不走,还没吃饱,我还要再点四份牛排四份意面!”

  程家言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她,眼中的笑意浓而促狭。

  盛年转头,再瞪他一眼:“看着我干嘛?”

  他抱胸,正色,抿唇道:“唔,我在想,你再瞪的话眼珠子就要掉出来了。”

  “你——”盛年气结,索性回过头戳盘子里还剩下的牛排。

  程家言只觉得好笑,俯身凑近她耳边,张口,温热的气息痒得盛年忍不住直颤抖得往右斜。他轻轻地说:“真的不走?那待会儿我的礼物买给谁?”

  尽管晓得之前程家言也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但当听到这句话时,盛年还是忍不住笑逐颜开,回嗔作喜地瞥了他一眼,抿唇而乐。

  明明之前一直晴空万里,起身埋单的那一瞬间,之前的万丈光芒却一下子被天边突然而至的乌云遮盖得黯然失色。

  正走到门口的盛年,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在不远处:“年年,咱们还真是有缘,这不又遇上了!”

  盛年一惊,心刹那下沉——

  既是刘露,那么她身边怎会没有梁辰楠?而幸福来得太快,这么些天倏忽打马而过,满心只念念着程家言的她,早将那日同梁辰楠的对话忘得一干二净!

  记忆瞬间苏醒,想起那天傍晚梁辰楠出其不意的那个吻、想起自己最后无意识中说下的那句“好”,盛年的脸,霎那间刷白。

  缓缓转身,盛年笑得很勉强,声音亦是干涩:“刘露姐,你们也在啊!”

  她的转变,程家言自然看在眼中,只是于程家言而言,盛年的脸色刷白却是另一番含义。眸色深了深,程家言握紧了盛年的柔荑,主动打招呼到:“确实,第三次偶遇,真的是很有缘分。”

  刘露果然是挂在梁辰楠臂膀里,依然笑得风情万种。

  只是这次,梁辰楠却鲜少地开口了:“小年,好久不见啊!这么些天跟学长都没个信儿,到底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他虽然是微笑着说的,然而盛年分明感觉到那笑容里的一丝冷意,心下跳得快要跃出来一般。再怎么紧张,招呼总还是要打的:“学长这说哪里的话。”

  程家言看着盛年和梁辰楠一来一往,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紧握住盛年的掌心越发的熨烫,他终于开口道:“不好意思,我们等下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的语气听来很平稳,但盛年却敏锐地觉察到了他有一丝不耐烦。

  虽然不解何故,但逃离眼前的这个情景却是盛年急求的,因而她没有多想便连忙应声道:“是啊是啊,学长、刘露姐,我们再联系。”

  说罢,程家言便牵着她推门而出。

  一直走了很久,他只是大快步地往前走,一句话都没有说。

  觉察到他的不对劲,盛年扯扯他的衣袖:“你怎么了?”

  隔了很久,程家言才低低道:“没什么。”

  她怎会相信,倏地停下脚步,固执地扳住他的手臂:“你骗不了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突然就不开心了?”

  冬日的中午,光华穿插,程家言的眸子在日光下几乎如漆墨色的宝石璀璨生辉。他就这么凝视着她,一抹不易觉察的晦涩滑过眸心。但程家言转而一笑,牵着盛年的手就要继续往前走:“真的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一些棘手的公事而已。”

  偏生,盛年素来敏感。

  她却不肯往前走,只是执拗:“阿言,是不是因为梁辰楠?他现在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学长,一个曾经喜欢过的人……”

  “够了!”

  终于听不下去,他蓦地高喝一声,令盛年不禁吓了一跳。

  努力平息呼吸,程家言别过脸去,缓缓开口:“别再说了,我不想听你提及他。”

  盛年的心一颤,回想起梁辰楠那次在F大操场上同自己说的那番话,不由得气弱了些许。也许是想撇清同梁辰楠的关系,也许是想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她放缓语气,扯着他的衣袖仰头道:“那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和梁辰楠现在真的没有任何来往了。”

  然而她的一再解释,看在程家言眼里却变了个滋味。

  这样刷白的脸色,这样执拗的百般说明,和这样忽然放软放缓的姿态,除了心虚,程家言想不出再一个理由来。

  所有猜测的可能在脑海内自动化为事实,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一针比一针深。眉心纠结,程家言扯动唇角,但那笑容分明不曾到达眼底。他说:“唔,不用再解释了,我知道了。”

  盛年才一恍惚,他却已经掏出了手机,在她看不到的高处翻翻点点,然后淡淡道:“顾康找我,有些公务还没处理结束。”

  说完,他替她理了理鬓角的发,微微笑道:“自己回去吧,急事,我就不送你了。”

  还是这样明晃晃的光线,沐浴其下的程家言长身玉立,端是将一身普通的大衣和水洗牛仔裤穿得非同一般。可就是那清俊脸庞上的光影交合,让盛年忽然生出了纠纠缠缠的不安和恐惧,仿佛他的整张脸就快都陷入阴影中,她再也寻不着、看不到。

  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放,那样的用力,甚至连骨节都泛白了。

  她几次张口,太多的话涌上来让她竟不知从何而说,最后出口的却是:“说好……你给我买礼物的不是吗?”

  他的大掌覆上她的手,慢慢地拨开了她的指,掌心的温度也就此离失。

  程家言已经欲转身,轻抚她发顶:“下次补给你。”

  他终于背转了过去,只留给她一个逆光中模糊的背影。

  杏眸罩上水雾,他的一个转身打得她快要站不住脚,眼泪就快要决堤地淌下,空着的手抓不住他的衣袖,只能紧揪自己的衣襟。

  排山倒海而袭来的酸楚侵蚀着她的胸口——原来,才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对自己而言,竟已经重要到承受不了他的哪怕一句重话、一个无言转身。

  “其实你不相信我是不是!”突然来的勇气,让她大声地脱口而喊。

  他的脚步顿了一秒。但下一秒,程家言没有回头地继续往前走了下去。

  而盛年的泪,也终于淌了下来,风干在初冬的寒凛,痛涩了她的脸颊。

  其实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该不该相信自己能解决好上次同梁辰楠那番话里所说的事。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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