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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雨一直下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夏云锦 10649 2021-04-06 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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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在同个屋檐下

  你渐渐感到心在变化

  你爱着他,也许也带着恨吧

  青春耗了一大半,原来只是陪他玩耍

  正想离开他,他却拿着鲜花

  说不着边的话,让整个场面更加尴尬

  不可思议吗,梦在瞬间崩塌

  为何当初那么傻

  还一心想要嫁给他

  ——张宇·《雨一直下》

  还是上次的那个看台,还是盛年和梁辰楠,只是彼此的心境却无法再回到从前。

  迎着冬日凛冽的寒风,盛年的长发被吹得凌乱,她看着几步之遥外自己曾经如此喜欢的那个人,忽然觉得无比的陌生。

  没有等梁辰楠开口,盛年已经先问:“梁辰楠……我喜欢过你很久。但既然是喜欢过,那就已经成为了曾经。现在,你能让这份曾经的喜欢还保持原来的摸样吗?”

  梁辰楠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才眉心一蹙,嘴角泛起嘲弄的笑:“小年,从大一到大四,你怎么还是没有长大?呵,‘喜欢’,多么飘渺的词。”

  不可避免的,心里还是有一点被刺痛的感觉。沉淀眼里的温度,盛年一步步走近梁辰楠,直到就在他跟前,才慢慢开口:“既然飘渺,那么之前你对我的表白根本也只是为了让我为你拷贝程家言的资料是不是?”

  没有一丝犹豫,梁辰楠很干脆地回答道:“是。”

  多么干净利落的一个字,却让盛年生出被欺骗之后的愤怒。她头一次对梁辰楠冷冷一笑,声音里没有从前的眷恋,也没有拖泥带水,只是淡淡地说:“既然如此,我们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那可不见得。”

  盛年正欲转身,却听背后梁辰楠慵慵懒懒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停住脚步,转身,手指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一直以来内心隐隐约约的惶惶不安,真的要成真了么?

  梁辰楠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了几下,只听这样的对话传了出来:

  “舜阳……也就是请来程家言的那家公司,是我们这次项目的最大对手。连日以来舜阳一直对我们有所动作,但是这次的case我们不能输——所以小年,你帮帮我好不好?只要赢了这次的case,我就有很大的把握升上经理,不再受制于刘露,到时候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答应我,帮我一下好不好?”

  “好。”

  前者显然是梁辰楠,而后者,虽然只有短短低低的一个“好”字,却听得分明,那是盛年素来柔软的声音。

  当隐隐的不安成为现实,盛年简直不敢置信:“你……你居然剪接了我们的对话?”

  仿佛被人狠狠地打了胸口一拳,盛年大口大口地喘气,脸色刹那白过纸片,痛得她甚至连喊疼都不会了,只是茫茫然地望着梁辰楠,怎么也无法接受他居然早在一开始就别有用心地录音、并断章取义地剪接了这段对话!

  “对,所以你已经骑虎难下了盛年。”梁辰楠微微眯眼,从前无比熟悉眷恋的那张脸,此刻陌生得令她胆寒。

  她欲哭无泪,张了张口,哑涩道:“我还是拒绝,你如果给程家言听这段录音,我可以跟他解释。”

  “不止录音的剪接。”梁辰楠步步紧逼,“若是还有照片,若是我告诉你,赵子毅其实是刘露的前男友呢?”

  盛年惊骇:“你怎么会知道单姗和赵子毅的事?”

  梁辰楠轻笑,神色漠然:“赵家二公子和单家的掌上明珠,为何不知呢?你以为赵子毅真的如表面上那般温文尔雅么?若是我告诉单姗他和刘露从前的事,你觉得单姗的接受程度如何?”

  一行泪硬生生地被梁辰楠逼了下来,颤抖着嗓子,盛年嗫嚅:“梁辰楠……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的小人!”

  他却不恼不愠,依旧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我承认我是小人,现在这个社会,谁还会是君子?”

  将盛年的挣扎和摇摆看在眼里,梁辰楠顿了顿后又说:“若是你觉得单姗这个朋友已经不再重要,而程家言对你的信任有百分之百,那么你大可不必理会我。”

  他虽然说是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是稳操胜券的,丝毫不见一点担心。以他对盛年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抛下自己的朋友不管的。

  果然,几番挣扎之后,从愕然到惊骇,再到薄怒,最后却都只能化作无奈酸涩的一声叹息。盛年试图扯动嘴角,但怎么都没有成功。但她忍住了泪,他既如此不留颜面,她又怎能在他面前流露软弱。

  抬手狠狠地揩去脸上的眼泪,又理了理被冷风吹乱的发,盛年扬起脸,努力用最平稳的声音说道:“以后,我再不想看到你。”

  “放心,这件事情之后,我也不需要再来找你了。”他倒是接得快。

  盛年用力地一把接过他手里的U盘,好似捏碎了就可以不再挣扎这件事一样。恨恨地剜视一眼面无表情的梁辰楠,她转身大步离去。

  只是在转身的那一刹那,之前拼命忍住的眼泪,终于再一次绝了堤。

  一个人在外面毫无目的地走了好久,直到泪终于被风干不再往下淌,盛年这才慢慢地向宿舍的方向踱去。

  还没到宿舍楼下,忽然肩头一重。盛年晃眼抬头,入目是程家言焦急而担忧的双眼。

  “单姗告诉我你有点不太对……”他说得斟酌而小心,似乎是在观察她的神色,“怎么了?”

  盛年知道程家言一定赶得很急,因为他竟然连大衣里头的毛衣穿反了都不自知。可是这样子体贴关心她的程家言,叫她怎么去伤害?

  好不容易强忍下去的眼泪瞬间又不听话了。几乎在盛年反应过来之前,整张脸已经濡湿得冰凉。

  她还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心理建设,他却已经出现在了面前。

  仿佛终于找到一个宣泄的理由和出口,如同雨下的泪水模糊了盛年的视线,让咫尺间程家言的脸也变得模糊不清。心里一阵恐慌,唯怕他真的会永远模糊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一般,盛年一把紧紧地抱住了程家言,将所有的眼泪熨烫到他的衣襟。

  程家言从没见过这样悲恸大哭的盛年,轻抚她的背,因为担忧而揪心道:“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越轻柔,她的不安和惊慌失措就越深一分。真正的原因她如何能说?

  良久之后,她吸了吸鼻子,一边抽泣一边带着哭腔说:“我、我外公去世了……心里难受。”

  听到盛年的话,程家言这才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她受到了什么伤害,就好。

  轻轻拍着盛年的背,程家言的声音仿佛是从胸腔处响起,透过他的心口,和着心跳声一起传进她耳畔。他说:“要不要收拾下东西,我陪你一起回去?”

  盛年在他怀里摇头:“不用了,我妈说……我妈说其实前天就已经火化了,只是直到今天才告诉我。”

  程家言蹙眉:“即使这样,也还是回去上柱香吧。”

  “真的不用。”她连忙道,“没多久就放寒假了,到时候再上香也不迟的。”

  见盛年坚持,又是她的家事,程家言便没有再多言。替她翻翻衣领,掸了掸肩角,他眼眸里的笑容是她见过最好的风景。他开口,声音低而温柔:“顾康去C市出差了,你想不想去我那里散散心?”

  盛年默默地点点头。

  能每一分每一秒和程家言在一起,是她现在最大的心愿。

  大大的落地窗户,阳光澄净地从窗外透射进来,地板上明晃晃的一片。也许是因为昨晚下了一宿的雨,空气中带着雨水蒸发的味道和草木枝条吸饱水的香气,新鲜的空气从窗外扑面而来,吹扬了两旁的白色纱帘。

  窗户之外的世界,是流动的草绿色;而窗户之内的屋里,是属于恋人们微带原始气息的温馨色。

  程家言切完橙子端过来,看到盛年盘腿而坐。沙发太柔软,让盘着腿的盛年塌陷了进去,小小巧巧的露出脑袋和肩膀。

  心里面甚至连最坚硬的外壳都瞬间柔软,程家言不由微微笑了,揉揉她的头顶:“怎么呆呆坐着?”

  他将果盘摆在茶几上,取出一瓣橙子。骨节分明的手将外头的皮剥好,然后递到盛年嘴边:“张嘴。”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对于此刻的盛年来说却是最温柔的凌迟,凌迟着她的恐慌与不安。刘德华的那首老歌《练习》忽然彻响耳畔:“不会再有/原本平凡无奇的拥有/到现在竟像是无助的奢求”。

  若是她真的拷贝了程家言的资料,是不是从此她也要开始练习着习惯这个世界没有他?

  程家言见盛年愣愣地呆望着自己,不由失笑:“看着我做什么,张嘴。”

  机械地张嘴,咬下橙子,汁水透心的酸,酸得盛年的泪突然一下子又涌了出来。

  程家言无奈,叹息道:“怎么又哭了?盛年,你今天不会是想把我家给淹了吧?就算我不在意,顾康也会跟你急的。”

  她晓得他是在极力地逗自己,她也努力地想要让自己笑起来,然而嘴角的弧度却怎么都无法上扬,倒沉重得更厉害了。

  程家言看盛年的眼泪仍然不住地往外涌,于是也不再说笑,只是轻轻地揽她进怀里,如同先前在F大宿舍楼下一样,将盛年的头轻按怀里,拍着她的背,也并不出声。

  这一刻的世界静如无声,而耳畔他的心跳声则仿若天籁。

  盛年闭眼,让眼泪打湿睫毛滚淌下去。原来,只是这样闭着眼感受他已是莫大的幸福;原来,如果听不到他近在咫尺的心跳声,就连呼吸都不对;原来,真正的爱情不分先来后到不论时间长短,如今对她而言,他早已重要到成为溶入呼吸的存在。

  如果有一天,程家言真的不再在自己身边,而是用那样冰冷若陌生人的目光看着自己,她宁愿盲了自己双眼。

  但未及盛年再胡思乱想下去,程家言低低开口道:“看一部电影吧,好不好?”

  程家言的电脑里电影确实不少,大多是外语片。盛年滚动鼠标上下随意看了看,“安吉丽娜·朱莉”的名字忽然进入视线。没有多想,盛年点开图标:“看这个,好不好?”

  程家言点头:“我都好。”

  《原罪》,安吉丽娜·朱莉和安东尼奥·班德拉斯主演的电影。故事发生在十九世纪的古巴,安东尼奥饰演的路易斯迎娶了安吉丽娜饰演的来自美国的茱莉亚,是一切的开始。路易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自己的妻子,而他的妻子却根本不是茱莉亚,而是一个出生孤儿院、从小和另一个孤儿比利以行骗为生的美丽女子,邦妮。在充满着古巴原始歌舞的异域风情中,看似幸福无比的生活,其实隐藏着一连串的谎言,邦妮和比利最终的目的,是路易斯的巨大财富。

  一路看,盛年的心一路地往下沉,随着剧情的发展而愈来愈慌。这分明是一个讲述谎言与爱情的故事,随手点开的电影却奇迹般契合她此刻的处境情形。

  看着屏幕里邦妮对路易斯说出去买老鼠药、实际上却是去妓院找比利,盛年的脊背终于慢慢僵直。她指着前面的宽屏幕,黯声甚至带着微微的颤抖道:“她又骗了他……邦妮又骗了她丈夫。”

  程家言听了她的话,忽然微微笑了。揽住盛年的右手紧了紧,他捏捏眉心,淡淡道:“邦妮最终会爱上路易斯的,他们会在一起的。”

  盛年顿了顿,侧过头看向程家言,不止声音,连肩膀都开始轻轻颤抖:“可邦妮一直都在骗路易斯啊……还是你已经看过这部电影了?”

  见盛年如此紧张,乌亮的双眼紧紧盯着自己,程家言失笑:“看个电影而已,这么认真做什么?”尽管这样说,他还是又剥了一瓣橙子送到盛年嘴边,“跟你一样,我也没看过,但就是这么感觉到。”

  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到最后盛年竟忽然鼠标一点关闭了视频窗口。程家言疑惑挑眉,她顿了顿后缓缓开口:“还是先不看了吧,我饿了,你做意面给我吃好不好?”

  尽管意外,但他仍旧不假思索地点头应道:“还是番茄肉酱的么?”

  “唔。”她低低应声,“我在这儿上会儿网吧。”

  今天的盛年异常的沉默,异常的紧张,也异常的粘程家言,而此刻却是她这一整天来第一次主动和他分开。

  以为盛年是悲伤于外公去世,程家言也没有多想,轻吻了下她的额角,他含笑的眼睛还是那样的好看:“等会儿好了叫你。”

  待程家言的背影从余光里消失,盛年的右手伸进口袋,掏出东西后再摊开掌心,赫然是今天早前梁辰楠塞给她的那个U盘。

  紧紧捏攥着U盘,盛年只觉得此刻进退维谷。

  一旦她真的拷贝了那些资料,那么往后她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旁?但如果不拷贝,单姗就会成为无辜的牺牲品,那段被梁辰楠有心剪接的录音也会送到程家言面前——而她,其实根本不能肯定程家言究竟会不会完全相信自己,到最后,她甚至连单姗都要愧对——

  听到厨房里传来的“框框当当”的声响,她硬生生地将快要忍不住的眼泪逼退回去,到底,还是缓缓地将捏攥着U盘的手搁到了桌边。每一根手指都仿佛一根有意识的藤蔓,拉锯战一般地紧紧抠住桌面,却又顽固地匍匐向前,在触及到笔记本电脑侧边的USB接口时,终于飞快地一下子用力将U盘接了上去。

  盛年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整张脸早已通红,“怦怦怦”的心跳声也似乎在真空里无限的放大。身子微微前倾,看到程家言依旧在厨房里忙碌,她顿了顿,手颤抖地覆上鼠标。

  程家言笔电里的东西虽然很多,但他做事素来是严谨认真,每一项资料都分类地井井有条,因而没多久盛年便找到了梁辰楠想要的报表。

  鼠标指针点上去,再一击右键,顺着菜单往下滑,“发送到移动硬盘H”几个字跳入眼帘。

  分明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只消在程家言过来之前按下鼠标键一切就都结束——也许,他并不会发现这件事,也许,她还可以继续拥有站在他身侧的幸福,虽然这幸福到底是成了偷来的。

  偏偏,就在这一刹那盛年后悔了。

  仿佛眼前一片黑暗,过了很久才渐渐适应,渐渐分辨出,就在黑暗的墙角里一个人的轮廓。落地窗外清冷的夜色,或许是月光,或许不是,淡淡的烟灰色投进来,朦朦胧胧。墙角里的那个人慢慢地走了过来,眉与眼并不分明,可是是他,明明是他。

  原来,就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他也是她心底唯一的光亮——这一刻,心底一个声音清晰地令她耳廓发烫:就算单姗失去了赵子毅,就算她会失去单姗这个闺蜜,就算那被剪接的录音会曝光,她最不愿意的只是失去可以理直气壮地站在他身旁的资格。

  他若是因为录音而怀疑她,她可以解释,只要她没有害过他,她就可以一直一直跟在他身后头解释,直到他听进去不再怀疑为止。

  惊醒之后,微笑的程家言、俯身凑近的程家言、清冷相对的程家言,一张张脸全都化作了令她胆战心惊的凛冽目光,仿佛在指责她竟然曾想过要将文件拷贝给梁辰楠。

  如同芒刺在背,盛年慌忙一把抓住U盘,就在快要拔出来的那一霎,她忽然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

  “你在做什么?”

  盛年一惊,倏然站起来往桌子旁一退,岂料这样的一个用力却扯到了笔电的电源线,也让笔电瞬间换了个方向,屏幕上一系列关于这次舜阳case的资料和报表于是在程家言面前一览无余。

  程家言的目光先是扫过笔电屏幕,接着又移到了侧边的USB接口那突然凭空而出的U盘处,最后,终于投射向了盛年。

  那双一直以来都是含笑的眸子里,不是生气,也不是愤怒,甚至也不是冷冽,却是那样一种淡淡的意味和心绪,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横过来,已经让盛年丢盔弃甲。

  他的目光终于从她身上移开,俯身将笔电捧近,屏幕上那张报表的图标还是点击过后的蓝色。程家言回头,声音低低的:“你支开我,是为了拷贝舜阳case的报表?”

  从程家言出现的那一秒起,盛年就好像被点了哑穴一样,除了心慌失措地紧紧盯着他之外,她根本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轰涌到了头顶,脑海里一片空白,唯一回荡的只有“被程家言发现了”这几个字。

  程家言直起身,缓缓地走到了盛年跟前,然后站定。

  他的脸庞依旧那样的精致,那双桃花眼也依旧那样的好看,仿若初见。她看得清楚,他眼里的神彩分明流转了好几次,晦明不定。到最后,他定定地望着她的双眼,问:“之前你一直跟我保持距离,后来却忽然亲昵起来,是不是都为了梁辰楠?”

  盛年摇头。

  他却没有停下来,眸色转深,继续道:“是不是这么些天来的一切——你的笑容、你说的话、做过的事,全都是谎言?”

  眼泪滑过下巴,濡湿的冰凉感让盛年只觉得愈加的难受。她拼命地摇头,哑着声,终于张口说出了话:“不是的……今天,我不是……”

  “不是什么?”他并没有加重语气,仍然好似英国人聊天气一样随意而淡然的口吻,但盛年就是听得出来他强抑的怒气。“这不是梁辰楠的U盘,亦或你刚刚不是在为梁辰楠拷贝我的资料?”

  程家言顿住,深深地凝视了盛年一眼,淡淡地道一句:“Liv, I feel so sorry about it.”尔后便转身离开。

  他没有骂她没有吼她,甚至都没有对她发脾气,但那句淡淡的“I feel so sorry”却让她愈加的泪如泉涌,在今天第二次模糊了她的视线和视野里渐行渐远的程家言。

  盛年晓得的,他的愤怒、他的受伤和他对自己的失望,全都包含在了那句话里。

  她慢慢地蹲下身,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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