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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靠近一点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夏云锦 11632 2021-04-06 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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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可以,体会我为何颓废

  也许我可以,不让你为谁憔悴

  我们终究要,勇敢的面对

  你对我那种爱的感觉,也有体会

  靠近一点,让我的脸轻轻地靠近你的脸

  靠近一点,让我的眼紧紧地贴着你的眼

  当你开始会问他是谁,当你开始为爱掉眼泪

  你的防备,彻底的崩溃

  ——游鸿明·《靠近一点》

  当晚,单姗因为兴奋激动而睡不着,硬是要拉着盛年聊天,于是到最后“半小时的聊天”变成了彻夜长谈。

  盛年自然也把现在的烦乱告诉了单姗。别看单姗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样,偏偏关键时刻说出来的话倒挺是一语中的。

  单姗说:“年年,你真的要相信梁辰楠的那几句难辨真假的话吗?你自己也说过,那样的话你和向来最不齿的小三有什么分别?程家言这样优秀的一个男子,你为什么不试着去接受?人总要向前看,不试,又怎么会知道也许程家言才是真正属于你的幸福,而梁辰楠,或许只是你人生路途中一个远观的过客而已。”

  单姗的这番话让盛年沉默了。

  过了两天,第三天的上午,盛年抓着手机左翻翻右看看,打开通讯录又退出,到最后,竟抓起背包直接出了门。

  先打的,再乘电梯,一路走到程家言住的宾馆房门前,盛年抬起手欲按门铃,却在此刻突然犹豫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冲动地跑到这里。可是既然已经来了,尽管有一瞬间盛年迟疑了,她到底还是按下了门铃。

  开门的却是顾康。

  顾康一看是盛年,不由也吃惊了:“盛小姐。”但他旋即乐呵呵地做出“请”的姿势,道:“快进来快进来。”

  有些局促地笑了笑,盛年迈步,第一次进了程家言的房间。

  虽然晓得他住在这里,进来,却是头一回。

  总统套房果然是大,连阳光似乎也先迎接得到。客厅很大,上面是一个水钻大吊灯,错综盘旋的样式很是好看。两间卧室,似乎还有一个书房,堆满了文件资料之类。阳台的门没有关,大大的落地窗户照得盛年只觉心里透亮。

  张望了几处没看到程家言,盛年有些失望:“他不在吗?”

  顾康看着盛年这样左探右望,一副想直接走进卧室又小心谨慎的模样,只觉好笑:“在呢!不过,他刚刚晨跑结束正在冲凉。”

  盛年做出一个“哦”的口型,点点头。

  顾康道:“你坐吧,我给你倒点水。”

  但还没等顾康转身,却听一道轻微的声响,浴室的门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里头推开,出来的人,赫然是程家言。

  大概因为在自己的套房里,程家言只是下身围了一件白浴巾,露出线条分明的上身。他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滴水,身上也并没有完全擦干,而八点钟的晨光正正好倾泻进来,给水珠镀上了一层金框,更是让水珠从胸肌一路顺滑到腹部、再滑进浴巾里的情景无比分明。

  原来,程家言看着虽是精瘦,但或许是经常锻炼的原因,其实还是有点肌肉的,不是太发达也不是太平平,正正好。

  盛年没有想到自己竟会撞见这样一幅“出浴图”,一下子又惊又窘,脸更是一直涨红到了耳后。

  程家言亦是意外。从来没有想过盛年会有一天清早出现自己的套房,他愣住了。但仅仅是愣了几秒,下一秒,他竟不避地继续往外走,不淡不咸地对顾康道:“Nick,还没吃早点呢,你下去买点吧。”

  顾康早就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心知自家BOSS是故意将自己支开,他贼笑兮兮地凑到程家言耳边轻声道:“BOSS啊,悠着点啊!”

  程家言就这么不急不缓地走到了盛年跟前,嘴角微微一勾,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盛年低着头,根本就不敢抬起来,明知程家言一定是故意的却又羞于点破,只好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道歉?道什么歉?”他挑眉,距离她又近了一步。

  从程家言的角度,正好看到她柔亮披散的长发和红透了的颈子。盛年绞着手说:“上一次对你说的那些话并不是我本意,我想登门道歉会比较有诚意一点,所以……对不起。”

  他笑,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你一直盯着我下面看是要做什么?莫非……这就是你的诚意?”

  盛年瞬间脊背僵直,倏地抬起头,又羞又恼道:“程家言你耍流氓!”

  程家言唇角勾深,一手撑在桌上,俯下身,鼻尖凑近盛年的鼻梁,那双桃花眼之上卷翘的睫毛如同两把小刷子,柔柔痒痒地刷过她的心口。

  他的鼻息温热地喷洒在她眼睛上,慢条斯理道:“表现诚意不是要直视对方么,我哪里说错了?还是说……”他一边说,一边佯装做出要解开下身浴巾的动作,又将脸凑到她的耳畔,“你自己想歪了?”

  盛年羞愤得面红耳赤,别过脸一把捂住自己双眼,大叫道:“程家言,你快点给我穿衣服去!”

  程家言见好就收,终于逗弄够了,大笑着往里头卧室走去,到门边时又回转过身:“等我一下。”

  他很快就又出来了。

  已是天气渐次转冷的十月下旬,他穿了一件黑色长袖衬衫,纽扣未扣,都还敞开着。藏青色的牛仔裤大概是修身版的,显得他的双腿更加颀长。

  盛年咬咬唇,无可否认,哪怕是最普通平常的衣服,若是穿在程家言身上都会立刻有一种光华四射的感觉——其实,是那个男子本身的光华吧,举手投足间自然地流露。

  程家言走到盛年跟前,一边扣着纽扣,一边随意地问:“你吃早饭了吗?”

  “喝了一杯果汁。”她的脸依然红彤彤的。

  “那就一起出去吃吧!”他正好扣好了纽扣,最上面两粒惯常的敞着,伸手将她从椅子上轻轻拉起来。

  盛年疑惑:“顾康不是去买早点了吗?”

  程家言笑,摇摇头:“顾康那家伙早不知逍遥到哪儿去了,你真信他是去买早点?”

  回想起顾康出门前那样暧昧的笑容,盛年也明白了。

  窘迫地跟在程家言身后,盛年不住地懊恼,自己今天早上的举动真的是太欠缺思考了。正想着,一抬头看到程家言的衣领没有翻好。

  “喂!”她戳戳他的背。

  他回过头:“怎么了?”

  她没说话,只是停下来踮起脚,替他细细地理了理后面翻着的衬衫领子。然后轻拍了拍他的背:“好了,走吧。”

  一抬眼看到他的脸,笑得如同得到鱼的猫。

  她眼睛一瞪:“笑什么笑?刚刚跟你道歉你都还没回答我,早知道就不来了!”

  程家言慢慢地执起她的手,她起初挣了挣,最后还是妥协了。

  他的眼角眉梢全是笑意:“Liv,你记住,除非你骗我,否则,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绝不会对你生气。”

  他说完,就这么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盛年低下头,咬着下嘴唇,却掩不住眼角的点点喜笑。

  之前的不愉快和尴尬,就这么简单的消除了。

  而她在来这里之前就告诉自己,从现在开始,不刻意逃避,不刻意压抑,也不刻意去强求,一切唯心而已。

  他们就在宾馆外面的小面馆吃了餐早饭,出了面馆,他问:“想去哪里转转吗?”

  盛年意外:“你不用工作?”

  程家言笑笑:“貌似忘了告诉你,我是一个M&A specialist,工作时间的弹性还是有的。”

  盛年眨眨眼不明白:“什么叫M&A?”

  “Merger & Acquisition,企业并购。一个企业想要并购另一个企业,并且尽量万无一失,那么就出钱请我。”他解释。

  盛年“哦”了一声,然后斜睨他:“这么说来你岂不是很有名,不然怎么会被人从美国请来中国?”

  程家言一点也不谦虚,抿唇点头:“唔,确实。”

  他的上嘴唇抿起时天生有点微翘,就跟他睫毛天生那么卷翘一样,让盛年看了不由撇脸一笑,于是说:“好吧,那了不起的程先生愿意跟我一起去爬山?”

  “爬山?”他扬眉,“我倒不知道你竟然喜欢爬山。”

  “其实……我来N市这么久还没爬过栖山,单姗总是笑话我。”她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正好起了个早,一时心血来潮所以问问你……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就算了。”

  栖山并不是N市的名山,只不过距离F大很近,所以经常会有学生结伴去。

  初秋的风吹拂过来,吹扬了盛年颊边的发丝。程家言替她捋到耳后,然后再次牵起盛年的手:“走吧。”

  只是这一次,盛年没有想过挣开他的手。

  程家言开车先到街心公园,沿着公园往后上方走就是栖山。

  初始的路还算好,在坡度之上浇砌的水泥地,两旁是高大粗壮的柏树。没多久便走到了一块湖泊处,四周杨柳低垂,丝绦依旧,四周是低矮的横石。

  他们要经过一道长长的廊道,古朴的红木廊柱,画角飞翘的廊顶,而那些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熠熠的光。

  盛年从长廊向对面看,杨柳碧水,烟雾迷蒙,远山如黛,真真一幅从宣纸上走出来的水墨画,不由感慨:“景色真好。”

  程家言也是第一次来栖山,自然也被这样的景致所折服。不过,在他的眼里,景色再美,怕是都美不过身旁相伴的那个人。

  他掏出手机:“要不要拍张照留念?”

  盛年自然欢欢喜喜地点头:“要!就在这根柱子旁吧。”

  她斜倚在漆红色的廊柱边,湖面的风拂过她的长发。盛年今天恰好穿了一件素淡的及踝长裙,外头还罩了件鹅黄色的开衫,在这样水墨画般的景致中格外的相称。

  她笑靥如花,他按下快门,这一瞬间就此定格。

  穿过长廊便是山脚,盛年之前听单姗说许多老人早晨会聚集在这里做做晨练、吊吊嗓子,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山脚有一座颇大的八角亭子,黑瓦红柱,十几个老人正在亭子里唱着戏。盛年对戏曲并没有多少研究,虽然不晓得到底是什么曲子,但至少也能分得清这是清悠婉丽的越剧。

  程家言虽然听不懂,倒也听得饶有兴趣、津津有味。他凑到盛年耳边小声说道:“等老了,我们也来这里唱唱戏好不好?”

  盛年瞥了他一眼:“谁晓得你老了以后在哪里。”

  他们继续往上走,又是几分钟后,面前一下子开阔,只见“栖山”两个如行云流水的大字正在前头的石牌上。终于,到了真正要辛苦攀爬的地段了。

  栖山并不很高,但石阶却特别多。

  程家言望了望头顶的远山,桃花眼里笑意流转:“你确定要爬?待会儿要是爬不动了可别拖累我。”

  在他面前,盛年总是喜欢逞口舌之胜,因此小脸一扬:“应该是你别拖累我才对。”说完,撇开程家言自己率先迈了步。

  程家言笑了笑,没有急着赶上去,却是动了动手指——原来,从刚才长廊处起,他的手机就一直开在拍照模式。储存好照片,程家言才再次举步。

  栖山的风景当然不比黄山、泰山之类的名山,都只是些寻常可见的花草树木,偶尔看到开得格外别致的花盛年也叫不出名字来。

  也不知爬了多久,盛年起初还“雄纠纠气昂昂”地誓要跟程家言比个高低,但渐渐地,就觉得双腿越来越发软,也愈加的气喘吁吁。反观程家言,除却额头上的汗之外,却依旧神定气闲,轻松悠然,盛年在心底咬牙切齿。

  程家言自然都了然于心,挑挑眉,一副想看盛年到底能逞强多久的模样。盛年当然不愿示弱,但又是十分钟后,再也撑不下去了。

  一手叉着腰,一手揉着腿,盛年俯身喘气:“程家言……算你赢,我真的走不动了……”

  他笑得狡然:“这么快就认输了?原本还想,若是你撑到最后晕倒了,送上门的温香软玉,我可就捡了个大便宜。”

  即使知道程家言是在开玩笑,盛年的脸还是不争气地红得发烫:“小人!”

  他的手自然地环过她的腰,让她得以将一半的重量倚靠在他身上。虽然决定跟着心的感觉走,但这样亲昵的举动,仿佛一个情侣间的拥抱一样,还是让盛年又羞又惊,胸口好似揣了只小兔子般,“怦怦怦”地直跳。

  微微抬眼,他的笑眸就在她头顶上方,他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发顶,他的气息就围绕在她的全身。垂眼咬唇,试图不让自己的欢喜笑容露出来,她小声地数落道:“骗子!”

  他似乎很无辜,不明白这样的评价从何而来:“哪里骗子了?”

  她依旧垂着眼睑,有些恨声:“从前看你那么冷冷淡淡的模样,原来都是假象,你根本就是个无赖、小人、骗子!”

  程家言欣然接受,“唔”了一声点点头,说道:“我确实是个无赖、小人、骗子,不过,只有对你的时候,我才是个无赖、小人、骗子。”

  这样的话听来,大概鲜少有女生能抵挡得住。

  尽管心里因为他的话而欢喜得很,盛年面上却还是佯装恨恨,瞪了他一眼:“花言巧语,罪加一等!”

  他哭笑不得地喊冤:“说实话也有错?”

  盛年没有再说话,仍旧佯装恼恨地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只是眉眼里藏也藏不住的笑还是泄露了她最真实的心情。

  程家言看着近乎在自己怀里的盛年,柔柔的发顶,茸茸的汗毛,弯弯的嘴唇,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觉得宁静。

  她主动来找他,不再挣开他的牵手,甚至现在还肯将大半重量倚靠在他身上,这一切的变化是不是代表她终于在放下梁辰楠、终于愿意接受他?

  但不管怎样,她的靠近是他一直以来的求之不得。

  就这么走走歇歇,待终于走到山顶时已是晌午。

  幸好是初秋,阳光即使再暖也仿佛笼了一层薄薄的纱,不似夏日的毒辣。攀上山顶的那一刻,盛年仿佛也不觉得再有多累多酸痛了,欢呼雀跃地一口气跑了上去。

  站在山头,果然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尽管海拔不算高,但下面的N市概貌还是尽收眼底。之前看起来仿佛要高耸入云的大厦,此刻都变成了星星点点的方格。

  周围还有许多游人,三五成群地在拍照,还有人冲着远处大声叫喊。喊的内容也是五花八门,有告白,有发泄,还有纯粹的一个拖长音“啊”字。

  盛年被感染得也心痒痒起来,扯了扯程家言的袖口:“你要不要也喊一喊?”

  程家言噙笑:“是你自己想喊吧?还非得拖我下水。”

  尽管被拆穿,盛年依旧理直气壮,反而倒打一耙:“这不是好心问你吗,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只要她开心,只要她能这么随心地和他狡辩而不是疏远的礼貌,哪怕被倒打一百耙程家言都甘之如饴。

  没再说什么,程家言抿了抿唇,道:“唔,那还要多谢你了。”

  盛年正在兴头上,因而也有些等得不耐烦起来,急急道:“你到底要不要喊嘛,要就一起喊。”

  山顶的风有些大,吹得她和他的衣服都鼓了起来。程家言今天似乎没有用发胶,因而额前的短发显得格外柔软。他抱臂胸前,装作想了想后才说道:“既然你这么希望我和你一起在山顶大喊,那我就发发善心让你如愿吧!”

  盛年跟他比肩而立,轻嗤,笑着说:“好吧好吧,大善人程家言,我说‘一二三’,然后就一起大喊‘啊’好不好?”

  “这么没有创意?”他蹙眉。

  “不然你有更好的创意?”她横眉。

  “那就喊‘啊’好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展眉。

  她轻数“一二三”,然后双手在脸前拢成一个喇叭状,跟他一起大声地叫喊,直到这口气再喊不下去,直到远处再不出现他们的回声。

  尽管喉咙有些痛,但这是盛年头一次这么酣畅淋漓的在山顶大声叫喊过,所以她很是兴奋,甚至连刚才攀爬的疲倦似乎都忘却了。

  转过身,盛年慢慢地往前迈了一小步,拽拽程家言的袖口:“走吧,我们下山吧。”

  没听到回复,盛年疑惑地重新回头,却见程家言双手再一次聚拢成一个喇叭状。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几乎是用了生平最大的力气,大声地喊:“盛年,I wanna be with you!”

  盛年,I wanna be with you!

  盛年,I wanna be with you!

  盛年,I wanna be with you!

  他喊得那样用力,整个山顶仿佛都被他的这句话所围绕,一遍又一遍,盘旋在湛蓝得仿似要滴出水来的苍穹之下,盘旋在山头所有人的头顶上方,盘旋在她耳畔。

  周围有人起哄着欢呼鼓掌,盛年被围在中间,接受着那么多善意的、玩味的、起哄的目光,脸颊早就如同熟透了的柿子。

  程家言微笑着走回她身边,盛年大抵是被这么些起哄窘迫得再也呆不下去了,竟主动一把抓住他的手,垂首落荒而逃。

  抓着程家言跑了好一会儿,直到再看不到山顶的峭立,盛年才慢慢地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程家言!你……你干嘛总是让我变成人群的焦点!”她素来默默惯了,因为他的举动而接连地成为众人的目光聚集点,盛年又惊又慌,能想到的只有落荒而逃。

  程家言的体力到底比她要好太多,只是抹了抹额头的汗,扯唇:“盛年,你心里明明也是欢喜的,不是吗?”

  他的话令她心口一紧。

  又惊又慌之余,那种好似小孩子得到了最爱的糖果般的感觉,那种心里暖得甚至发痒的感觉,不正是欢喜么?

  原来,他半强迫地带着她参加情侣比赛、他送给她九十九朵香水百合、他在山顶那么大声的表白,她心里竟都是欢喜的。

  从最初的淡淡暖意,到现在的暖得发痒,原来她也是越来越欢喜的。

  抿抿唇,盛年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清澈圆亮的眼睛瞅了瞅程家言,然后低低垂首自己一个人慢吞吞地往前走。

  可是低下的脸庞,分明笑逐颜开。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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