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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跟人尬聊
俞象淳坐在车里，听到这一句，把手机压了。他黑着脸看一眼车窗外，打着车子窜出老远，又冷静下来，慢慢地返回来，把车子停在天泰化工集团大楼外。
杨心悦出来，抬头左顾右盼，没看到俞象淳的车子，掏出手机，刚刚拔出去，武俊德突然从后面过来，扫一眼她手机中的电话号码，“杨总，当心打脸！”杨心悦慌忙压掉电话回头，见是武俊德松了口气，嘿嘿一笑。
武俊德皱着眉头，指指右前侧，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树下，有根柱子恰好挡住了车牌号，“人渣在那里！”杨心悦听这话，却不由地恼火，脸上依然是无公害的笑，语调并不客气，“武总，注意口德。”
武俊德无奈摊手，“这是引用你的原话。”杨心悦不依不挠，“但，请不要这么说他。”武俊德顿时就心塞了，好像俞象淳是她的心头宝贝，自己是宠是虐都是爱，唯独不能容忍别人哪怕一点点的指摘。
武俊德颓然叹气，“好吧，我收回。明天陪冯绍洋去骑马，你准备好。”杨心悦生无可恋，“武总，我和冯绍洋的气场不搭，一看他不苟一笑的脸，我就没什么兴致。所以，我能不能不去？”
“不能！如果你想把让这个项目顺顺利利的话。”武俊德浓眉一皱，果断驳回她的话，“不管谁当董事长，冯绍洋都是你必须要取悦的。”杨心悦心有不甘地看了一眼俞象淳的车子，武俊德捕捉到她的意思，嗤笑，“你别看俞总，他是个富二代，他爹把打下一片家业，光鲜亮丽地摆在他面前，他都爱理不理。他这种人——，”武俊德顿了一下，省得把后面的“渣”字滑出来，引起杨心悦的不快，“体会不到我们一步一步向上奋斗的艰辛。”
杨心悦深以为然，只得应承下来。她匆匆告别武俊德，跳着向俞象淳车子跑过去。武俊德丝毫不见她平时高冷霸道的职业形像，一副恋爱中的小女儿形态。他心里说不出的酸涩，苦笑一声离去。
杨心悦拉门上车，系好安全带，才发现俞象淳一脸黑线。她不解，勾着脑袋看他的眼睛，“怎么了？”俞象淳默默伸出一只手，捂着她的眼睛，“别看！辣眼睛。”杨心悦拿开他的手，往前一凑，俞象淳依旧面无表情，嘴角抽了抽，“人渣。”杨心悦恍然，连忙拿出手机一看，那个她以为没接通的电话是俞象淳打来的，而且有通话两分多钟。
她靠在椅背上，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这个误会，无力地看向窗外。不想，不远处冯绍江正搂着一个妙龄女子，两人正举止亲昵。
杨心悦连忙捂着脸，“快开车！”俞象淳没说话，开着车子就走。直至跑到杨心悦小区楼下，俞象淳的手机响，里面是冯绍江的声音，“景少，我好像看到你开着车子在我们公司附近，不会是看上我们公司的哪个妞了吧？说说，哥们儿给你参谋一下！”
俞象淳把车子锁好，扫一眼杨心悦，“要不，冯少给推荐下？”“好啊！”冯绍江欢快地说，“只有杨心悦能配上你！那个妞，长相见识手段都没得说，上得厅堂，管理后宫都绰绰有余！”
俞象淳笑里藏刀，“可惜，我是个人渣，配不上她！回头请你吃饭啊，冯少！”杨心悦感觉，他笑里的刀子并不是寄给电话另一端的冯绍江的，只能讪笑。
“那个，当时我——，”俞象淳没听她说完，抬脚就向电梯过去。杨心悦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两人走到门口，俞象淳转身欲走，杨心悦伸手拽住他的袖子，“我怕被李副总知道，所以——，吃了饭再走吧！”
俞象淳强忍着笑意跟她进了门，端坐在餐桌前，等她做饭。杨心悦打开冰箱翻了又翻，找到两袋方便面，她问俞象淳，“要不，就吃方便面消消火？”
俞象淳扫一眼方便面包装，冷冷地说，“香辣牛肉味儿，这是上火的。”杨心悦抓起钥匙推门，“你等一会儿，我去菜店看看。”俞象淳从椅子上站起来，拉她入怀，一双大手抚摸着她的长发，“傻瓜！我要听不出你话里的意思，早被你气死了！”
杨心悦恼火，原来他是故意摆脸色给她看的！她欲伸手推他，俞象淳又把怀里的人搂紧，”可是，我感觉我真的是人渣，很失败啊！不想接受现成的公司，不想按照爸爸的规划来生活，又无法摆脱他，无法保护妈妈利益！我就是人渣，都不能阻止我妈来伤害我爱的女人！”
俞象淳声音带着不屈与悲伤，杨心悦原本要推开她的手，无力地垂下，又用力抱着他的腰，笑着安慰他，“就算像碎成渣渣，也是我的！不如，我就叫你渣渣吧！”俞象淳松开她，狭长的眸子带着几丝不怀好意的笑，“那我渣一个给你看？”
杨心悦惊觉画风不对，笑着侧身躲开，“还没吃饭呢！”俞象淳长臂将她抓住，“没事儿，我马上喂饱你，顺便告诉你，怎么给自己的老公消火！”
“不是老公！”杨心悦陷入敌手，知道这种争辩毫无意义，就连挣扎也如隔靴搔痒。在敌人兵临城下时，她仍心有不甘，愤愤地想，哼！我才是渣渣呢！被俞象淳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肉渣渣！
第二天，杨心悦果然按照武俊德的安排，到布县军马场去骑马。她并不擅长骑马，上次跟俞象淳一起去，确切地说，应该是遛马。当然，杨心悦知道，就算她骑术了得，也需要在这种场合输给冯绍洋，她的作用就在于养眼和养心，养眼自不必说，就是在冬季枯黄的草场上，有个靓丽的妹纸晃着。养心，无非是以她的不堪衬托冯绍洋的不凡。在影视剧中，就是突出主角光环。
然而，冯绍洋看杨心悦骑了不足五百米，就丢给她一个嫌弃的眼神，“武总，我不明白你让杨总一个不会骑马的女人来干什么？这么冷的天，你是怎么想的？”武俊德哈哈一笑，连忙解释，“杨总老家就是布县县，这是其一；其二，她十分想和冯少学学怎么骑马！”
武俊德丢了眼风给杨心悦，杨心悦从马背上跳下来，拉着缰绳，抬头看一眼冯绍洋，心想，武俊德真是个老狐狸，我学什么骑马！又不会去驰骋沙场！
冯绍洋目光如炬，看着杨心悦沉思半晌，长腿一迈，就跳下马来，走到杨心悦面前。杨心悦心里一惊，脑子里闪过孤男寡女共骑一匹马的暧昧情景，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
武俊德见此，识趣撤退，“冯少，我去安排午饭！”他眼神重重地扫了一眼杨心悦，一抖缰绳，跑了。
冯绍洋把自己的马骑到杨心悦身边，那是一匹高大的枣红马，杨心悦骑的是一匹矮小的黑马。董凡博伸出一只手，要扶杨心悦上他的马。杨心悦生怕自己上去，他再骑上去，那局面就尴尬了，她又不能推他下去。
杨心悦灵机一动，笑道，“啧，以这种方式上马，多没劲，要不，让马跪下？”冯绍洋伸手摸摸马鬃，又按按马背，马果然跪了下来。杨心悦惊讶，瞪大眼睛，“真神奇！它能知道冯少的意思吗？这比骑马有趣多了！”
冯绍洋马上耐心细致地讲解训马的一些知识，杨心悦全程佯装无知少女，一脸崇拜听得津津有味儿，这激发了冯绍洋的自信心，滔滔不绝。杨心悦不忘由浅入深地问几个问题，以示和冯少引起共鸣。
武俊德来喊吃饭，看到两人相谈甚欢，马还在原地，十分满意。几个人吃过饭，杨心悦回布县家中，武俊德带着冯绍洋去了布县。
杨心悦就此准备在老家过年，由于跟着冯少和武总，杨心悦不方便买东西。杨妈妈一见杨心悦回来过年竟然空手，十分恼火，“心悦，你都工作了多少年了？你的钱呢？你怎么做人？过年回家竟然空手回来？你弟弟过年需要好多东西，都等你呢！还有，你跑回来，还有三倍工资吗？我们的就算了！都给你弟弟，我们还指着你帮弟弟在大城市立足呢！没想到你这么自私，连过年的东西都不给准备一下下！”
杨心悦无力叹气，并不想解释此次突然回家过年的来龙去脉。她只得给妈妈转了五千块钱，让她看着买。妈妈当时不再抱怨，给杨心悦准备晚饭，是弟弟喜欢吃得红烧排骨。吃过饭，杨心悦帮忙收拾，妈妈感叹，“哎，这一顿排骨就花掉好几十块钱！现在的钱真不值钱！不知道，你弟弟要的东西能不能买回来？”
杨心悦平日很少回来，回来一次免不了听妈妈没完没了的抱怨，她纵然再有火，也只得压下去，生怕下一次路过家门都不会有回来的勇气。
次日，杨心悦打车在各大商场转悠，悉数买回妈妈交待的东西。妈妈一脸欢笑地收下，这才问杨心悦，午饭想吃什么？
杨心悦不敢再呆在老家，生怕把仅有的亲情也消耗掉，她假称公司有事儿。杨妈妈杨爸爸倒也没有挽留，只是鼓励她努力工作多赚钱，朴素生活勤俭节约。
杨心悦逃也似地从老家回来，跌坐在床上，倒头就睡。醒来时，窗外繁星点点，她想喝口水，却浑身无力，她就知道，在军马场冬天的寒风里那一场尬聊冻着了。
恰这时，门铃响。 女子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