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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渣男的手段

　　杨心悦淡淡地说，“以退为进。”武俊德马上转忧为喜，走到杨心悦身边，“记住，我是看中你的。”杨心悦听得出，他重复这句话，意在强调，是看中不是看重。我去，她心里暗暗感叹，男人有钱有权就有自信，以为天下的女子都可以信手拈来。

　　她一脸谦虚与感激的笑，“多谢武总的器重。”她一语双关，武俊德心领神会，笑着退去。

　　杨心悦回到家里，懒懒地躺在床上，怏怏地拿起手机，看了一下自己给俞象淳的那条留言，下面依旧是沉寂的空白。她侥幸地以为，也许俞象淳不回她微信，会发个状态呢。她马上精神抖擞地进他的朋友圈，一条一条翻下去，他发现他今年只发了三条，最近的一条还是夏天的：我擦，被一只美人蛇给打了！

　　杨心悦心疑，不知道是不是指的就是她打的那一次？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竟然点了赞。她就又顺着向前翻，看得正嗨呢，有大学同学来电，“哎，心悦，你跟马同林散了？”杨心悦答，“散了。”对方犹豫了一下，说，“他在各大社交网站发了个贴子，你看看吧！”

　　杨心悦连忙把原本拉黑的马同林又拉出来，看到他竟然在朋友也发了，“我该不该向前女友要精神损失费？求支招，在线等！”下面是几张两人微信对话截图。图片经过了他的恶意处理，加入她承认自己先劈腿的内容。

　　杨心悦怒不可遏，马上打电话质问马同林，“你什么意思？是你劈腿的，你为什么颠倒黑白诽谤我？马同林，我没想到你这么卑鄙，问我要精神损失费这种口，你怎么张得出来！”

　　马同林叹一口气，“哎，心悦，我们好歹也恋爱一场，你那么多钱，给我点损失费怎么了？”杨心悦想起俞象淳曾经说，她被人睡了五年还给他钱，靠，果然是这样！他渣她傻，早知他这做事这么没下限，她就不该给他一毛钱！

　　杨心悦忍了又忍，恶毒的语言还是吐了出来，“我就当你是个鸭子！但是，鸭子也分高中低档，你不值那个价钱！”马同林没想到，杨心悦以鸭子来看他，自尊心受到暴击，“杨心悦！你说我是鸭子？你敢说我是鸭子？别以为你有俞象淳撑腰，你就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告诉你，俞象淳是死是活还不一定呢！”

　　杨心悦冷静下来，“俞象淳怎么了？”马同林幸灾乐祸地笑，“你看，你都不知道。看来人家把你当鸡，正好鸡鸭绝配。”杨心悦脑子里只剩下俞象淳的生死，没理会马同林的反击，“俞总怎么了？”

　　马同林冷笑一声，没有回话。

　　杨心悦又让微博、知乎等平台上一看，内容差不多，但是杨心悦引来一片骂声，甚至“有劈腿者去死”、“我们众筹支持你干掉这个贱人”等等，评论区充斥着一大片网络暴民。杨心悦理智地知道，自己不能生气，若是生气，马同林的目的就达到了。

　　但是，人的情感不能完全由理智来控制，她越想越气，怒到她的心脏快要炸裂时，她愤然把床上充电宝拿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向窗边砸去。只听嘭地一声，充电宝砸到玻璃上，然后啪一声掉了地。玻璃瞬间裂开几条缝，紧接着啪地一声，掉到地上，摔成一地玻璃渣滓。

　　杨心悦的恼火得到宣泄，突然反应过来，穿着拖鞋就向窗边跑去，还好，只有内层玻璃碎了，外层纹丝不动。她这才松了口气，开始仔细地收拾玻璃渣子。

　　次日到公司，杨心悦连续几次拨打俞象淳手机，仍提示关机。她集中精力把最终的补偿方案拿出来，交给武俊德。武俊德看了，十分高兴拿着向董事长汇报，董事长原则上同意这个价位区间，但让武俊德能降则降，毕竟每个环节的成本都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武俊德把董事长的意思反馈给杨心悦。杨心悦怏怏地点头，表示明白。武俊德见她无精打采，倒是与印象中一直都精神抖擞冲锋陷阵的杨心悦不太一样。他一脸关切的眼神，“你是不是太累了？还是病了？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我送你。”

　　她笑着摇头，“没有。”然后，看着武俊德斟词酌句，“武总，俞总最近在哪里？我想请他吃个饭。”杨心悦怕他怀疑两人关系，此地无银地补上一句，“我这两天才知道，他是我们小区的开发商，在知道这个之前，我跟他有一些过节。”

　　武俊德微笑的目光带着探究的眼神从她说话时的眼角扫过，似乎要从中测量出真假。但是，杨心悦经过几年的职场历练，眼神仍然纯净得让人不能有一丝怀疑。杨心悦知道他微笑时的意思，也明白她目光单纯，会让人感觉她的心思也如白纸上的墨迹，清晰明了。

　　武俊德笑问，“你们在布县没遇到？”杨心悦如实回答，“遇到了。后来，他处理事情，离开布县。我打他手机不通。”

　　武俊德点点头，“那么，也许他有事情不想外人打扰，关掉了常用号码。只留给私人号给身边人。”

　　杨心悦觉得这话扎心。其实，她早应该想到，以俞象淳低调恬淡的个性，根本不想告诉她私人号码。只不过，自己一直自欺欺人地认为，他住院看病需要清静，不开机是对的。

　　杨心悦若无其事地点头，“对，可能是这样。那算了，回头再说吧。武总如果觉得这个方案可行，我近期还需要去布县。”武俊德一边看手机，一边点头，“你全权作主，时间由你安排，我只管后勤保障。对了，俞总留给我的号是188那个，你的呢？”杨心悦收拾桌上的文件，“没留意，应该差不多吧？”

　　武俊德执拗地劝说，“你看看，也许不一样，要不我打一个过去，问问。”他话到手到，果然就按了拨打键，依然提示关机。武俊德失望地看向杨心悦，表示已经尽力。

　　杨心悦忍着一肚子的心烦意乱，微笑着转移话题，“这次，我得开车去。”

　　武俊德点头认同。

　　临近下班时分，武俊德又临时通知杨心悦去布县一事暂缓。杨心悦一直等到八点多，才见武俊德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为什么？”

　　武俊德一脸疲惫，“等下，我们在公司附近找个安静地方细说。”两人这就下楼，找了家拉面馆，武俊德依旧是一气呵成，把一碗毛细拉面吃掉，喝了两口汤，这才说，“心悦，董事长听到点你个人的不利传闻。”

　　杨心悦本来吃得心不在焉，只等他给个理由，听他这么一说，马上明白了，那是马同林的那个帖子被董事长知道了。按道理讲，董事长那个年龄的人，比较关心时事军事财经类的消息，对于这种破事，哪有时间去理会？那么，一定是有人特意告诉了董事长。

　　如此一来，马同林在网上发贴子动机可能就不单单是泄愤了。杨心悦拿起手机翻开，点击率和转发率成几何倍数增长，马同林的粉丝数量由原来的二千多人，一夜之间暴增到六七万，难道他想当网红？是啊，这件事发酵越大，他吸粉越快，相应地杨心悦名声越臭，甚至被义愤填膺不知真相的网友人肉搜索。

　　武俊德自然也明白杨心悦背后的担忧，他伸手指向窗外，“也许在对面的楼里，或者树木背后，有一只长长的望远镜在对着你和我，试图找到你劈腿的直接证据。毕竟，马同林发的，都是聊天截图，是可以处理的。评论里有人质疑，但很快都被谩骂声淹没，所以心悦，你这个时候去布县不安全。”

　　杨心悦点头，“但是，在洛州市也未必安全。网络让信息无处不在，躲在人群中未必不会被人搜索到。就算找到又能怎么样？无非是喷字，谩骂，泼脏水，项目现在到了关键时候。”

　　武俊德向前一倾，“不是让你躲在人群中，是天泰集团，我的背后。你放心，这件事情我和董事长讨论过了，公司明天会发一个声明澄清事实。”说完，他一脸心疼地伸出一只手，想要把杨心悦的手握在手心，给她安慰让她心安。

　　杨心悦起身，“我上洗手间。”杨心悦从洗手间出来，已经很明确了，她目前只能和公司乘一条船，以免单打独斗争，被舆论压倒。她把和马同林分手的过程大致和武俊德交待清楚了。

　　武俊德眉头紧锁，“这事儿，原来与俞总有关。以马同林个的人影响力，不可能引起这么广泛的关注，肯定用了水军。他有多少财力去花钱雇水军？那么，背后这个人是谁？”

　　杨心悦能想到的只有吉远集团。她脑子里浮现出张健成那张笑里藏刀的脸，然而她含糊其辞，“这个我不清楚，如果只针对我个人，我觉得我不值得对方花这么大血本去炒热点。如果是针对我和天泰的，那么，武总应该比我更清楚是谁。”

　　武俊德点头表示同意，“你放心，公司在这件事上和你的利益是一致的。”杨心悦长松一口气，“好的，那我拭目以待。” 女子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