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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借道与开路
白先勇老婆果然跑到屋里去,拿了一张白纸出来,上面有白先勇亲自打的借条,还有他的手印。杨心悦拿出手机,“嫂子,我看这写的内容,我找个律师问一下,看有没有问题。应该没事吧?”
白先勇老婆连忙把纸捋平,“好好,行行,你拍,拍完帮我问问。这个白先勇,人家陈锐本来不用他打借条,说是一个村里的,娃得了病,啥时有啥时还。他倒好,非要打借条,不然连钱都不拿。”
杨心悦拍照收起手机,“怎么借条会在你手里呢?”白先勇老婆指着纸张背面,“两份,他怕陈锐把那份撕了说不清。”杨心悦果然看到蓝色的复写纸印迹,“陈锐跟他父母的关系很好吧?”
白先勇老婆摇头,“好什么呀!他快把他父母气死了!成天不务正业,他坐牢出来,他爸都要让他去当和尚呢。呆了半年,陈锐也没改好。他在城里买了房子,让他爸去住,他爸都不去。他爸就是不相信,他一个卖烧烤那么挣钱?谁知道他的钱来路正不正!”她凑到杨心悦跟前,小声问,“你说,他的钱是不是抢来的?”
杨心悦摇头,“我不了解哦,不清楚。”
从白先勇家出来,杨心悦坐在车上整理了一下白先勇老婆的话,车头一转就往陈锐的父亲家里去。院子里有对村民模样的老头老太太,正在纳凉,看样子刚刚吃过饭。杨心悦上前问好,“请问,这是陈锐的父母家吗?”
老头站起来,慢慢地看着她,“是。他又跟人打驾了?去去,我们管不了他!让警察去管!别来烦我们,去去!”
杨心悦虽然想到陈锐和父母矛盾尖锐,但没想到他们的态度这么激烈。她连忙赔着笑,“没有,没有。他要去洛州市学习,我是他同学,让我给二老捎个话。”杨心悦原来想着,告诉他父母,他被拘留了,回来拿些换洗的衣服,看这样子估计不行,临时改了借口。
老太太走近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杨心悦,“他学习?你哄我们呢!他要是爱学习,他会成混混吗?骗人!”
杨心悦笑着解释,“他学开店,他要扩张店面。”老头看了一会儿,“哎呀!只要不是被公安局抓起来就行,只要他不惹事儿,爱干什么干什么。闺女,我们知道了,谢谢你啊。”
老头抬头看向大门,“你这就出去了?”杨心悦扭头,见有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脸色黝黑,看眉宇间跟陈锐有些相似,大约就是陈锐的哥哥。
那汉子看一眼杨心悦眼生,“你是谁?干什么?”杨心悦微笑着回答,“我是陈锐的同学,他去洛州市学习,估计有阵子不会回家里,让我捎个话。”汉子点头,“哦,我是他哥陈利,知道了。只是不是通知去派出所,就是好事儿。”
杨心悦灵机一动,从包包里拿出几份合同,“好事在后头,大哥,你看下。”陈锐看着那一叠纸,“啥东西?”杨心悦鼓励的眼神看向他,“就是几张纸,大哥都不敢接吗?”
老头探过脑袋狐疑地看了一眼,“就是,怕啥,先看看。”陈利这才接过来,扫了一眼,有些头大,不耐烦地说,“你就说啥好事儿,我还忙着呢。”
杨心悦用尽量通俗的语言把合同的大致意思讲了一下,陈利明白了,还是建厂子的事情。他早听说有个人要在村子外面的荒地里建厂子,他高兴得不了,眼看着儿子就要小学毕业了,到布县上初中高中都要花钱,他日夜盼望着早点建。没想到,村里人在白先勇和自己那个不成气候的弟弟的鼓动下,拦住不让盖。他们一家根本没参与闹事儿,心里早把这帮人恨到骨子里去了。
陈利希望的目光又渐渐灰暗,“白村长不同意,能有什么法子?”杨心悦摇摇头,“中和村是集体的,不是白先勇一个人的。只要三分之二的村民同意,公司给你们的补偿款够你种十年的地。”
陈利本打算到地里干活,当下扔掉工具来了兴致,把合同又翻了一遍,“怎么没写一户人家给多少钱?”杨心悦笑道,“只要大伙同意,价钱我们可以谈,绝对不会低于行情,当然也不能高太多。谈之前,你们可以到周边村子问问价线,好有个比较。”
杨心悦摆摆手告别,陈利追过来,“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杨心悦一板一眼地回答,“那么大一片地方在那里放着,就算我跑了,那块地跑不了啊!再说,你们是相信白先勇一个人,还是相信天泰集团这么一个大企业?”杨心悦伸出探出一支笔,在便签上记下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如果你不相信,可以问陈锐,他有没有这么一个同学。也可以查一下天泰集团。”
陈利接过便签,“那你到底是来捎信的,还是干什么的?”陈锐的爸爸在后面不耐烦地说,“管她来干啥,只要陈锐没打驾就比什么都强。”杨心悦点头,看一眼有些蒙的陈利,“我是来捎信的,两个信,一个是关于陈锐的,一个是这个。陈大哥帮忙动员一下村里人,自己的利益还是要自己争取。对了,”她从包包里拿出皮夹,抽出一千块钱,递给陈利,“这是辛苦费。”
陈利推开,“不行,不行,万一说服不了,咋办?”杨心悦放在合同上面,笑着跑到车前,“就算不成,也有苦劳。”她不等陈利回答,一轰油门扬长而去。
回到市内,杨心悦简单地吃了口晚饭,就回酒店。她惦记着俞象淳的伤势,心里在思索,该不该给俞象淳打个电话。她从来没给他主动打过电话,之前跑销售,厚着脸皮给人打电话的事情干得都有些麻木了。但对于俞象淳,她总是觉得怪不好意思。尤其想到,他看到她的来电时,脸上那一抹嘲讽带得意的微笑,就觉得自己是落入圈套的猎物,正中敌人下怀。
在她的犹豫不定间,武俊德来电,“怎么样?走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记住,我是你上司,讨好上司是上位必须的手段。”杨心悦反驳,“我现在是副总,还要上位岂不是要取代你?那我更不敢有此狼子野心。”
武俊德哈哈大笑,“嗯,还好,理智机智反应迅速,说明还没被俞总迷住。”杨心悦听这话,扪心自问,俞象淳迷人吗?她有刹那间的恍惚,马上说,“建厂的事情目前没有进展,还要等两天才会有消息。”
武俊德厚道地说,“不急,慢慢来,我相信你总有法子。当然,我这个电话其实是借工作为由,关心你的。别说,我是很怀念一起吃羊排那短短的半个小时呢。可惜,公司走不开,不然,我倒是很想再回布县呢。”
杨心悦心说,还好公司走不开。武俊德以一个堂堂天泰老总的身份因为一件并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跑到新提拔的美女副总跟前,这劲爆力度足以洞穿整个天泰八卦界。杨心悦心口不一地敷衍,“大海航行靠舵手,武总需要管的事情太多。建厂的事情,目前我感觉还有办法,等到拿不下的时候,我再向武总求救。”
武俊德连连笑道,“英雄救美是我求之不得的。”他假装随口提起,“建厂的事情,没有坏消息就是好事。哎,俞总不晓得在布县的进展怎么样?”
杨心悦心里明白,他这是套她话,问她有没有跟俞象淳一起呢。她不方便回答他这个问题,只得感叹一声,“富二代办事情有前人铺路,理应顺风顺水的。”武俊德深以为然,“对,你我是遇山开山,遇水搭桥。”他这话显然有意把杨心悦拉入他这类。
但是,杨心悦明白,她跟武俊德不是一类人,毕竟两人有十几年的差距。武俊德所处的年代比她的机会多。至少,他那时候有山可开,有桥可搭。等到她这一茬白手起家的时候,山桥都有主,她借人家的山走人家的桥,要难得多。武俊德可以靠坚持不懈的努力去开山搭桥,而她更多的是在努力中等可以借道的运气。
杨心悦本来有些怨恨陈锐意气用事,伤了无辜的俞象淳,现在都不知道是生是死呢。但是,又想到自己趁着他被拘留去陈家,让陈利去对付陈锐,未免有些不择手段,心里有些内疚。她买了些熟食,就去拘留所去看他。
陈锐十分盼望杨心悦能来,见她果然来了,竟然愣住了,好像不想信眼前的情景,眼睛眨了又眨,这才不安地问,“心悦,你怎么来了?我正后悔得要死呢,警察说,俞象淳坚决声明他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事儿,说是他先激怒了我。相比这下,我特么,不是人。你原谅我,我出去一定当面向他谢罪。他没事儿吧?”
杨心悦反问,“你说呢?”陈锐低下头,他那原本新潮的发型软软地趴着,显得十分颓废,“应该不是皮外伤,当时又气又火,他竟然不反抗,就越打越气,觉得他没有男人劲儿,下手有点重......”
杨心悦心里掠过一阵不祥的预感,陈锐这么说,俞象淳一定伤得很重。不然,他怎么会那么急着回洛州市?又没有按照约定给他回话? 女子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