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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他不要脸

　　第二天，杨心悦按照计划把建议书递给武俊德。武俊德迫不及待地看完，大手一拍，“我

　　同意，你尽管放手去做，让法务部按照你的意思草拟合同。”

　　杨心悦欣慰地一笑，马同林再次来电，“你跟俞总什么关系？”杨心悦看了一眼武俊德往出走，然后爆了一句粗口，“关你屁事儿！”她愤然压了电话，想起马同林的纠缠不休感觉很烦躁，又进去问武俊德，“那个，武总，什么时候能得到消息？”

　　武俊德拿起桌上的建议书站起来，“我亲自送到法务部，这些人肯定会快很多。”杨心悦跟在后面，“好的。”武俊德扭头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补充，“逃避不是办法。”杨心悦哪有闲心跟他理论？只是能盼着早点摆脱马同林的骚扰。

　　到了下午，法务部依照武俊德的意思草拟好了合同文本。杨心悦拿过来一看，文本内容与她原来的意思没有出入，只有一点，她在建议书里明确写着，建成后厂子必须保证治污设备齐全且正常运行，排放标准符合国家规定。

　　法务部漏了这条。杨心悦拿到法务部核对，对方回答：武总交待的。杨心悦又找到武俊德，武俊德十分耐心地解释，“心悦，这一条是我以我的人格向你作出的保证，与村民无关。如果现在加上这一条，我们就没什么砝码了。而且，这一条对公司无异于作茧自缚，万一有特殊情况，随时会被村民拿来要挟。”

　　杨心悦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武总，你所说的特殊情况大概就是，停止运行治污设备。但是，这种口子一开就难以收拾，因为由此省下的费用足以让公司忘掉它的社会责任。我是布县人，我跟陈锐一样不希望布县的山山水水被破坏。但是，我和陈锐不同的是，我觉得发展是大势所趋，你我能做的只是顺势而为。但是，而为的前提是，我们尽量把这种破坏做到最小化。况且，建厂受阻的根本的原因就在于环保。如果没有这一条，我没有跟村民谈判的底气。”

　　武俊德听杨心悦说完这些话，看着一脸的正气凛然，感觉说不出是喜是怜，“心悦，有时候政治正确比方法行当更有效。好吧，”他犹豫了一下，又改变了主意，拿起那份合同站起来，“但是，我既然敢给你做保证，自然敢写在纸面上，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你是我这些年来唯一亲手挑选的人，你要是不干出一翻业绩来，打我的脸。”

　　杨心悦微笑着摇头，“你这种捆绑不好，我去向董事长汇报。”武俊德说，“看你的样子，应该想迫不及待地离开这里。还是我去吧，对我一个男人兼下属，他比较好发脾气。”

　　杨心悦抱拳致谢，“武总是个职称的上司。”武俊德浓眉挑了挑，补充，“也会是个称职的老公。”

　　也会是......杨心悦想起陈锐的那番质疑，很明了，这个武俊德至少目前是单身状态。他有意强调这一点，用意明显。杨心悦哈哈一笑，假装没听出来，“我静候佳音。”

　　武俊德走出办公室，又返回来，“但是，那俞家地产的俞象淳像个长嘴妇一样到处打听你，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杨心悦想起他昨天有意揭她的伤疤，心里不痛快，“一言难尽。”武俊德有些怀疑，“没见过他打听过别的女子，他听到你这么说，会气哭的。”

　　杨心悦反驳，“要脸的人才会哭，他不要脸。”武俊德知道杨心悦素来长袖善舞，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很有分寸，这是第一次听她直接开口骂人。

　　可惜，骂的是不要脸。一个女子骂男子不要脸，娇嗔的色彩重于愤怒。杨心悦没理会他在身后的迟疑，只在心里补上一句，比如马同林。一想又不对，马同林是不要一点X脸。

　　武俊德在董事长办公室争论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好不容易说服了董事长，他这才拿着修改后的文本递给杨心悦。

　　杨心悦再次核对无误，起身告退。武俊德不免有些失落，本想拿着这来之不易的合同跟杨心悦诉诉苦，顺道请她一起吃个晚饭，聊聊她那些剑走偏锋的想法。不得不说，听杨心悦解决问题的思路，武俊德只能感叹自己跟不上年轻人，所以他雷厉风行地说服董事长给了杨心悦这个职位。

　　但是，按照常理，杨心悦应该对他的举荐之功有所表示才对。然而，她闭口不提。武俊德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愣了好一会儿，心有不甘，就出来。

　　秘书见武总出来，连忙起身相送，“武总有事请吩咐。”武俊德没说话，直接进入旁边杨心悦办公室。秘书愣了好一会儿，之前总经理见副总，都是让秘书去请，或者电话通知。这次竟然亲自去了？

　　杨心悦正在订车票，武俊德瞥见，“开车去在那里办事儿方便。”杨心悦下了单回答，“路上会很累。”武俊德扫了一眼时间车次，“住我别墅吧？方便。”杨心悦看了一眼武俊德，确认他是认真的，“谢谢武总的好意，我怕住习惯了自己又买不起。”

　　武俊德目光炯炯，“你赖着不走正中我下怀。”杨心悦看了一眼门，“过不了资产阶级的腐朽生活。”

　　武俊德知道她不会同意，徒然争取了半天，有些灰心，“晚上吃个饭？你不是应该感谢一下我的举荐之功吗？杨总，你这么做似乎不上道哦。”

　　杨心悦马上狡猾地一笑，“谁知道你这是提供平台呢还是特意给我挖坑！”武俊德捂着胸口，似十分难过，“你这么说我不厚道。不过，我喜欢你不厚道，不然在这个圈里混，容易被算计。”

　　杨心悦听这话，感觉自己更应该早点滚回布县了，不然在公司，成天会遭到武俊德的拨撩，靠！他一个中年男人怎么会这么自信？以为每个小姑娘都喜欢大叔？虽然她不小了。可是，武俊德心里应该有点点数，还是，他这只是他笼络她的一种手段？

　　杨心悦坐最早的一班动车，面前赫然坐着俞象淳。杨心悦愣了半天，“你怎么在这里？”俞象淳笑道，“好巧啊！”杨心悦哼哼一笑，算是应付过去了。她暗想，所有的巧遇都是一个人的处心积虑。可是，她判断不出，她遇到俞象淳是真巧还是假巧，只是全程看窗外。

　　俞象淳沉默了大半天，终于忍不住了，“你那样不累吗？”杨心悦答，“不累。”俞象淳笑，“活动一下脖子，会僵。”杨心悦没理会。俞象淳枯坐着很无聊，“你是怕看到我这张帅脸？”

　　杨心悦本能地扭头反问，“怕什么？”俞象淳盯着她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笑。杨心悦见他笑得不怀好意，再次扭头。可俞象淳是个闲不住的人，他马上跟旁边的年轻女子搭讪，聊欧洲留学经历，聊中亚旅行见闻，聊社会财经，俨然一个满嘴跑火车的纨绔子弟。

　　旁边的女子被他的一番海聊震撼得不得了，眼神里的崇拜和仰慕似要冲破眼眶洒落整个车厢，似乎他是突然降落在她身边霸道总裁，还以磁性优雅声音和她聊天，这仿佛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嘛。女子拿出手机要留俞象淳的电话，俞象淳说了个号码， 女子连忙存在手机上，输入联系人名字时，羞答答地问，“帅哥叫什么名字？”

　　俞象淳答，“日且。”女子愣愣地看着他，似乎对这个姓氏感到陌生。杨心悦再也听不下去了，正义感爆棚，恨不能马上揭穿他这戏弄人家女子的丑恶行径，又一想，人家女子被撩得欢天喜地，她操哪门子闲心？

　　她恶作剧地换了娇滴滴的嗓音，“骗人，你昨天晚上才说你姓俞的。”俞象淳捂脸笑，“对，我叫景日且。”

　　女子松了口气，输入名字，一边拨号一边自我介绍，“我叫XXX！”俞象淳手伸到兜子里关掉手机，然后掏出来，“手机没电了！”然后，他伸手拿过杨心悦的手机，“先存我女朋友手机上吧！”

　　女子见状，犹豫了一下，收回手机，“回头我打给你吧！”

　　火车到站，杨心悦拉着行李箱，俞象淳十分绅士地接过来，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站。杨心悦想起那个女子，“她会不会给你打来？”俞象淳凝眸，“会，但是打不通，那是个假号。”说完，他把手机开机，指着满满的电量笑，“你都不理我，一路很无聊。”

　　杨心悦无奈，原来俞象淳这个总裁并不高冷霸道，倒有点逗逼范儿，“那么，俞总请便，我通知我朋友来接。”

　　俞象淳睃了她一眼，“啧，杨总，我在布县人生地不熟的，你不能——”，杨心悦手机响，是武俊德，“杨总，你，遇到俞总了吗？他公司遇到点儿事，问我打听布县的情况，我说你今天去，但没告诉他几点。”

　　杨心悦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巧遇，根本就是处心积虑。她鬼使神差地说，“没遇到。”武俊德的电话一压，不等俞象淳说话，她连忙拨打陈锐的电话，“老同学，来车站接我，有事儿，一个人......”

　　俞象淳暗自唏嘘，说我骗人！你不但欺骗上司，连同学也欺骗，你就是个女骗纸！ 女子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