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 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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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后,我才发现,之后发生的一切,早已是注定。
那间Dream House更是早已等在那里。
像一株猪笼草,静静守候命中注定要一头栽进去的虫子。
而我,就是那只糊涂虫。
我清晰地记得那天发生的每个细节。
我租的房子到期了。
房东太太要收回房子重新装修,为儿子做新房用,一天打三通电话催我搬家。
那天,天不见亮,老太太便带装修工人上门来量尺寸,摆明要立刻赶我走。
我无奈,只得随便收拾了一点行李,睡眼惺忪地投奔现役男友成立辉。
立辉家距离我租的房子不过二十分钟车程,我按响门铃的时候,天光刚自混沌中破壳,整栋大楼尚在沉睡。
铃声在死寂的楼宇里回荡,像金属片刮擦墙壁,分外刺耳,我有点担心立辉会不高兴,他对我总是缺少一份耐心。
等了好久,都没人应门,我几乎以为家里没人。
就在我要转身的时候,门忽然打开一条小缝,露出立辉的半只眼睛。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向门后瞥了一眼,有点慌乱地问:“你怎么来了?”并没有要开门让我进去的意思。
“我不能来?”我的背脊一下挺直,立辉这个表情、这个眼神、这个向后张望的动作,让我一下想起我所熟知的那些肥皂剧里的场景。
果然,他顿了一下说:“恐怕现在有点不方便。”
天啊,难道今天老天爷就要灭了我?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你家里有别人在?”
他愣了一下,还算老实地点点头。
我一阵头晕目眩,差点站不稳,难道非要让我在流离失所的同时,外加捉奸在床?好,我咬咬牙,负气地想,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倒想看看我还能有多倒霉!
“让我进去!”我用力抵住门。
“净植,别这样!”立辉压低声音,眉毛微微一颦,嘴角略略向下一垮。
天!此刻心虚的人应该是他,可是他反倒先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我恨死了成立辉这副不耐烦的表情,我让他陪我看电影,他不耐烦;陪我逛街他不耐烦;相识三周年纪念日他也不耐烦同我过;和我说上三句话,他便失去耐性,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他总是不耐烦。
现在,我终于找到他不耐烦的根源,原来他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别的女人身上。
一股蛮勇上头,我非要看清是什么女人抢走了立辉的耐性。
“让开——”我感觉我的愤怒积压在胸腔里,使得我整个身体像住进了一头发怒的母狮。
我喜欢这感觉。
我平日里一向温和有礼,今日,我终于要给立辉一点颜色看看,往日里所有的委屈,此刻都聚拢在一起,成为我的后盾,给我无穷的力量与勇气。
“净植,别推,你听我说……”立辉死死抵住门。
“我不想听——”今天,轮到我不耐烦听他说。
我一只脚挤进门缝,使立辉不能将门关上,另一只手伸进门里用力推开立辉。立辉不防我有此一招,手一松,门被我推开半人宽,我抓住时机,闪身进门。
“啊——”刚踏进客厅,我便后悔。
房间里一片狼藉,到处是花瓶、杯子、盘子的残骸,桌子、沙发、椅子全都东倒西歪,仿佛爱美莎飓风刚刚肆虐过此地。一对老年男女分别坐在沙发的两端,相互别过头不理睬对方,气氛剑拔弩张。男人额角又红又肿,左脸颊还有两道指甲抓破的瘀痕。
我张大嘴看着眼前一幕,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立辉见我傻愣愣僵在原地,强压着火气走过来,“爸妈,这是我女朋友,林净植。”
啊?此刻,即便我奇蠢如猪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立辉妈妈抬起头,对我尴尬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我连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回应。而立辉父亲,仿佛已经石化,坐在原位一动不动,眼皮都不抬一下。
我窘迫极了,手足无措,呆立当场。
立辉叹了口气,将我拖到门口,塞出门外,又回房间交代了两句走出来。
“这下满意了?”他语气里是丝毫不隐藏的愤怒。
“我——”我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立辉的眼睛,“我没想到你父母会在你家。”
“我告诉了你,让你别进来!”
“可你没说你父母在!”
“我怎么说?我说我爸妈正在吵架?”立辉用力推了一下我肩膀,推得我踉跄后退。
是的,立辉一向是出了名的要面子,此刻让女朋友看见父母打架,什么脸都丢光了,现在他心里的怒火,大概可以烧掉整片大兴安岭。
可是,就算我长了九颗脑袋,也猜不中我会倒霉到以这种方式见到立辉的父母。
这时,立辉看见了我身后的行李箱,“你干吗?带这么大个箱子。”
我连忙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一脸无奈地看着立辉,“我只好来找你。”
听了我的“不幸遭遇”,他终于自愤怒中捡回他的理智。
“找个地方坐下说。”他皱皱眉毛。他总是爱皱眉毛,开心与不开心都爱。
不过,我已经能从他皱眉的方式分辨出他的喜怒哀乐。
天刚亮,并没有多少去处,立辉将我领到楼下的豆浆坊坐下。
我小心翼翼将油条撕成碎块,浸进豆浆里,却没有心思真的吃它。
“立辉,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大概只能在你家暂时住到找到新房子为止。”我叹口气。我知道立辉一向不赞成婚前同居,他认为同居同结婚没有实质性区别,却得不到法律保护。
“净植——”立辉顿了一下,接着说:“我父母昨天晚上到我家来,他们之间出了一些问题,我妈估计要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所以……”
立辉并不把话说完,但我已经明白,我没有依靠立辉的可能了。
而我自己的父母?他们一向同我大哥大嫂一起生活,五岁的侄子简直是个混世小魔王,随时有本事将房间翻个底朝天。
我叹口气,“看来,我只得自己找地方了。立辉,要不,你陪我去多看几家中介,一定能找到新住处。”我试图给立辉一个台阶下。
谁知,他根本不领情,反而习惯性皱起眉头,“今天不行!我必须回去调解我父母的矛盾。你也看见了,他们俩现在根本无法单独相处。”
我眼前闪过立辉老爸脸上触目惊心的抓痕,只得作罢。
想不到,立辉口中温柔贤惠、一向被他标榜为贤妻良母楷模的母亲,还练了一手九阴白骨爪。我忽然有点想笑,不管多糟糕的母亲,在自己儿子心里,都是完美的。
同立辉道别后,我独自拖着行李箱走在暮春的街头,忽然觉得有些冷。
永远都是这样——在立辉心中,我永远排第二位。任何人、任何事情同我一比,都变得更为重要。
整整一天,我都辗转在各个房屋中介,看了不下三十套房子。
稍微装修齐整一点、转个身都嫌吃力的小套间,就算远到三环路以外,租价也要三四千一个月。这不是活生生要吃人吗?毕竟那些房子大多陈旧不堪,楼上动静大一点,天花板就会簌簌掉白灰。而那些装修精致一点、格局宽敞一点的,更是贵得离谱,交了房租,正值失业的我便没钱吃饭了。
没想到,租一套干净整齐点的小房子,居然成了我无法完成的任务。
难道我要露宿街头了?
太阳微微下沉,我的心情也越来越低落。
至今我仍记得,那一刻的彷徨、焦灼和失望。
一间房,足以憋死英雄好汉啊。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跟在面色不善的房屋中介后面。
这是个环境优美的花园式公寓,我要看的房子在一楼。
“这是最后一套了。”中介王小姐在领我看了六套房子以后,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如果你还看不中,我也帮不上忙了。”
我点点头,暗自做好换中介的准备。
那时候,我还没意识到,下一刻我将爱上这套房子。后来我无数次回忆王小姐打开房门的每个细节。
那只一天要开数十扇门的右手,娴熟地用兰花指捏着钥匙,向前一送,准确地插进锁孔,轻轻旋转,拔出,然后顺势一推。
我的命运之门,就被这样一个轻飘飘的动作——
打开了。
我和它,就这样,在彼此都还没有意识到对方的重要性的时候,突如其来地相遇了。
只看了一眼,我便被它迷住了。
地上铺的居然是红木地板,我疑心它涂了上等的钢琴漆,在夕阳的余晖里闪闪发亮。我几乎不忍心踩上去。
绕过玄关,我差点惊呼。客厅宽敞明亮,落日刚好照进来,雪白墙壁上波光荡漾,折射出一派绮丽的暖金色。房间里的每一处细节,都被这夕照笼上一层梦幻的珠光。
卧室很大,书房雅致,厨房足够三四个人在里面忙活,厨具一应俱全,一看就是贵价货,连卫生间都十分雅致。
整套房子里,摆放的全是欧式白家具,十分清爽简约,房子意外的整洁干净,一尘不染,仿佛刚刚才被人擦拭过。
最令人吃惊的是,推开客厅的落地玻璃门,外面居然是一个足足有十几平方米大的小花园,蔷薇粉色的花蕾迫不及待地爬了满满一篱架,漂亮得几乎失真。
花园里,还有一口小小的石井,虽然只做装饰用,但下面居然真的有清澈透亮的流水。
蔷薇花架下,搁了把白色的藤编椅子,坐在上面打个盹儿,梦也是粉的吧?
即便那时,这所梦幻般的房子还没有让我看到它的奇诡之处,我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我梦想中的家,我已经被它迷住。
愿意为它,赴汤蹈火。
我努力咽了口口水,老老实实对中介小姐说:“我租不起!”
“不贵,两千一个月。”王小姐说了一个让我难以置信的价格。
“不会吧?这房子起码要六七千,这么便宜,不会是刚死了人吧?”我惊呼。
是的,按照我的经验,一件事情如果好得不似真的,那么它一定不是真的。我忽然觉得背脊一阵发凉,仿佛有个悬挂在天花板上的人,正伸长舌头看着我,湿答答的口水一滴一滴落到我的脖子上。
在我夺路而逃之前,王小姐说了另外一个答案:“这房子是合租的。两千块钱,你只能租到你刚才看到的客房,使用公共区域。带独立卫生间的主卧,已经早有人租了。”
“怎么还有其他房间?”我转过身,顺着王小姐手指的方向看去。书房旁边,还有一道紧闭的房门,我刚才太兴奋,没有注意到,难怪我一直觉得有点怪,这么大的房子,怎么才两间房,原来漏掉了主卧室。
“我不是说,不和人合租吗?”我一向不习惯与人同住。
“没办法,你要房子漂亮宽敞,又要租金便宜,现在这个行情,根本无法满足你的要求!”王小姐有点生气,“你有足够的钱住好房子吗?这房子不知道多少人想租,你今天不要,明天我就可以租给别人!”
我环顾一下房子,实在喜欢得要命,转念一想,我现在连工作都没有,有什么资格挑肥拣瘦?如今有这么漂亮的房子送到面前,已经是老天爷大发慈悲了。再犹豫,明天就只能去住发霉的鸽子笼了。
“同屋是个什么人?”我妥协了。
“一个男人!”王小姐仔细盯着我的脸,看我反应。
“男人!”我差点跳起来,“我还没时髦到与异性合租。”
“那么,你只好找别的中介了。”王小姐的声音立时高了三个调,轻蔑地上下打量我一番,“男人有什么关系?人家未必想在你这里占便宜!我经手的房子,不知道有多少是异性合租的。起码水管坏了,有个人帮你修!”
我汗颜,是我思想龌龊见不得光。况且,与这个中介小姐相比,我其貌不扬,就算强奸犯见了我,也不会起邪念吧。
偏偏这个时候,一阵风自花园里送来茉莉花的清香。
如同迷惑飞蛾的烈焰——
命运在这一刻,投下我最难抗拒的诱饵。
一个漂亮、舒适、芬芳的家。
我还挑什么呢?这也许是我能遇到的最好的房子了。
“对方是个什么人?”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瘪细弱,犹犹豫豫从喉咙里探出头。
“肯定是个好人。以前有好几个房客都在这里住过,就是觉得他太安静了,好像常年都不怎么在家里。”王小姐说。
“常年都不在家?太安静了?”我眼睛一亮,连声音都立即洪亮了不少,“那我租了。”
“不过,你得一次付两年的租金。”
“什么?两年的租金?四万八?”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因为房东在国外,所以他要求房租两年付一次。”王小姐很镇定,继而提醒我,“起码可以保证他两年之内不能涨租金,不会赶你走。现在的房价可是升得比火箭还快。”
我立即想到我现在的房东将我扫地出门时的绝情。我犹豫一下,打电话给立辉,找他商量,“立辉,我看中一套房子,很漂亮,还有小花园……”
“你中意就好。”他打断我的话。
“但是是同一个男人合租。”我提醒他。
“你不介意,我就没问题。”
“租金两千。”我说。
“你觉得值得就行。”
“你想来看看房子吗?”我说,“看看你喜不喜欢。”
“房子不是我住,我喜欢与否不重要,所以我无须提供意见。”
“可是要付两年租金。”我几乎厚着脸皮继续说下去。
“如果你两年内不准备换地方,一次付清也不错。”
“可是,这几乎是我全部存款。”我犹豫一下,决定对他说实话,也许他愿意在经济上帮助我。很多男人都愿意对女友慷慨解囊,特别是当她遇到困难的时候。
可惜,成立辉不是!我听见他说:“净植,相信你会很快找到工作,我对你有信心!”
我的心一下子掉进冰窟。我早该想到立辉的答案,他对女友的要求一向是自强自立。他喜欢独立的新女性,因为这类女性不轻易给人添麻烦。而我一直让他误会,我就是个独立又能干的新女性。
挂了电话,王小姐当场便提出让我签订合约。彼时,我一心想要安定下来,完全没有察觉她过于急切的态度透着些许怪异。我硬着头皮签下合约,约定明日搬过来。
拖着箱子,我又返回我的旧居。房东听说我明日就肯搬走,立即高抬贵手,将装修工人全部撤离,让我赶紧收拾东西。
真是世态炎凉。想当初,希望我租下房子的时候,房东太太是多么和蔼可亲,如今要赶我走,立即翻脸无情,如同赶一只绿头苍蝇。
我胡乱煮了碗面吃,开始收拾东西。
环顾这住了五年的房间,我有点唏嘘。短短五年,我从青春飞扬的倔强少女,变成了一名二十八岁、怨言多多、忍气吞声的失业宅女。
二十岁出头的时候,我们总是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总想秀出自己的棱角彰显不同。渐渐,钉子碰多了,性格也不再强硬,学会迁就与忍耐。长大后的我们,终将妥协成自己曾经憎恶的样子。
年少时,一点点小小的感动,就以为是真爱。现在,我知道遇到真爱的概率,比买中六合彩还小。
我以前以为时间从不徇私,可是你看,四十岁的周慧敏尚且像个瓷娃娃,五十岁的赵雅芝还如同风韵正盛的少妇,而我三十五岁的嫂子,已经像烂遢遢的菜市场大妈。
我最爱的亦舒说:我们终生可以依靠的,不外是我们的一双手。
可是,我身边那样多女性,只凭一张好脸蛋、一副好身材,照样生活得滋润无比,名牌手袋多得像我架子上密密堆垒的书。
现实与理想很近,但你永远也跨不过去。
所以,像我这样姿色平平、家世平平、连胸部也平平的女人,有个男友肯给你脸色看,已经可以谢天谢地了。
我叹口气,将那些盛满青春回忆的什物,一件件收纳分类,保留,或者扔掉。
这只加菲猫的杯子,是第一位男友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在我们第一次争吵的时候,被他摔在地上,裂了好大一条口子,我曾用玻璃胶细细黏合过。我放在手上轻轻摩挲,初恋的青涩仿佛还留在杯口。
那个粉紫色的靠垫,是前任男友李力分手时送我的临别礼物,他希望我记住他一辈子。怎么可能?连他带给我的伤害,我都会逐渐淡忘。
还有这张印有枫叶的明信片,是我从小暗恋的男人自加拿大寄给我的。他离开这座城市已经整整八年,也许卡片上还留有他手指的温度,可是我已经感觉不到。
……
我一件一件,把不再需要的回忆扔进垃圾筒。
是的,我从不是恋旧的人。总是向后张望的姿势,不但会阻碍前进的步调,还容易把脖子扭伤。有些回忆,本身就是负担,趁早扔掉有益身心健康。
收拾完毕,我才发现,我所要带走的东西仍然很多。大量的衣物,我赖以生存的电脑、手机、书籍,还有许多日常的生活用品,如水晶花瓶、宜家的白色躺椅、咖啡机、护肤品……林林总总,至少可以装满一辆小车。
我知道这些都是身外物,可是除去这些身外物,我们还有什么可以依恋的呢?我昼夜颠倒地工作,不就是为了把微薄的薪水,变成这些可以令肉身舒服的身外物吗?
人生苦短,需及时行乐。
第二天,我叫了一辆搬家公司的小车,将所有家什都搬到那间Dream House。
在我将我全部存款都转入中介王小姐给我的账户后,她才把一小串钥匙放进我掌心。
我牢牢握住这串小小的钥匙,像握住命运本身。
而王小姐绷得紧紧的脸,忽然就松了松,眉梢眼角都如释重负地轻盈起来。她甚至有点开心过头,“太好了,终于把这房子租出去了。”
“终于?”我疑窦顿生。
“哦,不、不!”她察觉自己失言,赶紧补救,“我带你看了那么多套房子,终于替你找到满意的房子,我当然很开心!”
是吗?我再次环顾四周,房子整洁、清爽,雪白的家具、锃亮的红木地板,全套电器,甚至连厨房都装了中央空调与音响,做饭都可以听音乐,花园里早开的茉莉正静静散发着香气,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看了一眼那紧紧关闭的,我素未谋面的同屋的房门。
“放心,你的同屋可能不在。听说他大半时间都不在家里!”王小姐说。
“怎么?房子不是你租给他的?”
“不,我的前前任同事接待他的。”王小姐赶紧打消我的疑虑,“放心住好了!听说他是名英俊的、飞国际航线的飞行员!”她俏皮地对我眨眨眼睛,仿佛我正期待与一名英俊的飞行员展开一段暧昧关系。
我故意沉下脸,王小姐十分识趣,立即收好中介费走人。
等她走了,我整个人才松弛下来,我仔细打量房子,意外发现,冰箱居然是双开门的,容量大得惊人,最适合我这种热爱烹饪、可以一周足不出户的宅女。
我更加肯定,虽然几乎花光积蓄,可能换来如此安逸舒适的小窝,也值得了。
我抬头望向天花板,忽然嗅到点阴谋的味道,我一向运气不佳,什么时候开始转运了?
会不会,只是另一段坏运气的开始? 看不见爱情的房间(精装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