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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孟雪贞顶着一双熊猫眼被房东叫到了楼下。
正午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使人十分舒爽。四岁的小孩子在院子里拿着一把玩具枪敲打着墙角的植株,王奶奶在旁边无比慈爱的注视着小重孙,那植株被敲打的掉落了几片嫩绿的叶子,旋转着、飞舞着失去了生命。那小孩咯咯的笑了起来,敲打的更加起劲了。
孟雪贞路过院子里的时候,王奶奶没有和以往一样和她打招呼,应该是没有注意到她。孟雪贞一进入厅堂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香味,是糖醋鱼的味道。果然她看到饭桌上摆了几道菜,女主人还在厨房里忙碌着。那卧室的门紧紧的关闭着,孟雪贞随着男房东进了另一间屋子。
屋子很小,除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之外什么都没有。门开着,年过五十的房主热情的寒暄着,两人坐了下来。
这里已经被规划给一个知名开发商,拆迁就在这两年。这里建造的安置房会根据人口和房屋面积以及院落面积来分配楼房,听说一口人能分到六十平的楼房面积,所以房主家又要添丁进口了。
房主的嘴一张一合的,面带笑容的和她交谈。其实她早就知道房主想说什么了。
客厅中传来来来回回走路的声音,孟雪贞不由得就想到了这家的新女主人。她只见过几次面,不爱笑,长得十分娇小,容貌平凡,看起来和她年岁相当。当然也没有说过话。
新女主人管旧女主人叫“婆婆”,没有叫“妈”。
孟雪贞小声的回答着房主的问题,无非就是为了说明昨晚半夜的响动问题。确实,那么大的响声,大家一定都听到了。
孟雪贞是单身的上班族,这个房东是早就知道的。他们有个怀孕的儿媳妇,从一开始就讲好了不希望招租给那些活跃的小两口住。
房主再次确定了孟雪贞的单身问题,心里放心多了。门外已经传来了女房主召唤就餐的声音,他们要吃午饭。
孟雪贞站立起来,她很想和房东说些什么来作为对以后行为的保证,终究是没有说出来。倒是房东和她说了一件事,他说楼上的另一户本来是一个男人住的,最近好像女朋友来了。
孟雪贞不知道房东和她说这个到底是想表达什么,她对另一位租客一点也不熟,好像经常出差,因为他的门大多时候都是锁着的。
她从谈话屋子里出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坐了人,是那位怀孕的儿媳妇。孟雪贞冲忙碌的女房东笑笑,就走出去。
这是安静的一家六口,和谐的四世同堂。而她只是这里的一个租客。
上了楼,头有些晕。昨夜喝了酒,又吹了风,况且睡眠也不足,身体自然提出了抗议。
她本来是很饿的,在楼下闻到那美味的香味后反而没有了食欲。身体越发沉重起来,勉强做了一碗鸡蛋面强忍着全部吃下去,她不能生病,又在纷杂的药盒里翻出两片感冒药吃下去。
有人说过:英雄怕病、美人怕老,人人都怕寂寞。孟雪贞既不是英雄也不是美人,可是她一样怕病、怕老、怕寂寞。
楼下又传来小孩子那开心的笑声,“咯咯,咯咯”声此起彼伏。她很感慨:人和人真的是有差别的。
找个条件优越的另一半,让婚姻去扶贫,是每个挣扎在社会底层的年轻人在现实中都会生发过的念头。可是,且不论成功的机率有多大,单看看,幸福的人有几个?
那是从骨子里、举手投足、一言一行中都会散发出来的差别,在这个不重感情的社会中单靠那命悬一线的爱情来维系简直可以称之为豪赌。
她早已经看清楚了一切。也许看清也是一种羁绊。她看着茶几上的那个空调遥控器不觉就想起了秦翔,嘴角挂上了迟到的哀伤。
她那时不过是想去拿遥控器,却没想到事情不知怎么的就演变成了后来的样子。
浑浑噩噩的在床上度过了下午,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直到傍晚她才接到一个电话,是孟母打来的。
她从没有比此时感到过孤寂,穿着睡裙急忙的站起来接听。她调整好气息,尽量不让父母听出来她的异样免得父母担心。好在只是寻常的问候,孟母抱着电话断断续续的说了好多家里的琐碎事情,通话时间明显要比以前长。
孟雪贞敏感的心已经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父母打电话的频率明显增加,以往都是她按时给父母打,如今父母时不时的都会打过来。没有多么重大的事情,都是琐碎的事情,她只希望这些变化是因为父母也感到孤寂进而想和女儿聊天带来的才好。
爱情只不过是一种奢饰品,果真如此。它比不得柴米油盐的不可或缺,也比不过理想梦想的坚定,一个发脾气、一个不顺遂就可以把它冷藏、闲置。
夜晚还是一样的安静,才七点钟,就连那个顽皮小孩子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她年轻充满活力的身体才二十四岁,就已经像耄耋老人一样过上沉寂的生活。她好想谈一场新的恋情!无比强烈的声音在心底呼喊,她更加强烈的对自己叮嘱:我不需要没有结局的萧北凤,也不需要同样没有结果并且还伤害过我的秦翔。
孟雪贞只需要一个可以小小仰望而又可以紧紧相拥的伴侣,不需要帅气,也不需要多金,她只要能够相伴一生。
真是怪异,21世纪竟然还有这样“傻气”的女人有这样的想法。她关掉台灯,不再胡思乱想,头昏脑涨的进入了梦乡。
***
“请新郎入场!”简单的婚礼现场一个教父怪异的用地道的中国话大声喊道。
孟雪贞左顾右盼,七大姑、八大姨,还有很多朋友同学,几乎她认识的都在现场。她焦急的随着众人等待着新郎的出现。
有人把新郎推到台前,小眼睛大鼻子尖下巴,很不耐看,穿着白色的新郎装,傻傻的笑着。
孟雪贞打量着新郎,那新郎竟笑着冲她走过来。教父大喊:“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孟雪贞这才发现新娘不见了。
她搜寻着新娘的身影,新郎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说:“来了!来了!”
孟雪贞大骇,拼命挣脱。新郎大笑:“你就是新娘子呀!”孟雪贞更惊,低头看看自己,身穿一身鲜红的长裙,她想起来依稀好像自己就是那个新娘。
可她看着那傻笑的新郎,不免还是挣扎,大叫:“我不是!你看,你穿着白礼服,我穿着红礼服。今天不是我结婚!”
新郎还在笑,抓着她的手不放。这时有一个人走上前来对她说:“就是你呀!你不就是想嫁给他吗?”
孟雪贞仔细看看新郎,对了,这就是自己的男朋友,原来自己真是新娘。
新郎把戒指交给她,她往手上戴去,却发现那里已经有一枚戒指。孟雪贞欣喜若狂,又大叫:“哈哈!不是我!我已经结婚了!”
新郎突然不再笑,狠狠的推了她一下,孟雪贞踉跄着后退。新郎这才又笑起来:“孟雪贞!你看就是你呀!不是你求着嫁给我吗?你说你结婚了那你老公在哪里呢?”
孟雪贞慌忙在人群中找老公,可是找来找去真的没有一个人是她老公。她急了,扒开人群,就看到了秦翔。
秦翔明亮的站在阳光下,高高大大帅气舒朗。他亲切的和身边的孟父孟母说话,可是孟父孟母却低着头,一脸谦卑。孟雪贞顾不得父母,冲过去大叫:“啊哈!我找到我老公了!我老公在这里!”
她欢快的跑过去,却发现秦翔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女人,明明艳艳华贵大方,很漂亮。
秦翔没有看到她,孟父孟母也不见了。她只看到秦翔和身边的女人忘我的亲吻着,周边的人欢呼着大笑起来。
孟雪贞不甘心的去拉秦翔,却不想有人先一步拉住了她,回头一看,是那个新郎。
她害怕极了,大叫着挣脱,突然就被一个人抱住乱走。
“是我呀!我是你老公呀!”那人在她耳边说。
她慌忙去看,是萧北凤!她好高兴。正想说话,突然又被新郎扯了过去,孟雪贞急切的大声嘶喊:“不要呀!救命!” 不曾忘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