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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城,风月楼,楼阁三层,有达官贵人,豪杰侠客,缦纱轻掩,后有数名女子,皆穿白色裙衫,云纹环绕,微露肌肤,雪白如玉,或持笛,或抚琴。
三层处,皆是听琴曲,看妙舞之人,琴音,萧声缓缓传来,如珠落玉盘,似金铃声响,悦耳动人,窗刻异兽,雕栏玉彻,香炉烟气缭绕。
扶苏轻抚酒樽,聆听琴声,琴被包裹,横放桌上,透过窗外,可见街道处人群往来,车辆行驶。
扶苏已来邯郸多日,一边城中游玩,浪迹风月之地,一边找人切磋琴艺,可收获甚少,所见琴师皆图有其表,所弹皆繁华奢靡之音。
正所谓文以载道,琴亦是如此,琴心通达,音曲言志,扶苏轻叹,可惜没有这样的乐师啊。
正在思考间,突然街道上人声嘈杂,扶苏被打断思考,看向窗外,却见是马车失控,四匹黑马拉着一辆精致马车正横冲直撞。
黑马壮硕,奔腾不止,眼看便要撞上行人,扶苏弹指一闪,紫气如锁链,似游龙向马匹极速飞去。
可有人更快,却是个清瘦儒士,身手利落简洁,一个闪身,便已到了马车上,手拉缰绳,黑马虽健壮暴烈,可却难以动弹丝毫。
紫气后到,紫链幻化成雨,落到马匹身上,但见紫雾升腾,马匹随即安静下来,儒士眼中惊奇闪过,抬头看向扶苏,但见其龙章凤姿,白衫朴素,却难掩风华,无任何气势,但却如与天地相融,难以言明,心中暗赞。
扶苏也在观察这个儒士,但见其身穿儒袍,宽袖长摆,上有青竹描绘,气息淡泊飘逸,如山间翠竹,英俊儒雅,虽有胡须,但却并不显老。
扶苏开口道:“在此相遇,也是缘分,先生可愿上楼一叙。”那儒士声音清朗道:“顾所愿,不敢请耳。”
扶苏也不离席,命人架来屏风,形成一雅间,免受打扰,此时那儒士已来,行礼道:“儒家颜路,有礼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扶苏惊讶道:“原来是小圣贤庄二当家,扶苏久仰大名。”颜路听到扶苏的名字后一愣,随即行了个大礼,扶苏急忙闪身道:“先生为何如此,扶苏当不得。”
颜路道:“此是待天下读书人谢谢公子,公子创造纸张,令文化知识容易流通,此礼公子当得起。”
扶苏缓缓道:“先生不必客气,请做。”琴音流转,如清泉般悦耳,与颜路交谈,令扶苏对秦朝的儒生有了新的见解。
扶苏此次游历,并没有打算去儒家小圣贤庄,一是因为秦齐正在相战,二是因为扶苏心里觉得除了几个名人外,一群酸儒有何可看。
可今日遇到颜路令扶苏对儒生的观点有了改变,这里的儒生真的是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己任。
扶苏看着颜路问道:“先生是一个人出门游历?”颜路答到:“有弟子陪同,现今齐国已被秦国攻破,灭亡只是迟早,颜路这几日便要回去了。”说罢,还看了看扶苏。
扶苏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持续了数百年的战争即将结束,我想这也是儒家创始人孔老先生希望看到的吧。”
颜路颇为随意道:“是啊,天下一统,只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扶苏轻笑道:“对于天下百姓来说这是好事,便已经足够了。”
颜路陷入思考,许久才道:“公子高见。”扶苏转移话题道:“此前我一直听闻齐鲁三杰的传闻,而先生的声名比起其余两位却要小很多,现在我却有了别的见解。”
颜路神色不变,云淡风轻道:“哦,不知公子有何见解。”
扶苏缓缓道:“我曾看过和氏璧,亦曾见过随侯珠,和氏璧温润而泽,百步之内,蚊中不近,夜放光芒,能暖人,我虽没见过伏念和张良,但看其声名,却如随侯珠般璀璨夺目,不可直视,而先生却如和氏之璧,言谈温柔而不失礼数,举止娴雅而又庄重大度,让人如沐春风。”
颜路轻道:“公子过奖了,这不过是遵守儒家的礼法罢了。”扶苏笑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原来这世上真有如此奇人。”
颜路不再回答,转移话题道:“这种风月之地,少来为好,有违礼法啊。”扶苏笑道:“儒家讲究非礼勿视等诸多礼数,却也因此限制了儒家的成就。”
颜路皱眉问道:“不知公子对儒家有何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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