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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刚进房门,忽地眼前一亮,只见屋中桌旁,灯火摇曳中,俏立着一个红衣女子,面若芙蓉,艳若桃李,不可方物。
他怔怔地看着,心跳忽然加快,口中低低叫了一声:“师姐!”
这美丽女子自然就是田灵儿了,她见张岚受了伤,心中担忧,悄悄跑过来探望,没想到母亲也在这儿,便藏在门外,直到苏茹走了才现身。
这时她看着张岚好象呆住了一样,不由得嗔道:“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说着明眸一转,目光落到张岚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对了,今天你受伤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张岚摇头道:“没事了,师姐。”
田灵儿颇有些愤愤不平地道:“齐昊师兄也真是的,明明说好的比试剑法的,却自己先违规使出真气!”
张岚沉默,不论如何,从田灵儿的口中说出齐昊两个字,让他心中难受不已。
田灵儿哼了一声,道:“不过实在没有看出来张岚你的剑法这么好呢……”
话说了一半,她看了一眼张岚,道:“不过剑法毕竟只是凡人武士所用的小道,你还是将重点放在修为的提升上比较好!”
张岚点头应道:“多谢师姐提醒,我会注意的,不过剑法确实也有其独到之处呢。”
田灵儿失笑:“剑法有独到之处……嘿嘿,算了,不和你说了。咦,怎么会有雨声?”
张岚侧耳听去,果然听见屋外隐隐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田灵儿走到窗前,推开窗子,一股清冷山风顿时吹进,带着冰凉雨粉,拂过脸畔,凉丝丝的。
张岚走了过去,站在她的身旁,向外看去。
寂静而黑暗的夜里,天空下着雨。整个天地一片黑沉沉的,目光所及,只有屋外小院之中,轻松修竹的模糊影子。
雨丝从夜空里落了下来,在黑暗的夜色中,在少年的眼里,仿佛带了几分温柔,甚至于他忽然觉得,这夜是美丽的,这雨是缠绵的,就连雨水打在竹叶上的清脆,也是动听的,响在了他灵魂深处。
只因为在他身旁,有那样一个美丽女子,抬着头,带着七分青春二分欢喜乃至一分凄凉的美,怔怔出神地看着:
这一场雨!
烛火摇曳,在山风中忽明忽灭,偶尔出“劈啪”的声音。
“下雨了啊。”田灵儿忽然幽幽地道。
张岚应了一声:“是啊。”
田灵儿又凝视了这夜色一会,缓缓转过身子,回到桌旁,低声道:“张岚,把窗子关上吧,有些冷了。”
张岚点了点头,把窗子关上,回过头便看见田灵儿似乎有些狡黠的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打开,放到张岚面前。
烛火倒映在她妩、媚而明亮的眼眸中,却分明让张岚看到了一丝戏谑的意味。
“你说,这清凉珠漂亮么?”田灵儿目光停留杂这散着柔和光泽的小珠上,仿佛连声音听起来也飘忽不停,一如张岚的心,空空荡荡,慢慢沉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的师姐最终还是对那个齐昊有了一丝好感,这几分好感,最终一定会随着时间的发酵,变成一种再也无法被他人所阻拦的感情。
他知道,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不然自己以后一定会后悔的,可是,自己平时那可以洞察世间一切道理的大脑,却唯独对男女之情不开窍,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了还跟田师姐没有任何进展。
自己该说些什么呢?诋毁齐昊的话吗,不说自己说不出来,就算自己能够说出来,恐怕也只是徒增师姐的厌恶罢了,所以自己必须说话有理有据!
也许在她此时的眼中,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师弟吧,所以才能若无其事的在自己面前拿出齐昊送给她的东西。明明知道自己从小对她都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感情的。
可是,自己该怎么做呢?
张岚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个清凉珠,用自己的鼻子嗅了一下,突然他的眼前一亮,随即却又变得犹犹豫豫的。
“师……师姐……”
田灵儿见张岚行事古怪,轻轻合上小盒,眼神中带着一股莫名的意味问道:“张岚,你怎么了?好不好你说啊!”
张岚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师姐,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田灵儿心中奇怪,自己只是想用那个齐昊的‘清凉珠’来逗逗他,随意跟他那么一说,他还真的识货不成:“说吧,难不成这个‘清凉珠’你还看不上眼?”
张岚深吸一口气,再次朝着那个装着珠子的盒子嗅了一下,才一脸肯定的说道:“师姐,你不知道,我的鼻子比大黄的还灵,所以我能够闻到这个盒子上,除了你的气味,还有……”
张岚似有些不敢说的样子,反而更让田灵儿好奇了,说道:“还有什么你说啊,你再犹犹豫豫的,我可打你了!”
但是心中却是暗想,难不成是齐昊师兄的气味?想着自己居然将这个盒子贴身收了这么久,她不禁有些面色难看,心中却是有一种想要将它扔掉的冲动,只是自己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她只能强行忍住。
“这上面还有其她年轻女子的香味!”张岚见目的达成了,也不再犹豫,一口说了出来。
“什么?”田灵儿一惊,随即想到了某种可能,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那……那……又怎么样!”
“所以,这个‘清凉珠’也许是齐昊师兄送给其她师姐未果之后留下来的!”张岚装作很愤愤的说道:“所以我……我才……不敢说!”
田灵儿却是不信,对着张岚质问道:“怎么可能,你光凭闻到的味道就能断定是齐昊师兄送给其她女孩子未果了!”
“因为这上面的香味很微弱,比起师姐你的香味要弱得许多,也就是说,是刚刚有女子触碰了一下留下来的气味就我所知,龙首峰女子好像没有吧?师姐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用大黄来试一下的,它一定可以找到那个女子的!”张岚却是对自己的嗅觉很自信的说道。
田灵儿却是脸色一下子青,一下子红,自己的师弟都这么说了,想来一定没有骗自己,只是不自己只是想看看这家伙脸色难看的样子,却没想到自己先出了丑,看着手中的清凉珠,她的脸色阴晴不定。
想着,她对着张岚恶狠狠的威胁道:“今天的事情,你不许跟别人说!”
张岚立刻做了一个闭口的动作。
田灵儿这才满意的说道:“你自己记住要多用点功,别整天去学那些歪门邪道。”
说到这里,她手一挥,叮嘱一句:“一定不要告诉别人,不然我的面子都丢尽了。”
说完走出房门,快步消失在黑暗之中。
……
这一日午间,大竹峰众人坐在用膳厅中,田不易最迟走了进来,坐到位置上,抬眼向众弟子看去,当目光落到张岚身上时,他停了一下,张岚回视,田不易随即移开了目光。
“昨天的事,你们都看到了?”田不易淡淡地道。
众人默然,只有宋大仁赔笑道:师父大展神威,出手惩戒那两……”
“放屁!”田不易忽然一声大喝,声震全场,众人噤若寒蝉,只听田不易怒道:“昨日之事,你们该当看到是别脉师兄弟的深厚修行,不说那个齐昊了,就连刚入门三年的小家伙,居然也胜过了你们大多数人,跑到大竹峰上来撒野了。你们知不知道?”
众人一片沉默,只有张岚突然抬起了头。
田不易冷冷道:“七脉会武转眼即至,你们这些不成器的家伙,从今日起全部闭关,不修到一个样子出来,看我不剥了你们的皮!”
众人面有苦色,却一字也不敢说,田灵儿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就……”
“你也一样!”田不易断然道。
田灵儿嘴角一撅,正要说话,却被母亲暗中扯了一下。她转头看了看苏茹眼色,原本到口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师傅,我有事要说!”张岚却是唯一一个敢在田不易生气的时候开口的人。
“说吧!”田不易见是张岚,脸色却是缓和了许多。
“是这样的,弟子虽然已经到了太极玄清道玉清境五重,但是毕竟阅历太少,所以战斗经验明显不足,不然昨天也不会被齐昊……师兄所伤!”张岚缓缓地说道。
“所以呢?”田不易却是脸色不渝。
“所以弟子想出门游历两年!”张岚面对田不易那眯起来的眼睛,却是不顾众人劝诫的神情,说了出来。
“你可敢保证两年后及时赶回来?”田不易脸色却是稍缓,看起来没有发火的意思。
“弟子敢!”
“可敢保证自己修炼毫不懈怠?”田不易继续。
“弟子敢!”
“可敢保证两年后在擂台上打败齐昊,而不是靠着所谓的剑法比拼?”田不易却是说出了一句这句藏在他心里很久的话。
所有人此时都看着张岚,想要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其中,张小凡和田灵儿的目光最盛。
“哼,只需两年,弟子一定将好消息给师傅带回来!”张岚却是自信的说道。
“呵呵,好大的口气,我田某人便信你一回,如果你做不到,便等着我为你准备的最好的享受吧!”田不易却是同意了张岚的请求。
“谢师傅,弟子一定幸不辱命!”张岚却是兴奋不已。
此时,谁也没有看到,田灵儿看着张岚的目光中,有一份异彩前所未有的浓烈。
…… 玄月诛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