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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宇宙中,任何功法的修炼,都没有捷径可走。
慕容子齐每夜修炼凌波微功,一个冬天下来,仅仅达到了入门的水平。
东海仙山上吹向北部无极大陆一阵薰风,春~色阑珊,夏日初访。圣鹿帝国,山青水绿,万里生机。
住在司空府西邻的那个男孩叫胡毛,英子说他有点缺心眼,便叫他傻毛。傻毛跟英子同岁,他们家是从黑风国迁移来的。他的父母曾是阿尔泰山的猎户,以打猎为生。
子齐和英子练功时,傻毛是第一个场外观众。他从外面爬上围墙,坐在上面安安静静地观看,为他们鼓掌喝彩。
时间一长,傻毛成了他们的小朋友。不练功的时候,子齐英子就跟他坐在一起,听他讲天山或是阿尔泰山的传奇故事。
也许傻毛真的傻,比如有时在家里被父母打了,便来找两孩子,求他们去把他爹削死。子齐笑笑说,那是你们家的事,我们可管不着。英子听了也撇嘴笑。
这天午后,傻毛又来了,进院拉着子齐就往外走。
子齐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他也不说话,用手直抹眼睛,他好象哭了。子齐又问:“是不是让我帮你打你的爹啊?”傻毛摇着头。
把子齐一直拽到他家后院墙,傻毛爬上墙头——爬墙的技术是他的特长,他招招手。
子齐一纵身跃上大墙。
“小点声,别让她听见。”傻毛吩咐道。便哈下腰领着从他家院内的黄瓜架下悄悄地往房子那走。
临近房子时,听到从屋内传出的声音,“哗,哗啦——”
象是泼水的声音。
一种神密感,促使子齐跟着傻毛朋友来到了房子的后窗下。
屋子里又在传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接着声音消失了。
那是一面典型的远古时期的窗户,分上下两扇,糊着油浸窗户纸。正是初夏的天气,下午比较燥热,上半扇窗户开着。
西斜的太阳那强烈的阳光从外面射进屋子里,屋内比外面还明亮。
傻毛做了个手势,让子齐朝里面看。子齐便站直身,用手攀着墙角使身体抬高。
只看一眼,便是一愣,惊骇得脸色苍白,险些叫出声来,险些跌倒在地。子齐回转身,急急地朝外跑了出去。
傻毛跟着跑出来,他们翻墙而出。
“小哥哥,”傻毛追上,抓住他,“你别走啊!”
“你,”子齐生着气,“你给我滚开!”
“你别走,跟我回去吧……”傻毛死死地抓着,往回拉他。
子齐急了,啪地一掌,把他打出三四步远。可这个傻毛又窜了过来,抓住了他。
“傻毛,你究竟要干什么?”子齐发现傻毛又在抹眼泪。
“我求,求你救救她,救救我姐姐,呜,啊……”傻毛真的在哭,哭得伤心。
可是子齐,满脸疑惑。
“你,走吧。别来找我!”子齐甩开傻毛,朝家里跑去。
听见后面的傻毛边哭边喊道:
“哥,哥哥啊,求求你,我姐她说,她说把身子洗干净了,就去死!……你,能不能,让她别洗澡啊——”
那朵白云,从高高的山头后游过来了。
白云在微笑,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明亮的光线在上面调皮地跳跃,挑~逗着下面草地上人们的目光。
草地上,孩子们在嘻闹。芬芳的各色野花,飞舞的各色蝴蝶。那条清清凌凌的溪水,温暖柔润,跳下去洗澡啊!“别脱我的衣服。”——有谁在说。
是的,谁都不要脱~光衣服。
那朵白云走近了。
光线那么明媚,屋子里比外面还要明亮。
明亮的光线里他看清了那朵白云——不,那不是白云!
那是她,傻毛的姐姐在洗澡!
傻毛的姐姐脱~光了的身子比那白云还要嫩白,她在用一团柔~软的绵布在擦拭水亮亮的雪白的肉~体,还有乌黑,乌黑的不知所以然的区域……
讨厌的光线为什么那么亮?为什么让他看见了她的光滑的身体?为什么……
“啊!我不是故意的。”
他从梦中惊醒。
似乎想不起来,以前做过什么梦,可这次的梦让他历历在目;他似乎从来不曾失眠,可这回他失眠了,在惊骇与懊悔的情景中失去了睡意。
他觉得实在不该听那个胡毛的话——他傻,不过傻得可爱——他很喜欢他,把他当了小朋友。
可是,他怎么能去阻挡他的姐姐洗澡呢?真是不可理喻,不可理喻的傻毛啊,你害了我。
他很想把这件他认为很羞~耻的事说出来,哪怕跟英子兄弟讲讲也好,可他不敢,他觉得自己已经做了件丢人的事。
他不该知道,他实在不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跟他的身体那么不同的身体——那个傻毛的姐姐的身体。又是谁让人与人的身体不一样呢?
他又想问问欧阳娘亲,可他还是不敢,他仍感觉到是自己做了件丢人的事。
怎么会有跟自己不一样的身体呢?他实在不愿意相信那是真实存在的。他多么想让时光倒流,让自己相信,即使是傻毛的姐姐的身体,也一定会同自己的一样——那时的世界该多么完美啊!
前世的午子齐,修炼的是金刚不坏童子之身,不能够也没有见过女人衣饰内的身体。
前世的慕容子齐,那次曾在风~尘密友小蝴蝶的引诱下,做了那样的事。即使当时,他竟没有看清她的和自己的身体有着什么不同——那只是两个孩子的身体,有谁还能记得两小无猜时期的事情呢,他只产生过那么一段惊魂动魄的感觉,可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事后再也说不清楚。他曾为那次的事情无限懊悔,每当遇见自己的娘亲时他就想哭——可那仅仅是当时,现在那一次的经历,包括那一次的感觉都已消逝了。
人类中,纵然是日夜耳鬓厮摩的夫妻或男女情侣,那种刻意发生的行为时产生的感觉,也不会保持三天;哺乳动物发~情期的雌雄交媾,当事情收束之后便互为陌路。这才可能让人类或动物们对那件看似惊天动地的事情永远产生着新鲜感而迷恋,人类或动物才不致于灭种。
炼胎洗髓后的慕容子齐已接近童子之躯,只有当两世子齐的灵魂与肉~体异常碰撞之时,未完全更新的沉渣泛起,才会偶尔显示过去记忆的痕迹。
傻毛的姐姐胡娇,今年十六岁,还在黑风国时她结了婚。婚后第二个月丈夫被征召当了兵,在这次进攻圣鹿帝国都城时阵亡。
陷于无限烦恼中的子齐开始时十分怨恨傻子胡毛,可后来一想,傻毛有什么不对呢?他不该救他的姐姐吗?
他姐姐胡娇为什么要去死呢,又为什么非得洗完澡去死呢?他的姐姐是一团谜,慕容子齐这样认为。
胡娇的谜不久便解开了。
傻毛好象没看出子齐对他的冷淡,仍然来找他,并对他讲起了一个令人义愤填膺的现实:
迁移到京城不久,便有一个人来到他们家。来者曾是胡娇丈夫的长官,呼尔敖的亲兵小队长独眼狼——傻毛一家这样称呼他。
独眼狼原本不是独眼,也是在进攻都城时被二王子慕容柏一箭射中左眼。该他命大,箭伤不重,他哇哇嚎叫着,拔出箭头,把上面带出来的眼珠子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独眼狼生性狡诈,凶狠异常。马上善用的兵器是长柄石斧,跟他交战的很多人误认为他的兵器没有锋利的斧刃而轻敌,结果被他斧后加刀取了性命。
他所使用的是一把残月弯刀,刀刃出奇地锋利。由于刀形象一枚弯月,搭到人的脖子想躲都来不及。这把刀就是平时不临敌对阵,也被他挂在腰间,就象今天的手枪被人佩带一样。
独眼狼佩带着那把残月弯刀,喷着满嘴的酒臭进了胡毛的家。
在黑风郡时,胡娇就知道,这个丈夫的上级是个令人讨厌更令人恐惧的家伙。她正想躲避,却被他看见,一下子扑过去把她搂住了。
独眼狼的目的昭然若揭。那天傻毛的父母都在场,可是他们只将儿子拉了过去,战战兢兢躲到一边。
胡娇在叫喊,拼命反抗。那独眼狼仓啷一声拉出弯刀,搭在了她的脖子上。
喊声停止了,传出的只是胡娇的暗泣。她任凭着对她的调戏猥亵,被粗暴地撕开衣服……
独眼狼也有妻子,家就安在王宫附近,可他不在乎这些,因为他是个不耻于人类的禽~兽。
这就是傻毛姐姐要洗干净去死的原委。
子齐于是打消了对傻毛的埋怨,联想到自己家的不幸,对他们一家也产生了极度的同情,同时对那条人皮禽~兽独眼狼恨之入骨。他对傻毛说,独眼狼要是再来欺负他姐,就来告诉他。过去一刀将他宰了。 太极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