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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瑾从密道中回来后,很快吩咐下去她要举办春宴的事。
这是她被封为长公主以后头一次以主人的身份邀请京中名媛贵妇,半点儿都轻忽不得。萧瑾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实在能力有限,干脆向云栩报备一声后,全部放手不管了。云栩从宫中派了嬷嬷帮忙,兰月、碧玺更是被指使得团团转,无暇再多想其他。
“殿下,这是全部宾客名单的册子。”兰月捧着这里好的名单递到萧瑾手上,萧瑾只是随意翻了一翻,看到上面宁大奶奶和宁惠芸名字都在上面,暗叹拟单人的细心。
“茜草,东西拿来。”萧瑾懒洋洋的歪在软榻上,她摆了摆手,茜草便端着一个精致的锦盒走到了兰月面前,打开来看竟是一盒子的各色小首饰,戒指、耳坠子、珠花等等,虽然不是珍品,但也都价值不菲。“兰月,这几日你们辛苦了,这些小玩意儿,你们拿去玩罢!”
这不是头一遭萧瑾赏人,可兰月还是暗暗惊愕萧瑾赏人的手面如此之大,就是原先在宫中伺候,听姑姑们的话头,当年皇后娘娘赏人也比不上长公主。
“谢殿下恩典!”
萧瑾微微颔首,并不在乎这些东西。这里面都是云栩的赏赐,若是她不用出去,兴许云栩会以为她会帮着定国公府养兵造反吧!而且赏得多了,底下的人各个干劲儿十足,她何必手软呢?
“殿下,是否请大奶奶和夫人帮着待客?”兰月收好锦盒,犹豫了片刻,有些底气不足道“您毕竟回到了定国公府,若是夫人和大奶奶不露面儿的话,怕是有损您的名声!”
原本神色疏懒散漫的萧瑾,脸立刻沉了下来。她拧着眉,声音颇为不悦。“这是皇兄的意思?”
兰月敢说出来绝非偶然,定然是受了云栩的指使。可云栩什么时候管起了她的私事?莫非——萧瑾勾起了唇角,笑容中微微泛冷。
兰月大气也不敢出的站在一旁。
“那就去请大奶奶和夫人便是!”萧瑾又恢复了一贯的懒散,慢吞吞的道“你和碧玺都知道,这些日子来,本宫和她们相处的不大融洽——你们去请时,记得态度诚恳些,切不可仗着本宫的身份,就怠慢人家!”
“奴婢记下了!”兰月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明明一直耀武扬威的就是长公主。长公主最后的那句话,该是反语吧!在萧瑾身边服侍的这些日子,兰月总算知道了萧瑾脾气有多大。
萧瑾摆摆手,让兰月出去办事。
“殿下,春宴那日,您穿哪件衣裳?”兰月前脚刚走,茜草便愁眉苦脸的对萧瑾道“从宫中带出来的那些衣裳,腰身都太窄了!难不成您还要再勒上?”
“你说哪件最有长公主的气派?”萧瑾好笑道“我穿件宽袍广袖的衣裳,然后说我这几日吃胖了,你说会有人信?”
“殿下,奴婢跟您说的是正事!”茜草急道“您腹中的小主子长到四个多月却从来没看过大夫,您这些日来又是束腹的日子居多。您当真以为奴婢不知道,您半夜难受得直哼哼!”
“往日是我太惯着你了,有这么和主子说话的?”萧瑾笑骂道“还哼哼,我是猪不成?”
萧瑾这幅漫不经心的样子让茜草急得直跺脚。
“行了,我知道了。”萧瑾终于正色道“可我必须这么做。你不是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这里。若不是墨菊几个已经被咱们收买了,你以为还会瞒得住?”
“如今跟你说句交底的话。”萧瑾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一丝绝望之色悄然在她眼中蔓延。“这个孩子,差点被陈昭仪觉察到那次,我曾想打掉过。还好没有更多的人怀疑,才让他留了下来。”
“我已经后悔告诉三爷他的存在!如果在藏不住前我仍然没能脱离皇上的控制,这个孩子便留不得了!”当时告诉楚天舒这个孩子的存在,不外乎是想证明自己没有背叛,想让楚天舒宽心。可如果这个孩子没了,他可能会更伤心吧!
茜草愕然。
她没想到萧瑾竟一直都存这样绝望的心。“殿下,一切会好的!”一向伶俐的茜草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才好,她埋怨自己又勾起了萧瑾的伤心事,忙岔开话头。“后日就是春宴了,奴婢尽快给您准备!”
萧瑾点点头,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
“殿下,皇上差人给您送了东西来!”碧玺撩了帘子,一脸的喜气洋洋,后面跟着几个穿着蓝衣的小太监,抬着三个个头不小的红木箱子。“给长公主请安!”
萧瑾不得不打点起精神,在茜草的搀扶下从软榻上下来。
“辛苦了!”萧瑾微微笑着,侧过脸对茜草道,“去拿荷包来。”
听了萧瑾的话,几个小太监脸上都露出喜色来。如今给长公主送东西的差事他们都争着抢着做,就是长公主的手面大,赏东西毫不心疼。在长公主面前露上一回面儿,顶他们一年的银子。
茜草去拿荷包的功夫,领头的小太监笑容满面的道“殿下,皇上知道您明日办春宴,特命奴才们给您送了衣裳头面来。皇上要的急,整个尚衣局这几日都在忙您的衣裳!”
萧瑾有些好笑,这小太监倒是伶俐。
很快茜草便拿出六个荷包,每个看起来都沉甸甸的分量不轻。小太监们眉开眼笑的谢了赏,便行礼告退了。
“殿下,您要不要看看?”碧玺看着红木箱子,眼中闪着光芒,跃跃欲试。
萧瑾点点头,示意碧玺打开。而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这下倒好了,不必再费心选衣裳。
头一个箱子被打开后,迎着阳光看上去,里面流转的光彩让人几乎睁不开眼。最上面的是一件被叠得整整齐齐的宫装,原来反射阳光的是上面缀满的宝石。
和在宫宴上的那件不同,这件更为精致,宝石丝毫不突兀,和衣料几近完美的融合一体。碧玺托起它,小心翼翼的在萧瑾面前展开。
振翅欲飞的凤凰栩栩如生,凤凰身上的每根羽毛分毫毕现,细密的金线勾勒形状,各色宝石点缀羽毛,最难得的是,同一排的宝石大小都几近一致。这恐怕是打磨了更大块的宝石,才能做成个头一致!
萧瑾抽了抽嘴角,云栩的审美可真不怎么样,简直就是暴发户。每次都喜欢用大红、金黄色,恨不得把所有宝石都给她弄到身上。
但尚衣局果然不凡,所用材料无一不充满土豪装逼气息,经过她们的手,竟然只剩下了雍容华贵。
碧玺眼中是掩不住的惊艳和羡慕。
“殿下,您要不要看看首饰?”看到萧瑾一副沉静的模样,碧玺想起自己刚才的失神,脸上烧得通红。
萧瑾点头,有些兴致缺缺道“一并都打开罢!”
茜草和碧玺二人一同上前,同时开了两个箱子。一箱子是赏她的珍奇古玩,另一箱子中垒着四个首饰盒。萧瑾信手拿出一个打开,里面全是赤金的发钗,分别做成不同的形状,嵌着各色的宝石。
萧瑾随手拿出一支赤金红宝石珍珠流苏的发钗赏了碧玺,“喏,拿着罢,算是本宫给你的添妆!”
碧玺红着脸接了过来,萧瑾又拿了一支赤金镶猫眼的发钗给了茜草。余下的她也不再看,直接让她们收了起来。
“只要在本宫跟前老老实实做事,这些算什么?”萧瑾意有所指的道“但本宫最恨有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碧玺、茜草连忙低声应诺。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趁着兰月不在,萧瑾开始挖墙脚,碧玺立场不坚定,正好为她所用。说着萧瑾从大迎枕的旁边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紫檀木雕花盒子。
打开后,里面竟是满满一盒子的碧玺宝石。
“这正合你的名字。”萧瑾用上了诱惑的语气,本宫知道你是皇兄的人,也知道皇兄只是疼本宫,可本宫不喜欢被人摆弄!若是你答应日后把消息传递给本宫,这些都是你的!”
碧玺听了萧瑾话先是愕然,想要拒绝,却被那一匣子的宝石诱惑。
她想起素来大方的萧瑾,若是为她办事,日后定然少不了自己的好处!再说皇上只是让她们们汇报长公主的行踪,偶尔下达命令也并无机密的事,想来透露一二也不算什么!
碧玺安慰着自己,最终还是咬牙答应下来。“奴婢愿为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萧瑾微微的笑了起来,她亲自挽住碧玺的手,莞尔道“哪里就让你肝脑涂地了?”说着又从手上褪下了一个翡翠镯子替碧玺戴上,那镯子水头足,没有丝毫杂质,还是苏贵妃送她的。
碧玺红着脸谢恩出去叫人收拾衣裳、收拾,茜草也不搭手,只在萧瑾身边伺候。
等到房中只剩下主仆二人时,茜草才有些担忧的道“殿下,这碧玺能信得过吗?”
“我又不需要她多忠心,只是不想太被动罢了!”萧瑾摆摆手,老神在在道“关键时候她闭嘴、能牵制兰月,这就足够了。”
茜草点点头,不再做声。
萧瑾仍旧回到软榻上歪着,心中想的是另一件事。
不知道楚昭明有没有把真相告诉楚天祺兄弟三个,知道真相以后的楚天舒,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萧瑾在心疼之余又觉得懊恼,在他最难受的时候自己竟不能陪在他身边——
明日就是春宴了,萧瑾当晚早早就歇下。因为身上有些不痛快,睡过晌午觉,萧瑾干脆没挪地方,直接歇在了荣盛院中。
月光透过窗棂散落一地的清辉。
窗外有隐约有馥郁的花香随着微凉的晚风一同送了进来,沁人心脾。
虽然早早就换了亵衣躺下,可是萧瑾却没有睡意,翻来覆去的在拔步床上烙饼。
就在这极致的清静中,萧瑾忽然听到了一丝轻微的木板阖动的声音。萧瑾陡然变得紧张起来,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准备发现异常随时叫人。
“瑾娘——”极轻极低的男声送入了萧瑾的耳中,萧瑾浑身一激灵,定在了原地。
是楚天舒!
她不敢声张,轻手轻脚的撩开了帐子,果然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立在帐子前,月光下一双深邃如幽潭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不消片刻,楚天舒大马金刀的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萧瑾。
“三爷!”萧瑾满是诧异的挣扎了一下,她没想到楚天舒竟敢私自过来,还是在此时这样的风口浪尖上。他就不怕被人发现?
谁知楚天舒并没有松手,反而把她抱得更紧了。
“瑾娘,别动。让我靠一会儿。”楚天舒低低的声音在夜里听来分外的沙哑疲惫,让人心疼。他把头靠在了萧瑾柔弱的双肩上,仿佛这样就能吸取力量一样。
萧瑾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楚天舒今日的异状究竟是为了什么——怕是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三爷。”萧瑾乖乖的依偎在了楚天舒怀中,她永远不能感同身受楚天舒的痛楚,她能做的,只是在这样的夜里,静静的陪着难得流露出一丝脆弱的他。
不知过了多久,楚天舒才放开了她,他看到萧瑾僵直的姿势,目光落到她凸起的小腹上,不由懊恼的轻声道“是不是累着你了?”
萧瑾摇了摇头,一双丹凤眼在月光下越发显得清亮,其中毫不掩饰的温柔和心疼让楚天舒只觉得有一阵暖流汩汩从心底融入。萧瑾悄声道“三爷,您上来陪妾身躺一会儿!”
楚天舒踟蹰片刻,点了点头。
他轻手轻脚的脱靴上床,小心翼翼的不惊动外面的人。萧瑾不由庆幸她把所有人都遣到了次间,暂时还不会被人发现。
萧瑾掀开被子,让楚天舒躺了进来。楚天舒长臂一伸,选了个让萧瑾舒服的姿势把她抱在怀中,嗅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手掌贴在她凸起的小腹上,忽然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宁,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瑾娘。”楚天舒低低的唤着萧瑾的名字,他的墨眸中闪过一抹茫然,却最终什么都没说,仿佛怀中的人就是他的全部。
萧瑾在楚天舒怀中讨好的蹭了蹭,她往上挪了挪,和楚天舒脸贴脸时,柔软的唇瓣在那双颜色浅淡的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不带任何情欲色彩的吻,只是一个最亲密的安慰。
楚天舒抱着她的手骤然收紧,可是放在她小腹上的手,依然那样温柔、小心翼翼。
两个人静静的相拥,没有多余的一句话,心却是安静而满足。
月上中天,窗棂透过来的斑驳残影也渐渐移了位置,楚天舒才慢慢松开了抱着萧瑾的手,他的声音轻缓而富有磁性,在静谧的夜中显得分外温柔。
“睡吧。”
萧瑾不忍辜负他的好意,轻轻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随即她感觉有一双单薄的唇瓣落在她的眼睑上,他的吻轻柔得让人心碎。
萧瑾心酸的忍住要流泪的冲动,长长的睫毛轻颤,却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又往楚天舒身边靠了靠。
为了哄她睡着,楚天舒呼吸放得轻缓悠长。等到萧瑾的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缓,他慢慢勾起了唇角,双眸瞬也不瞬的温柔凝视着身边的人。
这是他唯一能确定,切切实实属于他的人。
“殿下,殿下!”
当萧瑾被进来服侍的茜草叫醒时,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茜草清秀的脸,她身旁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萧瑾长长的出了口气,她闭了闭眼,感觉到手中握着一个精巧的玉佩,这才有了几分真实感。昨夜并不是一场梦!原本只是装睡的自己朦朦胧胧间在楚天舒的身边,竟然真的睡着了,连楚天舒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殿下,您得换衣裳了,您忘了,宁大奶奶和宁小姐说要早早过来呢!”茜草见萧瑾只是在床上愣愣的出神,不由出言提醒道“您再不快点儿,可就得在床上见她们了!”
原本还迷迷糊糊的萧瑾听到茜草最后一句话,不禁笑骂道“你这个小蹄子,什么都敢浑说!”
茜草并不害怕,笑嘻嘻的服侍萧瑾起身。
早就准备好的一尺宽的白布,轻飘飘的分量拿在茜草手上,她却觉得分外沉重。
萧瑾深吸一口气后,示意茜草可以开始了。茜草狠了狠心,一圈圈缠了上去,可最终也没忍心勒得太紧。萧瑾低头看了看那不易觉察的弧度,蓦地想起昨夜楚天舒干燥的手掌那样温柔的贴在上面,便没忍心再让茜草用力。
幸好这次衣裳的腰身不是过于紧窄的,萧瑾把自己塞进去后,还有些富裕。
兰月和碧玺已经端着水盆等物进来,不由眼前一亮。兰月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件衣裳,眼中流露出一抹惊艳。
“只有这件衣裳才配您!”兰月这句话倒是出自真心。
萧瑾微笑着点点头,仍由她们在自己身前忙碌。
“殿下,夫人和大奶奶进来给您请安!”忽然墨菊撩帘进来,通报道“您看——”
萧瑾沉吟片刻,在兰月等人期待的目光下,还说了句“请她们进来!”
她不可能永远躲着她们! 嫡女维稳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