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
远处碧波连着落日的余晖,间或几只水鸟掠过水面,岛上一侧用木桩缠上渔网圈着的一大群鸭子追逐嬉戏……
一切,是如此的宁静而安祥。
乔北无聊之极,除了和志勇两人胡扯闲聊之外,整日里无所事事。
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志勇连续钓上好几尾鱼上来,而自己手里的简易鱼杆上的鱼饵却被吃的光光,连鸭毛做的浮标也没见动一下,心里愈是烦燥。
“勇哥,你说这鱼特么是不是专挑老腊肉下嘴?”
“艹,我比你才大六岁,就特么成老腊肉了?”戴着草帽的志勇骂了一句。
“当然,你如果和四哥比,那肯定不是,但和我这个帅的如此飞沙走石的小鲜肉在一块,你的劣势就很明显了!”乔北又提了一次杆,毫无意外,鱼饵再一次被吃光。
“你的肉香?那你怎么不割自己身上一块肉做了鱼饵?”
“你当我傻啊?割自己的肉?那多疼啦?你当我是至尊宝,跟特么佛主玩割肉喂鹰呢?”
“你每天大鱼大肉的,还特么至尊宝呢?西天你肯定会去,但一定成不了佛!”
“哦,我成不了佛,你就能成佛了?你这整天屠鸭煮鱼的……”
“我……也成不了佛……我们都会下地狱!”志勇言语间有些黯淡。
乔北听得志勇语气有些变化,扭过头偷偷瞟上一眼,打着呵呵“勇哥,你也不会下地狱,不信,哪天试试你放下屠刀,指不定就立地成佛了……”
“艹~我不杀鸭子杀鱼,你特么吃啥?小b崽子,没良心!”
“我不一样,我是鱼肉穿肠过,佛旨心中留……勇哥……”
“别吵,鱼都给你吓跑了……”
乔北知趣地闭上了嘴,荒岛又恢复一片宁静祥和。
许久,乔北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勇哥,你说四哥和威哥他们去哪了?怎么几天不见回来呢?”
“不该你问的别问!”志勇呵斥道。
“不问就不问,谁稀罕似的!哎……勇哥,你说,小爷我好歹是威震老街的乔家小北爷,一加入你们的传销组织,就特么把辈份变低了好几层,一个个都特么得叫哥,小爷什么时候给人做过小弟啊?”
“呵呵,还特么不乐意?不想叫那你就别叫呗,以后我允许你直接叫我名字。”志勇乐了。
“勇哥,你不一样,你对我好,治我伤,又喂饭给我吃,我闲着无聊挤兑你你也不生气,一直对我慈眉善眼的,也不拿军刺刺我几个窟隆,也不像威哥那样动不动就给我脸子,我心里敬你……”乔北认真对志勇说道。
“呵呵~”志勇笑笑,手中鱼杆一甩,又一尾巴掌大的鲫鱼在草地上活蹦乱跳,乔北马上扔了自己手上的鱼杆跑过去捉了,脱了鱼钩,将鱼扔进桶里。
“收工!回屋做饭。”
“欧了,勇哥,今晚我们烧一道‘鸭与鱼的灵肉结合’吧?”
“艹!”志勇溃败……
-
几天后。
古城市一建筑工地内。
一个青年扯掉自己手上的手套,看着手上新磨出的血泡,呲牙咧嘴。警惕的目光扫了一眼周遭,远处工地上的工人正忙的热火朝天,身边一群妇女都猫着腰手脚利索地扎着钢筋。
“你这尕娃,我就说你吃不了这苦吧?”一个脸色腊黄的农村妇女伸直了腰,看着青年笑道。
“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这活你得慢慢习惯,长出老茧就妥了。”妇女安慰道。
“谢谢王姐!”青年礼貌地应道。
“谢啥,都是苦命出身,有啥谢不谢的?尕娃,你妹子多大了?”
“十七~”
“你妹子命真好,有你这个哥哥到工地上打工挣钱供她读书,她有福气!”另一个妇女扎完手中的钢筋,迈向另一侧。
“有啥福气,爹娘走的早……”青年突然看见工地大门口进来了一辆金杯面包车,脸色不由一变。
“赶紧干活,等下工头又要骂人了……”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妇女冲青年叫道,却看见青年拎着手里的扎勾往楼梯走去,叫道“你干啥去啊?”
“我去上个厕所,拉肚子了……”青年头也不回。
“尕娃,就是吃不得苦,整天偷懒!”妇女骂道。
“人家城里的娃,哪像我们农村娃儿……”先前青年叫王姐的妇女替青年解释道。
-
青年一进楼梯间就快速的跑动,连续撞到几个往上走的工人,青年也不管骂骂咧咧的工人,直往下狂奔。
金杯车里出来的一个小青年正在和工地上的工头神侃,时不时往上瞟上两眼。
眼睛一扫过楼梯间,就看见狂跑的青年,小青年敝开工头冲车里叫道“四哥,是不是那个?”
“肯定是,威子,志勇,左右侧包抄,小北跟着我。”车上的董四极快的跳下车直奔青年。
乔北还没反应过来,宁威和志勇已经散开,左右包抄过去,乔北忙冲工头叫道“派出所抓逃犯,秘密行动,你要注意保密,尤其不能透露我的模样……”
话音未落,人也跟着董四拨足狂追。
“抓逃犯?派出所?”工头一头雾水。
“轰!”
青年放弃了楼道,穿过搭建着的铁架,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乔北一跑起来,才发现腿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却也顾不了这许多,看着董四与其他两人已经对青年形成了包围圈,只得咬着牙冲上。
“嘭!”
宁威手里飞出一块方料,正砸中青年的背部。
青年吃劲不住,脚下一个趔趄,‘咚’地一声往地上栽倒,却又很快从地上翻滚爬起来,躲过右侧的志勇,往刚起了五层的建筑工地里钻。
“那儿呢!那儿呢!四哥,那小子往那儿躲呢!”乔北远远地跟在董四后面大呼小叫“威哥,他靠你最近……”
“别叨叨,堵那头出口。”宁威向乔北喊的一声,一头冲进去。
“噗嗤~”
躲在墙后的青年用中的扎勾照着宁威脑袋上狠甩了一枪,宁威头一偏一闪,扎勾划过右侧,将宁威的右耳划破,连带右脸颊的一撮皮肉直接勾走,宁威的脸上顿时血肉呼哧。
青年一勾得手,没敢停留,立马转身往另一间屋里狂逃,刚进屋就被暗处一块方料扫中,青年不等来人靠近,往地上翻滚,手里扎勾反手勾向暗中出手的董四大腿。
“噗嗤!”
“嘭!”
屋里的董四躲避不及,被扎勾勾住,却一退不退,强忍着腿上的伤,另一个膝盖猛地往青年脑袋上顶去,青年吃力不住,手上的扎勾脱手,人紧跟着飞出。
受伤的宁威此刻也进了屋,借着外面射进来的微弱的光亮,看清地上的青年,直接扑了上去。
青年就地一滚,什么也顾不上了,连滚带爬地躲进了另一条过道。
“哗!”
“轰!”
过道里摆放的竹子、木料等建筑用料被青年接二连三地掀在地上,不断地阻住后面追上来的董四和宁威两人。
青年连拐几个弯道,眼看着不见踪影。
乔北此时才跑到楼梯间的过道里,撑着墙骂道
“特么的……第一次出来干买卖就遇上这么个能跑的小贼,小爷要不是腿疼,早特么揪住你一顿佛山无影脚……”
缓了口气,一咬牙,又追了上去。
青年连续一顿掀、扯、踢、踹、扔……利用过道里摆放的物料,终于暂时摆脱了穷追不舍的董四和宁威,爬上了一个没有铁框的窗户,跳进房间,靠在墙上。
“呼哧……呼哧……”
青年连喘了几口粗气,又往窗户上瞟了一眼,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外面那个工头被乔北一阵忽悠,也不知真假,但见有人在追自己的人,赶忙招呼了工地上的工人往下层青年跑的位置靠近。
青年情知自己一旦被逮住,那肯定是没得好,这里早晚要搜进来,不是久留之地。
在工地厮混了几天,青年之前就观察过工地周遭的情况,只要跑出工地,往南边就那么几百米是一片密林子,到时,随便怎么一躲,这帮人也拿自己没办法。
打定主意,咬咬牙,又往外冲。
“咣!”
一根方料,夹带着雷霆之势,横扫过来,结结实实的砸在青年的脑袋上。
“嘭!”
青年被这一砸,整个身子往后仰翻,直接又被砸进屋里,门口闪过一人,骑在青年的身上,一对拳头狠狠往青年头上猛砸,一拳接着一拳,一拳猛似一拳。
被人骑在跨下的青年脑袋被砸的晕晕乎乎,身体却犹自极力摆脱上面的砸来的拳头,胡乱往地上一摸索,抓到一个劳什子东西,直接就往上面这人的脑袋砸上去。
“噗!”
上面这人在黑暗中猝不及防……
“啪!”
青年感觉到身上一轻,上面那人居然被自己砸翻在地,晃了晃脑袋,青年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往门口奔去。
“勇哥……勇哥……你在哪?”落后的乔北没跟上董四,就盯着志勇的方向跑来。
“咣铛……咣……~”
夺路狂奔的青年摇晃着往外跑,听得乔北的叫喊,心下一慌,脚下不小心踢翻了一堆物料,一抬头,见着乔北,又回头看看屋内,一咬牙,从物料中拎了一根一米多长的实心镙纹钢筋,迎上乔北。
正四处寻找志勇的乔北冷不丁见着一个鼻青脸肿,门牙都缺了一个的青年,吓了一跳,远远地站住,冲青年问道“那啥……你吃了吗……”
“吃你妈b……”
前有封堵,后有追兵。后面的那个自己已经尝到了滋味,前面的这个看着瘦弱一些,青年横下心来,握紧手中实心镙纹钢筋,扑上乔北。
乔北拨腿就跑,边跑边叫“勇哥!四哥!威哥……”
“铛!”
实心镙纹钢筋砸在乔北刚踩过的地上,水泥地生生被铲掉一块。
“几个哥……艹……你追我干啥啊……”
“铛!”
又是一下。
“我艹……那几个能打的你不追,非特么追我干啥,你有病啊……”
“铛!”
又一块水泥被铲飞,乔北哪还记得自己的腿伤好的不是很利索,用尽全力狂奔。
“铛!”
青年根本不吭声,又是狠狠地砸下。
“啊……”
钢筋擦过乔北的脚后跟砸落,乔北也不管砸没砸中自己,一声长长的吼叫迎风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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