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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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初三年年有,只是换了一批新人。对于社团来说,初三走了,于是又来了一位新的舵爷。
林家栋的那些辉煌,特别是对战秧鸡的战绩,让他还没有进入初三,就已经稳坐了学校的第一把交椅了。
但是此时,林家栋却决定退出了,真正的不问江湖事了。
其实这后来张宇的表现,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接他的盘了,只是再叮嘱叮嘱,算是正式的交给张宇了。
对于林家栋来说,梦想总该有的,万一哪天实现了呢,林家栋的学习,就那么一路高歌的前进着。
此时学校已经没有天天放那首《一九九七》了,和徐静的离开一样,很多东西总归还是要成为过去的。但躺在草坪上的林家栋还是在回味着这种旋律,当你突然喜欢上某一首歌,其实不是这首歌有多好,而是这首正好诠释了你此时的心情。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到了林家栋的耳朵,多么熟悉的画面,林家栋紧紧的闭着眼,细细的回忆着那些美好。但一根草就要伸进林家栋的耳朵,从回忆里回到了现实,他突然睁开眼,低沉的一声吼“谁呀?”来人吓得后退了两步,坐在地上。陈艳和林倩就这么坐在地上咯咯地笑着,好像着实吓了一跳。
三个人就这么聊聊天,就在那么一瞬间,陈艳就那么脸红心跳的看着林家栋,林倩也不怀好意的看着远处。
“林家栋,你喜欢哪个?是不是王娟,你喜欢王娟不?”陈艳还是开始问了。
“你说啥呢,开什么玩笑。”林家栋感觉特别突然,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王娟挺喜欢你呀,你们同桌那么多年,你到底喜不喜欢她?”
林家栋没有理会,没搞明白今天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难道你真不喜欢王娟,哎,王娟对你啊。”说到这里陈艳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若有所思的望着远方。
“那你到底喜欢谁呢?”陈艳就这么问着,感觉此时好像已经不需要林家栋回答了。
林家栋也没有去计较陈艳说的内容,还是自顾的躺在草坪上,他的脑子里其实此刻在想的徐静以前也是这么在旁边,但是徐静不像陈艳这般闹腾。
“哈哈哈。对了,你喜欢徐静,是不是?”陈艳就这么突然的拍着大腿,说起来,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轻戳着林家栋。
听到徐静的名字,林家栋表情还是有些异常的,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不自然,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谁给你说这些的,一天乱七八糟,我干嘛非得就有要喜欢的人,再说我为啥要喜欢别人。”
林家栋看到陈艳刚刚泛红的脸,慢慢的恢复了本色,这个小丫头太闹腾,太会想了,以前感觉不是很文静吗?
“也是哈,徐静他们都毕业好久了。那你喜欢谁呢?”
陈艳继续那么自言自语的说着,留下林家栋和林倩尴尬的彼此望着,林家栋的尴尬是因为陈艳说的自己,林倩尴尬是因为,她明白陈艳的想法,也了解陈艳这样问的目的。
当然最终陈艳也没有得到答案,喜欢谁,连林家栋自己都还没有明白的答案,准确讲,这个问题还没有进入过林家栋的世界,因为他并没有确定自己对徐静的感觉是不是就是陈艳说的那种喜欢。情窦初开的年岁里,那些孩子们并没有用心去感受这种美好,当他们用心去感受到那些美好的时候,已经过了很多的人和事,那些记忆里的美好,就像陈年的老酒,缠绵在心灵深处,初恋的美就在于当你感觉到她美的时候,你已经无法再去拥有。
以前吧,林家栋总认为陈艳是个很安静的女孩子,上课不认真,成绩不好,但是不闹、不调皮。上课的时候,不是埋头做她那十个指甲,就是在纸上写写画画,总之给人的印象还是安安静静的。可是如今看来,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丫头,话多,黏人,一天就在林家栋的旁边唧唧歪歪,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话。自从还书风波之后,林家栋对这丫头还是充满了感激,也就没有了以前的冷漠,陈艳就更是“原形毕露”。
有一段时间也不知道陈艳怎么就心血来潮了,一定要追着林家栋问他到底喜欢谁,几乎天天都会问上那么一次,林家栋觉得这丫头就跟着魔似的。
这天午自习下课,可能天气热的原因,路上都没几个人。林家栋从厕所出来,刚走到一个教室的拐角处,就看到同样来上厕所的陈艳。陈艳一个人,低着头,很是安静,林家栋觉得这个时候才是陈艳本来的样子嘛。林家栋不打算惊动她,站在教室拐角,打算等陈艳走了再走。
突然,陈艳的头抬了起来,直接朝林家栋看了过来,看来还是没能逃过陈艳的眼睛。
这个前一秒还安安静静的女子,看到林家栋立马就不淡定了,冲了上来,自然还是那个问题。
这间教室的拐角就比较僻静,是因为拐角有个空隙刚好可以有点遮挡,但是林家栋还是没有藏住。
陈艳猛地靠了过来,林家栋自然的往后退到墙上贴着。
“你说,你到底喜欢谁?”陈艳眼睛直溜溜的望着林家栋。
“我说大小姐,我为什么非得就要喜欢谁呀。”林家栋尴尬的笑着,但不生气。
“不行,你今天怎么也得说一个,编也得编一个人出来,不然不准走。”为了防止林家栋溜走,陈艳贴了上来,单手撑在墙上,挡住林家栋的去路。
林家栋被这个举动弄的手不知道可以往哪里放,只好把两只手轻轻的举了起来。
“我说姑奶奶,我到哪里去编一个人出来,再说,你看看我这样子,谁又会喜欢我嘛,我何必去找这些没趣,你说呢?”林家栋笑嘻嘻的说着。
“少给我嬉皮笑脸的,今天必须说。”陈艳并没有要放弃的样子。
“这样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啥问题,我回答了,你是不是就会告诉我你喜欢谁?”
“你先回答了再说?”
“你问吧。”
“那本书,你怎么拿到的,班主任那么容易就给你了?”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林家栋没有在笑了,这个问题他一直就想问,他觉得按说这本书不好拿。
陈艳听了林家栋的问题,也止住了笑容,但是没有回答,好像在想怎么回答林家栋。
果然过了几秒钟,这丫头又嬉皮笑脸的了,“我怎么拿,我就是那么给老师一说,她就给我了啊?”
林家栋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陈艳。
陈艳说话的时候目光躲闪,碰到林家栋的眼神,是多么的不自然,这种感觉很难去描述,但是林家栋能感觉到。
“你真不打算说呀。”
随着毕业的临近,班里同学也在忙碌着,写同学录、留照片、送礼物,反正就是在忙碌里期盼着以后。
林家栋更是抓紧了时间学习,更好的是,陈艳也突然听话了,每天不问这问那,更重要的是,这个丫头,开始认真学习了。林家栋也会给她说一些自己学习心得和学习方式,但能感觉到陈艳学起来真的很吃力。
那个暑假,林家栋总也看到过几次陈艳,当家里没有什么大事,他们都会在逢场的时候到街上去。这样大家可以见见面,聊聊天,说说自己的打算,有些同学会继续读书,比如像林家栋,有些同学会选择外出打工,比如像李彩霞他门,还有些可能还在纠结。
陈艳的内心也许是很矛盾的,林家栋会去县城里读高中,这样才是他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应该要走的路,而陈艳的成绩,如果去读高中,出钱不说,他能不能跟上也是一个问题。人生的选择很重要,很多时候,你今天的一个决定,会影响你未来的一年、三年、十年、甚至是一生的轨迹。
每次聚会同学们都很珍惜,也许明天之后,某个同学再见时已经是谁的某某某,某个小孩的爸,某个小孩的妈了。
一个转身也许就是一个永别,林家栋总归还是没有打探到徐静的消息,有的只是一些不知真假的传说。
“哎呀,你怎么婆婆妈妈的,那个书还不简单,像我这么聪明伶俐,这么乖巧,这么讨人喜欢,往老师面前一站,嘴甜点,撒撒娇,啥事情还不能搞定。”陈艳故作无所谓的说着。
林家栋看出了陈艳的掩饰,她不想说。“好吧,你不说我也就不问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谁要你谢我,不许谢。”陈艳说的一本正经的样子。
林家栋看到这个样子,也是感激的笑着,“行,不谢。”
说完林家栋打算走,因为开始转移话题以后,陈艳的手已经从墙上拿了下来。
“不准走。”陈艳说完,手又搭回了墙上,“今天不说绝不许走。”
“我说大姐,你看看咱们现在这个样子,被老师看到了的话,肯定要出大问题的。”
“我们这个样子怎么了?”听了林家栋这么一说,陈艳才仔细的看看两个人的站位,脸立马就红了起来,手也放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往下拉扯了一下的衣服。
“今天我就放过你,不过你要好好想想,必须回答我。”
林家栋没有回答,笑呵呵的问道:“那,你给我说说,你喜欢哪个?”
这个问题,其实林家栋也就是那么随意一问,并没有真要陈艳回答。
陈艳听到林家栋的问题肯定是有些意外的,因为那一秒钟,陈艳明显迟疑了。
“我喜欢猪。”陈艳说完,笑了起来,但是这笑容并不像平常那么自然,显得心事重重。 遇见你,在车水马龙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