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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龙号被团团围住,被勒令接受检查,我们并没有在船舱里面等待太久,不多时,便有两个全副武装的军人过来敲门,请我们到船头去。
我们跟着这两个兵哥哥来到船头甲板处,瞧见寻龙号船上的所有人都集中在了这儿,不过他们并没有遭受到什么粗暴的检查,只是齐排站着,而洛瞎子正在与田掌柜交谈着,谈得还算愉快。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身穿灰色中山装的青年,看着好像宗教局的同事。
瞧见了我们过来,那个中山装在洛瞎子耳旁低语两句,这铁齿神算刘的大徒弟便没有再与慈元阁诸人多谈,而是笑容满面地朝着我们这边迎了过来,与我们握手寒暄。
自岳阳楼一别,虽然时间不久,但是恍如隔世,大家见面倒也热切,洛瞎子亲切热情地称呼杂毛小道和小叔原来的名号,却叫我陆左同志,这称呼倒是让我有些别扭,再看周边这些一脸冷肃的军人,我心中不由多了几分不祥之感。
那中山装跟着洛瞎子过来,他便帮我们介绍,说这是中央派来的陈超同志。
那陈超为人沉稳,依次跟我们握手,说了些久仰久仰的官话,不过在和我握手的时候,语气却又加强了几分。陈超需要安抚慈元阁一干人等,打完招呼便离开了,洛瞎子却无心应付,拉着我们来到船边左舷,感叹一声道:“我当时让你们别来这儿,没想到你们到底还是闯了进来。哎,果真跟刘师卦算的结果一模一样啊……”
杂毛小道跟洛瞎子是朋友,向来熟络,也没有太多可讲究的,眯眼睛去瞧头上那两架分明是从野战部队调过来的武装直升机,皱眉问道:“洛老哥,这么大的阵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可得给小弟这里透点底,要不然我们可虚得慌……”
洛瞎子扶了扶那老墨镜,说你们还记得入湖的时候,在南庙村发生的那起多人死亡命案么?
我们点头,洛瞎子说的是我们进湖前在那湖边小村邪灵教杀人布阵、引龙来袭之事,一村几十口人的命案,自然是天大的事情,当时我们走得匆忙,只是将赵兴瑞的号码给村民留下,让他们联系宗教局来处理,却没想到弄出这么大动静。
洛瞎子继续说道:”这事情虽然被压了下来,但是上面震怒,要求彻查,陈超同志就是中央派下来专门督察此案的,而我恰好也在这附近,就给拉过来办事了。这事情据村民说你们也有参与,之前正四处派人寻你们呢,没想到竟然在这儿碰到了。
这一入湖中,风云变幻,与此案相关的所有人,客老太、黄鹏飞以及鱼头帮的四相海都已经被我们当场斩杀,最大的幕后黑手杨知修也已经伏诛了,差不多也算是了结。
这事情并无需隐瞒,杂毛小道便将事情的粗略给洛瞎子提及,洛瞎子听了几句,立刻脸色大变,让我们先停住,问能不能让中央的陈超同志过来旁听,并请随行的专案组来做一下笔录。我们并不拒绝,便就地作了笔录,慈元阁少东家、方怡还有田掌柜在荒村血案的时候也都在场,也各做了一份。
给我做笔录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一脸沉稳,因为事先表明了身份,他倒也并没有把我当作犯人来审问,这一问一答间,多少也有些客气,我倒也了解到他是湘湖省宗教局的人,给紧急抽调过来配合的,多少也算是同行。
做完笔录签完名,洛瞎子回了一趟这一行中最大的船上,过了十几分钟才折返回来。
这个时候寻龙号上面的军人都已经撤了回来,只有中央那个陈超同志还在船上,折回来的洛瞎子脸色不太好,拉着我们来到船尾,干咳几声,张了张嘴,却又没有说话。他这副模样让我们的心都提了起来,杂毛小道问道:“洛老哥,有事说事,这样欲言又止的娇羞模样,逗我们呢?”
听得杂毛小道不耐烦地说起,洛瞎子沉默了几秒钟,这才语气干涩地问道:“小萧,我问你,你们这次前往洞庭湖深处,是不是取到了龙涎液?”
洛瞎子这一问,杂毛小道的脸色僵硬,缓缓变得铁青。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吸了一下鼻子,冷声笑道:“得了如何,没得那又如何?”
在老友面前,杂毛小道不屑于说假话,而洛瞎子与杂毛小道早年知交,一听便知道我们身上有那龙涎液,也顾不得老萧的语气,焦急地问道:“你们是在哪儿找到的,有坐标么?还有,总共找到几滴,在哪里?”
我听到,不满地插嘴说道:“洛老哥,位置我自然可以指给你们知晓,不过你刚才也知道了,那洞庭湖深处的龙岛现在已经沉入了湖底,外面又有迷阵布置,现代设备根本进不去,你们若有兴趣找,便去,只不过倘若找寻不到,也不要怨我们。至于龙涎液有几滴,天材地宝,能者居之,这事情你就不必多问了吧?”
洛瞎子苦笑,说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你们知道那边船上,到底有谁在么?
我们都不愿理会他,不过小叔老成持重,问是谁?洛瞎子舔了舔嘴唇,说:“告诉我你们身上有龙涎液的,是大内黄公。”小叔大惊失色,说是大内第一高手黄天望么?洛瞎子叹气,说大势所趋,不能阻止,我觉得你们还是尽量多谈一些条件吧,要不然闹翻了,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我们都陷入了沉默,旁边突然有人朗声说道:“船尾风光无限好,几位好兴致啊,可否容在下来说两句呢?”
陈超从拐角缓步走了过来,看着沉默的我们,微微笑道:“黄师自北而来,日夜兼程,然而却还是让诸位抢了先,左道果真如江湖传说的那般厉害。不过呢,有句老话说得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事莫强求。这话儿呢,延博兄已经跟你们说了许多,我也不多讲了,只是恳求大家能够将龙涎液留下来,莫让我们为难。当然,组织绝对不会让立功的同志受委屈的,我们一定会以别的方式,给你们作补偿的……”
陈超一脸真诚,而在我们的眼中却是那么的可恶,气得我准备回手去摸鬼剑,将这厮给砍成两半。
当手落到了空处后,我这才想明白,什么南庙村血案专案组,这飞机舰船的,原来最终还是为了龙涎液而来。我在这儿气愤不已,杂毛小道却是反应过来了,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平静说道:“这龙涎液,我们总共取了七滴,留一滴给我三叔治病,其余的你们可以都带走,但是有一句丑话,我要说在前头。”
杂毛小道的爽快让洛瞎子颇为诧异,然而陈超却是难掩失望之色,皱着眉头看了洛瞎子一眼,下意识地说道:“怎么可能会只有这么少呢?”杂毛小道不怒反笑了,凝望着这中山装,嘿嘿笑道:“是少,你若有本事,那儿一瓢一瓢的,自己去舀就是了,也省得来谋算我们这些,好不好?”
感受到杂毛小道这灿烂笑容下面的冰冷,洛瞎子知道这小友是发了真火,忙拉着他劝解,陈超也知道了自己失言,连声抱歉,然后说你们有什么要求,但请所言,无须顾忌。
杂毛小道伸出两根手指,逐一说道:“两点,第一点,为了取这龙涎液,我兄弟、叔侄三人历尽生死,重伤垂危,这功劳,怎么补偿呢上面自己看,但绝对不能欺上瞒下,将我们的功劳给抹去了,让你还有黄天望给占去……”
贪夺争功,这事情古往今来都有,未必不会发生,我们千辛万苦,却给他人做嫁衣裳,这事情可不行。陈超听见杂毛小道对大内第一个高手直呼其名,言语不敬,眉头一皱,不过也不多言,点头说好,这是自然。
“二,我们取了龙涎液,这事儿很多人都知道,为了防止别人像你们这样,也找过来,我要你们立刻散发消息,说东西我们已经上供了,让他们别来找俺麻烦。”
怀璧有罪,我们不想惹那风雨,这风险自然得有上面承担,陈超也表示理解,点头同意。
事情到了这步,我们终于还是想通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再说了,多余的龙涎液我们要了也没用,反而是麻烦,不如拿来换场功劳。这一点想通了,于是很快便开始交接,我们仅留了一滴,其余的则都让陈超用一排看着非常高科技的金属试管给装走,临了还放入了导弹都轰不穿的保险箱里去。
洛瞎子准备回船了,问我们要不要一起走,杂毛小道眯着眼睛看着天边,那儿有一个黑点。他说不用了,我们自个儿回家。洛瞎子叹了一口气,往回走去,瞧见这一票人准备离开,我想起一事,冲到船栏边,朝着对面喊道:“这大湖里面,有邪灵教的右使、鱼头帮帮主还有一堆邪恶的罪犯,有劳诸位了。”
看着这一艘艘现代船艇离开,我们恍然若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还好头顶上那一道肥硕的黑影返回来,让我们的心情好转了许多,与慈元阁草草聊了几句,我返回船舱里面一瞧,却吓了一跳,这虎皮猫大人不但将朵朵带了回来,还出人意料地带回了两个小祖宗。 苗疆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