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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半年之后

四号门诊楼 木丁 3560 2021-04-06 0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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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在人去楼空半年之后,我随着政府规划局的一行人来到了这里。

  我们来到这里的具体原因和经过是这样的。

  医院是市中心医院,最早的雏形应该诞生于建国初期。近年来随着城市的改造规划,城市已经整体上东迁了,原来基本处于市中心的医院已经远离市中心属于西郊了,再加上原来一些破旧的建筑除了需要进行文物保护的以外基本也已经拆迁了,这样说来与城市里林立的现代化建筑相比,医院应该算得上老建筑了,所以政府很早就已经打算将其拆迁了,只是规划改造方案还没有彻底敲定。没想到,一连串的变故竟然使其人去楼空,曾经救死扶伤、治病救人的圣地一夜之间竟然成了市民们谈之色变的恐怖之地。从资源利用的角度来看,如此大规模的医院从此闲置确实令人心痛,如何能够做到废物利用又能使市民接受,很长时间以来一直是摆在市政府领导办公桌上亟待解决的一件大事。

  最后有人独辟蹊径,给领导提议:不妨将医院改造成一座公墓。

  这个提议使市政府领导豁然开朗,的确,细细分析一下,医院也只有改造成公墓一条路可走了。一来,医院有停尸房等各种与公墓类似的配套设施,再就是公墓本身就是死人呆的地方,与医院曾经发生的一系列恐怖灵异事件不谋而合。这样一来,人们对其的恐惧也会因其被改造成公墓而消除不少,再加上这几年政府也恰好正在为建一个大规模的城市公墓选址,两全其美。市政府当机立断,将改造任务交给了规划局,于是便促使我们规划局一行人来到了医院。

  说到这里,我觉得有必要停一停向各位读者作一下简单的自我介绍了。

  我叫苏谦,今年二十四岁,建筑工程学院土木工程系毕业,分配至市规划局工作刚满一年。

  政府的这个决定立刻在我们规划局引起了轩然大波,通知下了之后,同事们便绞尽脑汁尽心尽力地托关系走后门,将自己“实在不能走出办公室走进医院为政府排忧解难”的歉意以第一时间传达到领导耳中,于是导致规划局领导在决定派往医院工作的人员方面极其被动,人员名单的公布似遭遇了难产,费了好大劲才拖泥带水地出现在楼下的宣传栏里,而且公布结果一再作废,但无论如何每次公布名单时我都榜上有名且名列榜首。

  我其实是天生爱冒险的,所以领导的这个决定使我与其他人的态度截然相反,别人都是一脸痛苦不满我却乐此不疲,那段办公室整天阴云密布的日子里我没少吃别人的白眼。这对我来讲都无所谓,痛苦的是直到去医院之前我还不知道同行的到底还有谁。

  当然,大家不去的原因也是一目了然的,都不具备和我一样的冒险精神,再就是老婆孩子的顾虑太多,不像我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在上车之前有一幕令我感动不已,那就是我们规划局科长大义凛然地走在前面,为了消除民愤他要亲自挂帅!确实难得呀,我开始热泪盈眶了,这毕竟是我自参加工作以来在会议室之外持续见到他时间最长的一次,而且还要将这种“幸福”状态从此延续下去。

  八半年之后

  于是,我带着好奇,带着憧憬,跟着同事们来到了与“幽冥坟场”紧邻的、墙上写着一行血字的原市中心医院的旧址,开始了新的工作。

  还有一点需要说明,那就是关于医院在人去楼空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我都是道听途说然后又经过我们科长补充完整的。因为我自认为自己有一定的写作功底,于是又添油加醋地将一些细节补充描写了一番,这样便于列位读者读起来上口。但我以自己的人格保证,这些描写只是为了使各位读者能够产生身临其境的感觉而作了简单渲染,绝对不影响事情的真实性。

  可能又有人问了,怎么这些事情都是你们科长告诉你的而不是别人?或者说他怎么会告诉你而不告诉别人?就是因为来这里之后不久,我们俩便成了忘年交。

  九开始工作

  当我们一行人第一次踏上医院的土地时,共同的感觉便是阴森恐怖外加凄凉。

  此时正值深秋,本来,秋天在许多人眼里就是一个多事的季节,何况在这样一个是非之地。

  放眼望去便可知,医院在以前是非常重视绿化的,除了几座错落的功能不同的建筑物以外,其余的空间几乎都被绿色植物充斥着。地面上有各种形状规则的大小不一的草皮,有一小片设计考究的广场,四周环绕着藤架,爬满了各种藤条类的植物,其余的空间总是极不规则地但颇费心思地栽种着各种树木花草,有法国梧桐、热带剑麻、各式花草和一些说不上名字的常绿植物。

  只是现在,万物凋零,一片狼藉,落叶随处可见,藤架上缠绕着的许多藤条已经枯黄断裂开了,各种花草只剩下残枝败叶,只有枯黄凌乱的草皮清晰可见疯长过的痕迹,姑且证明这里还残存着一些生命。

  “这真是个荒凉的地方!”这是老K兄的见面语。

  “嘘!”科长语重心长地做了个暂停的动作,大家立刻心领神会,不过一身鸡皮疙瘩随之而至。

  科长继续语重心长地发表言论:“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我希望同志们能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尽力做到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说这句话的时候,科长打着官腔,似乎在说给院子里的其他生物听。

  然后他又压低嗓门:“我的意思是,以后我们要做到相互之间寸步不离的那种团结。”大家纷纷头点得像鸡啄米,同时不约而同地对科长肃然起敬。

  “不用这样吧?天天凑在一起,怎么工作呀?”我站在工作的角度向局长提出了一句疑问,但立刻遭到了众人的围攻,围攻的结果是一致推荐我独自一人去把楼道门打开。

  我倒乐此不疲。

  回来以后,老K竟然浑身颤抖地问我:“没看到什么吧?”

  “没看到呀?”我故作惊讶,“就是我还没有插钥匙,门就自己开了!”人群里发出一阵“嘘”声,老K差点倒地,我笑着解释:“门没锁!”

  科长咽了口口水,平静地道:“小苏的话也有道理,我们还是要以工作为主,要不我们得在这鬼地方呆到什么时候呀?”

  他的“鬼”字一出口,四周立刻来了一阵风,树叶“哗哗”作响,大家面面相觑。

  我们把阵地驻扎在了病房楼,4号门诊楼谁都不敢去,当然病房楼也不是好呆的,因为停尸房还踩在脚下。

  我们把办公室设在二楼最靠近楼梯的一间房内,目的非常明确,既避免直接接触地面生物,又便于遇到突发情况时逃生。 四号门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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