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大学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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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大学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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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病房里,梁媛、陶翠芬和冉斯年守在饶佩儿身边。饶佩儿和陶翠芬遗憾地告诉冉斯年,她们俩根本没有注意到什么高大男人经过,更加没注意有人在咖啡里投毒。
很快,话题转移到了所谓的大人物身上。饶佩儿在听冉斯年讲了富二代田京之后,提出想法:“会不会大人物就是田京的父亲?我总感觉小茜夸大了这个大人物的地位,也许这个大人物,并没有那么大。或者干脆,这个强奸犯就是田京本人,他的个头不是很大吗?也许小茜录的视频并不能按照表面意思去理解,她说的大,不是指身份地位,而是指外形。一直以来我们都把自己锁在了一个框框里,理所应当地认定了大人物就是指地位高的大人物,这样也太狭隘了,我们应该跳出这个自己的思维定式设定的框框,换多个视角重新思考,也许会发现别有洞天呢。”
冉斯年对饶佩儿刮目相看,觉得饶佩儿的思路似乎是奔跑在一片广阔的平原上,而不像自己的思路,是在一条羊肠小道上徐徐前进。“也有你说的这种可能性,也许我们真的是把事情想得简单了。就目前看来,可能性太多,没法下定论。”
“如果大人物说的不是身材而是地位的话,那么这个大人物到底是谁呢?”梁媛歪着头,一脸的典型八卦表情,“我可真好奇啊,他到底什么时候会浮出水面?”
冉斯年站起身,打算告辞:“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位大人物就快浮出水面了,也有可能,他早就已经浮在了水面上。”
“你要走了吗?”饶佩儿有些不舍地问。
“是的,我想回去休息。”冉斯年急于回家睡觉,因为睡觉也是他的工作之一,他希望今晚的梦能给他一点提示。
饶佩儿微微一笑,说道:“斯年,你终于肯置身其中了,相信有你的帮忙,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对了,车钥匙你拿去,我的车子还在购物中心,开回去吧。”
冉斯年苦笑,饶佩儿和瞿子冲都对自己寄予厚望,这让他压力倍增。
冉斯年平躺在床上,任凭思绪渐渐模糊,进入梦乡。
周遭嘈杂的声音渐渐逼近,冉斯年听到了汽车鸣笛的声音,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握着方向盘驾驶,当然,他开的是饶佩儿的车。而且这场景分外熟悉。
冉斯年侧目观察身边坐在副驾驶的饶佩儿,她脸色转变很快,一会儿是理解似的舒缓,还带着点哀伤,一会儿又紧绷面部肌肉,眼神里闪烁着倔强。
“我理解,可是,关于这个大人物的案子,如果让你现在退出,你能够心安理得,当什么都没发生吗?”饶佩儿纠结了片刻,说了这么一句。
冉斯年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梦是在重现之前发生的场景。现在重现的就是自己在车上给饶佩儿讲述了代替自己被炸死的女助理贾若凡的故事后的情形。
冉斯年刚想开口回应饶佩儿,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开口说话。
怎么回事?如果是重现往事,为什么自己没法说话?不是没法说不同的、改变历史的话,而是就算想要说出当初的话,也不能!
表面上冉斯年仍旧保持平静,专心驾驶,但是却在默默思考这情形代表着什么。
冉斯年回过神的时候,场景已经转换到了自家别墅客厅,身边还有瞿子冲和饶佩儿。
饶佩儿赞同地点点头,说:“还有一种可能性不是吗?谁说杀手想要保护的就一定是夏安安呢?就不能是裴健吗?也许我们都陷入了一个思维定式,总以为冷酷杀手保护的会是个柔弱美女,为什么他就不能保护一个看起来也很柔弱的小男人呢?也许整个事件的中心就是裴健也说不定啊。”
冉斯年望着饶佩儿,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之前瞿子冲来别墅找自己的时候,饶佩儿一开始在楼梯那里偷听,后来才现身出来一起探讨的场景。接下来,自己该赞同饶佩儿的思维方式了,可是他试着动了动嘴,还是不行。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没法说话,说话的只有饶佩儿?
冉斯年直直盯着饶佩儿,目光严肃而急迫,期望她能再说点什么。
果然,饶佩儿又开口了:“会不会大人物就是田京的父亲?我总感觉小茜夸大了这个大人物的地位,也许这个大人物,并没有那么大。或者干脆,这个强奸犯就是田京本人,他的个头不是很大吗?也许小茜录的视频并不能按照表面意思去理解,她说的大,不是指身份地位,而是指外形。一直以来我们都把自己锁在了一个框框里,理所应当地认定了大人物就是指地位高的大人物,这样也太狭隘了,我们应该跳出这个自己的思维定式设定的框框,换多个视角重新思考,也许会发现别有洞天呢。”
冉斯年一眨眼的工夫,身边场景已经陡然骤变,不再是自家客厅,而是饶佩儿的病房。饶佩儿说话的时候倚靠在病床上,而自己和梁媛则是守在病床的两边。
他们刚刚是在说大人物的话题,饶佩儿在听说了警方找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富二代嫌疑人田京之后,提出了这样的想法。
冉斯年愈加好奇,他的梦到底是想告诉他什么?为什么就连他自己的梦也喜欢跟他兜圈子,非要通过破解释梦才能看透真正的意义?
冉斯年又试了试,还是无法开口讲话,他想过用自己在梦里的能耐,突破这道障碍,也是可以开口讲话的,可是这样做真的好吗?会不会辜负了这场梦的好意?
梁媛在一旁,跟冉斯年一样望着饶佩儿。冉斯年这才想起来,在饶佩儿说完这话之后,梁媛也说了什么,意思是好奇大人物到底是谁。可他等了许久,梦里的梁媛并没有说话。
他的梦重现了,并且篡改了三场以饶佩儿为主角的戏,其他配角甚至连台词都没有,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是凸显饶佩儿的主角地位?冉斯年的眼里耳里只有饶佩儿一个人?还是说饶佩儿的话才是玄机所在?
凌晨两点钟,冉斯年骤然睁眼。
至少有一个答案再清晰不过,这三个梦的主角都是饶佩儿,也许饶佩儿本身就是冉斯年的潜意识要提醒他的。
不好,会不会是饶佩儿有危险?
冉斯年没多想,从床上弹起来,穿衣出门。启动车子之后,他就给梁媛打去了电话。梁媛很快接通了电话,告诉冉斯年饶佩儿正在熟睡,这边没有任何问题。
冉斯年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但仍嘱咐梁媛提高警惕,自己马上就到。
一直到车子驶离了小区大门,冉斯年才后知后觉,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样重视饶佩儿了?难道刚刚的梦是自己的潜意识在告诉自己,这个女人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
不会吧?
不会的!这个梦只是提醒他饶佩儿可能有危险,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冉斯年十分笃定,要是换作别人还可能喜欢上一个人却不自知,那是因为喜欢的程度还不够,所以情感还只是隐藏在潜意识里,不被意识察觉。可是自己绝对不可能,自己的潜意识里有什么念头,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终于到了医院,冉斯年停好车,小跑着上楼。护士站的一个值班小护士看到冉斯年并没有阻止,想来是梁媛刚刚给她知会过了,将会有个男人大半夜跑过来。
冉斯年看了一眼熟睡的饶佩儿,又扫视了一圈单人病房,这才安心地退出来,在走廊跟梁媛小声交谈。
“神弗先生,那个田京几个小时前刚刚被咱们找来警局喝茶,不会这么心急来找饶佩儿吧?而且我总觉得,饶佩儿现在已经这样,没法再参与调查强奸案的事情,应该是已经脱离危险了。倒是你,你正在帮警方调查,你才是田京,还有那个大人物最大的威胁。你还是自己小心为妙。”梁媛好心提醒冉斯年。
冉斯年冷哼一声:“我想那个杀手也已经盯上我了,之所以迟迟没有下手,估计是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吧。在他眼里,我也是个麻烦的家伙,必须一击即中,万一给我留了活口,就像饶佩儿一样,他也知道凭我的本事,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他轻易不会在我面前现身的。”
“那么田京真的不会是那个杀手吗?”梁媛杵着下巴,请教似的问,“别忘了,姜静案子的嫌疑人就是个体型高大的男人啊。”
冉斯年摇了摇头:“我觉得田京不是杀手。第一,他是个富二代,这个身份背景决定了他不太可能是杀手,当然,也有例外,有的富二代就是喜欢刺激作死,并不是为了钱,所以也会走上这条不归路,但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小;第二,田京的体型不适合做杀手,他太显眼了,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真正能耐的杀手是在身体强健的基础上,可以把自己隐藏在人群中的,应该是中等身材,相貌也中等,这样方便他来去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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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媛又问了几个问题,两人聊着聊着,冉斯年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竟然是瞿子冲。冉斯年心里一惊,要知道,瞿子冲一般是不会在半夜给他打电话的,尤其是在拜托他做梦寻找线索的时候,因为瞿子冲也知道他的一个电话打断的可能是极为重要的梦境。可是瞿子冲还是在半夜打电话了,这就说明,他那边出了极其重大的事情。
“喂,瞿队。”冉斯年迅速地接听电话,语气马上紧张起来。
“斯年,江北大学城附近的树林里发现了女尸,我现在正在往那边赶,你最好也快点过来!”瞿子冲语速极快地说,电话那边还有警笛声。
冉斯年有些莫名其妙,如果是一般的案子,瞿子冲是不会这么紧张的,而且还要大半夜打扰他,让他去现场。
“到底怎么回事?”冉斯年问。
“唉,报案的是一对儿半夜到树林里寻刺激的大学生小情侣,现在女生已经吓得胡言乱语了,她一个劲说什么是夜魔杀了汪老师。最先赶到现场的民警跟学校的保安了解了一下情况,这才知道,在江北的大学城里,一直流传着这么一个夜魔的传说,说夜魔就潜藏在附近的树林里,是个半人半兽的怪物。只不过几个大学都明令禁止大家传播这些危言耸听的东西,所以这个夜魔的传说一直在大学城里口耳相传,没人敢拿到台面上或者发到网上,否则会被学校开除。”瞿子冲不住地叹气,“唉,也不怪那个报案的女生吓成那样,听说那具女尸已经……已经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就像是被野兽的尖牙利齿撕扯过一样,已经是不堪入目。”
冉斯年心情复杂,一直以来,夜魔这个词只在事件的最开始,在夏隆的梦里出现过,没想到,在夏隆猝死案、夏安安裴健失踪案、大人物强奸案、姜静命案和饶佩儿投毒案之后,会冒出来一个跟夜魔有直接关系的命案。冉斯年觉得,这起命案才是破解之前所有案件的关键,因为这起命案直接跟夜魔有关。
“好,我这就赶过去,你把具体地址发给我吧。”冉斯年挂断电话,跟梁媛告辞。
要去江北大学城,自然是要过江的,要过江就得走公路大桥。从江南的繁华区开车到江北的大学城,就算在夜间,车程也得一个多小时。没办法,大学城被建在了一个人烟稀少的郊外,那里本来是一片荒地,因为有了大学城,才有了围绕在大学城周围的一个商圈。但是说到底,那边还是毗邻着荒无人烟的野外,周遭的环境神秘又复杂。所以才会诞生出一个所谓潜藏在树林里的夜魔吧。
冉斯年可以理解夜魔的应运而生,大学生嘛,总要自己创造出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给无聊的大学生涯增添点调味料。江北大学城的学生们还算有点创造力,没有跟风地去创造什么冤死枉死的厉鬼啊,艳鬼啊,吊死鬼之类的,反而自己塑造出了一个状似野兽的夜魔。
等一下,夏隆的噩梦里把那个被强奸的女孩塑造成了一个夜魔,难道“夜魔”这个词儿的来源就是大学城的传说?
难不成夏隆跟大学城或者是某个大学城的大学生有什么关联?
正想着,范骁打来了电话。
“冉先生,你猜怎么着?我找到了这些人的共同点!”听声音范骁也坐在疾驰的车子上,他语速极快地汇报,“我在车上翻阅以往案件的资料,结果竟然发现了,原来夏隆、米悦琪和田京,全都跟江北的师范大学有关!六年前夏隆在师范大学做宿管,而米悦琪和田京都是师范大学毕业的,两人虽然不同专业,但是是同一级的,都是四年前毕业的。最重要的,死在小树林里的那个女老师汪小玉,她虽然现在是在学校行政处工作,其实六年前,她也是个宿管,搞不好,她跟夏隆还认识呢。”
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冉斯年有种豁然开朗的舒畅感,虽然他一时间也没法下一个定论,到底这三个人之间的联系跟一系列的案件有什么关系。
踏入师范大学后身的树林,顺着前方的光源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足足走了有十几分钟,冉斯年才走到了案发现场。这里的确是避人耳目的好地方,当然,也是小情侣约会寻刺激的好地方。
范骁已经先冉斯年一步到达现场,看冉斯年过来忙迎过来道歉:“冉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本来瞿队让我去迎迎你的,可我太不争气了,看过尸体后,就……就吐了。”
“没关系,怎么样,现场有什么发现?”冉斯年远远地望见了尸体的所在,其实他只是隐约看见了一块蒙住尸体的塑料布。
范骁却下意识逃避谈论尸体,说:“报案的是一对儿大学生情侣,男的根本不相信学校私下里的夜魔传说,非要晚上去树林里冒险,女的拗不过男的就跟着来了,结果,现在男的也相信夜魔真的存在了。冉先生,你看这地面上的脚印,我们的技术人员初步分析了一下这些脚印的形状、分布和深浅,初步得出的结论是,制造这些脚印的东西是个身高超过一米九、体重超过一百五十公斤的怪物。”
冉斯年一边听一边走,打算到尸体和瞿子冲身边,听听瞿子冲对尸体的描述。
“瞿队,尸体有什么线索吗?”冉斯年站到瞿子冲身边,低头望着那块遮盖尸体的塑料布。
“唉,刚刚法医初步得出的结论是,尸体身上多处伤口,均为尖牙利爪制造的割伤,而且看抓痕,的确像是野兽。”瞿子冲警惕地朝四周深不可测的黑暗中望去,小声嘀咕,“难道这树林里真的有野兽?”
冉斯年倒是可以肯定,树林里根本没有野兽,这一切都是人在搞鬼作祟。他小心翼翼地移动步子,环顾案发现场的四周,把黑暗中的细节尽收眼底,扫描进入自己的潜意识,这也是他大晚上跑这么一趟的主要原因。
冉斯年示意瞿子冲掀开塑料布,他要看看尸体,大老远跑来一趟,绝对不可以错过的就是尸体。
瞿子冲一边掀开塑料布一边下意识便想说:看了这尸体搞不好会做噩梦。但是转念一想,别人会,冉斯年可是不会做噩梦,他只会做对破案有帮助的“噩梦”。
冉斯年盯着残破不堪的尸体,眉头果然稍稍皱了皱,这尸体的确是出乎他的意料。只能说凶手的心理素质太好了,能化身成野兽,把一个好端端的女人变成这副模样。
接下来的时间里,冉斯年准备回车子里休息,他打算跟瞿子冲一起在这里等到现场勘查结束,天亮以后去师范大学了解情况,不单单是了解汪小玉的背景,还有那个不胫而走的夜魔传说。
刚刚走出去几步,迎面就有三个男人疾步走过来,其中两个是穿警服的,中间那个穿着睡衣裤,看年龄和神态,应该就是汪小玉的爱人。
“小玉,小玉!让我见见小玉!”男人走近了之后便疯了一样要冲过去,他身边两个警员马上拉住他,以免他破坏现场和尸体。
“你要保持冷静,”瞿子冲厉声道,“现在只是两个报案的学生说死者是汪小玉,但是天这么黑,尸体情况又比较复杂,也许他们看错了。我们找你过来,也是想进一步确定死者身份。”
男人一个劲儿摇头,最后跪在地上号啕着大叫:“一定是小玉,一定是她!她还是被那个男人给害死了,还是被那个家伙害死啦!小玉啊,我劝过你,为什么你就是不听啊!”
瞿子冲眯眼瞧着这个头发半白的憔悴男人,口吻软了下来:“听我说,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请你现在一定要冷静。”
冉斯年的余光扫过一脸同情的瞿子冲,这个一年前痛失爱妻的男人。
男人平静了一会儿,在两个警员搀扶和控制下去确认尸体。
一声惨叫之后,男人整个人挂在了两个警员的胳膊上:“是她,就是小玉,我从这身衣服和她肩膀上的痣认出来的!我只能从这两点认出是她啦!啊——” 神探弗洛伊德(新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