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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你想要让我怎么交代？用刀把我的脸也划花，还是说……杀了我？！”
周芷若的语音中带上了一丝颤意，可见她对于狠心斩断和张无忌的情丝，并不是真的没有动容。
面对周芷若的质问，张无忌被逼的说不出话语。
他当初在先入为主的时候，相信了赵敏就是害死殷离的凶手，依旧无法对赵敏下杀手。
现在周芷若承认了自己就是那个在殷离的脸上划出十数道刀痕，间接导致了当时本就病重的殷离失去了气息，张无忌同样下不了手。
他就是这样一个优柔果断之人，他能够在愤怒的作用下让周芷若给出一个交代。
可是当周芷若真的要给出一个交代的时候，张无忌反而无言了。
张无忌进退两难，他喜爱殷离是真的，喜爱赵敏是真，喜爱周芷若同样是真。
现在周芷若因为争风吃醋而对殷离下了暗手，他被夹在中间，难受到了极点。
至于屠龙刀和倚天剑，反而不是张无忌关注的重点，以他神功盖世，所谓屠龙刀和倚天剑，只能说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至于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呵呵，他身为明教教主，手下坐拥数十万教众，没有屠龙刀一样能够号令天下。
看着张无忌陷入为难，周芷若不知道生出何种的心情，是感动，还是为张无忌的优柔失望。
那位神功盖世的明教教主，在褪去了身上的光环之后，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而已。
“既然你下不了手，那么我走了。”
周芷若离开了，这一次张无忌连叫住都做不到了。
对于周芷若而言，她还是殷离会让她难受，却也不至于呼天抢地的地步。
要知道周芷若可是全程走完了六大派围攻光明顶，那惨烈的厮杀比她在殷离身上所做的事情要凄惨上百倍千倍。
当时为了所谓的正邪之争，可谓是杀人无算。
这就是江湖，不是我杀你，就是你杀我，唯有实力才是根本。
亲眼看着周芷若走了，张无忌整个人都伤心到了几乎落泪。
一天之内，他经历了义父被劫，殷离之死真相，还有周芷若离他而去，让张无忌这般的汉子都有些支撑不住。
看着张无忌消沉到了这个地步，赵敏也没有了身上冤屈被洗刷的高兴，唯有对张无忌不断的安慰。
离开了张无忌，周芷若的脚步停了下来。
“青书，我是不是很无耻？”
周芷若突然开口说道，她能够在面对张无忌的时候强撑着坚强，可是当她脱离了那个环境，心中正邪的天平就开始失衡。
作为一个接受了传统教育的周芷若，自然能够分的清楚是非对错，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感到痛苦。
面对周芷若的自我否定，徐清温柔的为她拨开了垂落脸上的秀发。
“即使没有你在殷离身上的做法，以殷离当时病重，是否能够撑得过去都难说，你只是造成殷离的轻伤，造成了殷离死亡的是她的重病，而不是你。”
徐清的这种说法，自然是一种狡辩，在这个医疗落后的时代，周芷若雪上加霜的做法无异于判了殷离的死亡，怎么说都是属于间接致人死亡了。
但是徐清的诡辩，让周芷若内心的痛苦好受了很多。
“再说了，人在江湖，有些事情是难免的，又有谁人能够理直气壮的说道，自己一生没有妄杀一人。”
“就算是你的师父灭绝师太，你真的认为她对于明教教众的杀戮是正义的吗？”
“明教教众也只是活不下去的普通人而已，在这个人吃人的世道，不起来反抗，就只有被冻死饿死，明教至少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现在你为峨眉掌门，未来必然少不了各种江湖纷争，如果考虑死在自己手下的每一个人是否值得，那未免太辛苦了一些。”
作为跳出了这个时代框架的男人，徐清身至于这个时代，所看的自然比一般人要透彻的多。
他不是白莲花，在没有被社会彻底打磨的同时，他网络写手的身份，又让他见多了各种观念。
脱离时代的角度来妄谈善恶，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扯淡的事情。
多灾多难的华夏民族，每一次灾劫一起，都免不了易子相食的悲剧。
这样的行为放在和平时期，无疑是罪大恶极，可是当百姓数十万的被饿死，易子相食反而成为了活下去最终的本能。
时代将人类逼成了野兽，就不要在他们的身上在妄加上道德的锁链，能够发表出这种观点的和那些何不食肉糜没有任何的不同，完全就是吃饱了撑的。
但凡有半点的可能，人类都不会将同类作为自己的食物。
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在中原大地上出现了。
作为世界上最为坚韧的民族，如果不是被逼到了极点，活不下去，就算是被异族统治也不会起来反抗。
如今正史上“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的起义已经在倚天世界发生，不同的是其首领韩山童，在正史中是白莲教的。
而在倚天世界，韩山童变成了明教高层，其手下有着朱元璋，徐达，常遇春等猛将，连战连捷，声威日盛。
在正史中韩山童远远没有倚天世界表现出来的那么厉害，正史中韩山童刚刚召集在一起宣誓起义，就被当地官府派兵弹压，韩山童不幸被俘，惨遭杀害。
反而是和他一起谋划了独眼石人的刘通逃过一劫之后，终于正式起义，并且一发不可收拾，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现在明教差不多已经真刀真枪的站到了大元的对立面，在各个地方都煽动起义，大元的颓势已经开始显现，不复刚刚入主中原之时的彪悍。
在这样的情况下，张无忌能够将祸乱武林的赵敏收拾的服服帖帖，某种意义上也是为了反元做出了绝大贡献。
至少在倚天世界，武林人士是绝对的高端武力，足以影响一场战争的走向。
没有了赵敏的拉拢分化打压，才让明教能够安心将自己的力量用于反元，而不必在反元的过程中还要受到其他门派的高手攻击。
徐清和周芷若的回返，引起了武当四侠的注意，尤其是作为父亲的宋远桥，他总觉得自己的儿子身上好像发生了什么特殊的变化，而一时间又说不出变化在哪里。
“青书，你随我来。”
宋远桥看着自己儿子和周芷若表现亲密，并没有特别在意，二人门当户对，如果真的看对眼，他不介意明媒嫁娶。
可是他觉得，儿子的变化应该不只是因为周芷若，陈友谅最后的指控和莫声谷身上的震天神掌，实在是让人在意。
面对宋远桥的召唤，周芷若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徐清。
刚刚她暗算殷离的事情暴露，现在又轮到徐清受到来自父亲的拷问了。
不同于殷离的无足轻重，一旦莫声谷的事情败露，那么徐清将会真正的身败名裂，为武当不容。
给了周芷若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徐清跟随宋远桥来到了另一处幽静的房屋。
宋远桥的举动被其他三位师弟看到眼里，没有任何的动作。
他们的心中同样对于莫声谷身上的震天神掌产生了疑惑，即使他们不相信宋青书会是那个凶手，却不得不过问。
唯有解释清楚莫声谷身上的掌印，他们才可以将这件事尘埃落定。
“青书，你私自出山也有差不多一年了吧。”
宋远桥并未一开始就发问莫声谷身上的掌印，而是询问起了他出山以来的经历，言语中不免带着些许的关心。
就是这透露出来的点点滴滴，让徐清有些双目发红。
这些既是宋青书本人的情绪，也是徐清亲自体会到的感动。
宋远桥自然看出了儿子心中的感动，看着自己那玉树临风，年龄不小的青书，他第一次认识到，曾经一直被他呵护的儿子，已经真正长大了。
这样语重心长，温和关心的谈话是宋远桥以前从未有过的，严父的突然转变，无疑是最容易引起感动的。
徐清也借着这个时机，表达了自己对于周芷若的爱意，并道出了二人已经修成正果的事实。
这种婚前行为，无疑有些违反当时的道德伦理，让宋远桥在气愤的同时，依旧忍受了下来。
宋远桥已经意识到自己过去压抑儿子太久了，年数不小的儿子甚至过去了谈婚论嫁的好时候，他也同样到了抱孙子的时候。
在这个时代，也就是宋青书为了修行纯阳无极功，需要戒除女色，才会成婚太晚，否则大部分人十六七岁就已经结婚生子了。
宋远桥的放任，无疑让徐清有些得意忘形了，甚至忘记了自己被叫来这里的原因，沉浸在难得的父爱之中不可自拔。
“青书，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杀你莫七叔？”
依旧是那般温和的态度，宋远桥突然发问。
“我……”
徐清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宋远桥脸上的温和也皆尽褪去。
此时无声胜有声，不需要任何证据，他没有立刻反驳就言明了真相。
“我没想到真的是你。”
宋远桥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但就是这样的神色，却让徐清紧张到了极点。
“说出具体经过，你骗不了我。”
宋远桥就那般冷冷的看着徐清，这样陌生的父亲即使在宋青书的记忆中都是前所未有的。
徐清不敢隐瞒，道出了自己误杀莫声谷的全部经过，以及陈友谅在背后起到的推动作用。
“逆子！”
宋远桥失望的看了一眼徐清，转身就走，唯有留在徐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周芷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边，她隐藏周围，听到了徐清事情败露的前因后果。
“青书，即使武当容不下你，峨眉也是你新的家。”
这时周芷若紧紧的抱住了他，这是她唯一能够给出的安慰。
但是当第二天来临，昨晚的事情就宛如幻梦。
宋远桥没有道出莫声谷死亡的真相，三位师叔都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果然是陈友谅最后陷害，就是为了断武当未来。
徐清逃过了一劫，可是看着如同往常的父亲，他的内心充满了痛苦。
行使了一辈子正义的父亲为了他第一次违背了原则，宋远桥内心的痛苦远在徐清之上。
至少徐清并未亲手杀死莫声谷，那是他穿越之前就发生的既定事实。
可是宋远桥维护了亲子就代表他对不起被他一手教导的七弟莫声谷，内心的折磨可想而知。
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以为大哥宋远桥是为了莫七弟的事情伤心，又如何能够知道其中也包含了对于莫声谷深深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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