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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节

　　除掉藤森

　　没有别的办法，阿坝族长再次派出两个金人战士，把这个藤森逼着离他们远一点儿，众人则继续前进。

　　斋藤差不多要完全垮掉了。他边跟着众人走，边惊恐不定地观察着四周，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哆嗦半天。

　　张雷不解，问老道长：“道长，这个斋藤原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怎么这个熊样了？！”

　　老道长扭头看了一眼走在后面的斋藤，叹了一口气，说：“人活着就靠一口气啊。这个斋藤，以前那么勇敢，是因为日本人的宣传，为天皇而死很光荣什么的。现在他看透了他的上司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性命了，就不想为天皇而死了，这口气儿就散了。现在他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活命了，怎么能不怕死？”

　　藤森朝在树林里逼迫他的金人战士开了枪，打死了一个金人战士。第二天，阿坝族长又加派了两个金人战士，三个金人战士互相协助，继续在前面开路。

　　藤森虽然枪法厉害，但是这些金人战士也身手敏捷，他开枪杀了一个金人战士，自己也差点儿被金人战士的子弹打中。后来他行动就更加小心了，金人战士在树林里搜查，都找不到他的踪迹。这个藤森非常狡猾凶狠，无论老道长和阿坝族长做了什么样的部署，仍然每天都会有人死在他的枪下。

　　阿坝族长和老道长召集众人商量，决定主动出击，先设法消灭这个藤森。

　　斋藤提了一个建议。现在这个藤森的注意力被每天派出的金人战士吸引过去了，他们应该在第一队金人战士吸引着藤森的目光之后，再派出一队人马，跑到藤森的活动范围之外，并且与第一队金人战士协同行动。让第一队金人战士把藤森引到不适合藏身的地方，第二队人马则要快速找到藤森，将其包围，杀掉。

　　众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个办法还比较可行，就同意了斋藤的这个计划。

　　第二天，阿坝族长派了两个金人战士，负责吸引藤森的注意力。约定了对其实行围歼的地点和时间之后，这两个战士就出发了。第二队人马由阿坝族长亲自率领，有四个金人战士，加上斋藤和张雷，一共七个人。在老道长的建议下，阿坝族长也发给了斋藤一支枪。斋藤很感激老道长的信任，对老道长深鞠了一躬。

　　老道长说：“斋藤先生，你知道老道为什么会相信你吗？”

　　斋藤摇头。

　　老道长说：“因为你已经无路可走了。现在你要活下去，只有跟我们联合。”

　　老道长带着剩下的人照常行进。阿坝族长在金人战士按照计划将藤森引到指定区域之后，带着众人出发，穿过树林，觉得差不多已经到达藤森的背后了，直插跟第一队金人战士约定的猎杀区域。

　　他们约定的地方，是一处山岗。这处山岗上树木稀疏，不利于隐蔽，是每年金人出山要经过的几个地方之一，因此金人对这周围的地形了如指掌。阿坝族长带着人一边警惕四周，一边朝山岗隐蔽前进。走了一会儿，阿坝族长便觉得有人跟着他们。

　　没错。他们被人给跟上了。

　　张雷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他几次都感到背后有身影一闪而过，转头四顾，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张雷把他的感觉告诉阿坝族长。阿坝族长淡然一笑，说：“放心，只要别被蛇咬伤就行。”

　　张雷这才知道，阿坝族长也发现他们被人跟踪了。而跟踪他们的人，就是那个养蛇的金人。

　　张雷最怕蛇了，哪怕是无毒的小花蛇，他看了都害怕，何况是金人特意驯养的黑毒蛇。于是张雷不敢留在最后，跑到队伍中间去了。

　　阿坝族长对着虚空喃喃地说了一句：到了该收拾你的时候了。

　　众人一路朝着山岗前进。果然，路上不断遇到黑毒蛇的骚扰。阿坝族长带着一个金人战士走在前面，用刀和硫黄清除毒蛇，后面有两个金人战士压阵，众人小心翼翼，黑毒蛇对众人无可奈何。

　　到达山岗后，阿坝族长让众人在一处山坡上隐蔽下来，等着藤森。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他们听到了一声微弱的枪声。众人这些天常常听到这种轻快微弱、却如索命鬼一般的枪声。只要此枪声一响，必定会有人被索命。

　　很显然，又一个金人战士死在了藤森的手里。

　　张雷扭头看了看阿坝族长。阿坝族长低着头，很显然，这一枪，就像打在了族长的心上。金人如今剩下的青壮年男子，几乎都跟着他一起出来了，他们可是金人的希望，是阿坝族长眼里的宝贝。这几天，每天都有金人战士牺牲，张雷发现，每牺牲一个战士，阿坝族长似乎就矮了一寸。

　　阿坝族长发觉张雷在看他，他抬起头，看了看张雷，憔悴黝黑的脸上恢复了冷峻。他对张雷说：“我这次豁上性命，也不能让这个日本人跑了。”

　　张雷点头，说：“族长放心，我们不能让这个畜生再祸害人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们便发现了剩下的那个金人战士的身影。众人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那个金人战士。他从众人左前方的树林里跳跃着跑出来，朝山岗上跑过来。

　　他的身影越来越大，众人终于能看清这个金人战士的脸庞了，战士后面的追赶者也从树林里跑了出来。

　　张雷的第一感觉，就是自己看到了一头黑熊。一头脑袋上顶着一堆树枝的黑熊。黑熊看起来很粗笨，却行动敏捷，朝金人战士紧紧追赶。

　　金人战士经过众人面前，似乎还朝着张雷等人埋伏的地方看了一眼。就在这个时候，那头黑熊站住，朝金人战士开了一枪。众人非常震惊地看着子弹穿过了金人战士的后胸，从他的前胸飞了出来。

　　阿坝族长不由得“啊”了一声，站了起来。张雷赶忙把阿坝族长拽下来。

　　金人战士又朝他们埋伏的地方转头看了一眼。张雷确定，他肯定是听到了族长的声音。这个金人战士没有倒下，而是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朝他们的右侧跑了过去，直到下了山顶，那头追赶的黑熊看不到了，才轰然倒下。

　　黑熊一般的藤森显然没有料到，会有人中了他的枪而没有倒下。平常他们开枪后，是不会过来查看中枪者的情形的，但是这个金人战士继续朝山下跑，使得他以为这个人没有中弹。对于一个狙击手来说，这显然是非常耻辱的。于是藤森提着枪，朝山上就跑了过来。

　　阿坝族长示意众人埋伏瞄准，众人暗中都做好了准备。

　　就在藤森刚进入有效射程时，突然有个人影从树林中冲出来，朝藤森喊叫了一声。

　　从树林刚出来的人影移动速度非常之快，显然，此人便是那个养蛇的金人了。

　　阿坝族长猛然站起来，叫上几个金人战士，朝藤森就冲了过去。

　　阿坝族长边跑边朝藤森开枪。藤森迅速隐蔽好，朝阿坝族长等人开枪。随着那索命鬼一般的枪声响起，接连有三个金人战士倒在地上。

　　阿坝族长带着剩下的那个金人战士趴下，边利用地形向藤森接近边开枪。藤森连开几枪，都没有打中人，又被阿坝族长和剩下的金人战士瞄着，不敢逃跑。

　　张雷带着斋藤，赶紧从藏身处退到山后，设法绕到了藤森的背后。张雷瞄准了藤森，刚要朝他开枪，那个养蛇的金人突然从旁边扑了出来，举着钢刀朝张雷砍来。

　　斋藤毫不客气，抬手就是一枪。养蛇人忙闪开，子弹没有击中要害，却打中了他的肩膀，养蛇人朝树林里跑去。

　　藤森听到了背后的枪声，知道情况不妙，朝族长连开了两枪，转身又朝张雷开了一枪，然后跳起来，朝山坡一侧跑去。

　　阿坝族长和那个金人战士紧追过来。

　　张雷朝藤森开了几枪，都没有打中，瞄准了再开枪，却没有子弹了。

　　张雷发现斋藤拿着枪，木呆呆地看着藤森。他恼了，骂道：“斋藤，你为什么不开枪？”

　　斋藤有些茫然，说：“他终究是我的上司啊。我下不去手。”

　　张雷从斋藤手里夺枪，斋藤不给他，两人在山坡上扭打起来。最后，张雷终于从斋藤手里夺过枪，藤森却已经没影子了。阿坝族长和那个金人战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雷骂了斋藤一声，端着枪朝藤森跑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突然，左侧树林里传出枪声。张雷一扭头，朝树林跑了过去。他看到了那个黑影，正朝着前方瞄准。

　　张雷也举枪瞄准，他怕打脑袋打不准，于是瞄准了胸脯的位置，开了枪。 被诅咒的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