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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节

　　灵虚道长

　　在树林里，他们见到了永禄。永禄见众人疲惫不堪，便将大家带到了他的住处。

　　进了永禄住的山洞坐下，那人才摘下面具。张凯看了一眼此人的脸，不禁吓愣了。救他的人，竟然是穿着便衣的清风道士，也就是那个假冒灵虚道长徒弟的人。

　　张凯吓得站了起来。

　　永禄也愣住了：“怎么是你？！”

　　清风道士说：“怎么不能是我？”

　　更让他们想不通的是，这个人的面容明明是那个假冒的清风道士，声音却跟上次不一样了。他的声音庄重威严，也透着苍老。

　　听到这个声音，永禄的父亲站起来，走到清风道士面前，愣愣地看着他。

　　清风道士呵呵一笑：“道兄一向可好？十多年没见了，你还是没变啊。”

　　永禄的父亲脸色大变：“你到底是谁？”

　　那人说：“我是清风道士啊。”

　　“你别骗我了，清风道士说话不是这个大粗腔。你到底是谁？”

　　那人问：“你想知道吗？”

　　永禄的父亲说：“当然想知道。”

　　边说着话，清风道士竟然从脖子开始，揭脸上的皮。一会儿工夫，他就把脸上的皮揭了下来，把假发也摘下来。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士出现在大家面前。

　　永禄的父亲激动地上前握住他的手：“原来是你！”

　　张雷和永禄也大惊道：“灵虚道长！”

　　灵虚道长捻着胡须说：“正是本道。”

　　张凯和李菲惊愕地看着他们。

　　灵虚道长在大家的要求下，说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并告诉大家自己为什么要装成“清风道士”的样子。

　　原来，杀了那十多个道士的，是一个会用迷魂香的人。那时候，道观还没被拆除，但是很多人到道观捣乱，加上道士们发现树林里有日本人出没，灵虚道长多次找到政府，说树林里有日本人。为了防备日本人，他让道士们挖了地洞，晚上除了一两个值守的道士，大部分道士都住进了地洞里。

　　没想到，十多年前的一天夜里，他和清风一起去给一户人家做法事，回来的时候，看到值守的道士被刀砍杀了。他们忙钻进地洞，看到了被杀的那些道士。

　　他们在洞里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里，还闻到了阵阵香气，那香气让人意乱神迷，差点儿让他们昏睡过去。

　　两人跑出洞口，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那味道是迷魂香的味道。两人正准备收拾众道士的尸体，日本人却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紧跟着追杀而来。清风道士挺身而出，迎击日本人，灵虚道长跳下悬崖，才逃脱了日本人的追杀。那座悬崖壁立千仞，人跳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灵虚道长跳下去的时候，其实是抓了一根藤子，荡进了突出的石头下面。

　　等日本人走了之后，灵虚道长才从悬崖下逃了出来。更出乎意料的是，日本人早在当初建立地下要塞的时候，就把其中一个山洞挖到了道观下面，与道观的地下通道只有几米之隔。日本人杀了那些道士后，竟然把通道和道观挖的通道连通了，道观就成了他们的地盘。

　　道长说，地道挖通之后，道观其实成了日本人杀人的地方。他们常来这儿找那些来凌云观上香的人，甚至特意摆上野鸡野猪等东西，吸引进山的人过来，他们就在山上杀人。

　　道长继续说，后来他听下面屯子的人说，屯子里有人被人用迷魂香杀死。他紧跟着调查，一直没有收获。后来，那家突然来了个男人，说是死去的男人的朋友。巧的是，那家男人还真的在外面闯荡了两年。这个陌生的男人就帮那家女主人照顾孩子、种庄稼。但是，这个据说曾经跟死去的男人一起做过工的男人，竟然不会种庄稼，引起了道长的注意。

　　这个男人后来跟女主人结了婚，并在女主人亲戚的帮助下进了警察局。这个男人因为在一次追捕土匪的战役中战斗负伤，成了警察局的正式人员。而这个男人，就是现在的副局长王涛。

　　再后来，便发生了老副局长被杀的案件。这个老副局长还是被人用迷魂香迷昏，然后被刀割断了喉咙。这个时候，灵虚道长就明白了，这一系列杀人案件都是王涛干的。但是王涛竟然追查到了杀人者，并且在追捕过程中把杀人犯击毙。灵虚道长后来才知道，这个所谓的“杀人者”是被冤枉的，是个替罪羊。

　　灵虚道长曾经托一个进山的善人去报案，并把他安全地送到镇上。但是，那个人进了警察局报案后，竟然被人掐死在审讯室里。灵虚道长把多条线索综合分析，终于想通了，这个王涛，应该大有来头。他一直暗中跟踪这个王涛，发现他多次跟从山里出来的日本人秘密接触。也就是说，这个王涛，应该是那些日本人派进警察局的奸细，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一个日本人。

　　在山里的日本人斋藤为了在森林里迷惑那些猎人和误入老林里的人，装成清风道士的样子，常在树林里游荡。他以清风道士的身份，把闯到此地的人骗到利于他们动手的地方，把他们杀掉。

　　时间长了，那些日本人看到清风道士，就以为是自己的小队长斋藤，所以为了在树林里游荡方便，灵虚道长就把自己打扮成了清风道士的模样。

　　“原来是这么回事。”大家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张凯问道：“道长，那您怎么知道我们被警察抓来了呢？”

　　救张凯其实是个巧合。灵虚道长暗访一个道友，返回的途中想到了这个王涛。王涛常常半夜偷偷地跑到山里，跟那些日本人交换情报，但是灵虚道长从来没搞清楚他们是在哪儿接头的。他跟踪了王涛几次，都是因为距离太远，跟着跟着就跟丢了。

　　于是这天夜里道长悄悄潜伏进警察局，看到三个蒙面人分别出动。他跟着一个，先救出了张雷，张雷再去救出了李菲。他又循着打斗声，救出了张凯。

　　李菲听了，连连感叹：“老道长真是厉害，这么大岁数了，简直……简直不是一般人。”

　　永禄的父亲呵呵笑道：“道长年轻的时候才厉害呢。武松打虎不知道真假，道长打虎却是真的。”

　　灵虚道长双手合十说：“无量天尊，说起来，那是我的罪过啊。”

　　永禄的父亲说：“什么罪过，那些老虎是祸害人太多，道长是为民除害呢。”

　　天蒙蒙亮了，大家正准备弄饭吃，突然从远处传来了杀猪一般的号叫声。

　　张雷蹦了起来，说：“快走，来人了！” 被诅咒的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