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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打扮得美美的进宫去
鹤琴院中。
念安乐滋滋地把渔嫣得到的那件藕色宫装摆开,又把两支珠花摆在上面,连声赞叹。
“真美,娘娘明儿一定艳冠群芳。”
“一件裙子而已,就能艳冠群芳了?送你穿吧,你先先艳一艳,招个好女婿,我耳根子也就清净了。”渔嫣拿着兵书,靠在窗边,懒洋洋地骂她。
“娘娘,你就是扶不起的烂泥巴。”念安瞪她一眼,手往腰上一叉,叽叽喳喳地教训她。
“我说念安,你是我主子啊?”渔嫣放下兵书,愕然看着她。
念安瑟缩了一下,可又一挺胸脯,往前走了两步,大声说:“念安是想通了,念安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跟娘娘那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生死在一起,所以从现在起,念安一定要帮着娘娘,夺回宠爱,当上王妃,念安和念恩今后就能多活几年了。”
渔嫣一手撑在窗台上,轻轻点头,笑道:“有志气。”
“那我去拿胭脂水粉,明儿娘娘打扮得美美的进宫去。”念安见她没骂自己,当下就更高兴了,哼着小曲就往外跑。
“娘娘别听她胡说,早点睡吧,别看了,眼睛受不了。”念恩端了莲子汤过来,从她手里拿走了书。
“让我看会儿吧,挺有意思的。”渔嫣摇摇头,把书拿回来。
正在此时,一只黑鸽子扑着翅膀落下来,小脑袋偏了偏,冲她咕咕叫了几声。
“鸽子。”渔嫣一乐,手指探过去,想摸它的羽。
鸽子在她的手指上轻啄了一下,腿在窗台上横迈几步,咕咕叫完,又往月色中飞去。
“这里居然有寻情鸽,一生一世一双鸽,鸽子比人懂得情字,若有来世,我宁可做只鸽子,能展翅飞,能寻他而去。”渔嫣站起来,身子俯在窗台上,好奇地看着它飞走,轻轻地说。
“你知道寻情鸽?”御璃骁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她扬头一看,只见御璃骁正慢慢进了小院。
糟糕,一定是来寻自己麻烦的,白日里多嘴得罪了他,也不知会想什么法子来折磨她!
她赶紧起身,福身行礼,小声说:“奴婢知道。”
“今日本王射杀了一只寻情鸽,这只鸽子是来寻它的伴侣的。”御璃骁近了,盯着她的眼睛说。
渔嫣呼吸轻了轻,在心底腹诽,真残忍!
侍卫们上前,把轮椅抬进了她的殿中,念恩赶紧沏茶过来,又向渔嫣使眼色,只差没扑过来叫她一声小祖宗,让她主动些。
渔嫣轻叹一声,掩上了窗子,过来伺侯他,轻声道:“王爷召奴婢过去伺侯就行了,何必跑一趟。”
“召你过去,你准备要用几个时辰?”他冷冷抬眼,盯住她的眼睛。
若可以,会拖到你明儿上早朝的时候……渔嫣挤着笑脸,小声说:“王爷要歇在这里吗?真不巧奴婢身上来了。”
“你也算是在青楼里行走过的,怎么,女人伺侯男人,只用一个地方吗?你不是也画过那些手段。”
他一记凌厉眼神扫来,渔嫣就哑口无言了,随即俏脸便慢慢涨红,双手拧着衣角,眉头紧皱起来,怔怔地盯着他看着。
若让她那样……她就一头碰死!
念安举着胭脂从外面跑进来了,气喘吁吁地大叫,“娘娘,您看胭脂,最新的桃花色,你明儿抹了,一定最美,也让那些人长长眼,谁也比不上您,王爷一定最爱您。”
“你想要本王爱你?”御璃骁盯着渔嫣,沉声问。
“呃,啊,嗯……快滚出去,再敢乱嚷,打断你的腿。”渔嫣瞪了一眼念安,念安就垮下了小脸,说了句奴婢该死,畏手畏脚地出去了。
“还挺威风。”御璃骁忍不住地冷笑。
渔嫣抿唇,在原地杵了会儿,小声问:“王爷到底想怎么样?”
“把烛吹了,去榻上去。”御璃骁这才转动轮椅,低低一句。
渔嫣的呼吸紧了紧,衣角拧得更用力。
“让本王拉你?”他一声低喝,袖一挥,烛台晃了晃,灯罩里的光灭了。
殿中顿时黑漆漆一片,门窗早已被奴才们关上,一缕月光都漏不进来。
“王爷,奴婢还没好呢。”她心里害怕,连连后退。
可她退不过他,他的呼吸很快近了,双掌揽住她,大步往榻上走去,带着她一起压在那张榻上。
“啊……”她一声惊呼,只觉得身体不停地下坠。
四周风声呼啸,她的床下,居然有机关!
落地,她在他的怀里,底下是条暗道,隔十米有火把钉在墙上,照亮整条路。
“换衣。”他放开她,从地上捡起一只包袱,拿了两套男衣出来,丢给她一套。
“去哪里?”渔嫣惊讶地问。
“渔府。”他看她一眼,淡淡地说。
渔嫣一怔,她出嫁之后,仅有的仆人们也都散去了,渔府便一直大门紧闭,后来她悄悄回去过,院中杂草丛生,蛛网乱结,还有四五乞丐住在里面,他去她家做什么?
“换。”见她不动,他转头看来,语气不悦。
渔嫣只好转过身,解了身上的罗裙,套上青色男衫。
这大小和她的身材差不多,就是一头长发没有小帽遮去,一看就会露陷。她解开罗裙上的锦带,把头发高高束起,绑紧了,转过身看他。
江湖中有些异域浪子就弄这头发,还有人插根树枝就大摇大摆出去的,以显示自己有多狂放洒脱,在渔嫣看来,那都是些不知装扮的傻冒儿。
御璃骁取了假发面罩,那清冷狂傲的脸颊被火把的光染上几丝暖意,让他看上去不那样冷硬。一身黑色长袍,袖口扎紧,腰带是根软剑,剑头机关巧妙地扣成双鱼相连的形状。
渔嫣跟在他身后走着,看着他的腰带小声问:“王爷,若剑鞘低劣,利剑弹出来,把腰给斩断了怎么办?”
御璃骁脸一黑,不悦地问:“你是希望如此?”
“不是,我有个朋友是铁匠,他说过,有个江湖客去铁匠铺打了这么副兵器,嫌剑鞘难看,自己用布缠着,再戴在腰上,结果走到路上,布被剑割开,锋利的剑芒不仅弄伤了他的腰,还把下半截儿袍子都割下来了,就光着……”
渔嫣细声细气地说着,御璃骁猛地停下脚步,她一头就撞到了他的背上,痛得鼻头发麻。
“渔嫣,你若再不收起你这套,我缝上你这张嘴。”
渔嫣抿紧了唇,站了会儿,小声说:“我不是故意想让你讨厌那意思,就是觉得这样子挺蠢的。”
御璃骁脸色更黑,一甩袖,大步往前走去。
“说真话,总没人喜欢。”渔嫣轻叹,她还真是好心,莫真的弄成了个瘫子……
“渔嫣!”他再度转头,冲她怒斥。
声音在地道里不停回响,震得她耳朵发疼,赶紧捂上了,小声说:“是,知道了,不再乱说话了,王爷息怒。”
御璃骁想掐死她!
渔嫣有很久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她不忍回来,怕忍不住痛哭。站在墙外,她低头看了看长满青笞的墙根,手在墙上轻抚了一下。
“进去。”他揽着她的腰,直接跃过了墙头,落在了院中。
渔嫣落了地,紧拧的眉才松开,小声说:“你找什么?家里的东西可都抄光了,就我屋里还有几件家具,都霉光,烂光了。”
“跟着就是。”他淡淡地说了句,大步往前走去。
渔嫣不甘愿地跟在他的身后,慢吞吞地走向渔朝思生前住的房间,到处是潮霉的味道,不时有悉索声从草丛中穿过。
她越往前走,心里就越难受,渔家只她一个女儿,一根苗,若她死了,这渔家便在这世上完全消失了,再过几年,还有谁记得她呢?
“这是什么地方?”御璃骁停下脚步,看向面前的小屋。
渔嫣看了眼,小声说:“我爹的卧房。”
屋门垮了半扇,窗子上结满蛛网,有乌鸦在院中的树上掠起,聒躁得令人心生寒意。
渔嫣走过去,轻轻推开另半扇门,吱嘎一声嘶哑的顿响,那门也倒了下来,砸得灰尘乱,迷得她眼睛生痛。
御璃骁取出火折子,拔开竹塞,轻轻一吹,火苗儿就窜了起来,他举着火折子慢步进去,挥袖扫开拦在前面的蛛丝,锐利的目光扫过屋里的一切。
毁得差不多了,柜门大敞,桌椅早已劈烂,只有那张床还好好的。
渔嫣不想进去,折了根树枝,扫开了台阶上的灰,坐在那里等他出来。草丛悉索响了好几声,一只野猫窜了出来,冲她咧咧嘴,又窜进了草丛中。
“你想找什么?”见他久不出来,渔嫣忍不住问。
他不理她。
渔嫣闷了会儿,又小声说:“王爷,许娘子的事,谢谢你。”
许娘子的伤很重,若非御璃骁让人延治,民间大夫根本不敢治,也治不好。
他还是不理她。
渔嫣扭头看进去,屋子里的火光已经没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的心一紧,赶紧站起来,小心地靠近去,往里面张望。
嗖……
一团黑影从里面扑腾着飞出来,直扑她的脸上,吓得她一声低呼,连退几步,重重跌坐在了地上,摔得屁股都痛了,倒吸口凉气同,定晴一看,飞出来的是一只猫头鹰,此时已落在枝上,得意地冲她咕咕直叫。
“讨厌鬼,滚开!” 将军堂上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