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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吵架
司机在前面听着后面的姑娘哭的那叫一个稀里哗啦，憋着大气也不敢出，抬头看车后一辆挺霸气的车一直紧跟在屁股后面不停的打双闪，叹了口气，终于道，“姑娘，后面那车里是你男朋友吧，要不，咱停下来好好说说……”
“他这么追着，好几次要撞我的车屁股。”
……
“虽然撞了他是全责，可我这一天挣不了几个钱，我也没时间跟你们耗啊。”
……
林澄终于止住了突如其来的眼泪，恢复了一贯的冷静，“那停吧。”
师傅靠边停了下来，还好心的安慰，“跟男朋友吵架不是什么大事，这么漂亮个姑娘，可别哭了。有什么可想不开的。”
林澄冲司机礼貌的点点头，“主要是我没带包，不停不行了。您拿了钱再走。”
司机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
再抬头，赵天已经追上来，停车冲到了她面前，刚才被琦琦抓的头发乱成了个鸟窝，脸颊上还挂了一道指甲划出来的印子。与刚在楼下遇到的时候比仿佛换了个人。
“林澄，你跑什么，他妈这么多年没见了，能不能好好说几句话。”
林澄看也不看他，冷冷道，“带钱了吧。”
“带了。”
“付车费。”
赵天：……
司机在一脸疑虑的表情中开车离开。
俩人站在天桥下的路口，南北通透，呼呼的寒风吹的几乎透心凉。
赵天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喂，林澄，你不冷啊，咱俩是有毛病啊，要站这儿吹风。”
林澄没说话。
他又道，“车费得还我，把你电话给我吧，我怕你赖账。”
林澄：……
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情绪，她上了他的车。
她一没带钱，二没带手机，更不想在发生这样的事后再回去跟琦琦面对面吃饭，估计琦琦这会悲愤交加，即使跟她没关系，也难免迁怒。所以除了跟着赵天走，别无他选，赵天固然混蛋，但至少认识以来，对她并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当然除了知道她有男朋友的时候差点把易磊揍个半死，还有刚才，当着她的面，让她的表姐痛不欲生，很不得把她碎尸万段。除了这些，其他也就没什么了。
“你跟那小男朋友分手了吧。”赵天发动汽车以后，语气变得温柔起来。
“跟你没关系。”
“得，得，分就分呗，还跟我没关系，当初你有男朋友的时候不让我追，现在没有了，轮到我了吧。”
林澄突然就觉得烦躁，分手，是分手了，可那不代表她就不会再想易磊，那是她生命中曾经最美好的时光，无论什么时候回想起来都只有甜蜜的回忆，即使是吵架都让人觉得怀念的美好时光。
“赵天。”林澄停顿了一下，斟酌了一下语言，再次艰难的开口，“你这个人一向不着调，我也知道。所以你能不能当着琦琦的面不要故意表现的跟我这么亲密，说白了，咱俩其实真的并不是很熟。你跟她有什么纠纷，可不可以背着我。我们毕竟是姨表姐妹。”
赵天不高兴了，“什么叫故意啊，林澄，我对你说过的，我喜欢你啊，我一看见你就高兴，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这叫真情流露。”
“我从来不认为你是真心的喜欢我，或许第一次见我，你是对我稍有好感，但是后来你的所作所为，和今天你的所作所为都让我感觉你并不是真心的喜欢，不然你不会这样随心所欲到从来没考虑过我的立场，你知道你今天当着我的面那样对琦琦，将会使她在心里对我产生什么样的怨恨，甚至和我的关系陷入怎样的难堪境地。或许你所有的不甘，只是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而遗憾而已，等到……”
林澄停住了讲述，侧过头看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路景。已经是严冬了，外面的风景除了灰蒙蒙的天就是灰蒙蒙的树，还有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个眼的路人。
赵天笑眯眯的转过头看她一眼，“等到什么？”
林澄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仿佛阅尽千帆，不再有波澜起伏。
“人一向如此，得不到的始终是最好。如果有一天，我也跟你睡了，或许睡几次之后，你就恨不得踹我到地球的另半边去流放了。”
赵天笑的不能自已，“谁跟你说的。”
“直觉。”
“那你要不要试试看，那得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现在咱就回我那儿，今天晚上你就别走了，晚上咱俩好好叙叙这么多年没见的事。你再看看我对你到底跟她们是不是一样。对了，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套，家里没存货了，一会儿路过超市买点儿回去。”
对于赵天这种无赖，总是能将你讲话的重点转到另外一个方向，林澄真是欲哭无泪，气的冲他叫道，“赵天，我跟你这种没脑子的人说话真是费了劲了。”
赵天抬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没脑子，小爷我在国外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你还没毕业呢。”
“所以，最后你怎么回来了？”林澄非常非常想知道原因，她想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排除万难为赵天解除障碍，再让他回到国外广袤的摄影事业中。
“唉，别提了，第一个合同还好，亚马逊大森林，好歹装备在，人多。安全有保障。第二个合同直接派我去战乱国家，让我拍什么战争中的国家。晚上睡觉的时候，子弹就嗖嗖的在房子外面飞，你怕不怕。”
赵天想起那些事还心有余悸似的，摇摇头，“摄影事业固然重要，那也得先保护好小命，向那些献身于战乱的摄影师致敬，至于我，还是回国去拍个风景，给杂志做个专栏算了。”
林澄绝望了。
他怕死……
这个……
老师都没教育他英勇献身于自己的理想，她更不擅长了。
赵天看她许久没说话，又问，“你那小男朋友呢。”
这是林澄心底的雷区，触碰不得。
所以林澄只是看着窗外装没听见。
“得了，看你这样子也知道没什么好结果，分就分呗，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年头谁还没几段过去啊。你说我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一回来就跟你遇见，这是不是缘分啊？”
“不是。”
“你这人就爱逃避现实。我总觉得兜兜绕绕最后你还得回我怀里来。”
“赵天，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要脸的功夫真是鞭长莫及。”
赵天摸了摸自己的脸皮，笑道，“可能是在野外待的时间太长，脸皮给晒厚了。”
林澄：……
看林澄不说话，他又没话找话，“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
“我觉得你好像瘦多了。”
……
“当年走的时候也不说送送我，你真是够绝情的，想起来还觉得遗憾。”
……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过的一点儿也不好。”
……
林澄终于受不了他的聒噪了，“赵天，你别管我好不好，你把我送到家，我谢谢你了。我现在就想安静的待着。”
“是不是一遇见我，心就乱了。”
林澄：……
赵天看她又不说话，有些不高兴了，“有没有人性，好好说会话不行吗？”
林澄垂下眼，“好，那你记住，即使这么多年没见了，但我们依然跟学校的时候一样，除了感情，我们什么都可以谈。”
赵天疑惑，“我这么一大好青年，你不跟我谈感情，难道谈共同建设社会主义道路？你总得告诉我个理由。”
“理由？”林澄冷笑，“对于你这种脱裤子上床跟放屁一样随意的男人，我瞎了眼跟你谈感情。”
赵天不屑的嗤笑一声，“哟，林澄，是不是刚才我的话刺激到你了，你还真以为我是那种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是，我是跟琦琦睡了，并且不止一次，可你别忘记了，我是个男人，正常的男人，七情六欲很正常，我又不是柳下惠。每次我回那边，她死皮赖脸不肯走，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又主动搂搂抱抱，是个正常男人就会有反应。男人一有了反应，那可由不得自己。”
林澄无语，“所以，发生那样的事很正常？你难道不觉得你的责任很大吗？你既然没想过对她负责，为什么要在这样的事上随心所欲，那人跟动物有什么区别。”
“咳，看你这话说的，那又不是我强迫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可琦琦…那是我表姐……你真是让我无话可说。”林澄只觉得脑袋里仿佛被人拿锤子在敲，更疼了。
赵天又洋洋得意起来，“那能赖我，还不是我魅力太大，惹的这些女人前仆后继的往我身上扑，女人天生就傻，总觉得跟男人一上床，这男人就跑不掉了。其实这能代表什么，主动上门的女人，只要不是丑的惊天动地，脱了衣服都一样，傻子才拒绝。”
林澄触动了心思，“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吗？”
“怎么，你还能给我找个另类出来。那我得认识认识，这是什么稀罕物种，怎么还没灭绝。”
林澄心下一片黯然。
赵天斜眼瞥她一眼，“你说这么多年了，我对你始终如一，也够不容易了，就算是个石头也该捂热了，你看你这不情愿劲。”
林澄知道他又开始胡扯，干脆闭上眼装睡。
赵天一路都在不停的说，不停的问，看她不理自己，也不恼，最后干脆开了音乐，边听边唱，林澄只觉得耳朵里无限的循环着噪音，如果不是身无分文，回家用走的得走到晚上。真恨不得立马跳车。于是她非常现实的选择了，忍。 回不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