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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以命偿命
吴景生有些无奈,想放任她离开,又怕她盛怒之下开车出什么意外,于是拔腿追了出去。林澄发动汽车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汽车前方,一动不动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两个人,一辆车,僵持数秒之后,林澄终于崩溃,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的仿佛个倍受委屈的孩子。
吴景生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心软了,上前几步打开车门,把她打横抱了下来。“不是想我死吗?我都站到车前了,你一脚油门的事多简单。”
林澄抽噎着说,“我怕以命偿命。”
“不舍得就不舍得,老是横横的,在我面前说句软话能怎么着?”吴景生语气里带着强烈的不满。
林澄便闭嘴不再言语。
看她不再反抗,便把她又抱了回去,将她放到沙发上,自己也随之坐下,整个身体都靠回沙发里,十分疲累的叹了口气,“小澄,公司出了点儿事,我真的很累。别给我添乱了。乖乖的听话好吗?”
他耐心的语气仿佛一个长辈在教育孩童。
林澄心中的刺就开始隐隐作痛,趴在扶手上不去看他,“你是不是已经烦了。”
吴景生点点头又摇头,“有时候我无暇分身,我看你这样,我也会想,是不是我不应该这么自私的为了自己的感情而留你在我身边,离开我,你可能会有更好的生活。”
林澄惊讶的抬头看他,“你是想说就此结束吗?”
她不是没想过这一天,但却没想到是一向坚定不移的男人先提出来。
吴景生:……
“分手就分手,不用说那么文绉绉,什么大不了的。”
林澄想,她才不难过,离了这个男人,她说不定有多快活,再也不用抓心挠肺的想着让自己崩溃的事实。
吴景生竟然无话以对。
林澄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早晚的事,我明白,我也从来没想过这种错误的事能有什么好结果。”
吴景生无奈的从背后拦腰抱住了她,“能不能别总是这么带着气说话。”
林澄梗着头不愿看他,“我没有你那么好的气度,心里说不定早烦我烦的巴不得看不见最好了,还柔声蜜意的跟我讲什么更好什么不好?”
吴景生忍不住加重了语气,“林澄,能别再闹了吗?”
林澄张嘴想再来句什么更狠的出来激怒男人。从知道那样的真相之后,激怒男人成了她最喜欢做的事,仿佛他越生气才能感觉到他的在意,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有心理变态的倾向,这样下去只怕离精神病院真的不远了。
只是这次男人没给她这个机会,他把她拽了个转身,低下头吻上了她。她回咬他,男人便轻轻咬住她的舌尖,往自己口里吮吸。林澄力气没他大,被他抱的死死的,争不过他,只急得呜呜的直叫唤。
俩人就这么无声的纠缠了许久。林澄舌头酸疼,终于放弃了抵抗,顺从的被他抱着重新坐回沙发里。
“以后再闹就用这种办法惩罚你。”男人颇为自己刚找到的小办法感到得意。
林澄却低着头把两个手上的十个指头数了几遍才开口,“你总对我这么有耐心,是因为你对那个小女儿也这样哄她,所以有经验了?”
“不,我从来不哄她。我并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他摘下眼镜,倾身放在一侧的小桌上,因为头疼,眉心已被掐的通红。男人的状态很不好,她不可能无动于衷,但是心疼的感觉刚涌上来,却又会想到这个让自己心疼的男人是别人的丈夫,又无法不介怀。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在介意,我也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虽然你从来不提,可三天两头的给我找借口闹别扭,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所以你早觉得烦了吧,不过是好修养才憋着不提。有时候我也在想,既然我们都这么痛苦,为什么我们还要坚持在一起。或许好聚好散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是真心的想跟我分开吗?”男人问。
林澄扭过脸不去看他,只觉得鼻子发酸,“至少那样我就不会想起,你会跟别的女人在一张床上睡,那种嫉妒简直让我发疯。”
“认识你之后再不会了。”他用力将她扳正面对自己,“真的再没有过。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并不容易,所以我很珍惜,我也想以后能和你有一个好的未来。相信我好吗?”
林澄想说不信,可却只是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默默流泪。
“既然你也言不由衷,就不要再这样闹了,好吗?”他轻轻用手拍着她的后背,仿佛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
“你从来不问我她们的事,并不是有什么不可说的,年轻时一时冲动做了错事,后悔也来不及,只能承担责任。她出生的那年我才20多岁,根本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心理准备。所以在她小时候,我一看见她就慌,总会想起自己曾经犯过的错,我几乎没有抱过她,更别说做一个父亲应做的事。
后来我为了内心能少受煎熬,借口把她们送了出去,送的远远的,跟我父亲一起。
你也知道,我一直在忙工作,一年到头回去的次数有限,我没有尽过一个父亲的义务。孩子越大,我心里的内疚越深。
我知道我对不起她,她毕竟是我亲生的女儿,我不该把大人之间的恩怨牵扯到她身上。
可我那时候毕竟年轻,总为自己不得已的婚姻感到痛苦,却从来没考虑过她。她现在已经懂事,我知道过去的事很难再弥补,虽然这场婚姻早晚都要结束,可我想尽自己所能,不再给她造成更大的伤害,你能明白我的苦衷吗?”
林澄没有说话,只是在他肩上蹭了蹭脸表示自己并没有睡着。
“那天我不认你,不是因为你不重要,而是我亏欠她们太多。现在你能理解吗?”
尽管内心也会有触动,也会不由想起那个自己曾经唤作爸爸的人,但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才好,毕竟如果真的会给这个孩子造成伤害的话,那她脱不了干系,于是依然选择沉默。
他又耐心的道,“别再跟我赌气了,既然已经决定等我,就相信我好吗?那种猜疑真的很伤人。”
林澄想了想,孩子气的仰起脸,眼巴巴的问他,“可下午来接你的女人是谁?”
吴景生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阿姨怎么现在学话都学不利落,看来该换人了。”
林澄愣住了。
吴景生轻轻弯起指头弹她脑门,“小李啊,你见过的。出了点儿问题,那边股东要开会,我没有办法不出席。”
“这回好了吗?”
林澄自觉理亏,于是重新把脑袋埋回了他的肩膀上不愿意抬头看他。
男人无奈的笑,“你啊,怎么在别人面前跟个女皇帝似的,一到我这儿就成了个孩子。还是那种蛮不讲理的熊孩子。”
“你嫌弃我?”
男人连忙示弱,“那不是找死吗?我只是愁。”
林澄疑惑,“愁什么?”
“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你会不会跟她寸土不让。天天打的不可开交,还得我来调和,我每天上班忙工作,下班回家忙你们俩,早晚不得累死。”
林澄鼻子里冷哼一声,“累不死。孩子就算了,我可不会当妈,从小就没人疼我,我也不会疼孩子。反正你也有一个女儿了,生那么多做什么,难道开展览啊。”
吴景生听着她的气话,摇摇头又忍不住乐,“孩子还是要有的,毕竟那会是我们俩的孩子,如果是个女孩,她可以长的像你,但脾性一定要随我。”
林澄怒了,“你嫌弃我脾气不好。”
吴景生叹气,“那绝对不敢,我只敢把你们当成宝贝,一起疼都来不及,到时候你是老大,孩子是老小,好不好?”
男人很会说情话,把未来给描绘的十分美好,让她心里暖烘烘的仿佛窝在墙角下晒着春日午后的太阳一般舒服,她靠在男人的怀里静静的听着,连多一步的动作也不愿意有,怕打破两人之间这难得的片刻宁静。
“我过几天还要出差,可能时间会稍长一些,这回乖乖的好吗?别再动不动给我打电话闹的不可开交了。”
林澄听闻,终于抬起了头,“这次去哪儿?”
“一个海岛城市,是旅游方面的业务。”
林澄垂下眼想了想,“随你。反正我手里的事一大堆,忙的很,你爱在那边风流快活,随意。”
话说的酸溜溜的,男人忍不住一乐,“你跟我去几天吧,正好也散散心。”
林澄惊诧,“你出差带着我,合适吗?”
男人无奈,“我不带你一次,你怎么会把心放回肚子里。”
林澄知道他是因为自己的发作,才临时做的决定,“你去几天,我估计最多也就3、4天,再多了,小乔非气的跳楼不可。”
男人有些醋意,“乔经理见你比我还要多。”
林澄忍不住回击,“你助理不也快一年陪你300天了吗?”
吴景生忍不住呲牙,“小张是个男的。” 回不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