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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野搬了浴桶出去。
余氏听见了动静，抬眼，“伊伊睡着了吗？”
“嗯。”沈清野答应着，浴桶处理好便回房里了。
地面上淅淅沥沥的水痕，从原本浴桶摆放的位置到床边，屏风上还有白伊伊换下的衣裳，连同给白伊伊擦身子的浴巾，沈清野处理之后，脱下因为抱白伊伊才湿了的衣裳上床。
其实他并不困。
甚至和从军之时的睡眠相比，现在能休息的时辰多了很多，他可以说是精神头十足，之所以赖在床上，不过是想和白伊伊亲近一点，更亲近一点。
平素二人各忙各的，他和白伊伊的话越来越少了，虽然现在也说不了什么，但是他们和正常的夫妻不一样，没有所谓的水乳交融，所以看着她睡觉，都是满足的。
他静静地盯着白伊伊的睡颜，知道被子下的她未着寸缕，心头像被羽毛拂过，没什么分量，却耐不住痒。
他小心的、虔诚的吻了白伊伊，然而瞌上双眼，在白伊伊起身前又提前下床。
他总是能能照顾好白伊伊的心绪，她怕白伊伊尴尬。
后来想了想，他受伤的那段时日，白伊伊照顾他，早把他看了许多遍，这确是他第一次看白伊伊。
但是他当时没有多想，没有旖旎，虽然他们没有圆房，可是怀里的重量是充实的，安稳的，不是骨血，却融入了骨血里头，降他二十年来空白的地方，塞满、填平、融合。
心里装的是慢慢的柔情和怜惜，他想让白伊伊睡的舒服、更舒服。
李夫人从章家离开，很快去了锦程阁，她没有忘记在章家夸下海口，要锦程阁做衣裳的。
万江听了大雨的禀报，漫不经心道，“最近怎么回事，总是商户来找，他们忘记了锦程阁的规矩吗？”
大雨对此也很苦恼，“那位李夫人，口口声声说咱们给章二夫人做了衣裳，既然破了例，便不能只给一家做。”
万江想到前几日来找的商户赵家，了然，“是江将军女儿嫁的那个章家吗？”
那个姑娘，万江记得叫江似锦，未出阁的时候，每回都是锦程阁给她做衣裳。
只不过没想到她最后嫁到商户去了，最后再也没来过锦程阁。
大雨来传话，自然把东西知道的门儿清，应和道，“对，就是那个章家，说是那家的二夫人，穿了我们锦程阁做的衣裳！”
万江笑道，“这倒是有趣，江姑娘下嫁章家，都不能以商户之媳的身份让我们做衣裳了，何况还是章家二房呢，那是什么身份？我锦程阁何时给她做了衣裳。”
大雨犹豫道，“可是李夫人口口声声说了，是章二夫人亲口承认的，还说我们不能厚此薄彼。”
万江叹气，“大雨啊，锦程阁还轮不到一个商户管到头上去，不过这件事儿，总归是个麻烦。”
敏锐的发现了事情不对，沉吟了片刻，“魏夫人先推了，章家二夫人的事，你打听打听去。”
大雨得了令，便知道怎么做了。
他找到等在外面魏夫人，认真道，“二夫人，咱们锦程阁，确实没有给章二夫人做过衣裳，小的这便去查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定会给各位商家及官家一个交代。”
如果给商户做衣裳，开了先例，拒绝其他商户，其他商户不乐意。
给商户做衣裳，官家没了高高在上高人一等的感觉了，自然也不乐意。
可不得都给个交代么。
李夫人发觉有异，冷笑道，“好，我明日再来找你。”
除非是赵柔柔骗人，她的衣裳不是锦程阁做的，否则，锦程阁别想拒绝李家。
京城的商户多着，只要开了先例，别想厚此薄彼。
打发了李夫人，大雨便去细细打探了。
事出章家，他首先去的便是章家。
不过奇怪的是，他到了时候，正遇上几个下人捧着布匹。
领头的是个大丫鬟，与门房道，“我奉王夫人之命，来送布匹。”
门房像是早知此事，轻易的把人放了进去。
商户之家，寻常送个礼物什么的也无甚稀奇，大雨想了想，绕到了一处院子。
章家的格局是一处一处小院子，但是中间的部分，可以从外面直通府内。
大雨走在其中，也没有人觉得奇怪的，毕竟从章家过路的人常有的事，几个章家的丫鬟穿梭其中。
其中一个道，“加上王夫人，这是第三个来送布匹的了。”
另一个道，“后面还有三个呢。”
“谁成想白姑娘的绣工如此好，都把二夫人气哭了。”
“可不是，找锦程阁做衣裳，可不容易。”
“想到花了大功夫得来的东西，最后居然输了，怎么都不会甘心，更何况二夫人还是蜜罐里长大的，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大雨继续往里走。
为了打探到更多的消息，大雨留的时间比较久，从这头走到那头，大雨总算明白了，甚至连给赵柔柔做衣裳是谁都知道了。
他也知道钱不好赚，但是没想到杜娘子会这样做，她把和锦程阁签的契约置于何地！
虽然气归气，还是更想知道那个比过杜娘子的绣娘多厉害。
此时赏花宴还没结束。
他打听到赏花宴上的屏风以及苏温婉的衣裳皆是白伊伊所绣，便寻着园子过去。
打听事情，总要打听清楚的，因此他并不急着离开。
等待的结果便是不仅看见了苏温婉的衣裳，还混到打扫的仆人中看到了屏风。
看苏温婉的衣裳，只看到了花样惊艳，屏风确实精巧绝伦的绣工。
这真是一个乡野妇人所绣？
在锦程阁干活，对布匹、绣工都是耳濡目染的，大雨只知道，杜娘子输给这样的人，不委屈。
再打听了白伊伊的身份，确定没有遗漏，大雨匆匆忙忙回了锦程阁，兴奋的连对杜娘子的气愤都忘记了。
他一头钻进了账房，话都说不利索了，“管事……万管事，那个白姑娘……绣工……杜娘子输给她不委屈！”
万江好笑的看着他的样子，“哦？这么说你亲眼瞧见了。”
这是肯定句。 锦绣甜妻出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