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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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算他们之间,曾经有过青梅竹马两小无嫌猜的年少情缘。
可是,那些隐秘暖昧的心事,都还没来得及明白倾诉,便已被雨打风吹去。
不过就是年少时的一段念想罢了。
为何叶重楼竟能记了那么多年?
凭心而论,就算后来她没有被叶子渊控制,她也未必会长长久久的记着一个少女时代倾慕的人。
而叶重楼,又是为了什么,会在她这么多年的追杀之下,还想着她,念着她,最终,为她而死?
这太不可思议了!
没有人会这么爱着一个人,这……近乎疯狂荒唐了……
“你问我为什么吗?”叶重楼安静的看着她,轻声问:“那么,你能告诉我,当年兄长被放逐北云时,为什么顾轻眉要执意相随?”
“她明知那是怎样的虎狼之地!”
“她也明知,像她那样的一个好看的小姑娘,到了那里,会遇到什么样的凶险!”
“她出身名门,天赋过人,父慈母爱,皇室对她,更是十分看重宠信!”
“她前途光明,注定一生,风光荣耀,富贵逼人!”
“她将来要嫁的人,也注定是王公贵胄,只要她想,她将会是宁京城里,最风光的女子!”
“你说,她为什么要抛弃这一切的一切,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匆匆的背了那么一个小包袱,就要跟兄长去北云?”
“而兄长,却从未给过她任何承诺,口头上的承诺都不曾给过!”
“兄长一直……视她为陌生人,甚至,都懒得用正眼去瞧她,还一再的驱逐她,冷嘲热讽,恶语相向,甚至,不惜……不惜动手……”
“他都已经这样让她难堪了,可顾轻眉那个傻孩子,还是偷偷的跟在他后面,进了北云……你说,她是为什么呢?”
苏锦予:“……”
“我只不过问了一句,你回了我一堆……”她瘪眉,轻声咕哝,“还一句都没回答我的问题……”
叶重楼却似没有听到她的话,还沉在自己的回忆之中。
“我还记得,那年我们初入北云,便遇到了北云悍匪的刁难和羞辱……”
“他们见我和兄长生得俊俏,便要我们做他们的娈童,说只要我们能好好的伺候他们,便可以保下这两条小命来……”
苏锦予一听他说起这事,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些混蛋,他们以为他们是谁?”她握紧双拳,眼睛圆睁,“就算是十五岁的叶重楼,也绝不是他们可以任意欺辱的人!王八羔子,活该去做太监!”
“是啊!他们活该做太监!”叶九安看着她,忽然哈哈的笑起来。
“你笑什么?”苏锦予不解。
“我笑顾轻眉!”叶重楼回,“小小年纪,却委实彪悍,趁夜摸进土匪窝里,把那帮悍匪从老大切到了老八,北云鼎鼎有名的八大豪杰,就变成了八大太监!”
“噗……哈哈!”苏锦予忆起前世时的壮举,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那时,的确是彪悍。
不过,当时她真是气疯了!
那些该死的混球,居然敢这么说她心爱的楼哥哥,当她手里的剑,是吃素的吗?
叶重楼看着她,又笑又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做出这种事来,把整个山寨的人都惊呆了,然后人家来了个大围捕,上千号人,围堵一个疯丫头,便是战凰,到最后也是折了双翼,被人逮住,捆得像粽子一般,要扔到锅里给活煮了……”
苏锦予“嘁”了一声,不服气回:“要不是我……家眉儿突然腿疼,他们能捉到她?再给他们一千口,也照样擒不住!再者,他们也没煮成啊!后来我不是又反杀了?”
“是啊,后来,你又反杀了……”叶重楼掠了她一眼,忽地垂下眼帘,那微扬的唇角,也缓缓耷拉下来。
后来,顾轻眉的确是反杀了。
可是,那反杀的情形,却让他下定了决心,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把这个疯丫头赶回京城!
隔着十年,再想起那时的事,叶重楼仍然觉得无比揪心,连浑身的肌肉,也不自觉绷,额角也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后来,那群山贼见她生得貌美,又舍不得煮她了,要将她留下来“玩儿”。
顾轻眉彼时不过十二三岁,却是绝顶的聪明。
她假意求饶,为了迷惑那群山贼,还跳舞给他们看,然后,趁着那群山贼乐呵的功夫,一记反杀,逃之夭夭。
也就是在那时,他才知道,原来,这个被自己骂哭的小丫头,竟然还是倔强的跟了来,还做出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事!
以他当时的实力,他并不畏惧这一群土匪。
只所以忍下那一时的言语羞辱,不过是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的实力。
他原本是想要用以自己作饵,以金银珠宝诱使两方悍匪相杀,他坐享渔翁之利。
因着这个缘故,他受辱之后,佯装就犯,实际趁夜离开了那处山寨,跑去对面山头“求助”。
他却不知道,这一夜不在,等再回来,天翻地覆。
顾轻眉帮他杀死了一堆人,然后,自己变成了别人的锅中肉。
还好,他当时得到消息,及时赶到了。
要是没能及时赶到呢?
是,以顾轻眉的机灵,她是可以暂时的反败为胜。
可是,当时若没有他的人配合,她根本就不可能顺利逃脱!
“如果不是当年兄长及时赶了回来,这个世界上,便已经没有顾轻眉了!”叶重楼轻叹一声,看向苏锦予,“可即便是遇到那样的凶险,那个疯丫头,依然死赖在他身边不肯走,想尽方法,要跟他一起留在北云,其实,我倒真想问问她,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你说,为什么?嗯?”
他那最后一个“嗯”字,温柔的似能掐出水来,黑眸中波光潋滟,竟似有泪水盈眶。
苏锦予看得面酣耳热,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
“那什么……她……一根筋……”她结结巴巴回答,“顾轻眉她……天生是个……死心眼儿的……” 重生后和宿敌相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