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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元凌沉沉的声音响起。
祁宝珠恰到好处地低下了头，眼角余光却又小心地瞥着面前的人，眼波含俏。
伸出纤纤玉指，小心地将鬓发捋到了耳后。
“陛下，冬季夜晚风凉，不如，到臣妾的房间里坐上一坐？臣妾方才已经让人备好了热姜茶，还有几样精致易消化的糕点。您看了一晚上的奏折，又走了这么远的路，这个时候喝点姜茶驱驱寒，再吃上一些糕点。既能补充体力，又不会积食，再合适不过了。”
声音如同柔柔的春风，仿佛能将这寒冷的冬夜融化似的。
话音落下，元凌定定地看着面前娇羞的人儿。朱红色的薄唇抿了抿，目光似乎柔和了些许。
“宝珠有心了。”
闻言，祁宝珠的眸间闪过了一丝得色。
他没有叫自己祁嫔，而是直接唤了名字……
呵，就算宫里面来了新人又怎么样？就算某些人上来就封了贵人、得了封号，又怎么样？她可是曾经救过元凌的性命！
若不是苏颜那个小贱人忽然出现，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不过，现在也不晚。
只要她想，不管元凌还是凤位，都必定是她祁宝珠的囊中之物！
这时候，元凌清冷的声音自夜风中飘来。
“朕还记得，与宝珠第一次相遇，是在十多年前了。”
听见元凌提及那时的事情，祁宝珠心头一喜。
回忆往事，叙旧一番，这可是拉近两人关系的大好机会！
她组织了一番语言。
“是了。那时候，臣妾只有八岁。先皇整岁大寿，广邀朝臣，父亲又恰好在京城办事，臣妾这才得以有机会进宫。寿宴上很热闹，臣妾玩的也开心，一不留神便迷了路。待走到某处时，看见水池里有一个男孩子在扑腾。当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一心想着救人要紧，就跳了下去……没想到，今天，臣妾竟然有幸和当年的那个男孩子站在一起。”
说着，祁宝珠的声音越发柔和。
看向元凌的秋水眸里波光盈盈，柔情无限，就差没直接说出“我救了你咱们俩是天定的姻缘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为了报恩也必须选老娘当皇后”了。
“是啊，当年若是没有宝珠，朕恐怕早就死在了水里……”
元凌勾了勾薄唇，笑意却是有些冷。
那张英俊的面容在银色的月辉映衬下，显得更加冷峻。
“不过，或许是上天觉得朕的运气太好。自那之后，朕竟然莫名其妙地患上了厌女症。除了母后之外，再也不能接触其他的女子……这样奇怪的病症，举世罕见，倒是让朕想起了苗疆神秘的蛊术。宝珠，你觉得呢？”
元凌的声音明明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淡，没有起伏。
然而随着夜风飘过来，却是让祁宝珠的背上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臣妾、臣妾对苗疆知之甚少，而且，也不懂医理，”祁宝珠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并不知道，陛下为何会患上厌女症。”
话音落下，是长久的沉默。
祁宝珠微垂着头，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她感觉一道微凉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视线才挪到别处。
“是了，朕倒是忘了。懂医术的是祁嫔的哥哥，而不是祁嫔。”
浑身的压力一松，刚才沉闷的气氛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祁宝珠微微抬头，不着痕迹地用眼角余光看向元凌。
见他脸上的神色如常，这才松了口气。
脸上重新堆起笑意，柔声道：“陛下，夜里风凉，还是不要在这里久站了。不如，现在去臣妾的寝殿——”
这可是苏颜那个小贱人走了之后，元凌第一次来到后宫。这样好的机会，她绝对不能错过！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忽然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嫔妾参见祁嫔姐姐、参见陛下！”
听到那个声音，祁宝珠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
下一秒，又恢复如常。
转过头来看向不远处的刘兰娘，讶道：“兰妹妹，你怎么在这里？”
“姐姐这不是在说笑吗？”
刘兰娘挪着步子上前，身姿袅娜，聘聘婷婷。面含娇羞地瞥了一眼元凌后，笑吟吟地看向了祁宝珠。
“妹妹现在和姐姐一起住在荣寿宫，出现在这里，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不等祁宝珠回答，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姐姐以前都是一个人住的，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也是难免的。妹妹才搬来这里没多久，所以，想出来走走看看，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打扰到姐姐和陛下，都是嫔妾的不是。还请姐姐和陛下赎罪。”
说着，福了一福。
祁宝珠的脸上虽然还挂着得体的微笑，眼底却是冰凉一片，毫无笑意。
大晚上的，路都看不清楚。
出来熟悉环境，骗谁呢？
“兰贵人初来乍到，对宫里面还不熟悉。宝珠，你进宫的时间早，又同她住在一起，要多多照顾她才是。”
听见那声“兰贵人”和“宝珠”，祁宝珠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陛下说的是，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妹妹的。”
祁宝珠觑了刘兰娘半响，见她没有主动离开的意思。
福了福身，柔声对元凌道：“陛下，现在夜已经深了，我们还是早些去房间里休息吧。臣妾为您准备的姜茶和糕点都要凉了。”
元凌正要开口，就听见那边刘兰娘幽幽道：“祁嫔姐姐如此，倒是让嫔妾想起了嫡姐。嫡姐在还没有入宫的时候，对嫔妾很是照顾。每当天气转寒，她都会亲自煮上一杯姜茶，让嫔妾喝下，祛除体内的寒气……”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忽然哽咽了起来。浓密卷翘的睫毛也挂上了泪珠，看上去分外楚楚动人。
“请姐姐和陛下赎罪，嫔妾失态了。”
元凌叹息一声，英俊的面上浮起了一丝惆怅。
“无妨，兰贵人也是思念嫡姐心切罢了。这让朕想起了皇兄。小时候，比起母后，倒是皇兄更照顾朕……”
见两人似乎有长聊的趋势，祁宝珠脸上的笑容渐渐挂不住了。
“陛下——”
话未说完，就听见元凌道：“夜已经深了，宝珠先回房间里休息吧。朕想要陪兰贵人说说话。” 宫斗不如做只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