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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凌离开之后,苏颜的生活一下子变得空荡荡了起来。
原来,他虽然忙碌于朝政,但每天得了空,都会到椒房殿里来坐坐。每日三餐更是要同她一起用的。
她曾经告诉过元凌,她胆子很小,一个人睡的时候会害怕。
所以不管多晚,即便她睡着了,元凌也会来到椒房殿,轻手轻脚地在她身边躺下,防止她醒来的时候看不到他。
而现在,苏颜吃饭变成了一个人,睡觉也变成了一个人。
每每翻身,下意识地找某个人形抱枕的时候,总是落空。随之涌上心头的,是深深的失落感,还有对元凌的无尽思念。
芷兮和江彬出发去草原的那天,苏颜带着小圆出了宫。
关于祁宝珠的事情,芷兮显然还没有完全走出来。但在江彬的陪伴之下,精神状态显然好了许多。
在送别他们俩之后,苏颜将柱子接到了椒房殿里。
这件事,元凌应当同太后打过招呼了。太后在得知之后,不仅没有反对,还让芳宜姑姑带着柱子去尚宫局裁剪了好几件新衣。
柱子很喜欢元钰和元瑾这两个小家伙。每每看着柱子逗他们玩,苏颜的心里就会宽慰许多。
但想到元凌,便又是一阵难过。
没过多少日子,苏颜便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来。
小圆看着心里着急,让御膳房变了法地做些精致可口的小菜和糕点,苏颜却依旧没有什么胃口。
陪她一起吃饭的人不在,她又怎么能吃得下呢?
而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后宫里的各位妃嫔,忽然开始往椒房殿里跑。而且就像约定好似的,每次都只来两三个人。
今天是庆贵人和兰贵人,明天便是玉嫔和王常在。
既不会太闹,吵到苏颜、元钰还有元瑾,又刚好能让椒房殿热闹起来,不至于那么冷清。
因了有客人来,苏颜只得打起精神应对。
如此忙起来,便也没有时间想元凌的事情,每日的食量也能多一些了。
这一天,刘兰娘带了一位笑容甜甜、看着便让人心生亲切的姑娘来。
“皇后娘娘可还记得我?”
辨认了半天,苏颜终于认了出来。
是寿宴上见过的那位孙小姐。
也就是在瑞兽之说最火爆流行、人人都佩戴瑞兽饰物的时候,京城里瑞兽社的成立者。
可以说,是苏颜的铁杆粉丝了。
当初,在祁宝珠散布“妖后”和“灾星”的流言之后,民间对苏颜十分厌恶,瑞兽社也因此很受打击。许多已经入了社的夫人和小姐们纷纷退出。到最后,只剩下了孙小姐一个人。
不过,孙小姐还是坚持了下来,没少遭到旁人的白眼。
待到如今真相大白,瑞兽社又重新火爆。
不过这一次,孙小姐在审核入社成员的时候,就严格了许多。之前入社又退出的那些,便是被她筛掉的首选。
孙小姐说话幽默风趣,有些思想更是十分先进。
比如,她不愿意与其他的女人共侍一夫。
比如,她并不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也不认为女人应该依附男人。而是和男人一样,都应该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这些自然是很对苏颜的胃口,与孙小姐聊得非常投机。
在临走之时,孙小姐还提出了一个要求。
“皇后娘娘,在寿宴之上,您送给太后的那些口红,别致小巧,许多夫人小姐都很喜欢。不知道皇后娘娘有没有时间,肯屈尊做上几只。我并不是为自己讨要的,瑞兽社如今有几个核心成员,我想要把这些口红送给她们,也算是入社的福利。”
口红制作起来并不算难,更何况还是送给自己的粉丝,苏颜欣然应允。
在精心调制了几个颜色之后,还特地让工匠在口红的外壳上雕刻了自己的猫咪之身。这些图样都是她亲手画的,有伸懒腰时的样子,也有打呵欠和睡觉的样子。
用的是卡通手法,看起来非常可爱。
孙小姐收到之后爱不释手,十分惊喜。
在她欢天喜地地告退之后,刘兰娘并没有立刻离开。
“娘娘可知道,为什么这几日,会有妃嫔轮流拜访椒房殿?嫔妾又为何会向太后请旨,将孙小姐带进宫里来?”
苏颜对刘兰娘并不是很熟悉。
只知道,在她假死出宫的这段时间里,是刘兰娘一直配合元凌演戏,这才让太后放松了警惕,没有硬逼着元凌临幸后宫。
而能够将祁宝珠拉下台,刘兰娘也功不可没,甚至还因此而受了一番蛊毒的折磨。
她本就感觉有些奇怪,见刘兰娘好像知道些什么,便也顺着她的意思问。
“为什么?”
刘兰娘叹了口气:“陛下在临行之前,曾经嘱托过嫔妾。若是皇后娘娘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便想些办法,让娘娘开心起来。嫔妾左思右想,便想了这么个法子。好在,还算是有用。否则,嫔妾真是愧对陛下的嘱托。”
苏颜愣了愣。
原来,是元凌……
“嫔妾身份低微,在刘家时是一介庶女,进了宫,也不过只是贵人而已。若是平日,是万万不敢在娘娘面前说这些话的。但既然陛下嘱托了,那么嫔妾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娘娘郁郁寡欢,而坐视不管——”
刘兰娘望着苏颜,情真意切。
“皇后娘娘,嫔妾知道您的心里难过。可是,您也要顾念陛下,还有小皇子和小公主啊!陛下待您一片真心,您若是如此,怎能让千里之外的陛下安心呢?”
刘兰娘走后,苏颜一个人想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来到椒房殿的许常在和柳答应惊讶地看见,这几日心情阴郁的皇后娘娘,脸上竟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元凌正在南方上阵杀敌,保卫大盛和他们母子三人。她总不能一直这么矫情,在这里拖他的后腿吧?
苏颜开始走出宅了多日的椒房殿。
除了照顾元钰和元瑾之外,还会到慈宁宫里给太后请安。得了空时,也会到京城里走一走。借着瑞兽的这一层身份,说一些安定民心的话。
因为战争开始而焦躁不安的百姓们,渐渐地沉下了心。
有天神恩赐的瑞兽在,必定能保佑大盛否极泰来。他们只需要相信陛下和瑞兽就好了,瞎担心什么呢?
前线开始有战报频频传来。
苏颜虽然不怎么懂军事,但也能从太后和众臣们的反应看出来,元凌与禾仁之间的这一战,打得十分胶着。
不过好在,将士们的伤亡还算少。
元凌也一直都只是偶尔受点轻伤,没有大碍。
某个天气晴朗的中午,阳光暖洋洋的,晒得人骨头都懒了起来。
苏颜见外面温度还算可以,日头也很好。便让小圆找了张躺椅放在院子里,又让乳母把元钰和元瑾抱出来晒晒太阳。
“苏姐姐,你瞧,钰儿弟弟在冲着我笑呢!”
柱子自从进宫之后,被养得白胖了不少,也开朗了不少。
原本瘦不拉几的小脸现在圆润了起来,加上原本就漂亮的小鹿眼睛,笑起来特别惹人喜欢。
此时,她正站在奶娘旁边逗着元钰。
而她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元瑾那边就传来了震天响的哭声。
“瑾儿这是吃醋了呢!柱子,你也去逗逗你瑾儿妹妹。”
元钰还好,元瑾在性格上却是完全随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戏精。
刚开始的时候,苏颜还如临大敌。现在习惯了之后,瞧都懒得瞧了。
“娘娘、娘娘!”
就在这时,小圆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苏颜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抱紧了手里的暖炉。
“发生什么了,怎么慌慌张张的?”
下一秒,想到什么,整个人从躺椅上弹了起来,满脸紧张道:“是不是前线出了什么事?”
小圆的那张讨喜的圆脸上满是笑意。
“娘娘,可是好消息呢!”
喘匀了气后,继续道:“原来,元炎王爷表面顺从禾仁王子,实际上,则是为了暗中搜集情报。待到时机成熟之时,他便和陛下里应外合,打赢了好几场硬仗呢!那禾仁王子十分狼狈,现在已经被陛下节节击溃,逼到了大盛与苗疆的边界上……想来不久,陛下就能大胜归朝了呢!”
话音落下,苏颜的心头涌上了难以言喻的喜悦。
这么说,元凌就快要回来了?
小圆口干舌燥地说完,正准备喝口茶水润润嗓子。忽然被苏颜给抱了起来,原地转了三个圈圈。
“太好啦!小圆,我真是爱死你了!”
吓得小圆连连尖叫,生怕自己的体重把苏颜给压扁了。
元钰和元瑾仿佛也被苏颜感染了一样,欢快地挥舞着小胖手。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明亮清澈的眼睛弯成了可爱的月牙,好像也在庆祝这个好消息。
柱子也笑眯眯的:“恭喜苏颜姐姐,马上就能见到陛下啦!”
一旦有了盼头,那么等待着的每一天,都会变得度日如年。苏颜几乎每天都要掰着手指算几遍,已经离得知消息过去了几天。
终于,在半个月之后,传来了大盛军队班师回朝的消息。 宫斗不如做只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