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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圆喊了一个小太监过来，皱着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殿外不是一直都有人看守着吗？怎么会被人涂抹了这些东西？”
被点名的小太监神色惊慌，尖细的声音还在发颤。
“回禀娘娘，奴才们一直都是守着的，就只是交接班的那一会儿功夫……写这些字的墙壁，又是在两边视线的盲区，所以，才没有及时发现。”
“可抓到作案的人了？”
“没有。”
“什么，没有？”
闻言，小圆的声音顿时尖利了起来，看上去快要气疯了。
“椒房殿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个门都守不好，还让人在家门口使了绊子，引来那么多人看笑话！”
小太监吓得瑟瑟发抖，几乎要把脑袋埋进胸里，嘴里只重复地说着“奴才该死”。
苏颜叹了口气。
“小圆，算了，别怪他们了。若是有人存心针对我，就是再多一倍的人看守殿门，也没有用的。早晚，都会让他们找到机会……”
说着，看向那个小太监，温声道：“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小圆的脾气急，所以方才说话难听了一些，你不要太介意。这些红漆既然擦不掉，那么，找个工匠再刷一层墙便是。”
“奴才谢娘娘开恩、谢娘娘开恩！”
迈着腿去找工匠的时候，小太监的腿都有些软了。
望着苏颜纤细的背影，他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不知不觉溢出的泪水。
他入宫至今已经十多年了，苏颜是他见过最和善好说话的主子了。
平日里没有一丁点架子不说，还很体恤他们这些下人，时常发些赏银和衣物之类。也不像那些娘娘一样，把他们当做牲畜一样呼来喝去，动不动就拿他们发泄。
对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总是很和气的。更是时常对着他们笑，眼睛弯弯，睫毛还一颤一颤的，可好看了。
这样美好的人，怎么会有人说她是妖兽、是灾星呢？
“真的是太过分了！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非得亲手扒了她的皮不行！”
小圆愤愤地挽起了袖子，将手臂上的肌肉拍得啪啪作响。
别看小圆看上去不壮，其实，身上的肌肉比一般的男子都结实。有时候闲得无聊了，还帮那些粗使宫女干杂活，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
在她的身边，苏颜特别有安全感。
见小圆这般行径，苏颜无奈地扶了扶额。
“小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鲁又暴力了？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呀！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又可爱又机灵，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闻言，小圆有些羞涩地笑了笑。
“哎呀，娘娘，这不是认识的时间长了，暴露了本性嘛！再说了，还不都是因为你太弱了！瞅瞅这细胳膊细腿的，打架的时候，准是被揍的那个！要是你能一个打三个，我绝对缩在你的背后，乖乖地当一朵盛开的白莲花！”
跟在苏颜的身边久了，小圆已经掌握了许多现代词汇。
闻言，苏颜十分无语。
“拜托，我哪里有这么弱啊？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见到我吃别人的亏了？还有，白莲花这词可不是这么用的——”
她一只脚迈进寝殿，忽然听到了虚弱的“啾啾”声。
心头顿时涌上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抬头望去时，发现红果果正躺在桌子上，身形僵硬。
“红果果！”
苏颜急忙上前，捧起了翡色鸟儿小小的身体。却见它四肢僵硬，原本粉嫩的小嘴已经变成了深深的青紫色，呼吸也十分微弱了。
见状，小圆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是怎么了？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明明还是好好的呀！”
看见苏颜，红果果原本黯淡无光的小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费力地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像平时一样，亲热地蹭了蹭她的手。
然后，又虚弱地“啾啾”了两声。慢慢闭上了眼睛，一动也不动了。
“红果果、红果果！”
苏颜将红果果放平在桌子上，用手指为它做起了心脏复苏。
可是，红果果的胸膛却是再也没有了起伏，身体也越来越僵硬冰冷。
“怎么会这样呢……”
苏颜望着红果果僵硬的尸首，茫然而无助地喃喃着。
“娘娘，”小圆泣不成声，“这明显是有人投毒！我、我去问问看守宫人，怎么门口被泼了红漆，红果果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红果果在来到椒房殿之后，一直都是她和苏颜在喂着。
这只不知名的鸟儿很通人性，在这段黑暗无光的日子里，带给了她们不少欢乐。她早就把红果果当成了自己不会说人话的小伙伴。
苏颜神色怔怔，半响，才摇了摇头。
“一定是有人趁着宫人都去外面、处理那些红漆的时候，悄悄混了进来。看来，已经有人盯上我了。这次，她能对红果果动手。下一次，或许就是我，或是我身边的你们了。”
说着这话，她的心头满是茫然无措。
接着，站起身，捧着红果果的尸首来到了院子里。亲手挖了一个小坑，用绢帕将红果果的尸首裹好，放了进去。
小圆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来到她的身边，一起埋着土。
将最后一捧土盖上之后，有一大颗眼泪从苏颜的脸颊边滑过，滴进了土里面。
然后，眼泪越来越多。
她一边擦着，一边忍不住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她没有把红果果带回来，那么，它现在一定还好好的吧？还有芷兮姐姐也是。如果没有进宫，如果不是受到了她的牵连，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昏迷不醒。
哭完之后，苏颜怔怔地望了那个小小的新坟许久。忽然起身，走进了寝殿里面。
打开藏在柜子里的小箱子，将梨香居姐妹们送她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之后，将放在最底部、云焱之前送给她的那个小玉瓶掏了出来。
瓶身碧绿剔透，隐隐还能看到一团小小的影子。
将那个玉瓶收好放在怀里，苏颜的神色慢慢凝重了起来。
“小圆，我想去冷宫见刘芸娘一面。” 宫斗不如做只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