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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李泰喉头一哽,剑眉紧蹙,低沉唤出声。
纵然面前人满头银丝,面容苍老。可他绝不会认错,这是他亲生父亲,盛唐先皇。
他一直以为,卿灼灼将先皇与皇后杀了。
没想到她竟然偷偷将人弄到了此地,秘密养着。
唐皇白眼一翻,面满怒气,不耐烦,“朕不认识你,你滚开。”话毕,低头去看手中的蛐蛐。
“悉悉……”蛐蛐叫了两声,不知怎的从笼子里蹦了出来,后足一蹬,“嗖”的跳到了地上。
老者一愣,飞快丢了笼子,学着蛐蛐模样,双手一扑,跳到地上。
他紧张万分的一动不动,过了良久,轻轻将扣着的手打开,却是空空如也。
“呜哇……”一声惨叫响彻小院,李泰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老者滚到地上,双足胡乱踢腾,哭开了。
“你赔朕的蓉儿……你赔朕的蓉儿……呜哇……”眼泪顺着他双颊滚落,凄惨十分。
站在远处的小丫鬟听见他的哭声,慌忙跑过来,扶起地上的老者,哄他,“皇上不哭,不哭,奴婢给您捉回来,捉回来十个蓉儿。”
老者呜呜咽咽,总算收回了哭声,却是坐在地上不肯起来,耍赖,“那朕现在就要,现在就要……”
小丫鬟哪敢不依,慌忙点头,扶着他坐到方才的凳子上,警惕的往草丛中搜寻蛐蛐去了。
唐皇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小丫鬟,生怕出口大气吓跑了蛐蛐。
根本无暇顾及李泰,当然,他也不没打算多看一眼李泰。
李泰剑眉总算松开,他颓然的从地上站起来,星目中划过一丝落寞。
先皇后名唤“杨婉蓉”,纵然唐皇犯了失心疯,还是念念不忘,这个曾被他叨念了二十载的名字。
蓉儿……
李泰星目闭了闭,重又睁开,负手走到草丛旁站定,静静聆听了片刻,足尖一点,纵身掠向了草丛深处。
双足尚未沾地,右手先扣住了一块草地。
大手松开,一只肥大的蛐蛐有些傻楞的被他拎了起来。
唐皇早被他潇洒的姿态吸引,见他手中捉着一只蛐蛐,欢呼一声扑了过去。
小丫鬟见状,忙忙将竹篾编织的笼子提了过来。
李泰小心将蛐蛐装进笼子,唐皇也不曾看他,捧着笼子飞一般跑了。
蔷薇院中,蓝衣小丫鬟追着唐皇跑来跑去,不大会便传来二人欢快的笑声。
李泰微微一叹,垂下眼帘,迈步出了垂花门。
门外只有卿灼灼一人,见他走来,嘴角一勾,“皇后尸体就葬在院后,你若想要好好安葬,不妨……”
李泰盯着她开合的双唇,却听不清她说的什么,他心潮涌动,星目甚至有些雾气,然她并不能看出来。
良久,他压下所有心绪,淡然道:“多谢。”
平静的二字,听不出波澜。
卿灼灼粲然一笑,转身迈步,回头斜睨他,“你不怪我害你父皇疯,便是我的万幸。”
李泰见她俏皮姿态,莞尔摇头,“李泰岂敢。”
二人迈步,出了墙上暗门,解梓晟早吩咐厨房准备了好酒好菜招待。
子儿立在一旁斟酒,笑眯眯说着趣事儿,惹得席上二个主人忍俊不禁。
卿灼灼扫她一眼,轻斥,“你还好意思提起。如今成了猴精,如何服众?这右使之职也丢了,只能做个贴身的丫鬟。” 西凉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