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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灼灼很白,也很瘦,或许是操心劳神之顾,双眉间隐有一抹烦愁。
一张绝世小脸露在被外,眸子下显出黯淡的青紫色。
昨夜,她定是未眠。
然,今日一个白昼,却也不见得休息有多好。
李泰缓缓探出手,搭在她满是细密汗珠的额头上。
触手滚烫,昭示着她的高热。
一夜微雨,心思浓稠,素日要强的杀手之王,就此发病昏迷。
李泰目中隐晦,另一只手搭在了她纤细的皓腕上,细心分辨。
微弱跳动的脉搏,隐隐透出不一样的信息。
李泰剑眉一蹙,搭在她额头的手,翻开了她的眼睑。
“咦……”他轻声开口,暗叹一声。
她的身体里显然还有一种毒,却并非昨夜那致她浑身武艺尽失的药物引起。
她的武艺已经恢复,南宫煜并未骗人。
李泰蹙起的剑眉不见舒展,收回双手,轻轻摇了摇头。
他的武艺或许不错,他的医理却克制不住南宫煜的毒物,根本不敢轻易为卿灼灼解毒。
怕引起她体内筋脉的混乱。
他在锦櫈上出了一会神,径直起身,走到窗前书案上,提起笔架上一只湘妃银毫笔,仔细拟下药方。
药方写好,他拿在手中吹干墨迹,又细细看了一遍,确认药性温和无错,这才迈步走到珠帘边,开口,“烦请红蕊姑娘按此方抓药。”
顿了顿,他淡然一笑,“再取一副银针,李泰要为卿姑娘施针。”
红蕊匆忙接了药方,“是。”退出了门口。
李泰走回卿灼灼身旁,瞧着她滚烫的脸颊,星目中盈满黯然。
银针与药材很快取来,他担心药性,吩咐绿萼拿来红泥小炉,亲自为她熬药。
熬药的空当,悉心为她施针。
一套针法下来,她原本有些逆行的气息,终于平复。通红的小脸,渐渐转回白皙之色。
他端了药物过来,坐在锦櫈上,目光闪动,“先喝药罢。”
床榻上,卿灼灼眼帘一掀,睁开来。
她蹙眉冷声,“你怎在此?”
李泰托着药碗,淡然含笑,“李泰前来拜访,恰巧看见卿姑娘生病,所以为姑娘诊治。”
自他表白之后,卿灼灼态度冷漠,他的话中又出现了卿姑娘的字眼。
往日,他却是直呼她为“你”的。
卿灼灼水眸一眯,总算发觉自身的不妥。
她伸出手扶着额头,片刻低声道:“多谢。”
李泰剑眉微不可察的一挑,星目中神色不改,“客气。”
他伸手为她垫好靠枕,递上一勺汤药,“你淋了一夜雨,伤寒高热,李泰为你施针祛了寒毒,暂且无碍。不过仍需要配合药物治疗。”
她抬起眼帘对上他的目光,迟疑,“我……”
李泰对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可她从未往感情上想过。
若非李泰亲自吐露,她只怕还蒙在鼓里。
可是,一夜练拳,一夜思考,兼病了一日。
很多事情,早在她脑中过了一遍。
尤其梦中,那二个交替出现的身影,让她分不清自己的心。
又想起昨日李泰送来东西,她竟一心扑在南宫煜身上,连他何时离去都不知晓。
此刻醒来,见着守在床前悉心照料的旷达男子,她的心头隐隐生出一丝愧疚来。
她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什么。
李泰扫了她一眼,含笑,“喝药罢。”
她垂下眼帘,“我自己来罢。”伸出手,接过他手中的药碗。 西凉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