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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继续赶路,只不过与早先不同的是,几个大老爷们中间多了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丫头,这倒也为整支原本枯燥前行的队伍平添了几分生机,不过这么以来,队伍前进的速度减慢了不少,严昊虽然略微有些着急,但是也没有表现出什么。
少女名叫玥,并没有姓氏,距她自己说好像是在官宦人家为奴的奴隶本来就以名字称呼,不配拥有姓氏。严昊听着很是心疼,原本说让少女玥跟他一个姓氏,改名叫严玥,但是被少女婉拒了。
“玥只是个小丫鬟,用严昊少爷的姓氏只会脏了少爷的名号,还是算了吧。”
“什么脏不脏的,我们没这个说法。”严昊有些急眼,在那里批评少女玥,他最看不惯这种等级制度。
不过,在少女的一再坚持下,严昊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继续叫她的名字玥。
入夜,一伙人舒舒服服地靠在篝火旁,看着不远处的少女在那里忙忙碌碌,皆是有些过意不去,不过既然人家都要求了要在这里安安稳稳地坐着,那也只能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咱们这叫什么来着——”陆大就坐在严昊旁边,享受着好久都没有过的慵懒,嘴角挑了挑。
“资本主义?”严昊在一旁半开玩笑道,他莫名想起来了一个在这片位面不怎么常用的一个词。
“是啊,咱们这也算是享受了帝都的腐朽生活吧。”
陆大微微一乐,一边接过了少女玥递过来的海碗,交给了严昊,又自己端了一碗。
“严昊少爷,咱们粮食不多了,所以说我摘了一点野菜煮了进去,您尝尝。”
不知道倒是该说是出乎意料还是意料之中,少女玥相当能干,煮出来的烩菜比起严昊他们的乱炖来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虽说材料相当简单,但是加入了野菜,很好地中和了烩菜中腊肉的油腻感,吃起来相当的可口。
“我说玥啊,就你这手艺,你就算是要走我们老大都得把你捆起来不让你走知道吗?”陆二吃得满嘴流油,竖起大拇指夸赞少女玥。
“陆二爷您说笑了,我是严昊少爷的小丫头,怎么可能会走呢?”少女在看着所有的士兵吃完了饭,自己也慢悠悠地端起了碗,品尝着自己做的佳肴。
“几位爷,把碗放在一边就行了,我来收拾。”
“没事没事,让他们去忙,你吃你的。”
严昊踢了旁边的士兵一脚,示意他们赶快去收拾碗筷,别什么事情都让别人操劳。
“可是——”少女玥还想要反驳。
“这是军队的规矩,你就别管了。”严昊直接套了一个大帽子,堵住了玥想要说的话。
“好的,严昊少爷。”
玥依言,果真没有再去理睬那些跑过去洗碗的士兵,自己慢条斯理地吃完了自己的饭,拦住了想要去洗碗的严昊。
“严昊少爷,把碗给我吧,我去洗。”
“谢了啊,不用不用。”严昊随意客气了一下,继续端着碗想要往前走,结果正好对上了玥坚定不移的眼神。
“严昊少爷,给我。”少女微微一笑,相当和善。
“是!”
望着那和煦的笑容,严昊不知道为什么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立刻把碗递了过去,相当恭谨。
少女轻快地起身,接过严昊的碗筷,小跑到了一旁的小溪边,开始忙碌了起来,借着这个机会,严昊把所有士兵召到了一处,开始开起了作战会议。
“现在距离风王府只有不到一百里了,你们就在这里驻扎,我现在出发,大概后天早上左右回来。”
“老大,你一个人去有谱没谱啊?”
士兵们有些担忧,毕竟那可是一座王爷的府邸,不是说谁都可以进去的。
“人多了才容易出事。”
严昊回答得轻描淡写,不过手指也是在微微发颤,显然他自己对这种行为同样没有过多的信心。
“要不我们弟兄几个挨近一点,一有什么意外也可以迅速接应?”
“没必要。”严昊叹了一口气,入侵一座王府,这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事,“你们在这里等着,如果说我三天以后还没有回来的话,你们立刻回到营帐,向戚副将报告,然后听她的安排,明白吗?”
“.......好吧,严参将您注意安全。”
士兵们面面相觑,但是最终都选择了点头答应。
“还有,不许欺负玥,知道吗?”严昊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站起身,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面色严肃,转头叮嘱道。
“老大您放心,您的丫鬟在我们看来就和嫂子是一个层次上的,您尽管——老大我错了!您先把铁锨放下!!”士兵嘴欠,在那里嘚啵个没完,气得严昊差点抄起一旁的铁锹直接砸下去。
“她只是帮忙而已,我也没把她当自己丫鬟看待。”严昊扔掉铁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就要准备出发。
“严昊少爷您就要走吗?”少女正好忙完手里的活计,看到正准备要离开的严昊,慌忙甩了几下手上的水珠,快步跟了过来。
“嗯,我有点私事,你就跟这几个大哥一起呆着,该使唤的时候就使唤,别对他们客气。”严昊回过头,接过了少女玥递过来的黑色斗篷,套在了身上,好让自己隐藏在黑暗中。
“好的,严昊少爷慢走。”少女玥甜甜一笑,也没有问严昊想要做什么,轻轻向着严昊离去的方向微微点头,目送着严昊离开自己的视线。
“这丫头小小年纪智商情商都相当不错啊......”
严昊虽然离去得相当匆忙,但是却将少女玥的每一个动作都收在了自己眼里,不禁暗暗有些诧异。
至少,她相当清楚身为一个丫鬟——当然,这也是在她看来,她很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这或许是多年生活的磨难所造就的吧,为了活着,不得不学着如何在夹缝里生存,如何去讨好别人,如何多获得一口吃的东西,如何让自己的家人少挨一点饿,这些都要去想方设法掌握,好让自己活下去。
“以后尽量对她好点吧。”想到这里,严昊不由得有些心酸,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又何必相互为难呢?
经过了一夜的全速赶路,天刚蒙蒙亮,严昊终于到了一个小小的镇子上。镇子相当之小,小到连个名字都没有。严昊没费多大的劲便混了进去,在镇子里环顾四周,他先找到了一处破烂酒肆,准备稍事休息,再另做打算。
“老板,来半斤牛肉,酒壶打满,顺便再打包五斤,我外面的弟兄们还没吃呢。”
严昊一边小心翼翼地低下头,以防碰到随时可能塌陷的门框,一面走进酒肆,将一碇大银抛在了桌子上,大声的道。
店小二趴在柜台上睡得正香,被严昊一嗓子直接吵醒,脸上略有不快。他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走起路来磨磨唧唧,一脸不悦地走到了严昊的桌前。
“牛肉没了,等过了晌午才有;猪肉倒是还腌了一条火腿,还要不?”
“可以。”严昊倒没有什么意见,“别忘了还有那打包的,那条火腿你直接全打包上吧。”
“好的,加上酒一共是九钱银子。”店小二稍微清醒了一点,颠了颠严昊桌上的银子,“客官你这块是二两整,上面刻有铭文呢,吃完了记得问我要找的钱。”
“算了,不找了,你拿着花吧。”严昊摆了摆手,直接将三两多银子当成小费送了出去。
“哎呀,客官您太客气了。”小二见状,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双手接过了那锭银子,满脸笑容灿烂,“客官您先等着,我这就叫厨子给您炒那火腿。我先给您打碗玉米面糊糊,你先垫上点,早上吃这个最好。”
严昊点点头,没有再说话,靠在墙上闭目养神。那伙计更以为这是个悄悄跑出来的富家公子,当下也是点头哈腰,跑到一旁接着忙活。
随意吃了一点东西,严昊擦了擦嘴,感觉这个厨子的手艺实在是一般,便放下了筷子,将忙着包火腿的店小二叫了过来。
“这位小爷您叫我?”
店小二将火腿用油纸包了个严严实实,恭恭敬敬地放在了严昊的桌子上。严昊站起身,随意抹了一下手上的介子器,将那个火腿收了起来。
“我问你一点事啊,你说得多了这些全是你的。”
随意摸出一把碎银,严昊看都不看,洒在了桌子上,足足有三两过一点。
“欸,爷您随便说,我知道的全告诉您!”
店小二脸笑得跟一朵菊花似的,那叫一个灿烂,在那里连连点头。
“我问你,你来这里多久了?”
“回少爷,我打小就在这个镇子上长起来的,现在已经二十三了,镇子上几乎没有我不知道的东西!我跟你讲啊,门口二大爷家那条母狗——”
“打住。”严昊嘴角抽了抽,赶紧叫住了店小二的话茬,怎么扯到二大爷家的母狗了?
“风王府离这里有多远?”
“不到三十里地,不算远。”说到这里,店小二的脸上表情微微有些变化,他环顾四周,似乎想要注意有没有人偷听,但是还是回答了严昊的问题。
“那我问你。”严昊轻轻前倾身子,面色变得无比凝重,“你知不知道,三年前,有一批人被送到了风王府当农工,这事你有没有印象?”
“这个——”店小二紧皱眉头,在那里苦苦思索,忽然,眼前的严昊手指微微一点,身边顿时多了一个透明的灵力屏障,店小二只觉得头顶有些发寒,浑身毛孔顿时炸开。
“您——”
“别担心,说你的,我只是折射了这片空间的音频,现在别人听不到我们说什么了。”
严昊手指尖暗黑色的虚空灵力悄然流动,唬得店小二两腿直打颤。
“好,好的!您说的这事我有印象,两年前的确是来了一些人,押着两百来号人去了风王府,正好从这里路过。”
“那么,那些人现在在哪里?你还知道吗?”
“这个我真的不清楚了——”店小二好容易稳定了下来,又在继续思索,“这几年也没见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不过,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谁?!”
严昊眼神顿时一凛,声音里悄然夹杂了一丝灵力压制。
“风王府的老管家,姓徐,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们只叫他徐二爷,好像还是个武师,人倒是挺不错的,来这里买东西什么的也从不赊账,有时也会给点小费什么的。他每天早上都会带人去菜市场采购蔬菜水果什么的,现在应该就在菜市场呢。”
在那股若有若无的灵力压迫下,店小二慌了手脚,赶忙将自己所知道的全盘托出。
“好的,我知道了。”
严昊轻轻出气,撤走了灵力压迫,无视掉身后大喘气的店小二,转头离开。
“对了,今天的东西我不希望在外面听到一点传闻,明白吗?”走到了门口,严昊忽然回头,毫不带感情的声音在空旷的酒肆里缓缓飘荡。
“小的......小的清楚!”
店小二感受到了严昊话中的暗暗杀气,当下慌忙点头哈腰,拼命做着保证。但等到他再度抬头时,严昊早已失去了踪影。
一刻钟后,菜市场。
“徐二爷,您慢走!”
小贩点着手里的铜板,一把将其揣进了怀中,满脸笑容,送着一个神采奕奕的老头转身离开。
这个徐二爷正是风王府的管家,他每天都要出来给家中采购大量新鲜物资,今天也是如此。
徐二爷为人也算不错,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王爷的管家而对别人刻薄相向,但也谈不上热情,毕竟身份在那里摆着,对一般百姓也乐乐呵呵地反而有些古怪。
一行人完成了采购任务,前面十来个伙计挑着扁担,哼着小调儿,慢慢悠悠地走在前面,徐二爷叼了一个古铜烟斗,跟在后面吧唧着嘴抽烟。
“徐二爷,咱借一步说话。”
忽然,徐二爷眼神微微一凝,他忽然听到了一道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旋即透过眼角的余光,发现了身后一道被包裹在斗篷里的身影。
徐二爷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出奇地没有太过惊慌,他只是默默点了点头,任由黑衣人牵着走进了一处漆黑的小巷。
“徐二爷,别来无恙。”
那黑衣人正是严昊,他默默上前,挣断了三段枷锁的混沌灵力缓慢压迫而出,将只有荒阶实力的老管家逼迫到了墙角,艰难喘气。
“你想什么?”老管家喘着粗气,看着兜帽下抹过的一丝红光,强稳心神,慢慢地道。
“我问一点小事,和你的主子没什么关系,你放心,不用担心忠义两难全什么的。”
“那你说,老夫我知无不答。”
“很好。”
严昊满意地点了点头,摸出了自己父母的画像,递了过去。
“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这两个?”徐二爷将头探了过去,仔细辨别着画像上的人物。
看了良久,徐二爷缓缓缩回了身子,眼睛轻轻闭上,默默回忆。忽然,那沧桑的声音悄然响起。
“这两个人,我有印象。” 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