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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众人微微一怔,望着自顾自走向前方的严昊,皆是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当看到严昊悄悄打出的手势之后,旋即心领神会,默不作声地跟在了严昊后面。
有人跟着咱们。
——那是刚才手势的意义。
几人都是训练有素,一面装作是打打闹闹,嬉笑个不止,与常人一般无二;另一面却是无比的严肃,手指尖劲力紧绷,玩闹之间都在紧张的环顾四周,生怕漏掉什么。
严昊也是无比的紧张,虽说是有了莫筹的预警,但是以他现在的实力,完全感觉不出敌人的具体方位,只能说是在一旁瞎捉摸。
“我记得那本虚空法门上是有关于侦测方位的秘术来着,那个好像还没有彻底掌握,姑且先试试吧......”
严昊叹了口气,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脑壳,旋即虚空灵力悄然探出,与周边的空气发生了奇异的共鸣。严昊停下脚步,双目紧闭,将所有的感官直觉全部集中到了灵力的探知上。一时间,脑中出现了一个立体化的模拟地图,在那个地图上,有无数个散发着微弱波动的小圆点,在缓慢地移动着,不过,倒也有几个点所散发出的波纹十分剧烈,几乎要震破整张地图;而严昊身后的那几个小点,散发出来的波纹不算弱,不过也谈不上有多么刚烈,倒是相当平和。
“这是他们的灵力所代表的位置吗......原来如此。”
严昊默默点头,大致上明白了这个秘术的原理所在。
简单来说,这个秘术就是通过将自身的虚空灵力和周边空间共振,从而引起其余武师们不自觉地放出灵力的共鸣;由于它的灵敏度极高,所以说,普通人所散发出来的那几乎可以被忽略的灵力,也被探测了出来。
“很好用,但是想要找出敌人的位置来还是得靠猜啊......”
由于练习的不足,严昊现在只能是大致地感觉到灵力的方位,还不能进一步感觉位置,不过这并不不算很难,只要一面保持移动,一面观察是否有人跟着自己的队伍就行了。
果不其然,在几人七拐八拐之后,严昊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退出地图,严昊眼睛缓缓睁开,他已经可以大致确定敌人的方位了。
“北偏东一成左右,那里有一个人,一直在跟着我们。”
不知道算不算是弄巧成拙,其实这道灵力是严昊最先察觉的其中之一。因为严昊一眼便发现,这道灵力明显极为强大,但又被一种很拙劣的手段抑制着,就好像是不想让人注意到一样。结果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严昊在地图中第一眼便注意到了它,给了它足够的留意,要不然他可能还真有可能漏过去。
“老大,现在怎么办?”
这些话,他们都是在用手势来交流的,而且动作相当隐蔽,连走在一旁的行人都没有发觉。
“按原计划执行,先找一家客栈住下。”
几人拐弯抹角,抹角拐弯,很快便找到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底下摆放着一排排桌子,似乎可以供应堂食;楼上才是一排排的大客房,从狭小的单人间到宽绰的豪华包间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先吃点东西吧。”
严昊轻轻咳嗽了一声,第一次用自己的声音说话,望着满脸笑容迎出来的店小二,严昊默默点头,示意所有的人找地方就座,旋即面向了店小二。
“你们这儿有什么?”
“回您嘞,咱们这儿店虽然小,但是东西可是都不缺,要啥有啥。”店小二见着几人都没有什么寒酸样,似乎蛮有钱的样子,声音也是热情了不少。
“几位来得正好,我们厨子早上宰了一头羯羊,肉又嫩又肥,现在还在锅里煨着呢,几位要不来点白条?”
“嗯,羊肋骨来上三斤吧。”严昊默默点头,望着一边直流口水的几人,有些哭笑不得。
“好勒——客官你们人有些多啊,三斤羊肉可能不够,咱们刚进了几只上好的大公鸡,都是周边农户自己喂养的,烧起来可好吃了,客官考虑下?”
“嗯,再烧一只鸡吧,肉煮烂一点,多炖些粉条。”
“客官一看就是行家啊,正好的,小店里还有点自己做的粉条,又柔又劲道,全给您炖上。”店小二脸上笑容更甚,都快促成一朵菊花了,“还要来点菜不?小店后面还有几分薄田,不过种出来的冬瓜倒是一绝,连总督大人来过之后吃了都说好,要不给您就着羊肉汤炖上点?”
“行吧。”反正也不差钱,严昊倒也没什么,便点了点头。
“烧黄二酒,小店也有哦,小少爷喜欢喝酒吗?要不尝尝,这可是帝都运来的珍贵酒品啊,一般的客人我们都不往出来拿的。”
“少来点吧——一共多少钱?”严昊都有些听腻了,赶紧打住了店小二的话。那货实在是太能说了,再聊一会儿估计可以端出来个满汉全席。
“啊呀,小的真该掌嘴,搞得小少爷心烦了,全是小人的不对。”店小二干了这么多年,也见了太多人情世故,立刻理解了严昊话语中的含义,当下也是笑着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旋即继续道,“这位小爷,一共是三两七的银子。”
“拿去吧。”摸出了一小块碎银,严昊随手扔了过去,店小二满脸堆笑,装出一副慌忙地样子来,赶紧接住了银子,那副宛若小丑般的滑稽形象,搞得一伙人皆是哈哈大笑。
“哎呦,您这一共是四两银子啊......”店小二取出一杆虎头小称,麻利地称好了银子,忽然动作缓了下来,声音也变得扭捏无比,听起来相当怪异,“您这个——应该是......哎呀,您看,这三钱银子......您大人拿着这点儿小碎银也不好意思出手是不是......”
“烦死了,拿去拿去。”严昊被烦得够呛,直接转过了头,使劲挥了挥手,示意店小二赶紧消失。
“哎,少爷您一看就知道是个厚道人,那我祝您旗开得胜,心想事成,万事如意啊。”
望着拿到手的三钱银子,店小二一张脸彻底笑成了一朵菊花,腰都快弓到九十度了,当下一面哈哈乐着,一面退进了厨房。
“那货也忒能说了。”
严昊被吵得脑壳疼,当下也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退回到了椅子上,贴着一伙人坐着。几个人相当乖巧,把上座的位置留了出来。严昊倒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那里,从店小二手里接过了一碗热稀饭,清汤寡水的,放在了桌子上。
“几位爷,这是小店送您几位的,您先当水喝上点,羊肉还得一会儿,厨子说椒盐没了,他得炒上点,马上端过来啊。”
严昊略微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吐槽的时候对方就在身后。
“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没想到,店小二居然没怎么生气,反而落落大方地承认了,“我们这些小人物,一没钱二没灵力,也只有嘴勤一点,说话甜一点,这才能活下去,我们这些小人物,也只能这样活着呢。”
“原来如此......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生存方式呢.....”严昊轻轻叹气,端起了小碗,轻轻抿了一口,意外地发现这儿的粥味道居然还不错。
“味道不错呢......”这个粥好像是小米粥,但是又在里面放入了不少干果一类,喝起来十分甘甜,却又没有一丝腻感,那一小碗严昊几口就喝没了,弄得他意犹未尽。
很快,菜也陆陆续续上来了,一个沉甸甸的酒坛子也被摆在了桌子上,小不点起身,给每个人都倾倒了一杯,也想给自己倒点,却被一旁的严昊用筷子狠狠敲了头。
“小孩子不许喝酒。”
“我是武师啊!!!喝点又没事!!!!”
小不点气极,这个老大老是把他当做小孩子看待,好多事情也不会让他参与,搞得他恼怒无比。
周边几人哈哈大笑,没有人出来帮他解围,任由小不点在那里气鼓鼓的,倒也是别有一种乐趣。
很快,菜码上齐,几人狼吞虎咽,吃个没完没了,连话都顾不上说。萧埙正抱着块羊骨头大啃特啃。其实小不点也是个苦孩子,自幼家里虽说还算是富裕,但是传家法门却被帝都的贵族盯上,在交涉无果后,愤怒的贵族火烧宅院,小不点的父亲拼死才把他送了出来,但是自己却也惨死在了追兵的刀下,自此,小不点便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也没有吃上几顿饱饭,直到后来参军,不过,那都是后话。
严昊倒是吃得出乎意料地少,只是吃了一块羊排,又喝了碗汤,便停了下来,望着周边狼吞虎咽的下属们,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老大,你怎么不吃了?”小不点好容易从羊骨头中探出了头,望着一旁微笑着的严昊,也是微微一怔,旋即夹起一块鸡腿,递了过去,“来,老大,继续吃!”
“不......我是真的吃不下了......”
严昊苦笑,自从他开始训练暗杀术之后,很奇怪的,似乎是为了保持体形,他的饭量锐减了不少,有的时候连小玥都说严昊吃得还没她多,搞得他也是哭笑不得,只得用保持体型这样的话茬来搪塞。
“这样啊,那再喝点汤吧,你们都别跟老大抢啊。”
小不点又夹起一块肌肉,塞在了嘴里,同时把一旁呈汤的大盆推了过来,看得严昊一阵无言,那盆比他的洗脸盆都大,他怎么喝得完。
几人元气腾腾,享受着来之不易地闲暇时光。这样的感觉,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了呢。
忽然,严昊眼神陡然一凝,噌得一下站了起来,望向了门口,手指悄然一翻,一把小刀不知何时落到了严昊手中。
他可以感觉到,之前跟踪自己的隐晦灵力,出现了! 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