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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车库空旷安静,每一层都停满了各色好车,雪亮白炽灯下一片晶亮。
元风走在前头,步子闲散,很熟悉的样子。电梯隐藏在自动的磨砂玻璃门之后,他们走过去的时候正赶上电梯门缓缓合起,我平时赶地铁赶电梯成习惯了,这时条件反射,快走两步就去按。
地上铺着米色的大理石,擦得晶光铮亮,我穿的是有跟的皮鞋,一时不察,差点滑出去,幸好我反应快,一把扶住电梯门才没跌倒,人没跌倒自尊心贴地了,丢脸,我进了电梯之后低头默默。
电梯里立的是一对中年男女,大概觉得我有趣,这时一起看着我微笑。
实在抬不起头来,我眼睛落在自己脚尖前的一小块地上,一声都不吭。
后脑勺突然一暖,是元风的手指落上来,揉了揉我的头发,一惊抬头,看到的只是他的侧脸,正对着那两个人微笑,然后才看了我一眼,狭长眼角微弯着,指尖还落在我的头发上,感觉很温暖。
原本还有些微烫的耳尖突然一片火燎,我的脸又垂了下去,再也没有抬起来的意思。
餐厅在二层,临江,雨下得越来越大,天已经暗下来,璀璨夜景隔着雨势显得遥远。
元风带着我靠窗坐了,沙发的皮面平滑,扶手与椅背都很高,我坐下的时候感觉自己陷了进去,落不到实处。
他低头看菜单,心情很好的样子,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觉得风光宜人,明明是平常举止,但他做出来就是叫人移不开眼光,莫名得很。
正看得起劲,他忽地抬头一笑,对着我的眼光开口,“你在看我?”
被他看得措手不及,再假装也来不及了,我索性说老实话“那个,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他没回答,反而又问,“喜欢吃什么?这里的鱼不错。”
我一时不察,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低头开始研究鱼类问题,全忘了之前的问题。
要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不答反问是元风解决问题的习惯,元风不愿意回答的问题,我永远都得不到答案。
人家请客,后来当然全听了他的推荐。元风对吃很有研究,意大利菜,穿着黑色制服的小姐一道一道上足全套,大厨手艺超群,每道菜都是味道一流,我对美食抵抗力很弱,吃得津津有味。
吃着又忍不住问他,“你经常来这里吗?点菜那么熟。”
“还好,金融区嘛,在这里时间比较多。”他笑。
香槟色的白葡萄酒,入口清爽香甜,不知是不是因为酒的关系,那种受到鼓励的感觉又来了,我接下来就忍不住跟他说些以前的事情,说大山里的生活、说俞小可、说我的理想,说完又觉得自己奇怪,还没喝几口哪,就开始絮絮叨叨,我这是怎么了?
元风却听得很安静,一直看着我,渐渐眼里有笑意,但也不评论,最后只说了一句,“开心就好。”
我想自己是喝多了,听完这句话居然真的感觉很开心,又不知不觉吃下去很多,意大利菜分量十足,最后上的甜品是提拉米苏,我的最爱。
“提拉米苏啊……”我幸福地感叹了,突然想起那天元风离开前所说的话,忍不住笑着抬头对他望。
他也正看过来,竟然还对我眨了眨眼睛,他这样的男人流露出这种表情杀伤力是巨大的,我当即晕了一秒钟。
“这里大厨最拿手的甜点,尝尝看?”
我听话地举起勺子去挖,最上一层可可粉很厚,勺子掠过的时候露出下层湿润的白兰地奶油起司,浓郁香味扑鼻而来,提拉米苏柔软,都不用咀嚼,转眼就在嘴里化了。可可粉的甘苦浓香,奶酪的润滑甜蜜,巧克力蛋糕的潮湿绵软,截然不同的味道在嘴里融合在一起,奇妙的感觉。
我一向是很喜欢甜食的,否则也不会把做蛋糕当作最大的兴趣爱好,这时吃得享受,情不自禁眯起眼睛,勺子都停顿在半空中。
身边很安静,睁开眼看到的是元风微笑的眼睛。
“好吃吗?”
我大力点头,强调自己的赞美,换来的是他的朗朗笑声,笑完又把他面前的那份提拉米苏推过来,手指修长,抬起的时候碰了碰我的脸颊,并不突兀,也没有调笑的味道,非常自然的轻触。
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我愣住,但脸颊上那温暖的触觉还在,渐渐透过皮肤漫延到四肢百骸,而我竟像一只被爱抚过的猫,可耻地动弹不得。
结果我真的把那两份提拉米苏都吃了下去,也许是撑到了,也许是那小半杯白葡萄酒,走出餐厅的时候脚步都有点飘。
电梯外仍是米色的大理石地面,前车之鉴,我这次走得很小心,四下安静,我鞋跟敲打地面的声音传到很远,正想踮起脚走路,他却在几步之遥的地方回头望过来,看着我莞尔一笑。
想起刚才自己出糗的样子,我也笑,笑完觉得两颊发热,伸手去捂,才发现连自己的掌心都是烫的。
元风的车就停在下一个转角,稍走近一些两侧反光镜下的灯就亮了,侧边突然有车开过来,虽然在地下车库,但速度仍是很快,到他们面前突然刹车,然后有人推门下来,拍上车门就对着元风笑,“正念叨着你呢,这么巧!”
孙薇手肘搁在窗沿上,白生生的一张尖脸,简单的一个姿势,硬是摆得千娇百媚。
元风似乎并不想见到这个女人,她却丝毫不以为意,对着元风媚笑:“没关系,等回去之后我再找你。”
这天晚上我没睡好,整晚做梦,梦里都是提拉米苏,柔软的味道,缓缓浸没了我,担心自己在梦里流过口水,起床的时候我先伸手摸了摸枕头,摸完觉得自己犯傻,忍不住笑出声来。
环形吧台,台面剔透,蓝色光线反射其上,荧光流动,穿着黑色紧身衣的服务生在里面忙碌不休,调酒动作麻利,令人眼花缭乱。
酒吧在群楼楼顶,一面正对着江景,满眼灯火璀璨,连绵江水铺遍了碎金烂银,奢华无限的味道。酒吧内更是越夜越high,光线变幻瑰丽,人人兴致正酣。
音乐渐响,那边吧台上有人开始跳舞,姿态妙曼,纤细鞋跟在酒杯间晃动,轻薄的外套慢慢滑落下来,客人们兴奋尖叫,有些洋人已经坐不住,也在下面扭动应和,场面一片热烈。
吧台边传来哗然尖叫声,元风回头去看,正看到最后一件透明的内衣从那上方飘落,黑色蕾丝上缀着的钻石在交错灯光下闪烁夺目,火苗般落在无数张大的瞳仁里。
却见赵凝音已经站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她今晚的猎物,这些男人差的远了,但对于饥饿的我来说聊胜于无。
她只瞄了一眼便把头转了回来,却正看见元风站起来,而他身后通透的玻璃墙外,两岸灯火突然尽数熄灭,瞬间繁华尽落。
总觉得不对,他顾不上身边人的疑问,一起身追了出去,元风已经走到门边,酒吧经理也出来了,一路陪着笑,很是殷勤的样子。
电梯来得快,这时已经在面前缓缓打开。
电梯里空无一人,元风独自站在右侧,手插在裤袋里,姿态随意。门开处仍是熟悉的米色大理石地面,他踏出第一步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忽然微笑了。
上海这个地方,夜半之后就会突然冒出许多难得一见的好车来,空阔高架上穿梭驰骋,速度惊人,白日里根本无法想象的景象,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交警,到底是见过点世面的,但仍是被面前这辆镇住,盯着它不自觉地目眩神驰,要说的话都忘了。
元风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飞速奔驰,不多时从他后面驶来了一辆黑色捷达,闪着警灯。
“草,去哪儿了?”掌着方向盘的人道,狐疑地四下探望。
副驾驶座上的人皱着眉四下看了看,道,“往左看看。”
车慢慢地拐过去,没驶出十米,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啪啦啦什么东西向四周散落,车身狠狠一沉陷到了地上!
车内二人猝不及防,被突起的安全气囊砸得头晕脑胀,狼狈不堪地挣扎着爬出来。一看,车的左前车轮竟被炸得粉碎,只剩了几块钢架碎片,橡胶胎皮散了一地。
二人目瞪口呆,四下都没看到疑似炸弹碎片的东西,况且一般炸弹哪里有威力这么大、影响范围又这么小的奇怪效果。再仔细一看,高个的那人蹲下去从钢架碎片里扯出了一张黄色的纸片,上面似乎有些奇怪的符号。
但刚拿在手里还没细看,那张纸噼啪一下无火自燃,高个的人连忙松手放开它,后者几个眨眼的时间就烧成了黑色灰烬飘坠地面。
二人睁大眼睛诧异地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将手放在了腰间枪上,一人一边警惕地查看了一番四周,没见半个活物。
“怎么办?”矮一些的、先前开车的人道,“跟丢了。”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悄悄的炸开了,如烟花般绽放。
这个城市,依然宁静。
一只白尾黑毛的喜鹊高傲地站在枝头,俯瞰着在院落中央水泥地上东啄西啄的麻雀们,恍然间有人经过,它“嘎”地一声闷叫,扇扇翅膀,倒比胆小的麻雀先飞走了。 我的王子有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