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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三百六十六 妖怪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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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第三百六十六 妖怪八

  杜元颖 朱道士 郑生 赵士宗 曹朗

  秄儿 李约 张缜 马举 韦琛

  张谋孙 李黄 宋洵 张氏子 僧十朋

  宜春人 朱从本 周本 王宗信 薛老峰

  欧阳璨

  杜元颖

  杜元颖镇蜀年,资州方丈大石走行,盘礴数亩。新都县大道观老君旁泥人须生数寸,拔之,俄顷又出。都下诸处有栗树,树叶结实,食之,味如李。鹿头寺泉水涌出,及猫鼠相乳之妖。蛮欲围城,城西门水,有人见一龙与水牛斗,俄顷皆灭。又说,李树上皆得木瓜,而空中不实。出《戎幕闲谈》。

  朱道士

  朱道士者,大和八年,常游庐山。憩于涧石,忽见蟠蛇如堆缯锦,俄变为巨龟。访之山叟,云是玄武。朱道士又曾游青城山丈人观。至龙桥,见岩下有枯骨,背石平坐,接手膝上。钩,附苔络蔓,色白如雪。云,祖父已常见。出《酉阳杂俎》。

  郑生

  俗传人之死,凡数日,当有禽自柩中而出者,曰“杀”。大和中,有郑生者,常于隰川,与郡官略于野。有网得一巨鸟,色苍,高五尺余。主将命解而视之,忽无所见。生惊,即访里中民,讯之。民有对者曰:“里中有人死,且数日,卜人言,今日‘杀’当去。其家伺而视之,有巨鸟色苍,自柩中出。君之所获,果是乎?”天宝中,京兆尹崔光远因游略,常遇一妖鸟,事与此同也。出《宣室志》。

  赵士宗

  会昌元年,戎州水涨,浮木塞江。刺史赵士宗召水军接木段。公署卑小地窄,不复用,因并修开元寺。后月余日,有夷人,逢一人,如猴,著故青衣,亦不辨何制。云:“关将军遣来采木,被此州接去,不知为计,要须明年却来收。”夷人说于州人。至二年七月,天欲曙,忽暴水至。州城临江枕山,每大水,犹去州五十余丈。其时水高百丈,漂二十余人。州基地有陷十丈处,大石如三间屋者,积堆于州基。水黑而腥,至晚方退。知州官虞藏玘及吏,才及船投岸。旬月后,州水方干,除大石外,更无一物。唯开元寺玄宗真容,去旧处十余步,卓立沙上。其他铁石,一无有者。出《酉阳杂俎》。

  曹朗

  进士曹朗,文宗时任松江华亭令。秩将满,于吴郡置一宅。又买小青衣,名曰“花红云”。其价八万,貌甚美,其家皆怜之。至秋受代,令朗将其家人入吴郡宅。后逼冬至,朗缘新堂修理未毕,堂内西间,贮炭二百斤。东间窗下有一榻,新设茵席,其上有修车细芦十领。东行,南厦。西廊之北一房,充库。一房即花红及乳母,一间充厨。至除前一日,朗姊妹乃亲,皆办奠祝之用。铛中及煎三升许油,旁堆炭火十余斤。妹作饼,家人并在左右,独花红不至。朗亲意其惰寝,遂召之至,又无所执作。朗怒,笞之,便云头痛。忽有大砖飞下,几中朗亲。俄又一大砖击油铛,于是惊散。厨中食器,乱在阶下。日已晚,俱入西舍,遂移入堂,并将小儿。及扃堂门,子母相依而坐,汗流如水,不谕其怪。朗取炭数斤燃火,俄又空中轰榻之声,火又空中上下。忽见东窗下床上,有一女子,可年十四五,作两髻,衣短黄襦裤,跪于床,似效人碾茶。朗走起擒之,绕屋不及。逡巡,匿芦积中。朗又踏之,啾然有声,遂失所在。坐以至旦,鸡鸣,方敢开门。乳母花红熟寝于西室。

  朗召玉芝观顾道士作法。数日,有人长吁曰:“吾是梁苑客枚皋。前因节日,求食于此,君家不知云何见捕?”朗具茶酒,引之与坐。皋谓朗曰:“吾元和初,游上元瓦棺阁,第二层西隅壁上,题诗一首。”朗苦请,皋曰:“方心事无悰,幸相悉。他日到金陵,可自录之。足下之祟,非吾所为。其人不远,但问他人,当自知。”朗遂白顾道士,舍之。里中有女巫朱二娘,又召令占。巫悉召家人出,唯花红头痛未起。巫强呼之出,责曰:“何故如此?娘子不知,汝何不言?”遂拽其臂,近肘有青脉寸余隆起,曰:“贤圣宅于此。夫人何故惊之?”花红拜,唯称不由己。朗惧,减价卖之。历二家,皆如此。遂放之,无所容身,常于诸寺纫针以食。

  后有包山道士申屠千龄过,说花红本是洞庭山人户,共买人家一女,令守洞庭山庙。后为洞庭观拓北境二百余步,其庙遂除。人户卖与曹时用,庙中山魅无所依,遂与其类巢于其臂。东吴人尽知其事。出《乾子》。

  秄儿

  彭城刘刺夫,会昌中,进士上第。大中年,授鄠县尉卒。妻王氏,归其家,居洛阳敦化里第,礼堂之后院。咸通丁亥岁,夜聚诸子侄藏钩,食煎饼,厨在西厢。小僮秄儿,持器下食。时月晦云惨,指掌莫分。秄儿者,忽失声仆地而绝。秉炬视之,则体冷面黑,口鼻流血矣。擢发灸指,少顷而苏。复令数夫束缊火循廊之北。于仓后得所持器。仓西则大厕,厕上得一煎饼,溷中复有一饼焉。出《三水小牍》。

  李约

  咸通丁亥岁,陇西李夷遇为邠州从事。有仆曰李约,乃夷遇登第时所使也。愿捷善行,故常令邮书入京。其年秋七月,李约自京还邠,早行数坊,鼓始绝,倦憩古槐下。时月映林杪,余光尚明。有一父皤然,伛而曳杖,亦来同止。既坐而呻吟不绝,良久谓约曰:“老夫欲至咸阳,则蹒跚不能良行。若有义心,能负我乎?”约怒不应,父请之不已。约乃谓曰:“可登背。”父欣然而登。约知其鬼怪也,阴以所得哥舒棒,自后束之而趋。时及开远门,东方明矣。父数请下,约谓曰:“何相侮而见登?何相惮而欲舍?”束之愈急。父言语无次,求哀请命,约不答,忽觉背轻,有物坠地。视之,乃败柩板也,父已化去。掷于里垣下,后亦无咎。出《三水小牍》。

  张缜

  处士张缜,多能善琴。其妻早亡于江陵,纳妾甚丽。未旬日,主庖小青衣于灶下得一铜人,长可一寸,色如火。须臾渐大,长丈余,形状极异。走入缜室,取其妾食之,毛发皆尽。食讫渐小,复如旧形,入灶下而失。出《闻奇录》。

  马举

  马举,常为山南步奏官。间道入蜀,时兵后僻路,绝无人烟。夜至一馆,闻东廊下有人语声,因往告之。有应者云:“中堂有床,自往宿去。”举至中堂,唯有土榻。求火,答云:“无火。”求席,隔屋掷出一席,可重十余斤。举亦壮士,殊不介意。中夜,有一物如猴,升榻而来。举以铁椎急击之,叫呼而走。及明告别,其人怒去。更云:“夜来见伊独处,令儿子往伴,打得几死。”举推其门,不可开。自隙窥之,积壤而已。举后为太原大将,官至淮南节度使。出《稽神录》。

  韦琛

  昭义从事韦琛,幼年时,尚在学院。冬节夜,捧书以归。及寝堂,绝无人,独厨中有构火烹油之所。因窥之,则铛长数尺,久而复低,如是者三四。琛大恐,奔出于门,方见其家。悉于外寝,营享奠之所矣。琛神色惨栗,且告之故。家人咸叱之,以为稚子妄语也。俄顷,厨中有主庖青衣,就铛作食,仍映小儿于怀抱间。儿踊身索哺,因误坠铛中。沸油涌溢,青衣大叫。火已及屋,长幼奔救。或沃以水,焰则转炽,盖膏水相激也。乃杂掷罂盎茵毯之类,久之方灭。火灭,儿已燋矣。阖室惊怖,为之罢节。青衣亦以此发悸而死。出《唐阙史》。

  张谋孙

  广州副使张谋孙,虽出于阘葺,有口辩,善心计,累为王府参佐。咸通初,从交广辟,遂为元寮。性贪侈,聚敛不倦。南海多奇货,若犀象珠贝之类,不可胜计。及府罢北归,止于汝坟。于郡西三十里,郁阳驿南,汝水之上,构别业,穷极华敞。常凿一池,欲北引官渠水涨之。或曰:“此处今年太岁所在也。”谋孙诫役夫曰:“掘得太岁则止。”明日及泉,获一土囊,破之,中有物升余,色白,如粟粒,忽跳跃四散而隐。谋孙遂中暴病,信宿而死。原缺出处,明抄本作出《三水小牍》。

  李黄

  渠州刺史李黄,夏日憩于小厅。见鼠穴中有一人,长数寸,执彗,扫穴前而入。有二人,亦长三二寸,舁一镬,添水爨薪。须臾,镬前有一夜叉,执铁扠,叉一人。披紫袍,执象笏,长三二寸,形色状貌,乃李也。黄虽惧而不敢惊之。乃咄黄脱衣,入镬中,须臾而出,黄衣服而入穴中。又见一妇人出火中,乃黄之孀妇,寓岳州久矣。主镬者扠黄娣入镬中,须臾,又出。娣服衣亦入穴中。主镬者亦入,又二人舁镬入。而拥彗者又扫去其灰烬。数日如此,黄大忧,遣访其娣,亦无恙。数年方卒。黄十余年方卒。出《闻奇录》。

  宋洵

  进士宋洵,下第南归。兄波,为金州石泉令。洵以县邑喧杂,于县东数里葺一山居。未毕,役者闻山石中有妇人语云:“宋三郎来矣!”及洵居之,因月夜,于书堂侧屣步。又自闻石中云:“宋三郎来矣!”驻步听之,石门忽开。见妇人数辈,再拜笑曰:“请三郎入来。”洵欲走,为数辈所擒。入其室,石门遂闭。仆夫急告波,穿石求之,终不能得。出《闻奇录》。

  张氏子

  唐文德中,京官张,忘其名,寓苏台。子弟少年,时往文人陆评事院往来,为一美人所悦。来往多时,心疑之,寻病瘠。遇开元观道士吴守元,云:“有不祥之气。”授一以符,果一盟器婢子,背书红英字,在空舍柱穴中。因焚之,其妖乃绝。闻于刘山甫。出《北梦琐言》。

  僧十朋

  刘建封寇豫章,僧十朋与其徒奔分宁,宿澄心僧院。初夜,见窗外有光。视之,见团火,高广数尺。中有金车子,与火俱行,呕轧有声,十朋始惧。其主人云:“见之数年矣。每夜,必出于僧堂西北隅地中,绕堂数周,复没于此。以其不为祸福,故无掘视之者。”出《稽神录》。

  宜春人

  天祐初,有人游宜春,止空宅中。兵革之后,井邑芜没。堂西至梁上,有小窗,窗外隙荒数十亩。日暮,窗外有一物,正方,自下而上。顷之,全蔽其窗。其人引弓射之,应弦而落。时已夕,不能即视。明旦寻之,西百余步,有方杉板,带一矢,即昨所射也。出《稽神录》。

  朱从本

  李遇为宣州节度使,军政委大将朱从本。本家厩中畜猴,圉人夜起秣马,见一物如驴,黑而毛,手足皆如人。据地而食此猴,见人乃去,猴已食其半。明年,遇族诛。宣城故老云,郡中常有此怪,每军城有变,此物辄出,出则满城皆臭。田将败,出于街中,巡夜者见之,不敢逼。旬月祸及。出《稽神录》。

  周本

  信州刺史周本入觐扬都,舍于邸第。遇私讳日,独宿外斋,张灯而寐。未熟,闻室中有声划然。视之,见火炉冉冉而上,直傅于屋,良久乃下,飞灰勃然。明日,满室浮埃覆物,亦无他怪。出《稽神录》。

  王宗信

  唐末,蜀人攻岐还,至于白石镇,裨将王宗信止普安禅院僧房。时严冬,房中有大禅炉,炽炭甚盛。信拥妓女十余人,各据僧床寝息。信忽见一姬飞入炉中,宛转于炽炭之上。宗信忙遽救之。及离火,衣服并不燋灼。又一姬飞入如前,又救之。顷之,诸妓或出或入,各迷闷失音。有亲吏隔驿墙,告都招讨使王宗俦。宗俦至,则徐入,一一提臂而出。视之,衣裾纤毫不毁,但惊悸不寐。讯之,云被胡僧提入火中,所见皆同。宗信大怒,悉索诸僧立于前,令妓识之。有周和尚者,身长貌胡。皆曰:“是此也。”宗信遂鞭之数百,云有幻术。此僧乃一村夫,新落发,一无所解。又缚手足,欲取炽炭爇之。宗俦知其屈,遂解之使逸。讫不知何妖怪。出《王氏见闻》。

  薛老峰

  福州城中有鸟石山,山有峰,大凿三字,曰“薛老峰”。癸卯岁,一夕风雨,闻山上如数千人喧噪之声。及旦,则薛老峰倒立,峰字反向上。城中石碑,皆自转侧。其年闽亡。出《稽神录》。

  欧阳璨

  三传欧阳璨,住徐州南五十里。有故到城,薄晚方回。不一二里,已昏瞑矣。是夕阴晦,约行三十里,则夏雨大澍,雷电震发。路之半,有山林夹道,密林邃谷,而多鸷兽。生怖惧不已。既达山路,雨势弥盛。俄见巨物出于面前,裁十余步。长丈余,色正白,亦不辨首足之状,但导前而行。生恐悸尤极,口常讽大悲神咒,欲朗讽之。口已噤矣,遂心存念之,三数遍则能言矣。诵之不辍,俄失其妖。去家渐近,雨亦稍止。自尔,昏暝则不敢出庭户之间矣。出《玉堂闲话》。 太平广记(精)全四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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