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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三百二十五 鬼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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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第三百二十五 鬼十

  王骋之 孟襄 司马文宣 虞德 严猛

  郭庆之 薄绍之 索万兴 郭秀之 庾季随

  申翼之 王怀之 柳叔伦 刘廓 王瑶

  王文明 夏侯文规

  王骋之

  瑯邪王骋之妻,陈郡谢氏,生一男,小字奴子。经年后,王以妇婢招利为妾,谢元嘉八年病终。王之墓在会稽,假瘗建康东冈,既窆反虞,舆灵入屋,凭几忽于空中掷地。便有嗔声曰:“何不作挽歌,令我寂寂而行耶?”聘之云:“非为永葬,故不具仪耳。”出《法苑珠林》。

  孟襄

  孟襄,字宝称。元嘉十一年,为吴宁令。其妻蔡氏,在县亡。未几,忽有推窗打户,长啸歌吟,撒掷燥土。复于空中挥运刀矛,状欲加人。数数起火,或发箱箧之内,衣物焦而外不觉。因假作蔡氏言语,一如平生。襄因问曰:“卿何以短寿?”答曰:“是天命耳。然有一罪,为女时曾宰一鸡,被录到地狱三日。闻人说,铸铜像者可免,因脱金指环一双以助之,故获解免。”时县有巫觋者,襄令召而看之,鬼即震惧。良久,巫者云:“见二物,其一如豕,一似雄鸡,两目直竖。作亡人言是鸡形者。”时又有慧兰道人,善于咒术,即召之,令诵经咒。鬼初犹学之,有顷,失所在。出《法苑珠林》。

  司马文宣

  司马文宣,河内人也,颇信佛。元嘉元年,丁母艰。弟丧数月,望旦,见其弟在灵座上,不异平日。回遑叹咤,讽求饮食。文宣试与言曰:“汝平生勤修行善,若如经言,应得生天,或在人道,何故乃坠此鬼中?”即沉吟俯仰,默然无对。文宣即夕梦见其弟云:“生所修善,蒙报生天。灵床之鬼,是魔魅耳,非某身也。恐兄疑怪,故以白兄。”

  文宣明旦请僧转《首楞严经》,令人扑击之,鬼乃逃入床下。又走户外,形稍丑恶,举家骇惧,詈叱遣之。鬼云:“饥乞食耳,经日乃去。”顷之,母灵床头有一鬼。肤体赤色,身甚长壮。文宣长子孝祖与言,往反答对周悉。初虽恐惧,久稍安习之。鬼亦转相附狎,居处出入,殆同家人。于京师转相报告,往来观者,门限迭迹。

  时南林寺有僧,与灵珠寺僧舍沙门,与鬼言论,亦甚款曲。鬼云:“昔世尝为尊贵,以犯众恶,受报未竟,果此鬼身。”云:“寅年有四百部鬼,大行疾疠。所应罹灾者,不悟道人耳,而犯横极众,多滥福善,故使我来监察之也,僧以食与之。”鬼曰:“我自有粮,不得进此食也。”舍曰:“鬼多知,我生来何因作道人。”答曰:“人中来,出家因缘,本誓愿也。”问诸存亡生死所趣,略皆答对,具有灵验,条次繁多,故不曲载。舍曰:“人鬼道殊,汝既不求食,何为久留?”鬼曰:“此间有一女子,应在收捕,而奉戒精勤,故难可得。比日稽留,因此故也。藉乱主人,有愧不少。”自此已后,不甚见形。复往视者,但闻语耳。时元嘉十年也。

  至三月二十八日,语文宣云:“暂来寄住,而汝倾家营福,见畏如此,那得久留。”孝祖云:“听汝寄住,何故据人先亡灵筵耶?”答曰:“汝家亡者,各有所属,此座空设,故权寄耳。”于是辞去。出《冥报记》。

  虞德 严猛

  武陵龙阳虞德,流寓益阳,止主人夏蛮舍中。见有白纸一幅,长尺余,标蛮女头,乃起扳取。俄顷,有虎到户而退。寻见何老母摽如初,德又取之,如斯三返。乃具以语蛮,于是相与执杖伺候,须臾虎至,即共格之。同县黄期,具说如此。

  又会稽严猛,妇出采薪,为虎所害。后一年,猛行至蒿中,忽见妻云:“君今日行,必遭不善,我当相免也。”既而俱前,忽逢一虎,跳梁向猛。妇举手指,状如遮护。须臾,有二胡人前过,妇因指之,虎即击胡,婿得无他。出《异苑》。

  郭庆之

  黄州治下,有黄父鬼,出则为祟。所著衣袷皆黄,至人家,张口而笑,必得疫疠。长短无定,随篱高下。自不出已十余年,土俗畏怖。庐陵人郭庆之,有家生婢,名采薇,年少有色。宋孝建中,忽有一人,自称山灵。如人裸身,长丈余,臂脑皆有黄色,肤貌端洁,言音周正,土俗呼为“黄父鬼”。来通此婢,婢云:“意事如人。”鬼遂数来,常隐其身,时或露形。形变无常,乍大乍小。或似烟气,或为石,或作小儿,或妇人,或如鸟如兽。足迹如人,长二尺许,或似鹅迹,掌大如盘。开户闭牖,其入如神,与婢戏笑如人。出《述异记》。

  薄绍之

  薄绍之尝为臧质参军,元嘉二十四年,寄居东府之西宾别宅中,与祖法开邻舍。开母刘,寝疾弥旬,以二十二年五月一日夜半亡。二日,绍之见群鼠,大者如豚,鲜泽五色,或纯或驳,或著平上帻,或著笼头。大小百数,弥日累夜。至十九日黄昏,内屋四檐上有一白鼠,长二尺许,走入壁下,入处起火。以水灌之,火不灭,良久自灭。其夜见人,修壮赤色,身光如火,从烧壁中出,径入床下。又出壁外,虽隔一壁,当时光明洞彻,了不觉又隔障。四更,复有四人,或与绍之言相佑,或瞋目吐舌。自暮迄旦,后夕复烧屋。有二人,长九尺许,骑马挟弓矢,宾从数十人,呼为将军。绍之问:“汝行何向?”答云:“被使往东边病人还。”二十一日,群党又至。家先有一白狗,自有鬼怪,暮常失之,至晓辄还。尔夕试系之,须臾,有一女子来云:“勿系此狗,愿以见乞。”答便以相与,投绳竟不敢解,倏然走出。狗于是呻唤垂死,经日不能动。有一人披锦袍,弯弧注镞,直向绍之。谓:“汝是妖邪,敢干恐人!我不畏汝,汝若不速去,令大道神寻收治汝。”鬼弛弦纵矢,策马而去。出《述异记》。

  索万兴

  燉煌索万兴,昼坐厅事东间斋中,一奴子忽见一人著帻,牵一骢马,直从门入。负一物,状如乌皮隐囊,置砌下,便牵马出门。囊自轮转,径入斋中,缘床脚而上,止于兴膝前。皮即四处卷开,见其中周匝是眼,动瞬甚可憎恶。良久,又还更舒合,仍轮转下床,落砌西去。兴令奴子逐至司厅事东头灭,恶之,因得疾亡。出《述异记》。

  郭秀之

  郭秀之,寓居海陵。宋元嘉二十九年,年七十三,病止堂屋。北有大枣树,高四丈许。小婢晨起,开户扫地,见枣树上有一人,修壮黑色,著皂襆帽,乌韦裤褶,手操弧矢,正立南面。举家出看,见了了。秀之扶杖视之,此人谓秀之曰:“仆来召君,君宜速装。”日出便不复见,积五十三日如此,秀之亡后便绝。出《述异记》。

  庾季随

  庾季随,有节概,膂力绝人。宋元嘉中,得疾昼卧。有白气如云,出于室内,高五尺许。有顷,化为雄鸡,飞集别床。季随斫之,应手有声,形即灭,地血滂流。仍闻蛮妪哭声,但呼阿子,自远而来,径至血处。季随复斫,有物类猴,走出户外,瞋目顾视季随,忽然不见。至晡,有二青衣小儿,直从门入,唱云:“庾季随杀官!”俄而有百余人,或黑衣,或朱衣,达屋,齐唤云:“庾季随杀官!”季随挥刀大呼,鬼皆走出灭形,还步忽投寺中。子忽失父所在,至寺,见父有鬼逐后,以皮囊收其气。数日遂亡。出《述异记》。

  申翼之

  广陵盛道儿,元嘉十四年亡,托孤女于妇弟申翼之。服阕,翼之以其女嫁北卿严齐息,寒门也,丰其礼赂始成。道儿忽室中怒曰:“吾喘唾乏气,举门户以相托,如何昧利忘义,结婚微族!”翼大惶愧。出《搜神记》。

  王怀之

  王怀之,元嘉二十年,丁母忧。葬毕,忽见□树上有妪,头戴大发,身服白裙,足不践柯,亭然虚立。还家叙述,其女遂得暴疾,面仍变作向树杪鬼状。乃与麝香服之,寻如常。世云,麝香辟恶,此其验也。出《异苑》。

  柳叔伦

  宋孝武大明初,太尉柳叔伦,住故衡阳王故第。大明五年,忽见一脚迹,长二寸。伦有婢细辛,使取水浣衣,空中有物,倾器倒水。伦拔刀唤婢,在侧闻有物行声,以刀斫之,觉有所中。以火照之,流血覆地。后二十日,婢病死。伦即移尸出外,明日觅尸,不知所在。出《广古今五行记》。

  刘廓

  宋沈攸之在镇,朱道珍尝为孱陵令,刘廓为荆州户曹,各相并居江陵,皆好围棋,日夜相就。道珍元徽三年六日亡,至数月,廓坐斋中,忽见一人,以书授廓云:“朱孱陵书。”题云:“每思棋聚,非意致阔。方有来缘,想能近顾。”廓读毕,失信所在,寝疾寻卒。出《渚宫旧事》。

  王瑶

  王瑶,宋大明三年,在都病亡。瑶亡后,有一鬼,细长黑色,袒著犊鼻裈,恒来其家。或歌啸,或学人语。常以粪秽投入食中,又于东邻庾家犯触人,不异王家时。庾语鬼:“以土石投我,了非所畏,若以钱见掷,此真见困。”鬼便以新钱数十,正掷庾额。庾复言:“新钱不能令痛,唯畏乌钱耳。”鬼以乌钱掷之,前后六七过,合得百余钱。出《述异记》。

  王文明

  王文明,宋太始末江安令。妻久病,女于外为母作粥,将熟,变而为血。弃之更作,复如初。母寻亡,其后儿女在灵前哭,忽见其母卧灵床上,如平生,诸儿号戚,奄然而灭。文明先爱其妻所使婢,妊身将产。葬其妻日,使婢守屋,余人悉诣墓所。部伍始发,妻便入户打婢。其后诸女为父办食,杀鸡,割洗已竟,鸡忽跳起,轩首长鸣。文明寻卒,诸男相续丧亡。出《述异记》。

  夏侯文规

  夏侯文规居京,亡后一年,见形还家。乘犊车,宾从数十人,自云北海太守。家设馔,见所饮食,当时皆尽,去后器满如故。家人号泣,文规曰:“勿哭,寻便来。”或一月或四五十日辄来,或停半日。其所将赤衣驺导,形皆短小,坐息篱间及厢屋中,不知文规当去时,家人每呼令起,玩习不为异物。文规有数岁孙,念之抱来,其左右鬼神抱取以进。此儿不堪鬼气,便绝,不复识人,文规索水噀之,乃醒。见庭中桃树,乃曰:“此桃我所种,子甚美好。”其妇曰:“人言亡者畏桃,君何为不畏?”答曰:“桃东南枝长二尺八寸,向日者憎之,或亦不畏。”见地有蒜壳,令拾去之,观其意,似憎蒜而畏桃也。出《甄异记》。 太平广记(精)全四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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