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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四百八十一 蛮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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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第四百八十一 蛮夷二

  新罗 东女国 廪君 大食国 私阿修国

  俱振提国 牂牁 龟兹 乾陀国

  新罗

  新罗国,东南与日本邻,东与长人国接。长人身三丈,锯牙钩爪,不火食,逐禽兽而食之,时亦食人。裸其躯,黑毛覆之。其境限以连山数千里,中有山峡,固以铁门,谓之铁关。常使弓弩数千守之,由是不过。出《纪闻》。

  又新罗国有第一贵族金哥,其远祖名旁,有弟一人,甚有家财。其兄旁,因分居,乞衣食。国人有与其隙地一亩,乃求蚕谷种于弟,弟蒸而与之,旁不知也。至蚕时,止一生焉,日长寸余,居旬大如牛,食数树叶不足。其弟知之,伺间,杀其蚕。经日,四方百里内蚕,悉飞集其家。国人谓之巨蚕,意其蚕之王也。四邻共缲之,不供。谷唯一茎植焉,其穗长尺余。旁常守之。忽为鸟所折,衔去。旁逐之,上山五六里,鸟入一石罅,日没径黑,旁因止石侧。至夜半月明,见群小儿,赤衣共戏。一小儿曰:“汝要何物?”一曰:“要酒。”小儿出一金锥子,击石,酒及樽悉具。一曰:“要食。”又击之,饼饵羹炙,罗于石上。良久,饮食而去,以金锥插于石罅。旁大喜,取其锥而还,所欲随击而办,因是富侔国力,常以珠玑赡其弟,弟云:“我或如兄得金锥也。”旁知其愚,谕之不及,乃如其言。弟蚕之,止得一金如常者。谷种之,复一茎植焉,将熟,亦为鸟所衔。其弟大悦,随之入山,至鸟入处,遇群鬼。怒曰:“是窃余锥者。”乃执之。谓曰:“尔欲为我筑糖三版乎?尔欲鼻长一丈乎?”其弟请筑糖三版,三日,饥困不成,求哀于鬼。鬼乃拔其鼻,鼻如象而归。国人怪而聚观之,惭恚而卒。其后子孙戏锥求狼粪,因雷震,锥失所在。出《酉阳杂俎》。

  又登州贾者马行余转海,拟取昆山路适桐庐,时遇西风,而吹到新罗国。新罗国君闻行余中国而至,接以宾礼。乃曰:“吾虽夷狄之邦,岁有习儒者,举于天阙。登第荣归,吾必禄之甚厚。乃知孔子之道,被于华夏乎。”因与行余论及经籍,行余避位曰:“庸陋贾竖,长养虽在中华,但闻土地所宜,不读诗书之义。熟诗书,明礼义者,其唯士大夫乎!非小人之事也。”乃辞之。新罗君讶曰:“吾以中国之人,尽闻典教。不谓尚有无知之俗欤!”行余还至乡井,自惭以贪吝衣食,愚昧不知学道,为夷狄所嗤,况哲英乎?出《云溪友议》。

  又天宝初,使赞善大夫魏曜使新罗,策立幼主。曜年老,深惮之。有客曾到新罗,因访其行路。客曰:永徽中,新罗日本皆通好,遣使兼报之。使人既达新罗,将赴日本国,海中遇风,波涛大起,数十日不止。随波漂流,不知所届,忽风止波静,至海岸边。日方欲暮,时同志数船,乃维舟登岸,约百有余人。岸高二三十丈,望见屋宇,争往趋之。有长人出,长二丈,身具衣服,言语不通。见唐人至,大喜,于是遮拥令入宅中,以石填门,而皆出去。俄有种类百余,相随而到,乃简阅唐人肤体肥充者,得五十余人,尽烹之,相与食啖。兼出醇酒,同为宴乐,夜深皆醉。诸人因得至诸院,后院有妇人三十人,皆前后风漂,为所掳者。自言男子尽被食之,唯留妇人,使造衣服。汝等今乘其醉,何为不去。吾请道焉,众悦。妇人出其练缕数百匹负之,然后取刀,尽断醉者首。乃行至海岸,岸高,昏黑不可下。皆以帛系身,自缒而下,诸人更相缒下,至水滨,皆得入船。及天曙船发,闻山头叫声,顾来处,已有千余矣。络绎下山,须臾至岸,既不及船,虓吼振腾。使者及妇人并得还。出《纪闻》。

  又近有海客往新罗,次至一岛上,满地悉是黑漆匙箸。其处多大木,客仰窥匙箸,乃木之花与须也,因拾百余双还。用之,肥不能使,偶取搅茶,随搅随消焉。出《酉阳杂俎》。

  又六军使西门思恭,常衔命使于新罗。风水不便,累月漂泛于沧溟,罔知边际。忽南抵一岸,亦有田畴物景,遂登陆四望。俄有一大人,身长五六丈,衣裾差异,声如震雷,下顾西门,有如惊叹。于时以五指撮而提行百余里,入一岩洞间,见其长幼群聚,递相呼集,竞来看玩。言语莫能辨,皆有欢喜之容,如获异物。遂掘一坑而置之,亦来看守之。信宿之后,遂攀缘跃出其坑,径寻旧路而窜。才跳入船,大人已逐而及之矣,便以巨手攀其船舷,于是挥剑,断下三指,指粗于今槌帛棒。大人失指而退,遂解缆。舟中水尽粮竭,经月无食,以身上衣服,啮而啖之。后得达北岸,遂进其三指,漆而藏于内库。洎拜主军,宁以金玉遗人,平生不以饮馔食客,为省其绝粮之难也。出《玉堂闲话》。

  东女国

  东女国,西羌别种,俗以女为王。与茂州邻,有八十余城。以所居名康延州。中有弱水,南流,用牛皮为船以渡。户口兵万人,散山谷,号曰宾就。有女官,号曰高霸,平议国事。在外官僚,并男夫为之,五日一听政。王侍左右女数百人。王死,国中多敛物,至数万。更于王族中,求令女二人而立之,大者为大王,小者为小王。大王死,则小王位之,或姑死妇继。无墓。所居皆重屋,王至九重,国人至六层。其王服青毛裙,平领衫,其袖委地。以文锦为小髻,饰以金耳垂珰。足履素靴。重妇人而轻丈夫,文字同于天竺。以十一月为正,每十月,令巫者赍酒肴,诣山中,散糟麦于空,大咒呼鸟。俄有鸟如雉,飞入巫者之怀,因剖腹视之,有谷,来岁必登。若有霜雪,必有大灾。其俗名为鸟卜。人死则纳骨肉金瓶中,和金屑而埋之。出《神异记》。

  廪君

  李时,字玄休,廪君之后,昔武落钟离山崩,有石穴,一赤如丹,一黑如漆。有人出于丹穴者,名务相,姓巴氏;有出于黑穴者,凡四姓:氏、樊氏、柏氏、郑氏。五姓出而争焉,于是务相以矛刺穴。能著者为廪君,四姓莫著,而务相之剑悬。又以土为船,雕画之,而浮水中。曰:“若其船浮者为廪君。”务相船又独浮,于是遂称廪君。乘其土船,将其徒卒,当夷水而下,至于盐阳。水神女子止廪君曰:“此鱼盐所有,地又广大,与君俱生,可无行。”廪君曰:“我当为君,求廪地,不能止也。”盐神夜从廪君宿,旦辄去为飞虫,诸神皆从,其飞蔽日。廪君欲杀之,不可别,又不知天地东西。如此者十日,廪君即以青缕遗盐神曰:“婴此即宜之,与汝俱生;不宜,将去汝。”盐神受而婴之。廪君至砀石上,望膺有青缕者,跪而射之。中盐神,盐神死,群神与俱飞者皆去,天乃开朗。廪君复乘土船,下及夷城。石岸曲,泉水亦曲,望之如穴状。廪君叹曰:“我新从穴中出,今又入此,奈何?”岸即为崩,广三丈余,而阶阶相承。廪君登之,岸上有平石,长五尺,方一丈。廪君休其上,投策计算,皆著石焉。因立城其旁,有而居之。其后种类遂繁。秦并天下,以为黔中郡,薄赋敛之,岁出钱四十万。巴人以赋为,因谓之人焉。出《录异记》。

  大食国

  大食西南二千里有国,山谷间,树枝上生花如人首,但不语,人借问,笑而已,频笑辄落。出《酉阳杂俎》。

  私阿修国

  私阿修国金辽山寺中,有石鼍,众僧饮食将尽,向石鼍作礼,于是饮食悉具。出《酉阳杂俎》。

  俱振提国

  俱振提国尚鬼神,城北隔真珠江二十里,有神。春秋之时,国王所须什物金银器,神厨中自然而出,祠毕亦灭。天后使人验之,不妄。出《酉阳杂俎》。

  牂牁

  獠在牂牁,其妇人七月生子,死则竖棺埋之。木耳夷,旧牢西,以鹿角为器。其死则屈而烧,而埋其骨。木耳夷人,黑如漆。小寒则焙沙自处,但出其面。出《酉阳杂俎》。

  龟兹

  古龟兹国主阿主儿者,有神异力,能降伏毒蛇龙。时有人买市人金银宝货,至夜中,钱并化为炭。境内数百家,皆失金宝。王有男先出家,成阿罗汉果。王问之,罗汉曰:“此龙所为,居北山,其头若虎,今在某处眠耳。”王乃易衣持剑,默至龙所,见龙卧,将斩之。思曰:“吾斩寐龙,谁知吾有神力。”遂叱龙,龙惊起,化为狮子,王即乘其上。龙怒,作雷声,腾空,至城北二十里。王谓龙曰:“尔不降,当断尔头。”龙惧王神力,人语曰:“勿杀我,我当与王为乘。欲有所向,随心即至。”王许之,后遂乘龙而行。出《酉阳杂俎》。

  葱岭以东,人好淫僻,故龟兹于阗置女市,以收钱。出《十三州志》。

  龟兹,元日斗羊马驼,为戏七日,观胜负,以占一年羊马减耗繁息也。婆逻遮,并服狗头猴面,男女无昼夜歌舞。八月十五日,行像及透索为戏。焉耆,元日二月八日婆摩遮。三日野祀,四月十五日游林。五月五日弥勒下生。七月七日祀生祖。九月九日麻撒。十月十日王为厌法,王领家出宫,首领代王焉,一日一夜,处分王事。十月十四日,每日作乐,至岁穷。拔汗那,十二月及元日,王及首领,分为两朋,各出一人,著甲。众人执瓦石棒棍,东西互击,甲人先死即止,以占当年丰俭。出《酉阳杂俎》。

  乾陀国

  乾陀国,昔有王神勇多谋,号伽当。讨袭诸国,所向悉降。至五天竺国,得上细二条,自留一,一与妃。妃因衣其谒王。当妃乳上,有郁金香手印迹,王见惊恐,谓妃曰:“尔忽衣此手迹衣服,何也?”妃言向王所赐之。王怒,问藏臣,藏臣曰:“本有是,非臣之咎。”王追商者问之。商言天竺国娑陀婆恨王,有宿愿。每年所赋细,并重叠积之,手染郁金,柘于上,千万重手印即透。丈夫衣之,手印当背;妇人衣之,手印当乳。王令左右披之,皆如商者。王因叩剑曰:“吾若不以此剑裁娑陀恨王手足,无以寝食。”乃遣使就南天竺,索娑陀婆恨王手足。使至其国,娑陀婆恨王与群臣绐报曰:“我国虽有王名娑陀婆恨,元无王也,但以金为王,设于殿上。凡统领教习,皆臣下耳。”王遂起象马兵,南讨其国。国隐其王于地窟中,铸金人,来迎伽王。伽王知其伪,且自恃神力,因断金人手足。娑陀婆恨王于窟中,手足悉皆自落。出《酉阳杂俎》。

  乾陀国者,尸毗王仓库,为火所烧。其中粳米燋者,于今尚存。服一粒,永不患疟。出《酉阳杂俎》。 太平广记(精)全四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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