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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兆辉微微颔首,语气认真地说,“替干爹跑腿儿办事儿,那是儿子应该做的,一点儿也不辛苦。
其实我一直盼着,何时能再次替您分忧,现在终于有了机会。我知道,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报答不完您的恩德。但能稍微尽点儿力,也是无比开心的。”
“咳咳,好孩子,难得你一片孝心。我还有事要忙,今天就这样吧!假如不出意外,后天我会通过邮件,把地址发给你。记得,把人送过来之前,一定将领养手续办妥。要是在整个过程中,出现任何纰漏或者闪失……我做事的一贯风格,你是清楚的。”
“请干爹放心,保证万无一失。”何兆辉掏出手帕,擦了把额上的汗,连声保证道。
“嗯,挂了。”
“干爹晚安。”
等对方挂断电话之后,何兆辉将身体向后一靠,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紧抿着双唇,半天没再有动作。
何太太穿着崭新的浴衣,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从浴室缓缓走出来。她来到男人背后,替他按摩着肩膀,温柔地问了一句:
“接完电话了?”
“是啊,刚接完。”何兆辉舒服地合上眼,嗓音里裹着一丝疲惫,“老婆,让你陪着一起演戏,受累了。”
“傻瓜,干嘛说这种话?咱俩可是夫妻。”女人小嘴儿一抿,模样娇俏动人,“再说了,不过是讲几句话罢了,我能累到哪儿去?
从认识到现在,一直都是你护着我;现在你需要帮忙了,我也不会站旁边看着。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儿,我都陪你共同进退。”
闻言,何兆辉倏地睁开眼睛,满眼都是欣慰的笑意。他长臂一伸,将人扯到自己身边,让太太躺在他的腿上。从她手中抽出浴巾,轻柔地替女人擦拭起头发来。
回想起当年,自己从一个穷小子,到拥有今天的一切,这中间经历的种种,他不由得在心中发出感慨:
人生如梦,来去匆匆。这一晃,都过去二十几年了。
跟干爹认识那年,他刚满二十岁。正是风华正茂,冲劲儿十足的年纪。同大多数年轻人一样,怀揣无数梦想,憧憬着美好未来。
他出生在农村,由于家里比较困难,上学要比同龄人晚。得知他考上医科大学的消息,全家人围在一起又哭又笑,心情十分复杂。
高兴,是因为孩子挺争气。那一年,村里只有两个人考上了大学,其中就有何兆辉一个,这是多大的本事?难过,是因为他家掏不出学费,即使考上也没用。
当时,何兆辉的哥哥刚结婚。订亲的时候,为了给媳妇儿过彩礼,欠了不少饥荒。在那种情况下,根本张不开嘴,再跟亲戚朋友借钱了。
努力了这么多年,何兆辉当然不愿意放弃。但家里这个条件,他也不想过于为难父母。于是,躲到没人的地方,嚎啕大哭了一场之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放弃上大学的机会,去城里的建筑队打工。
正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村里来了几个商人。大伙儿谁也不清楚,他们的身份和来历。根据他们的穿着打扮,村民们在背后纷纷猜测,这些人至少都是“万元户”。
一天,那几个商人的头头,将何兆辉找了出来。一起被叫来的,还有另一个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高中生。
那个商人的头头,自我介绍说他姓陈,叫他陈先生就可以。紧接着,又向二人言明了,叫他们过来的目的。
原来,这位陈先生,打算资助两个学生读大学。只要对方答应他的条件,他可以保证将其供到毕业。而交换条件就是,将来帮他做三件事。
到时候,只要他交代下去,对方就必须赴汤蹈火,拼尽全力去办。不能询问任何问题,更不能拒绝。顺利完成之后,这些钱就不用还了。假如不能完成,或者推辞拒绝,不仅要受到惩罚,还得立即偿还那笔费用。
“现在,不用急着回答。回去好好考虑之后,再来告诉我,你们的想法。”最后,陈先生这样说道。
二人回去之后,都认真做了权衡。
何兆辉年轻气盛,属于敢于冒险,甚至追求刺激的性格。他只考虑了一夜,就做出了决定。俗话说,胆小不得将军做。只有顺利上了大学,将来干出一番成就,才不白活这一回。
至于,将来人家让他干啥,等到时候再说呗!那么远的事儿呢,考虑这么早干啥。这个好机会,可不是随便能碰到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更何况,他并不觉得陈先生的要求过分。想得到一件东西,肯定要付出代价来换,这是天经地义的。在如此为难的时候,有人愿意借钱给他,等自己发达了,加倍偿也是应该的。假如没有出人头地,无力偿还的话,帮人家完成个心愿,做几件事儿,那也没啥问题。
于是,何兆辉答应了对方的条件。随后,那位陈先生,让他改口叫自己干爹。这位干爹,就是刚才打来电话的人。
而村里的另一个学生,为人比较谨慎小心。他觉得,这事儿极端不可思议。世界上没有白捡的午餐,万一到时候让他做的事,需要违背道德或者法律的话,那可咋整?在经过再三考虑之后,他坦白了自己的想法,并推掉了这个提议,决定留在村里种地。
何兆辉上了大学之后,一切顺风顺水。他每一年的学费,都有人按时交好了,完全没用他操过心。至于生活费,本来陈先生也打算一起支付的,但被他拒绝了。何兆辉觉得,人家替他付学费,已经非常好心了,自己不该得陇望蜀。吃喝用度方面,他省省就有了。
上大学期间,何兆辉的伙食费,都是靠奖学金,以及打工赚的钱维持下来的。
干爹交完学费之后,并没有甩手不管。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打来电话,询问他的学习情况,了解他有没有什么烦恼。有时候,还会开口提点几句。
很多想不通的事儿,经过干爹的劝导之后,何兆辉变得豁然开朗,觉得深受启发。对这位长辈,佩服得五体投地。除了干爹之外,还将对方当成了恩人和老师。
五年后,他以优异的成绩,从医科大学的临床医学专业,顺利地毕业了。 总裁夫人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