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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铁生伯又是怎么回家的？”蔡妮妮问道。
“后来，不知道咋地，上头就不追查此事了，石家的人被发配去了边关，不知去向，你铁生伯回老家务农做工，没人管这事，几年一过，就没人记得了。”
秀花婶子又补充了一句：“本来你铁生伯准备有人来找，就带一家子进山的，但后来这条路没用上。”
“进山？这大凉山猛兽那么多，没法长期住啊。”蔡妮妮惊讶道。
一般人总以为避祸山林很容易，其实哪里容易的起来。
大凉山里不知道有多少豺狼虎豹，一般普通人进去，能过上几日，还能活着出来都算是厉害了，更不消说长期居住了。
“妮丫头你是不晓得，这大凉山里，有不少好地方，有山地，有山谷，很多易守难攻的地儿，居住着很多人呢，空闲时他们是山匪，忙碌时，他们又是猎人或者种田的山民，朝廷都管不着。”秀花道。
蔡妮妮心头微惊，昨日回来的路上，她已经见识了什么是山匪了，没想到山匪的存在，竟然秀花婶子都了解这么多，看来榆树沟和山匪说不定就有联系。
怪不得山匪不来骚扰进攻大凉山周围的村子，说不定都是亲戚朋友，互相都是通着呢。
是民还是匪，谁又能真正说得清楚呢。
“婶子，那朝廷就真的不管了吗？”蔡妮妮又问道。
“朝廷拿什么管啊，朝廷真要是让我们百姓有好日子过，谁还会上山做匪呢，就说咱们这榆树沟，起码上万人的大村子，多少年轻力壮的被逼得上山去了，他们都是被朝廷逼的。”秀花婶子叹气道。
“就说前头王家的老小王小黑吧，他当年被拉壮丁拉去当了兵，后来当官的克扣军饷，一口吃的都不给他，还让他去送死，这不是逃了回来，回来就进山了嘛。”
“这么说，咱们榆树沟在山里熟人也不少了？”蔡妮妮道。
“是啊，很多人家都跟山里有联系的，咱们家有时候也帮山里捎带些物件，都是些粮食，盐，油之类。”秀花压低声音道：“妮丫头，这事你可别对外说，咱们自己人知道就好了。”
蔡妮妮重重的点头道：“婶子你放心，我不会在外面说的，怎么着我也是榆树沟的百姓。”
这世道不好，良人变盗匪，道理谁又说的清呢。
“那这么着，铁生伯回来以后，有空帮忙就帮衬我一下。”蔡妮妮道。
重要的事还是用自己人更方便，更值得信任，铁生伯，那是在困难的时候帮她们的，当然是值得信任的。
蔡妮妮可以不信任老蔡家，但肯定不会不信任铁生伯的。
“待会他就回来了。”秀花道：“等粽子熟了，一准儿就到了。”
果真，没过一会儿，外面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并且还是男人粗犷的喝声。
“黑豆，你带扁豆回屋去，别在外面瞎跑。”
“是，爹。”
仿佛一阵风卷起来，不久，厨房的帘子被掀开了，铁生大步走了进来。
“铁生，咋回事？”秀花见他脸色不对，紧张的问道。
“老蔡家出事了。”杨铁生沉声道。
“能出啥事啊？”秀花道。
“老二蔡茂林，跑到邻村去赌骰子，输了不少，那里的人抓着他回来拿钱，这会子，正乱成一团了。”杨铁生道。
“铁生伯，咱们要不去看看？”蔡妮妮眼睛一亮，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老蔡家倒霉出事，正是她想看到的。
“去看看也好。”铁生伯点头道：“毕竟还是你二伯。”
农村人还是看重亲戚，蔡妮妮却在心里暗自好笑，什么二伯，把她往死里折腾的二伯？
随后，蔡妮妮就跟着秀花婶子，铁生伯一起出了门，孙氏在家里休息，这事也没跟她说。
没过多久，蔡妮妮就听见一声悠长的哭嚎，那声音如此的中气十足，一听就是马氏。
马氏张大了嘴巴，在那干嚎，眼睛里却没有一滴眼泪，她手中拿着一只绣花鞋，没头没脑的往蔡茂林身上招呼。
“你这个天杀的东西，怎么就出去烂赌了？你要逼死你娘老子是不是？你这个不孝的悖逆子，老蔡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蔡茂林双手护着脸，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
朱氏蹲在一旁哭，这也太丢人了，她也顶不住啊。
三个膀阔腰圆的小伙子，为首的那个穿着对襟的衣服，一张脸上满脸横肉，眼睛边上还有一道疤，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榆树沟的乡里乡亲，大伙儿来评评理，小子是隔壁小王村的王东，平日凑个赌局，全凭自愿，不强迫人，蔡家蔡茂林自愿玩赌局的，输了银子，这么久了就是不给，却越欠越多，咱也不是开善堂的是不是。”
“也就三百两银子，痛快点给了，咱们这就走，这白字黑字的契约在这，榆树沟的老少爷们都来瞅瞅，可不是咱们讹诈蔡家。”
王东一边说话，一边朝着四周拱手作揖行礼，礼数上，那是没得挑。
身后的小伙子手中拿着白字黑字的契约，上面按着蔡茂林的手印呢，这玩意儿，那也作不得假。
“三百两，你这是干啥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就嫁给你这么窝囊废。”朱氏忍不住哭嚎。
朱氏多要脸面的一个人，这次可真的丢了大人。
“娘，这可咋办。”蔡小花这下慌了神。
朱氏也没回话，只顾得上哭。
四周看热闹的村民也都在窃窃私语，这事儿，说起来那是老蔡家自作自受，尽管乡里乡亲的都先顾着自家村子的人，但这事整的大伙儿也没法帮着说理。
“小王村的王东是吧。”蔡老汉手中拿着旱烟杆，吐出一口烟圈，他一开始没有说话，此刻是跟着说话了。
“是啊，老爷子有何说法？”王东道。
“你带你两个小子进来说，这钱的事，咱们好说。”蔡老汉皱了皱眉。
他也很生气，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总不能让这桩丑事一直在门口张扬。
“好嘞，老爷子吩咐的，咱敢不照办嘛。”王东道。 傻女种田有锦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