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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鸟堡的人都为这一年中最重要的大会而忙碌着,这几天,估计是没有时间去处理那些想逃出本堡的成员。
一方面,光明与他们同时劳动,像其中任何一名虔诚的成员一样,兢兢业业地干活,一方面,他想尽办法,要跟同事取得联系,否则,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终于被光明等到了机会,教里要派几个人去采购会场上的物资,需要的东西很多又很零碎,还好,早年光明抓小偷的时候是到处跑的,对哪些地方有哪些东西很熟,所以,听到他们的谈话,光明便讨好地走了过来,“买灯笼是吧,中心菜市旁边有家店,东西做得细致,价格又实惠,南大街还有家专门卖祭祀用品的,很多东西都可以在那买得到。”
负责采购的那个叫神六的人说:“你都挺熟的嘛,你以前做什么的?”
光明嘿嘿地傻笑两声,“以前经常在那里溜转,偶尔掏下人家钱包。”旁边的人一阵轰笑,“原来你干的还是这么有技术含量的活。好,那你就跟我们一起去,你带路。”
于是光明便跟随他们出了神鸟堡去市内买东西,到了那家卖灯笼的店,要的灯笼都是清一色的很快就订了下来,光明找不到机会,到祭祀用品店,在他们挑东西的工夫,光明说:“我先去解个手。”
他出了那个店,前后看下没人跟过来,便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给领导打电话,长话短说,“我找到那个邪教组织了,他们的窝在城北那个曾被烧过的村庄里,一条胡同一直过去就可以看到了,那几个文身人的死亡都跟他们有关,现在我已经打入他们内部做卧底,明天晚上十二点,他们将有一个最重要的大会,幕后策划的人都会到场,到时你们一网打尽,有变动我会想办法再告诉你们,没变动就按原计划进行。我得挂电话了,盯得紧。”
当光明走出电话亭的时候,发现神六就站在他的身后,心猛地一凉。
神六的眼神阴得像只毒蝎子,令光明突然就想起了唐协强的死,而他的声音同样阴冷无比,“你在——给谁打电话?”
“噢,我母亲……她身体一直不好,有糖尿病,但是,我却不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唉,我真的很没用。”
光明只想随便骗骗再说,能哄得过去暂时无事,哄不过去马上就亮身份,已经到这一步,也没办法了。
“原来小偷也有孝心的,真看不出来,回去吧,兄弟们在等着你。”神六的神情带着揶揄的味道,但是看起来缓和多了,光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但是,刚才的对话是不是被他给听见了,他心里没底,走一步算一步了。刚开始光明也是看了看四周的,很有可能他也是刚刚到,不管怎么样,应该时时保持着警觉性,他可不想作无畏牺牲。
采购好东西后,他们往外走,车子停在大路的路口,要穿过一个巷口,人有点多,乱轰轰的,光明还真怕有人把他给认出来,“墨菲定律”其中一条:如果你担心某种事情发生,那么它更有可能发生。
还在巷口,有人在大叫着:“有小偷!”只见一个长相很猥琐的男人拿着个钱包转身就跑,光明本能地冲了过去,但是,冲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目前的处境,一时间,他的脑子里激烈地冲突着,怎么办,怎么办好,那个小偷是惯偷,如果把他给抓了,他一定会认出自己是警察,一说全完了,这段日子的心血就白费了,但是,他看了一眼那个呼天抢地的老大妈,狠了狠心,追了上去,把那小偷打倒在地,抢回了钱包就走。
而神六他们还站在那里,当他把钱包还给大妈的时候,大妈好像认出了他,“你就是那个——”他抢过话头,“对,我小时候就住你隔壁的啊,我还有急事,先走了。”他恨不得此时自己马上消失掉,但是神六却慢悠悠地说了句,“我看你真不像个小偷,倒像是抓小偷的。走吧,兄弟。”
光明跟在后面不停地解释着:“不是啊,那大妈小时候对我太好了,她没儿子,就快要把我当儿子看待,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带来给我,她这么疼我,我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小偷抢了东西。”
神六哼了一声,没有接话。旁边的一个瘦个子说:“你啊,别给我们添麻烦,事情搞大我们的脑袋都不保了。”
光明忙不迭地哈腰点头说:“是,是,我再也不会添麻烦了。”
他心里却已经在骂娘了,老子给这帮龟儿子当孙子了,丫等着瞧吧,一个个把你们弄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叫爹喊娘,看你们能得意几天。光明边在心里骂着,表面上还是要诚惶诚恐,确实,这次事关重大,自己面对的都不是善辈,如果一有差错,不但计划流产,而且自己的命也可能搭上。
回来的时候,他看到了蔡依莲,她也在忙碌着,只是这天她没有穿那件古怪的黑袍,而是穿着利索的黑色套装,她在指使着几个女子做清洁工作。看到他的时候,她的眼神一掠而过,仿佛跟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一样,都是熟悉的陌生人,这是光明那天后第一次看到她,其实,在心里,光明真的很希望他能帮助她,至少,也要把那封信顺利地送到迟子鸣的手上。
在经过蔡依莲旁边的时候,光明轻轻地说:“迟子鸣在罗洋村,就算自杀不成功,可能也会遭毒手。”他直直地走过去,大概走到距离二十米远的地方,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蔡依莲脸色异常惨白,他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果然,在傍晚的某个时候,蔡依莲引了他出去,她背对着他,声音很冷,“你认识迟子鸣?”
“嗯,他看上去很颓靡,好像精神状况很不好。”
“你能不能想办法,让他离开那个村子?”
“为什么?”蔡依莲似乎对这个村子十分畏忌,但她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这个村子很不祥,他必须要离开,马上。”
“很不祥?这就是原因?如果不能具体点,我没办法帮到他。不过那地方确实挺不祥的,迟子鸣所住的旅馆四个房客死了三个,都死得非常古怪,而他是最后一个还活着的人。”
蔡依莲突然回过了头,脸色看起来更加惨白,“他们是怎么死的?”
“两个戳眼后自杀,还有一个被亡魂花吸尽血后而死。”
“亡魂花?”她几乎控制不住地惊呼,脸色大变,不再是那种惯有的冷冷的表情,而是那种极度狂躁时的焦灼不安。
“你也知道亡魂花?看样子你对这个村子很了解?”光明很小心翼翼地问,蔡依莲看了他一眼,“三年前,我跟迟子鸣去过这个村子。其实,我是抱有目的的,迟子鸣并不知道。当时,我发现了那个村子很多古怪的地方,而且比我想象中还要可怕,但是,我不敢说出来,迟子鸣倒以为我太敏感了。但有某一天,我经过主教厅,无意中再次听到罗洋村这个名字,这个对我来说很熟悉的名字,虽然我没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我确定它们其中必有关联。”
“你是说,罗洋村跟神鸟教有关系?”
这时蔡依莲对光明使了使眼色,压低声音,“有几个人往这边来了,我得到那边去了,免得起疑心。记住,让迟子鸣离开罗洋村,算我求你。”
看着蔡依莲的背影,光明越来越疑惑,他越来越感觉到事情的扑朔迷离,难道神鸟教跟罗洋村真的有关系? 亡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