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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余多的保姆走了之后,他俩之间又为谁带孩子的事闹得不可开交。
薛小雪边换衣服,边很严肃地说:“鉴于女人生了孩子后成了家庭主妇的,百分之八十都身材走形成了俄罗斯大妈,我决定去上班,再加上咱自从生了孩子后,家里的经济负担又加重了,收入就靠你一个人撑着,财政积蓄基本都用完了,就拿前两个月来说,满月酒都摆了好几万,卡上现在就那点可怜的数字,再这样下去,咱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风去,你愿意,孩子还不愿意呢。”
“那怎么办,要不我辛苦点再找个工作?”
“不,我要去上班,孩子咱再请个保姆。”
“还请保姆?上次那个保姆一天上班八个小时,买菜一个小时,看电视三个小时,虽然中间会擦下桌子,抱小孩不超过两个小时,睡午觉至少睡一个小时,再跟她的啥姐妹啥老乡电话聊天聊一个小时,我都没她舒服,我能找谁煲电话粥去?再加上现在保姆的工资都赶上两千了,都快要赶上我的薪水了,还不如我在家做得了,你也给我两千,我保证比保姆做得好得多。”
“哎哟哟,我说余多,你真是捡了便宜还卖乖,敢情这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啊,你啥事都不用卖力就捡了个小子还跟你姓,余多同志,这可是便宜都让你给捡了,我还得给你付薪水让你当孩子他爸,我为你洗衣做饭抹地刷马桶还生了个儿子,也不见你给过我薪水,你这话讲得不怕遭天谴么你?”
“我也就随便说说么,啧啧,天谴都出来,唉,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薛小雪扑了过去,一把捏住了余多的大腿,来了个180的拧度:“你再讲一次。”
余多一声惨叫:“我不敢了,最美妇人心,特别是我老婆大人的心,比北京天安门上的五角星还红还亮,比天山上的雪莲还纯洁,比雷锋叔叔还大公无私,比牡丹花儿还要美丽,这样行不?”
“这比喻打的,虽然马屁过了点,但还算是诚恳,算了,饶你不死。”薛小雪便放了手。
余多无奈地说:“我说姑奶奶,你总不能把孩子扔在家里,自己去上班吧?他还这么小,你就不能等个两三年,他可以上幼儿园了,再去吗?你从大肚子,到孩子出生,一年半的时间都熬过去了,您就不能再熬个两年啊?”
“别说等两三年,两三天我也等不下去了,我可不想等我真变成个大肥婆了,有人来嫌弃我了,哼,这事没得商量,孩子我会安排好的,你放心,现在,我已经跟一个在新疆的朋友谈好了,准备租下一家店面开新疆绿色特产食品店,卖些新疆、内蒙古、西藏的一些特产,新疆和田的大枣与核桃类干果够有名吧,内蒙古的奶酪与牛肉干家喻户晓吧,西藏的虫草灵芝小孩都知道,再弄一些韩国啊台湾的进口绿色食品,还有有机蜂蜜与橄榄油之类的保健食品。这年头,人家怕了三聚氰胺的奶粉,怕了化学物质加工的零食,怕了那些全是颜色调出来的饮料,个个都重视自己的健康,注重养生长寿之道。反正货源不用担心,由我在新疆的朋友提供,其他的货源我也会想办法弄好,我有信心打造这么一个绿色食品**店,再在淘宝弄一个店,实体跟网站双管齐下,这样,客户源除了本地区之外,还有全国各地。”
薛小雪那神情,好像都已经陶醉在自己所憧憬的美好前景之中了。
“老婆啊,现在开店并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而且现在实体店与网店的成本相差大,价格也相差很大,总之一句话,竞争力奇大,现在网上什么东西买不到啊?就前几天,我一个朋友的服装店就倒闭了。”
“我这不是双管齐下嘛,放心吧,只要货源质量好,价格适中,宣传做得到位,就会有市场的,你还不知道你老婆的能力嘛,还有送礼这事儿赶在哪个年头都过不了时,既然没资本大干一场,你还不让我小打小闹试试水嘛,我想,挣点小钱应该没什么问题。”
看来薛小雪真的是铁了心了,这回,余多可真有点急了:“喂,你可是孩子他妈,连你都不为孩子着想,那生下来干什么啊,难道让他自生自灭啊?”
“你就别拧巴了,你还不是孩子他爸吗?带孩子搞得像我一个人的事儿似的,谁说女人除了生孩子外还得带孩子?生孩子是女人的生理因素所决定,这个我也认了,谁叫咱是女人,天生得受这个苦,但是,非要让女人继续带孩子,这是谁规定的,都什么社会了?再说,法律有这条规定吗?一定要母亲带孩子,别的人不能带吗?”
薛小雪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过了,便缓了点下来,边描着眉毛边说:“这样吧,让你妈带段时间,再让我妈也带段时间,休息天咱自个儿带,在没找到合适的保姆之前只能这样了。不过前期估计我是没得休息了,要忙着找店与装修,在正常运行之前都没得空的,累啊,唉,我还不是为咱们一家子的未来着想嘛,想让儿子过上像样的生活,你说咱家这房子太破太旧了,都五六十年代的老房子了,指望你能把咱的居住水平提高我是没想法了,有钱了咱推倒重建,要么把这卖了换套房子,再不济总要重新装修下吧,待在里面也心情舒畅,现在我整天待在里面就很不爽。”
“她们老人家年龄都这么大了,偶尔带下还可以,天天带哪能吃得消,小宝又还这么小。”
“我不是说了暂时的么,还得请保姆的么?”
“随便你,爱怎么搞怎么搞去,你说了算,我还能逼着你啊。”
说到这里,余多可真是火了,薛小雪可不管:“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为**为人母的,该怎么着已经怎么着了,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总不能让我这一辈子都吊死在家庭这棵树上吧,总得让我做回下自己,实现一下自己的真正价值吧。”
这时,余多拉开了门,看样子要甩门出去,薛小雪一把抓住了他:“喂,你先别出去,小宝你看着,我要出去一趟,干正经事。”
然后她抓起包就逃难般地飞奔出门,余多看着她的背影:“喂,敢情我出去就不是正经事啊?”
余多只得退回去,看着小宝发呆,小宝倒是看着他嘻嘻地笑,看来这家伙今天心情不错,但是自己的心情却不怎么样了。
他对小宝叹气道:“宝贝儿子啊,你长大了千万别跟爹一样啊,讨了这么一个气场强大的老婆,受这份窝囊气,你老爸啊,真的好命苦啊。”
小宝对他咿咿呀呀地叫,仿佛听懂了他的话,余多想来想去,看来薛小雪已是痛下决心,让她改变主意是不可能的事,既然这样,只能是退而求次解决问题。他爸已退休,他妈本来就是家庭主妇,两个老人家虽然带着孩子有点辛苦,但是,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现在,他也不放心请保姆,让孩子独自跟着保姆,怕被抱走,现在一般家庭都是独苗,哪敢做冒险的事,好的保姆虽然有,但实在难找,所以,还需要时间好好去找。
“小宝,你先待着,我收拾一下东西,然后带你去爷爷奶奶家行不?你妈妈这回是铁定要忙她所谓的事业去了,从今起是影儿估计都找不着了,我还是先把你送奶奶家好了,免得明儿个放你一个人在家里,你妈的心可狠了,爸可不放心,奶奶家有好多好吃的东西,不对,你还不能吃很多东西,嗯,奶奶家有好多好玩的东西,还有好些小朋友会来玩呢,可热闹了。”
余多一边自言自语般贬低薛小雪,一边收拾东西,他也只能靠这种方式来发泄对薛小雪的不满,趁她不在唠叨下,倘若她在场,他是屁都放不了一个。
这样也好,把小宝放在自己父母家,自己也可以从水深火热、没完没了的琐碎家务中解放出来了,不用天天围着老婆孩子转了,咦,是啊,这可是好事啊,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里突然就乐了,乐得要开出了花。
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当爸爸这个角色当得也太高水平,太投入了,简直是大公无私死而后已,处处为儿子着想,处处为家庭着想,竟然都快忽略了自己长什么模样了。
他发现自己真是没其他能耐,但当起爸爸来倒是水平卓越,一点都不含糊,难道他就是天生的奶爸?
不行,一定要打破这个魔咒,一想到这里,他便把小宝抱走,然后交代给他妈妈:“妈,你跟爸先辛苦下,薛小雪非要自己开什么店,我要上班,你们暂时先带下,等找到合适的保姆,再让保姆来照顾。”
把小宝托付掉后,余多感觉全身轻松,这是他长达半年多的时间里第一次感觉这么轻松,有一种拨开迷雾,重见天日的感觉,这世界突然就大了,开阔了,绚烂了,多彩了,当然,可爱了是一定的。
现在他想到的是去哪里潇洒一番,好不容易摆脱了奶爸的身份,怎么也得庆祝一番吧,当然,去潇洒的时候自然会呼朋唤友一番,于是,他打电话把缪青铜与张纪年都喊了过来,三个男人便又凑到酒吧里,点了两个烤鲫鱼,一份水煮鱼,再加凉拌牛肉与炒河螺,就着啤酒边聊天,边吃喝,老板是缪青铜、张纪年的朋友,反正他们都熟的,还送了个水果拼盘来。
仨怨男凑到一块儿,一致认为:女人无情起来六亲不认。
张纪年,这个最早离婚的男人先大吐苦水:“你说女人啊无情起来比男人更绝,为什么总是有人天天骂男人怎么样怎么样,女人啊还不是一样,对你好起来天天黏着你,甩起你来还是一样丝毫不念旧情,好像以前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统统地抹杀掉了,你说我那个前妻,以前多小鸟依人的一个人啊,一变起心啊,那个劲啊,九头牛都拉不回,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看千日夫妻也没一日恩,现在倒是自己成了色迷迷的,处心积虑百般勾引她的坏男人,而她倒是坐怀不乱,就差立个贞节牌的柳下惠了,这都什么人啊?”
缪青铜看样子有几分小醉,看神情都快哭了:“我好想我的女儿啊,虽然是我不对,是我伤害了我的前妻,离婚也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也对不起我的女儿,但是,她不能拿女儿来惩罚我啊,这算什么事啊?让我看一眼我女儿都不行,这算什么人啊?也太冷漠残酷了,都不知道把女儿抱到哪去了,她现在也不住在娘家了,也不知道小可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是不是长高了又变漂亮了,唉,小可,我的乖女儿,爸爸好想你……”
余多听着他们俩对前妻的血泪控诉,也不由得一阵感伤:“你们真可怜,前妻都这么彪悍,现在说说我的那个前妻吧,不,不,呸,是我老婆,没离婚呢,怎么成前妻了,我可压根就没想着离婚这词儿呢,也绝对不会步你们的后尘,唉,我怀疑跟你们再待下去迟早也会染上离婚这病毒。”
张纪年瞄了他一眼:“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不过,你那老婆不是挺好的么?温柔,善解人意,还是贤妻良母型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还要控诉一番?”
“得,好猫一发威,就成母老虎了,现在这只母老虎抛夫弃子,准备自己干一番事业呢,开一家什么什么绿色食品店,她自己也没多大资金,真有资金,我看她还不整出一啥啥公司出来,其实也就小打小闹,美其名曰实现自己的价值,干出一番事业来,其实吧,就是不想天天待在家里照顾着小儿子,不是给儿子换尿不湿就是喂奶粉洗衣服,说白了就是不想变成一黄脸婆又长出一身膘出来,你说女人这动物,让她多长点肉,让她看起来老一点,就比杀了她还不能接受,对肥胖衰老丑陋之类的心理承受,比老公跑了还严重,胖点就胖点么,有这么严重么,真不知道脑子装什么东西了。”
“那孩子怎么办,才半岁左右吧?”
“去幼儿园又太小了,先让我爸妈带着吧,只能这样了,对了,有什么比较可靠的保姆给我介绍一下。”
“唉,好狠心的女人啊,看来女人无情起来真是六亲不认,连母性这个优良的天生美德都给淡薄了啊,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悲了。”
三个男人正吐着苦水,这时,酒吧的门口出现了一个女人,穿着件黑色的蝙蝠袖韩版T恤与黑色的七分网花打底裤,一头长卷发,流苏耳坠长得快垂到肩,她一进来就东张西望着,一看到他们仨就直奔过来。
“哟,兄弟仨又凑到一起了,敢情是同病相怜?”
他们一看,原来是吴艳利,余多使劲呸了声:“什么话,是他们俩同病相怜好不,关我什么事呢?我纯属是陪酒的,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别以偏概全。”
“这个还真难讲,今天就好得跟胶水似的,明天就分道扬镳的夫妻又不是没有。”
说完吴艳利就拧住了缪青铜的耳朵:“缪青铜,你说,你不接我的电话干什么,还把手机给关了,你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老这样对我?难道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啊?”
唉,又是一个气场强大的女人。
缪青铜看了看周围,好些人都往这边看了,便一把打掉了吴艳利的手:“别闹了,要闹也在家里闹,你怎么都不识大体呢,我的手机还不是被你给打没电了?”
吴艳利一把抓过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把手机开了起来:“电力不是挺足的嘛,明明还有两格,怎么会没电关机?”
缪青铜老脸有点挂不住了:“你找我有什么急事吗,余多好不容易解放了出来,我们这不是为他庆贺么?你知道他自从家里有了娃之后,比国家总理外交部部长还忙,为了不影响我们兄弟这么爽快地喝酒,我就干脆关机么。”
吴艳利发出几声怪笑:“啥,余多也离婚了?你们哥几个难道是从什么离婚所出来的?不离会活不下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才没离呢,我们是庆贺他不用再洗尿布了,整天围着老婆孩子转了,她老婆一定要搞一番什么事业,没人带孩子,孩子只能给他爸妈先养着,他也顺带着省力了。”
“原来这样啊,余多,那祝贺你了。”
吴艳利有点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乐不可支地朝余多挤眉弄眼,余多是一脸的无奈,敢情他们都眼巴巴地指望着自己也步他们的后尘?不离婚他们还真是心不甘情不愿了不成?难道这年头啊,除了笑贫不笑娼外,还笑婚不笑离啊?
“你们就省点心吧,我,余多,爱我的老婆就如爱生命,不论生老病死,不论贫穷还是富有,跟我的老婆永远同结一颗心,不离不弃,白首到老。”
这会儿张纪年吱声了:“好深情的告白,如果薛小雪听到就乐开花了,要不这话你再讲一遍,用手机录下来,然后放给你老婆听,她一定会感动死,然后每次发生不愉快的事情你就拿这个放一遍,她啥都会原谅你的,女人就这样,甜言蜜语哄一下,非常管用,以后保证她不会跟你离婚。”
吴艳利瞄了一眼缪青铜:“把我都给感动了,缪青铜,如果有你一半意志坚定就好喽。”
“你就得了吧,他意志坚定的话还能跟你勾搭上?”
“哼,讨厌。”
而余多还真的是把这话重复了一遍,录在自己的手机里:“我,余多,爱我的老婆就如爱生命,不论生老病死,不论贫穷还是富有,跟我的老婆永远同结一颗心,不离不弃,白首到老。”
他这边刚录完,薛小雪电话就打过来了,里面有点吵,余多喂了几声,就跑酒吧外面打:“你死哪里去了?刚才怎么这么吵?我就出去了一会儿,你人怎么就不见了?还有小宝呢,你把他弄哪了啊?不会被人贩子抱走了吧?”
薛小雪的语气听起来很紧张,余多有点幸灾乐祸:“这还不是按你说的办了,一切旨意都听老婆的,我把小宝送到他奶奶家了,你不是要去干你的千秋伟业,反正你也照看不来了,我也要正常上班,哪里顾得了,免得明天他独自在家,我可不放心我的宝贝儿子。”
“敢情你比我还心急啊?我就纳闷儿了,你把他送走了也要跟我说一声啊,他是我儿子,你就这么一声不响地给送了?”
“这事本来不就是说好的吗,还用得着说啊?”
“行了,余多,你马上给我滚回家。”
“你叫我滚我就滚啊?”
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他就纳闷儿着,这不,怎么又吵上了?刚刚还跟他们说着要讨好老婆来着。
重回酒吧,他又磨蹭了半个多小时,心里想,再磨蹭下去薛小雪估计又得发大火了,真发大火了一时半会儿灭不了,还是等火烧旺之前赶回去吧。
“我要回去哄老婆了,唉,谁说我解放了?离解放的路还远着唉,路漫漫其修远兮,还有我老婆管着呢,我现在总算明白了,有婚姻这个框子想彻底解放是不可能的事,不过,话得说回来,我还是乐意被老婆管着,毕竟幸福感多过于束缚感,这些牺牲还是值得的,有得必有失嘛,总不能啥好处都让你给捡了。”
“你挺会自圆其说自我安慰的嘛,等你感到束缚感多于幸福感的时候,你的甜蜜生活也歇菜了,余多同学。”缪青铜有点冷嘲道。
“你们怎么老讲这种丧气话?俗话说,劝和不劝离,都什么人,再跟你们待下去,我估计也得染上离婚这病毒,不行,我得远离你们这些病毒,我还是撤回家抱老婆去。”
说完余多就真要走了,而张纪年看看时间:“得,我也撤,我得回去收拾下,明天我约了叶落落母女俩来我家吃饭,总不能给人家的印象太差了。”
说完两个人就闪了,缪青铜有点急了:“喂,你们还是不是哥们儿啊,把我叫出来,自个儿却闪得这么快,还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算什么朋友啊?”
吴艳利暧昧地抱住了他的手臂:“这不是还有我嘛,亲爱的,现在终于剩下我们俩了,两人世界,嘿嘿。”
说完,她嘴巴凑了上去,在缪青铜的脸上“吧嗒”了一声。
缪青铜摸着脸上的红印,很无语。 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