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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事情加在一起，对邹阁老来说，简直是五雷轰顶。

　　他当然知道历史上的真正优秀的人物都可能多面优胜，甚至多面登顶，但是，当这样的人物真的出现在自己附近，就难以适应了。更何况，这个人物是那么年轻，又是女性。

　　赵弼臣还在一边解释：“今日最开通的智者，也无法把巨商和名角合于一体。一合，两头受损。但她又不甘放弃演唱……”

　　邹阁老说：“她这么做，一定是要狠狠地弥补一下亡故母亲的一个遗憾。”

　　“不。”赵弼臣说，“我原先也这样想。但如果为了这个目的，演一两场告慰在天之灵就够了。慢慢我看懂了，这是天授英才的创世激情，她不能不演。幸好，别院下面除了地库，还有一条远年地道，经过秘密修整，一头可以通此楼，一头可以通梓园。”

　　“梓园？你是说运河边的剧院梓园？这地道，可不短啊。”邹阁老说。

　　“是，梓园。”赵弼臣说。

　　“梓园里应该有人接应吧？”邹阁老产生了巨大好奇。

　　“有。梓园现任的欧阳老板和夫人，是我亡妻的朋友，看着赵南从小学戏，前几年特地从苏州来到扬州，专门来掩护赵南。梓园经费，当然也是赵南捐的。”

　　邹阁老叹道：“像赵南这样的人物真正要隐身，需要布置方方面面，实在太不容易。赵南把古代那些隐士，彻底比下去了。”

　　赵弼臣突然把手按在邹阁老的手背上，说：“今天我把家里的秘密全都告诉你了。为什么？因为你已经看到，这几天，这楼和隔壁的别院，全被监视了。麻烦的是，现在赵南正好住在别院里。但是，你我直到此刻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既不知道是谁在策动，也不知道目的何在。一切都不知道，因此也就想不出对策。我今天请你来，是向你交个底。如果我和赵南遇到什么不测，世上总还有一个知道赵家内情的人。”

　　这话让邹阁老又一次深深感动了。他再度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伸出双手握着赵弼臣的双手，说：“你的诚意，我永生铭记。我年纪大，经历的事情多，因此请听我一句：千头万绪第一条，必须掩护赵南赶快离开！”

　　赵弼臣说：“这楼和别院都已被监视，只有一条路了，从地道到梓园。”

　　邹阁老说：“不错，这是唯一的路，你也要与女儿一起离开。你们走后，我会拼着老命守住海叶阁。等事情过去，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赵弼臣满眼是泪，也不擦，直视着邹阁老，不停点头。

　　邹阁老用手指支了支眉心，闭起眼睛想了片刻，又抬起头来说：“这两天，火烧眉毛，还需要找一个更年轻的帮手。我觉得那个岑乙可以，比较忠厚，也聪明，我把他拉进来。”

　　“好，我要写一张纸条给梓园的欧阳老板，请他后天下午在运河口安排一条轻快的远航船。你过一会儿出去后，请岑乙把纸条送给梓园的欧阳老板。”

　　邹阁老揣着纸条离开赵家的时候看了看四周，发现确有好几个监视者。监视者知道邹阁老的身份，没有过问。

　　邹阁老一回到家，立即差人叫来了岑乙。那已经是晚上。 空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