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怜南的电话挂断之后,大家继续沉默了一阵。
祝怨的手中拿着一张红纸再次缓步进来,她将红纸铺在紫檀大案上,拿起一支毛笔蘸着墨水龙飞凤舞的写上了咒歌的名字。
轻奴和吞花对视了一眼,阿姐这是要破规矩么?
怨相生接的生意都有一张黑白色的卡,祝怨平日里管它叫票子。
上面会印有交易的条件,如果对方没有兑现承诺或者违反了规矩一定是会受到惩罚的,而且绝不会合作第二次,这规矩是自打成立怨相生,便没破过。
她写完字俯身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漫不经心的问道“咒歌,我现在让你回来,你可愿意?”
咒歌如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做这样的决定,她愣了几秒随后连连点头,“我愿意!我这次一定听阿姐的吩咐,我绝对不会违反规矩了!”
“好,那怜南和尽意就交给你了,替我守好了。”
大家眼看着祝怨将自己的大印印在了那张红纸上,咒歌由几乎透明的白魂快速的变成她最初身着红裙的模样。
她若是没有些能力,确实没有办法和逐玥抗争。
师姑娘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心事重重的压制住了想要开口说的话。
祝怨到底是对这些人类产生了情感,她以前无论多么爱九爷,也不会爱屋及乌的对他身边的人类产生情感。
阿怨是理智的,不然她绝对走不到今天。
她们这些灵自是和普通人不同,她们一生可能只有一个念头,完成自己的使命。不像人性那般多样化和复杂。
况且人们会怕她们,驱逐她们,永远不会视灵为同类,只能称之为妖怪!
还有就是灵的生命期很长,即便是产生了感情,最后依旧要面对离别。
所以大部分的时间,她们会保持足够的理智,尽量不与谁产生一丝的情感。
如今祝怨竟然为了人类要打破自己的规矩,这让师姑娘感到深深的费解。
破规矩容易,再立可就难了!
咒歌欣喜若狂激动的说道“我一定护好她们,阿姐放心。”
祝怨将红纸递给轻奴,又对咒歌吩咐道“护好家里的女人们就好,其余的人不用管。”
大家纷纷听出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无疑就是,九爷,不用管。
她说完便回了自己的卧室,师姑娘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跟着她一同进去。
她将门关好后,对祝怨说道“你是不是有些冲动了?”
祝怨抬眉反问“冲动什么?咒歌的事?”
“你说呢?阿姐,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难道你觉得现在的敌人还不够多吗?”
祝怨点了点头,认同道“确实够多了,不过,那不是正好吗?一起都收拾了,省得太分散还要一个一个去抓。”
师姑娘看她丝毫不在意,继续加码说道“你现在没有精力去管那些闲事,眼下最主要的是把你肚子里的宝宝平安生下来!
九爷他爱把谁带回去就把谁带回去,无论那些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他们该有的各自的因果。
你不该插手人类的命运,这次过来你已经无偿的为那些人做了很多的事了,你不觉得你插手管的太多了吗?”
祝怨“确实,我管的有点太多了,可还是情不自禁。她们就像我的孩子一样,虽然她们叫阿姐阿姐,可是在我心里她们都是孩子。
在这个时候我不管她们谁管她们?
况且,蝰蛇的这个麻烦本就是我们带来的,我来解决也实属正常。”
师姑娘见跟她也讲不通,转变话题问道“今天阿川过来,你应该看出来了吧?”
“看出什么?火种吗?”
师姑娘点了点头,“是,她身上有火种,现在来看你不能不防了。
阿念的身上不可能有火种,所以她不是阿念,联系到唐斯年身边唯一的灵,应该就是妍媸。
如果她是妍媸,她现在应该已经和宕冥见过面了,我白天试探过她,我觉得她来你身边,一定是有目的。”
“她越这样我越觉得她是阿念,只不过被人利用了罢了。
妍媸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又不是不知道。
火女嗜血而生,性子辣到有时候我都招架不住,阿川现在还达不到她的地步,防归防,但其余的路不能直接封死。
也不能因为狗叫了两声,立马说她是小偷。
还有一点,妍媸绝不可能还有魂,水族的冰锥若是将我刺穿,估计我也没有任何一丝生还的可能。
既然没有魂,阿川是从何而来?
我觉得阿川的魂就在忘川,糜媚传来的消息你不也听到了吗?
阿念现在有可能就在忘川,我们不能因为火种的事情,就否认了这一点。”
师姑娘被祝怨气到要靠大喘气来平稳呼吸,她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显得异常焦虑,“阿姐,你确实变了,你的心变软了,但我觉得这并不是好事。”
“尽我所能吧!把能做的都做了,我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
以前的阿怨总觉得还有时间,只要赶在尽头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好就够了。
经历过这次的事情,她才觉得,她能用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她需要谨慎小心的走好每一步,稍有一点差错,那就是满盘皆输。
轻奴躲在房间里偷偷的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男人靠在家里的沙发上,端着酒杯想事情,见手机里传来一条消息,他快速的阅览过后随即将讯息删除。
他淡淡的勾起嘴角,声音暗哑的自言自语道“鱼儿都已经进网了”
-
祝家。
逐玥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待遇,鲜花,美食,数不尽的珠宝,穿不完的衣物,用不过来的的佣人
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她从未在九爷的家享受过如此礼遇。
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发生,但她觉得她早晚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仅一人之下。
此时的她正坐在客厅享用下午茶,玫瑰糕点的味道萦绕鼻尖,简直是美好的不像话。
对面的一只肥猫眼睛凶狠的瞪着她,眼神也随着她的叉子抬起又落下,很快它朝着她呲出了尖锐的牙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