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浮出水面
大家正谈论间,只听屋外传来洪钟般响亮的声音
“我来迟了。”
“是师父。”
金河大喜。
转眼白明赫已站在众人面前,只见他身形略矮,却步履健硕,白发白须,面色红润,十分和蔼。他就是莫邪天结拜兄弟中的老二,无影派掌门,人称佐佛笛白明赫。
“拜见师父!”
“拜见师叔!”
“快起来,不必拘礼。”白明赫最是平易近人,慈祥和蔼,不似莫邪天的严肃审慎,也不似吾木相老成持重,“义兄义嫂遭奸人所害之时,我未能在他们身旁,连最后一面也未及见,心中悔恨!而今你们不再是独自飘零,我一定为你们支持公道。”
看见白明赫眼泪迷蒙,慕星痕宽慰道
“师叔节哀。”
“这般清俊,定是星痕了。”白明赫一猜一个准。
“晚辈慕星痕,见过师叔。”
金河为其一一引见,他感叹道
“你们自小就各有缤纷,独树一帜,我印象极其深刻,如今长大了,更是人中龙凤,兄嫂心中一定甚慰。”
“师叔,我爹临别前一再嘱咐我们不准追究,不要报仇,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的仇人又是谁?”
莫邪平威压抑数日,不吐不快心里的愤恨委屈。
“平威,你爹有他的难言之隐,他最不希望看到你们身陷危局,在他给我的书信中屡屡重申,要你们放下过去,重新生活。可看如今这情势,即使你们不主动报仇,怕也难逃脱朝廷的追杀,很多事,逃是逃不掉的,以其坐以待毙不如绝地反击。”
白明赫面色镇定,耐心地剖析事实。
“师叔分析的透彻。”
莫邪文暄十分地赞同。
“但我们一定要有策略,不可鲁莽,大家共同商议共同进退。”白明赫补充。
莫邪兄妹跪于白明赫前
“一切听师叔安排,请师叔教诲。”
白明赫扶起他们
“大家不用守这些木头规矩,坐下说。你们入永州这些日子可有人来找你们的麻烦?”
白明赫若有所思地。
“没有。”
“可见,这里是安全的,在宴王的地界,朝廷江湖皆不敢轻易造次,这是江湖中一条心照不宣的规矩。我们暂且住下,虽敌在暗我明,但明到一定程度,以静制动,借力打力,对方摸不清我们的想法,不愁找不出事情头绪。”
白明赫常年行走于江湖各地,对于当下各种局势境况非常熟知。
“师叔,您可曾听说过蓝衫人?”
慕星痕对蓝衫人最为疑惑。
“我自收到义兄的信,就入大都秘密查访,蓝衫卫,是朝廷豢养的一批死士,他们有严厉的调拨作息,还有绝对保密的藏身之所,只听单一号令,也绝对的凶残噬杀。而当今在大都能权钱遮天,为所欲为又最得皇帝信任的朝臣是丞相赛术,他近年来广招各路武林路数,重金悬赏帮派高手,纳为己有,这蓝衫卫只是他统领的其中一支。”
白明赫表情略凝重。
“是赛术,可天霞派与赛术从无仇怨瓜葛?”
此疑点一直让人困惑。
“是,所以他们另有目的。”
金河意味深长地。
“满枝死的那天,蓝衫人也说了句'与朝廷作对者死',朝廷不一定指的是赛术,也许是真正坐在朝廷之上的那个人。”
莫邪泷璃大胆猜想。
“元贼自来凶悍无理,一向视中原武林为大敌后患,想一一灭了中原武林也很有可能,哼!他们也太低估武林了。”
白明赫的语气即痛惜又愤怒。
“一切皆由诺音剑谱而起,剑谱里到底藏着什么不可公诸于世的秘密?”
莫邪文暄眉宇深沉。
“那不过是一本普通心法,我亦曾与义兄切磋数次,未见玄机?”
白明赫愁眉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知道剑谱秘密的人只有宴王。”莫邪泷璃回忆,“他曾借剑谱三天而还,我爹拿回剑谱当晚只说了一句,借剑谱之人已然得到满意答案,剑谱失去了其意义,就把剑谱仍进火盆烧毁了。”
白明赫惊道
“何故啊?也许,还有两人知道这个秘密,就是逐光令长老。”
“剑谱的秘密,也许就是一切事情的起因。”
慕星痕剑眉急蹙,思深忧远。
“那所有的事都与宴王有关联了。”
白明若栩拨云见日。
“他亦是朝廷中人。”
莫邪平威早笃定事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也不定另有缘由。”白明赫望向众人,陷入深思,“我现在就要说到这宴王,他曾经被先皇议储,虽时过境迁,但在皇家却是永远的禁忌,故一直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皇帝对他可说有敬有惧,敬的是,他们自小一同长大,感情不同寻常,惧的是,宴王行事霸道无章,武功深不可测,门下家丁众多,说是护院家丁,其实高手如云,但他在江湖中口碑甚好,很多门派敬仰贴服。还有一点。多年来他戍守边城,边城百姓安居置业,民心所向,介于他从不干预朝政,皇帝也拿不住他的错漏,二人关系似乎玄妙非常。”
“这个宴王府确实是守卫森严,府规俨然,不容小觑,想要突破他们证实任何消息并不容易。”
莫邪泷璃亲身体验,非常清楚赞同。
“是非曲直水落石出之前,我们只有暗中走访,以逸待劳,等待逐光决石令长老的消息,其间你们不得单独行动,一定要确保安全。”
白明赫嘱咐。
“是。”大家应道。
白明若栩跳出来
“打探听消息我最擅长,我去。”
金河微笑
“我和师兄们去,你留下来好好陪陪师父才是。”
“小看我。”白明若栩不服气地。
“我这一生最失败的就是未能管教好这个野丫头。”
白明赫摇头,语气满是无奈与宠爱。
“若栩师妹天性活泼亲和,犹如朗月,正是难能可贵之处。”
莫邪文暄道赞许。
“是啊,这几日若栩对我们细心照顾,面面俱到,我与云衾也甚是喜爱她开朗明快的性格。”
吾绿舒与白明若栩相视而笑。
“也只有你们才对这皮猴子包涵称赞。”
白明赫笑道。
月夜下,莫邪兄妹跪在黑江边,大家的目光分外坚定。
“爹,娘,你们的话我们牢记,定我们会做作彼此的支柱和依靠,好好活下去。”莫邪文暄望着身边的兄长和妹妹们。
“请爹娘放心,我在,定保护好大家。”莫邪平威许下誓言。
“爹娘,今后的每一步,我们会十分慎重,万分小心,保护自己,爱护彼此。”莫邪泷璃仰望天际。
“我也会好好听话的,你们安息吧。”莫邪云衾悲伤的语气中带着无限的勇敢。
兄妹四人朝轻盈盈江面磕头,心中无比笃定安静。
莫邪天的血阳刀静静地放在四人面前。
此景正落入岸边慕星痕眼中。于莫邪天他是临危受命,莫邪天的重托无异于千斤大石压在心头,于莫邪兄妹,他亲眼看着这段日子他们痛失亲人和家园,颠沛流离,作为大师兄的自己多少事情却是无能为力,他内心剧烈痛苦起伏,这种情绪在他二十多年自由安稳的生涯中,从没有出现过,他渴望给莫邪兄妹一个安定的未来,没有仇恨的未来。
“泷璃,给我点时间。”
他默默道。
莫邪泷璃正欲回屋,莫邪文暄已在门口等她,二人相视一笑。
“泷璃,你似乎有所不同。”
二人进屋围桌而坐。
“哪里不同?”
她黛眉一紧。
“说不好。”他微笑,“给我讲讲宴王吧。”
莫邪泷璃抬头温柔看着他,眼似琉璃
“所有的事像一个谜,而他到底是不是谜底?我曾问过他,我跟他有无血缘,他肯定地的说没有。那么深藏在爹和他之间,或者说朝廷之间的秘密是什么?有时觉得这些事像一个黑暗的窟窿,风尽之后越来越大。”
“你们之间颇坦诚。”
他目光双眼熠熠。
“他知道我所有的事,而我对他一无所知,算不得坦诚。”
“你觉得繁乱无章的事其实本来尤为简单,而看似简单的事其实复杂无比,只缘生在此山中。”
她细细体味他的话
“我们之间都但愿不曾有交集,这个恰当些。”
莫邪文暄眉头一紧,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她。
一盏茶后。
“你和绿舒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吗。”
敏锐如她,怎会看不清莫邪文暄对吾绿舒的逃避眼神。
莫邪文微低着头,良久
“忽然之间,我不太确定了,让时间沉淀一切吧。”
“二哥,我希望你珍惜绿舒,不要轻易放弃,好吗。”
她在请求他嘛?
他眼神黯淡
“你,知道了什么?”
“我不知道,只是,什么原因能让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冷落对方?我实在不明白。”
她语气带着惋惜。
“泷璃”
他心底绞痛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莫邪泷璃从未见过莫邪文暄如此地含含糊糊过,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翌日比翼城
“盯我们好久了。”
莫邪平威厌恶身后的尾巴,但一路来的历练早已让他明白,形势大于人,如今没有了天霞派的庇护,处境危险,事情亦会瞬息万变。他戒掉了随时发作的脾气,学会思虑周全,日益精进。
“喝茶。”
莫邪文暄在茶摊坐下。
街上一阵骚乱,有人打斗。为首的黑衣男子,身形轻捷,眉眼森然,他长剑出鞘,短短两三招就把一队蓝衫人打得七零八落,蓝衫人惊恐,步步退后。
“敢问是哪路英雄?”
蓝衫人之一战战兢兢地问。
黑衣男子大喝
“滚!敢在永州城惊扰百姓,得问一问我天心的剑答不答应,今日之内滚出永州,否则聚众扰民者,无赦!”
蓝衫人听后再不敢回话,立刻撤出人群,狼狈离开。
围观群众都拍手称赞。
此时,黑衣男子目光转向他们,那目光犀利沉静,如悬冰咫尺,随即转身走远。
“你说,他替我们清除尾巴,何意?”
莫邪平威回予忿然的眼神。
“他是在替他的主人清除尾巴,也是在,警告我们!不准在此闹事。”
莫邪文暄眯着眼。
“我势必要亲眼看看这个宴王究竟是如何的一个人?还敢软禁泷璃。”
莫邪平威说到这儿就气愤难平。
“终有一日。”莫邪文暄若有所思地,“有所一战。”
等月上弦客栈
白明赫把大伙召集在一起。
“这是,逐光令长老捎来的书信,星痕你来念一下。”
白明赫神情凝重。
慕星痕接过信
“见字入面,吾等已查实赛术是为蓝衫卫头目,此事与朝中有无关联,正在详细之中。而其能自由进出天霞派重地,里应外合者”他顿住了。
“慕师兄你继续念,怎么了?”
白明若栩着急地。
“里应外合者为叛逆吾木相,他早归降赛术,纵火烧毁别有洞天阁是他所祸。”
慕星痕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众人无不惊愕万分,觉得骇人听闻。
“不可能!”吾绿舒惊呼,“我不相信,我爹常年给我们讲的都是结义的生死相互,肝胆相照,出生入死不曾相弃,为何要这么说我爹?”
她面色惊恐,实在无法接受一封书信的陡然指证。
“逐光令长老中的粟玉长老在丞相府已经和你爹交过手,如今也拿住了他。”
白明赫痛心地。
吾绿舒跌坐在椅子里,几近崩溃,她如何相信,自己从小就视为侠之大者,孤胆英雄的爹竟会做出这般行径。
“怎么会是他?”
金河只觉得头脑一片混乱。
莫邪文暄闭上眼
“果真果真如此。”这个宣布也让他崩溃了。
“文暄哥哥,不是真的,我不相信?你打醒我,这不是真的!”
这个真相对吾绿舒而言,残忍的程度并不少于众人,她当下哭得梨花带雨。
莫邪文暄甩开她的手,字正腔圆
“可这是真的!事实就是你爹勾结元贼,里应外合灭了天霞派,灭了他的义兄义嫂,多么可笑!我爹娘是何等的信任仰仗他们的三弟!”他说着双眼早已饱含怒火。
“吾三叔出卖了我们?星痕”
莫邪平威仍然难以置信。
“信里明明白白是这样说的,铁证如山。”慕星痕心里愤恨交加,“我现在终于理解师父当日为何提醒我,小心门户,想来他早已察觉到了蛛丝马迹,只碍于没有证据和情面才没有说明。”
“你们记得吗,当晚我们喝酒却中了毒,无法动弹,迷糊间我感到有人把我背进了一个黑暗的屋子,也许是我从小喜研医药,天生对气味敏感,我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当时就觉得蹊跷,可全身无力,眼睛都睁不开。事后仔细想来,是酒香,而且是玉团青,那晚的酒不正是他给我们送来的吗。”
这一直是梗在莫邪文暄心里的结。
“姐姐,怎么会变成这样,吾三叔为何要害爹呢?”
莫邪云衾彻底迷失了。
“他还配你尊称一声三叔吗?”
莫邪文暄的语气悲凉冰冷。
“我爹没有这么做的原因啊?”
吾绿舒幽怨地看着他,心里千言万语尽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要让温文尔雅,谦恭和顺的莫邪文暄说出这番话,预示着什么。
“绿舒一定是不知情的,她一直和我、云衾在一起。”
莫邪泷璃看着吾绿舒整个人撕裂般痛苦,于心不忍。
“够了,我们还要骗自己吗,我已经让自己足够冷静了,杀父之仇,毁家之恨,杀父仇人的女儿做你们的二嫂,你们还满心接受?我骗不了自己,更不想装聋作哑。”
这是莫邪文暄最后的隐忍,亦是无奈的悲鸣。
莫邪平威,慕星痕几乎同一时间站出来,立剑而对。
“这般阴毒之徒,泯灭人性,今日我便取了他爱女的头颅,送到他面前。”
慕星痕一想到莫邪天死得有多么惨烈,整颗心支离破碎。
“杀了她!”
莫邪平威更是声声欲裂。
“师兄,大哥,住手!绿舒天性善良,她对她爹的所作所为定是毫不知情的,想想这些日子的患难与共,若她是帮凶,何必留下来自讨苦吃。”
莫邪泷璃挡在吾绿舒身前,拦住他们。
“不知情,但她却是吾木相最在乎的人!泷璃你闪开!”
莫邪平威杀心已起,直剑逼近。
“平威兄,不可。”
危机时刻,金河拔剑拦住他。
“大哥,我们这样以牙坏牙,以眼还眼与他的阴险毒辣又有何区别?”
莫邪泷璃痛定思痛,她只想保住吾绿舒一命,毕竟罪魁祸首不是她。
“绿舒定不知情,杀了她并不能为师伯师母报仇,只有血刃真正的仇人才能告慰亡者。”
白明若栩恩怨分明地说。
莫邪平威方清醒,他哪里是真的要要了吾绿舒的命,只不过想到血海深仇,一时急火攻心罢了。
“放她走,以她小小年纪怎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今经历这般,非她所愿。”白明赫双目悲悯,劝诫道,“今后望你好自为之吧。”
“走!他再也不是我们的师叔,请带句话,他日江湖再见,必定血债血偿。”
慕星痕缓缓放下剑,立下誓言。
吾绿舒跌跌撞撞站起来
“我知道了,我定去找我爹问个清楚,再不在这儿招人厌弃。”
“如今,你去找你爹问个清楚也是常情,我们能为吾家做的就是留下你这唯一的血脉,马车我们已备好,你们父女好自为之。”
面对义兄惨死,义弟背板,白明赫语气哀痛,最后说道。
吾绿舒看向莫邪文暄,他只是背向她,她还能要他怎么?此刻他不一剑杀了自己,一掌打死自己已是开恩
“我一定让我爹给我一个真实!”
说完掩埋跑出客栈。
“我万万没想到是吾木相给了天霞派致命一击。”人走后,白明赫思绪混乱不堪,百感交集,“这到底为何?”
“爹娘不在了,吾三叔也背叛了我们,我们怎么办?”
莫邪云衾睁着一双哀伤的大眼睛。
“衾儿,莫怕,记得娘的话么,风来了,我们更要努力生存啊,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会好起来。”
莫邪泷璃紧紧搂住她。
“二哥让你们担心了。”
莫邪文暄过来,心痛的望着她俩。
众人心里皆迷雾重重,心情沉重。
夜,白明赫和金河站在江边。
“师父刚才是不是有些话不便说。”
“河儿,剑谱已毁,有些事为师希望它随风而逝。逐光令长老清理了门户,只愿你们都平静的过你们的生活,再无纷争仇恨。你师妹呢?”
白明赫遥望江岸。
“晚饭后就没见到她。”
“现在还没有回来?”
白明赫眉头一皱。
“还没有。”
金河感到一贯的不好了。
竣杵潭
祝鼎飞站在八角楼上,冷冷俯视。
白明若栩与黑衣男子连战十数回合,难分高下,但白明若栩却连院门都未跨进,实见黑衣男子功夫不凡。
“能接天心十招的人为数不多啊。”
敖飘看着十分有趣。
那清朗的黑衣男子正是敖飘的师弟天心,他亦师出来善寺,持剑以快,幻为本,炉火纯青。
只见白明若栩灵尾黑鞭,旋空长击,如电光火石,不断向天心袭来,天心轻松避开,还予一击长剑,连连再攻,而她点地跃起,横空就是一鞭,趁势逼近。
祝鼎飞瞳色渐冷,默不作声。
“天心哥,打她个落花流水,敢闯竣杵潭无法无天了。”
边跳脚边叫喊地是烟角,这种热闹她岂能错过。
说时迟那时快,白明若栩瞬间脱离了天心的掌控,凌空而跃,扬起一鞭,朝烟角猛攻过来
“接我一鞭。”
“啊!”
烟角着实吓了一跳。
“要进竣杵潭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容易。”祝鼎飞及时飞落在烟角身前,临空一掌,掌风四起,与白明若栩面面相视,“佐佛笛是你什么人?”
“敢提我爹名讳!”
她的鞭被挡回,马上又出一鞭。
祝鼎飞不急不忙,拔出身旁敖飘的剑迎了上去,“柳临风”一出招便把灵尾黑鞭缠绕于剑上,轻手一拉,白明若栩痛得不得不放了手里的鞭,整个人重心未稳,踉跄几步。
她抱住受伤的右手,杏目圆瞪
“你是谁?”
眼前的人,一身白衣,棱角分明的脸,冷峻双眼,周身环绕冰冷卓然的气魄。
“饶你不死的是我们家王爷。”
烟角上前来调皮。
“若没有他,看我怎么收拾了你。”
白明若栩秀眉一扬,自是天不怕地不怕。
“白明姑娘今日来可是带了什么话?”
天心忍不住笑着问。
“我今日来与我爹无关,是我自己要来看看这里是什么样的龙潭虎穴?”
白明若栩四下观望,这里果真是遍布高手,格局如谜。
“那你看到了。”
祝鼎飞面无表情,悠然转身。
“送客,请回。”
敖飘也没有一丝表情。
“谁爱留在这似的!”
白明若栩心想自己今天讨不了好,先撤。
“一个标致的姑娘,脾气却不好。”
天心站在门口,摇摇头微笑道。
“幸灾乐祸黑怪物,我们下次再打过!”
白明若栩从天心身边经过,扔下一句。
“好啊,奉陪。”天心也不怒,满眼期待,“这场虽中断,打得倒也舒畅,下回继续。”
白明若栩点头,摇摇手走远。
简单处理伤口,白明若栩悄悄溜回客栈。
“自不量力,敢独闯竣杵潭。”
白明赫早在房内静静等她归来。
“什么都瞒不了您。”
她撒娇道。
“你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
白明赫严厉警告。
“又没有毒蛇猛兽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说到这,她暗自发笑,他们一群人颇有意思,特别是,那个宴王。
“受伤了。”
白明赫轻叹。
“没事,皮外伤,爹放心。”
她抬眼,浅笑。
“你何候让我放心过!这几日你闭门思过,不得外出。”
白明赫厉声说完,消失在门外。
“是。”
感觉到白明赫真的生气了,她马上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