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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不等茗慎的回应,便凶猛地攫住了她的唇,带着嗜血的冲动狠狠含住,仿佛再也不愿意松开似得。
昭阳寝殿内,暧昧觥筹,金鼎之中焚烧龙涎,甜蜜馥郁中又带着暖意融融,沁透了罗圈金红锦帐,香熏鸳被,帐挽金钩,彩线勾织的缨珞垂在四角,奢靡华贵。
文浩怀里抱着因精疲力竭而昏睡不醒的茗慎,面色苍白的靠在床头的鸾凤栖双枕垫上,闭目养神,暗自调息!
他的薄唇发紫,面色清冷,眼前垂下的墨发轻拂,更添几分狂野,英挺冷峻的五官在惨白的气色下,隐隐泛起了暗青色,一如萎靡的枝叶般毫无生气。
而此刻的茗慎,却金钗斜坠,露出雪腻的香肩,螓首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脸上泛着极不自然的红晕,就像成了一场大病似得,显得极为虚弱,双眼紧紧的闭着,弯弯长长的睫毛像两只停飞的蝴蝶……
突然,她感觉到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正铺天盖地的席卷过她的神经,使她极不舒服的皱起了眉头,面似高烧红霞,舔着干涩的唇瓣,似楚非楚的哀吟........
“乖,你说什么?大声点!”文浩的声音透着微沙倦怠,低头凝视着她,红肿的双唇及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紫淤痕,面上渐渐露出了痛惜愧悔之色。
“水.......水.......”茗慎喉咙一片焦渴,声音干哑的如同含了把沙子一般,凌乱的记忆,疼痛和甜蜜的沉沦,无止无休......
“什么?”文浩紧张的抓住她的手,急促的追问,由于她的声音太过微弱沙哑,所以他不得不将耳边紧贴到她的唇边,去认真的解读她的发音。
“水........想喝水.......快去给本宫倒杯水来!”茗慎面露焦灼,嗓子眼里干燥的就要冒火似得,胸腔里更是又憋又闷,舌尖舔抿着唇角,像条搁浅在岸边的小鱼,在做垂死的挣扎!
“好,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倒!”
文浩在她耳边嘶哑而低沉轻喃道,继而松开了她,强自撑起一股力道起身,迈着虚浮无力的步子走下床,前行到桌案前,倒了一盏茶水折回,一只手珍宝似的抱起她,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把水喂给她喝。
茗慎刚碰到水源,便“咕咚咕咚”地用力吞咽起来,如火如灼的咽喉上,被温热的茶香所沁润,舒服的使她颓然睁开了眼,羽睫微微颤动间,在昏暗的灯光下,迷迷糊糊的看清了文浩那青白交加的峻脸。
见他面色不对劲,顿时惊的茗慎一怔,手中下意识的一抖,险些把茶盏打翻在地,眼里写满了小鹿乱撞般的惊惶。
“臣妾御前失仪,言行无状,还望皇上恕罪!”她说着,就要勉强起身,可惜体力已经耗尽,根本挣扎不起来,最终只得绵软无力的靠在文浩肩头,呼吸显得急促不安。
由于刚刚才经历过一场犹如断筋碎骨般的折磨,所以此刻的她怕极了自己哪里再招惹到他,而且,使唤皇上端茶倒水,本身就是不敬之罪,使她越发觉得羞愧理亏!
感觉到怀里的小东西像只受惊的猫儿一样轻颤,文浩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不堪,嗓音低哑道:“慎儿,你......实在不必如此诚惶诚恐,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再责怪你了,希望你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茗慎闻言,心里酸涩非常,圆转的清眸闪着朦胧的光芒:“皇上,臣妾实在没有力气了,饶过我吧!”
“呵呵!”文浩低沉且性感的笑着,目光炽热的望着她因为羞红而呈现出白里透红光泽的细滑肌肤,不由一阵心荡神弛,刚刚熄灭的残余药力,再次在他体内嚣张的烈烈灼烧起来。
他皱了皱眉毛强行压下,胸口又是一阵闷痛,眼中流露出淡淡的苦恼和失落,低头苦笑:“慎儿,你我本是夫妻,以往,每每到了深夜里,你总是爱唤我夫君,如今却一口一声的皇上臣妾,分明是存心要与我生分。”
明明想要靠近她的心,却不知为何,总是把她越推越远。
冷风扬起勾勒的红罗帷帐,茗慎轻轻瑟索了几分,不由自主地往文浩怀里缩了缩,红唇勾起一抹温软凉薄的嘲笑,笑意渐达眼底,泛起酸涩的波纹涟漪。
“皇上错了,慎儿说白了,只是您身边的一个妾而已,纳兰茗婉才是您的妻子,将军府的嫡出千金,当年三媒六聘被您娶回睿亲王府的嫡妻,从大金正门用皇后仪仗迎进后宫的正宫娘娘!”
文浩眸色一沉,双臂紧紧扣住她的身体,嗓音暗哑的低叹道:“如果当年不是我的母妃从中作梗,今日入主中宫的那个人就是你了,除了嫡出的身份,你妹妹如今所有的荣耀与尊贵,全都该是给你的!”
茗慎乖顺的任由他箍紧自己,并把脸蛋贴到他宽阔滚烫的胸前,暗自咬了咬滟滟红唇,最终窘赧地伸出柔软的手臂,缓缓缠上他腰身:“可惜呀,造化弄人,当年姻缘树下,因为疯老道随口一句‘万凰之王的命格’,便使臣妾嫁进了你们帝王家,可很讽刺的却是,臣妾如今纵然得到了皇上的垂怜,宠冠六宫,却终究不是皇后的命!”
被她这样有意无意的撩拨着,文浩全身的血液像炸开了锅似得沸腾,一阵阵**的感觉冲刷过他意志薄弱的神经,使他心里一阵闷痛,体内的那股邪火越发凶猛朝心口上涌。
又加上看到她在自己跟前耍手段,文浩更加气火上头,心如刀割,恨不得立刻把她压到身下,狠狠的惩罚一番,可是凝视到她苍白疲累的侧脸时,终究是,心不忍!
罢了,她想要,就给她吧,反正他心目的那顶凤冠,本来就该戴到她头上的!
这样想着,文浩紧紧闭上双眼,狠咬牙关,掩去面上的痛苦神色,疼爱的说道:“你想要什么,就直说,能给的我都会给,不能给的,也会拼命为你争取,不过,不许再这个样子了,且等我三年吧,三年过后,我一定会兑现诺言,让你凤翔九天,母仪天下!”
茗慎闻言,身子明显颤抖战栗了一下,继而低敛了眸子掩饰过内心的惊惧,粉拳捶打在他胸膛,娇嗔了句:“你哄我呢?如今朝野上下对你无不服从,天下臣民更是四海归心,废立皇后不过在你一念之间,而你却要我等上三年,分明就是在搪塞!”
“胡说,怎么能是哄你呢?我说过的话,几时不作数过?”文浩愠怒说道,话到一半便剧烈咳嗽起来,疼痛在心口翻江倒海一般的蔓延,唇角缓缓溢出了殷红的血液。
“嗒!”地一声,一滴血液缓缓地滴到了茗慎的脸上。
突然感觉脸颊一凉,她急忙伸手去抹,借着昏黄的光线,看到了手背上竟然是一片血红,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
茗慎连忙挣脱了文浩的怀抱,起身望去,不由四肢骇然僵硬,只见文浩脸上青紫漫涌,已经延伸到了他的脖颈,唇边沾染着血痕,身体逐渐的瘫软下去,手臂却强支在床角,骄傲的不肯倒下。
茗慎一把紧紧抱住了他的身躯,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簌簌滚落,目露惊慌的哭道:“你不舒服,为何不早说,万一.....万一你要是有个什么事的话,让我今后该怎么活?”
文浩看着怀中哭得一塌糊涂的茗慎,这种手足无措的关心和慌乱,做不得假,让他很是欣慰,甚至,受宠若惊。
他伸手轻抚过她脸颊那温热湿滑的泪痕,定定看着她哭红的眼睛,不禁失笑:“我的好慎儿,别哭了乖,我没事,只是药效还没散尽才会这样,不会要了命的,别担心了,就算我有个好歹,也会先把你的后半辈子......”
“不要说.......我不许你说!”茗慎脸色一白,猛地捂住了他的嘴,一颗头摇得如博浪鼓般,不吉利的话她一句也不想听到,她失去的已经太多,再也禁不起失去什么了。
文浩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有水光翩然掠过,闪亮如天边的星辰,含笑道:“好,我不说了,我都听你的,再也不说了.......”说着,喉中一痒,再度咳出一片鲜血。
茗慎见状,泪盈满眶的瞪了他一眼,眉间忧色不减,嗔怒道:“你身系江山社稷,岂可这般轻率妄为,不行,我不能由着你袒护燕妃了,我现在就去宣御医!”
她说着就要起身,文浩却伸手将她拉到胸前,轻轻的咬住她的耳垂,暧昧低笑道:“别去,乖,听话,你若真心疼我的话,不如.......不如在给我当一次解药吧!”
茗慎脸颊一红,俏面晕染了几丝薄怒,但声音明显松动下来:“皇上当真偏心,别人造的孽,偏生让我来受!”
“那有什么办法,谁叫你这小东西,是我最爱的女人呢?”他沙哑的低笑,怜爱的吻了吻茗慎的脸蛋,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从来都没有碰过江燕,你就别在吃醋了,恩?”
“去你的,我才不会去吃醋呢?”茗慎朱颜烧烫,狠狠推了他一把,分不清是羞是恼。
望着心爱女人羞若娇花的情态,文浩终于熬不过体内那冰与火的双重煎熬,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直到呼吸变得狂乱无章。 庶出奸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