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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酒楼之后云歌忽然安静了许多,反倒是萧月在一旁开口。
“方才那个人是徐公府家的公子。”萧月似乎对那人很感兴趣。
云歌也不应,只是点了点头,眉宇间的憔悴更甚,她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马车,脚下的步伐便快了些。
“徐公子为人谦和有礼,家境又殷实,相较于江湖上打打杀杀的那些个人,他更受人喜欢呢。”萧月许是没发现云歌的不对劲,继续说道:“只是可惜了。”
云歌的表情这时候才变了变,她蛾眉轻蹙一下,“可惜什么。”
“可惜也快成为有妇之夫了。”
“有妇之夫?”云歌掀开车帘的手顿住,她诧异,回眸看着萧月,眼底有些细小的涟漪在流淌,涟漪底下是隐藏不住的波涛汹涌。
不得不说,萧月不仅有点本事,连小道消息都准的无以复加。徐公府的公子徐邑果然将要成为有妇之夫了,不过才一天的时辰,徐家的婚宴请帖便送到了云歌的手中。
徐公府曾是先皇赐封的住宅,而到了这一代,徐家人不仅没入官途,反倒在江湖上扎更落脚了,几十年下来,名声更是一传十十传百的好,就连官府人员见到徐家老爷,都要敬上一敬。
果然如此,婚宴当日徐公府来往的宾客的确都是一些平日难以见到的大人物,有跟徐家老爷徐盛来往密切的朝廷官员,也有跟徐家公子徐邑相交甚好的江湖人士,这一下倒是热闹了。
婚宴是露天摆设的,四周都设了宴席,此时云歌带着请帖于礼品,早已落座。她本不想来,但碍于斐庄于徐公府还有那么点儿来往,便权当是替斐华来的了。
音乐,在此时一声接一声的响起,抬眼所看之处均是大红的喜字和引入眼帘的红色幔帘。吹打唢呐的乐声已经越来越近,再近些,便就能看到那支长长的迎亲队了。
谁都知道,徐家公子娶了谁家的女儿,两家喜结连理不仅是桩喜事更是江湖上不可撼动的一方。
而徐邑娶的,便是天火山庄的大小姐,季如沁。
云歌看着那支迎亲队正在不缓不急的往这边走,漆黑的瞳眸渐渐收紧,前面领头的便是身着红色喜服骑在骏马上头的徐邑,他今日比往日任何时候看起来都精神抖擞,仪表堂堂。
他笑着,眼神清澈,相貌清秀,那双单眼皮不似别人的凛冽,有的只是笑起来像是拂人脸颊的春风。
“新郎迎新娘。”喜婆高喊一声,徐邑便已跳下了马,那身鲜红的喜服,更是衬的他英姿潇洒。
轻易改变任何事物和人的,只有时间。
云歌的视线落在徐邑身上,许久才垂下眼帘,身体明明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脸上却一反常态的病色。
那日在楼梯间,那人是分明没认出她来,可她却是一眼便认出了,于是,在那双浮现着陌生的双眼里。千言万语,只化作尘烟。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道喜声,鞭炮声,以及徐邑的声音,都充斥着云歌的耳膜。她只希望快点结束,尽早离开。
“这位是斐公子?”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云歌抬眸,便看到了前一刻还站在前头敬酒回礼后一秒却在自己席前的徐邑,他看着云歌,眼中带着还未从婚礼中褪去的喜悦。他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面色有些醉意,此时正是一个手拿酒杯敬酒的姿势。
“多谢今日能参加我于沁儿的婚礼。”他看着云歌,笑容真诚,说罢便一仰头,率先将酒喝了下去。
有些细小的轻风,在此时轻轻扬起徐邑红色的衣摆,云歌喉咙一埂,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点点头,也拿起酒杯作势一饮。
然而却被红色广袖下的手压住她喝酒的动作,语气里是不作虚假的关怀,“姑娘家的还是不要喝酒的好。”
虽是低着眼帘不曾看他一眼,不曾抬眼,但云歌依旧能想象得到徐邑此时眼中的目光。她看着徐邑的衣角,缓缓点了下头,当作回应。
眼前的人动了动,喜结连理的红色也晃了云歌的眼,她一瞥,便看见徐邑腰间的一块佩玉。仅仅一瞬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几乎是没有作任何思考,云歌一把将徐邑拉住。
她有话要对徐邑说,她觉得如果再不说可能就来不及了,她已经等了五年了。虽然云歌知道从心里产生那个计划开始,风花雪月这些东西就于自己无关了。
她也以为装作陌生人就可以不想过去,可方才那一眼,徐邑他腰间那块蓝色佩玉,彻底瓦解了云歌的自以为是.
她嘲笑自己原来还是个情种,哪怕过了五年,心上之人依旧犹如发红的烙印,从未磨灭。
徐邑被她拉住,回头看着云歌时神色诧异,清秀的单眼皮下是将喜悦掩盖住了的惊讶。
“你........”云歌张口,却在这时从宴席中间传来一片打斗声。
是几个江湖人士,云歌和徐邑一同看去,那个被围剿的正是霹雳堂的小堂主烈颖。许是他在婚宴当中被人认出,那日月咏楼爆破事件一直在武林人士心中,霹雳堂的人也一直未曾出面,今日看到了堂主的儿子烈颖,大伙自然免不了要一个交代。
烈颖性子乖张蛮横,岂是会于他们讲理的人,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一时之间喜宴便被弄的乌烟瘴气。桌子被打翻了,女眷的尖叫声,烈颖时不时甩手一个小型炮弹的爆炸声,还有爆炸过后呛人的烟气。
烈颖为什么会出现在徐公府,他怎么会傻到将自己亲自送到众人的视线中来,云歌狐疑的看着在打斗的几个人。
这几个分别是飞狐镖局的,南水十三坞的,以及灵隐寺的人,虽是手中有暗器,但烈颖岂是几人的对手。从一开始不能被轻易近身,到后来的身上多处出现伤口,不仅如此,恐怕内伤也有。
由于此事涉及多个门派,一时之间竟是无人插手,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几个人在婚宴上打的不可开交。
就在此时,烈颖终于不堪其众,被飞狐镖局的人一掌打飞,一时之间桌椅全被烈颖撞飞。
只不过这小子也是身手灵活一个鲢鱼打挺,立刻飞身站稳,而这位置恰恰是在云歌跟前。
此时烈颖微微喘着粗气,嘴角的鲜血还未来得及擦去,眼底是隐隐的红色,这一切都落在云歌眼里,在这样下去他恐怕定会被活抓。但轻狂不羁的少年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挺直着腰杆,满脸的坚毅和不屑,云歌看着他的侧脸,失神。
“快扔***。”眼见那几人陈胜追击,云歌用着几不可闻的声音在烈颖身旁说道。
烈颖回眸,许是认出云歌,眼中神色复杂。但也仅仅是犹豫了一下,后一刻便衣袖一甩,婚宴瞬间被浓烟掩埋,直到烟雾散去时,这个狂妄的少年早已消失不见。 九重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