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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香知道她又在悲春伤秋的了,便道:“天气冷了,我们回屋子里去吧。”扶了她进得屋来。唐婉把泪擦干,“我前日叫你们把那些毛儿衣服晾晾,可曾晾过没有?”菊香道:“都晾过了。”唐婉便道:“你拿一件来我披披。”菊香走出去将一包衣服抱来,打开包裹,给唐婉自已选。只见内中夹着个绢包儿,唐婉伸手拿起打开看时,却是陆游送来题过诗的手帕,当时菊香恐怕遗失了,遂夹放在这包里的。这唐婉不看则已,看了时也不说穿那一件衣服,手里只拿着那方手帕,看那旧诗发呆。
天鹅飞去鸟不归, 怀念昔日空费心。
云开月下双匕影, 水流几处又相逢。
日落月出人倚月, 单身贵族尔相随。
看了一阵,不觉的簌簌泪下。菊香见唐婉正拿着那方旧帕,上边写着字迹,在那里对着滴泪。便知是她触物伤情,感怀旧事,又想起陆游来了,料道劝也无益,只得笑着道:“小姐,还看那些东西作什么。天冷了,快选一件衣裳披上吧。”那唐婉方才把手帕撂下。“小姐,你就穿这件秋衣吧。”菊香选出了一件,给唐婉披上。唐婉感叹自己现在的处境,也如同池塘中那失去了绿水的浮萍一样,看见案上的笔砚尚未收好,叹道:“我也以《浮萍》为题赋词一首罢。等会再翻入琴谱,可弹可歌,待哪天游哥过来时,我再弹给他听。”于是取桌上笔,濡墨挥毫,赋词一首。
浮萍飘泊本无根,天涯游子君莫问 残水凝辉冷画屏。落叶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又将琴谱翻出,借李白的《去妇词》的音韵,将《浮萍》一词谱好曲,然后写出。又走到银筝前,调上弦,操演了指法。唐婉本是个绝顶聪明人,又在陆府跟顾盼盼学过几时,虽是手生,但一会儿就熟悉了。弹了一番,夜已深了,便叫菊香收拾睡觉。不题。
大雪随着寒冬来了。十冬尾月天,雪堵着窗户,冰溜子像透亮的水晶小柱子,一排排地挂在房檐上。天气刚好一些,唐婉便和菊香去河边,砸碎了冰帮别人浣洗衣裳。唐婉的手上都生冻疮了,一双手红肿狼藉,饱受苦楚。唐婉对菊香苦笑道:“这冻疮,真是讨厌。连想烤下手都瘙痒得不行。”菊香抚摸着自己手上的冻疮,轻声道:“小姐,这些粗活,你就别干了,让我来吧。”
唐婉道:“你能跟着我,已是受了不少苦的了。哪能还什么都让你一个人来做呢?我如今的身份,也不配做你的主子。”“小姐,你可别这么说,在陆府,如果不是你护着我,说不定我的小命都没有了。我这一辈子,都跟定你了。”菊香又想起自己在陆府中遭受人诬陷的事来。
“不说这些了。我们快些干吧,如果今天洗不完,那钱府的人又要说了。”唐婉说道。 于是主仆二人埋头洗了起来。
这时,赵士程恰好有事从河边经过。菊香乍见赵士程,一时吃惊,呼道:“世子爷。”
唐婉闻声转头,赵士程立在岸边,身着锦帽貂裘,身形竟然比以前有些消瘦。他吃惊道:“婉姑娘,你怎么能做这样粗重的活呢!” 唐婉淡淡笑着反问:“为什么我就不能做?我已经不是那千金小姐的了,只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姑子,不做这些做什么?”
赵士程叹了一口气,“你有好多的事情可以做的啊。譬如,你可以帮我去管理我的那个锻坊啊 ,现在两个锻坊都是我的了。我是那儿的大掌柜的,正想找一个人帮我管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年薪二千贯。”
唐婉淡淡道:“多谢,你们锻坊不是生产很正常吗?用不着我去帮你什么忙的。我不习惯别人的施舍。”
赵士程感到很诧异,“施舍?那叫施舍吗?你得帮我管理锻坊的事,那是你自己的劳动所得,你每日都要这样洗衣服辛苦么?”
“这个虽然辛苦,但是是我自己劳动所得,我吃起来香,花着也踏实。”
“没想到你对我还是这么有成见……”赵士程道。
菊香在旁听着,一时哽咽,道:“这些事算什么,小姐和我们都要亲自去砍柴洗衣、料理饮食。我倒没有什么,本是该做这些的,可怜小姐的手脚……”
赵士程听她说得委屈,一时情急,扳过唐婉的手来看。唐婉的手早不是昔日娇**样,后上布满了茧,还有砍柴时荆棘划过皮肉的伤痕。手背上,则全是冻疮。
赵士程大是心疼,急道:“怎么会这样?”
菊香呜咽道:“小姐从小养在深闺,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楚。” 唐婉摇头苦笑,“不必心疼,以后这样也就是一辈子了,习惯就好。”
赵士程道:“我明天给你叫个大夫来看看吧。”
“谢谢你了,这哪里用得着大夫呢?又不是病。”唐婉道。
赵士程忙道:“你瞧我这嘴,尽是乱说。我现在就到店里去,给你们送好的冻疮膏药来。”
“ 谢谢你了,你不用这么费心了。我们熬一下就过去了。你快走吧,有人过来了。”唐婉有些不自在起来。
赵士程赶回店时去拿冻疮膏药。
这时,有两个人走过来,走近了一看,却是陆晓辉跟他的媳妇。
”我还以为是谁这么冷的天在这里洗衣服呢,原来是以前的陆家三奶奶啊。我的三奶奶啊,你这是怎么啦?竟然也沦落到今天这一地步了?你以前不是挺威风的吗?想使唤谁就使唤谁,想开除谁就开除谁,怎么现在也被开除了?哦,咦哟,我说得不对,是被休了。“陆晓辉的语气轻蔑而不屑。“你的那个三少爷哪里去了?怎么也不来关心关心一下你啊?哦,你瞧我这记性!三少爷应该现在正搂着新的三少奶奶在睡觉呢!你为陆家做了这么多,我真替你不值。” 唐婉的脑中轰地一响,被羞辱的怒气汹涌上来。
她的老婆又在一边讥笑道:“你看她平时说话的风骚样子,听说她以前在三少爷面前挺得宠,这样突然离了男人,来到这种地方,她能耐得住寂寞么?保不定又和什么人相好了。估计是没找上一个有钱的,要不也不会这么辛苦,这么冷的天还出来干这体力活。”这话一句一句生生敲进唐婉的耳中,想不听也不成。唐婉的脸已经胀成猪肝色,刚要发作,菊香已经冲了过去打陆晓辉,“你瞎说!我们小姐根本就不是这种人。” 可她一个弱女子,又岂是陆晓辉的对手?陆晓辉身一晃,脚一伸,菊香就扑倒在地。
“一个臭丫头,也来跟我斗。哦,我还忘记了,是个做贼的,怪不得有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晓辉挖苦道。
唐婉又恼又恨,血气直在胸口激荡不已,但她还是有残存的理智,知道自己过去也是自讨苦吃,只得按捺着自己此刻委屈而不平的心,扶起菊香。
菊香按捺不住哭了起来, “小姐……”
那头的笑声更大,陆晓辉的的老婆又吃吃地笑道:“我说怪不得陆家要把她赶出来,原来是一早就在外面有私情的了。一点也不检点,简直不知廉耻……刚才我们还好象看到有个男的在这儿的,大概看到我们来了,给吓跑了吧。也是的,女人要是不要脸了,那男人就会像苍蝇一样盯上来……”说完了,还抬起一脚把唐婉已经洗好的衣服也踢倒在地。
菊香又想冲上去,唐婉抓住了她的手。低声说道:“那是条疯狗,我们不跟她一般见识。它咬咬,没人理它,自己会离去的。” 果然,陆晓辉两个见唐婉不再理他们,也自觉没趣,走了。
菊香把地上的衣裳捡起来,放到桶子里,小心翼翼地道:“小姐千万不要生气,他们尽是瞎说,奴婢都听不下去,只觉得恶心。”
唐婉慢慢道:“我不生气。和她们生气,太不值得。我要是跟他们生气,就是中了他们的计。菊香,我和世子的形迹很亲密么?”菊香急道:“没有啊。她们是胡说。”
“我知道她们是胡说。”唐婉一下一下槌着衣裳,似乎在发泄着自己的愤怒,“我总以为我和世子是以礼相待。但是她们说的难道没有一点真的么?这些日子里,世子是来得有些勤了的。有时候虽然没有进来,但我知道是他在外头,他吹的笛子声音是瞒不了任何人的……”
菊香低首想了想,轻声道:“我想世子对小姐的情意,应该是真的……”
唐婉看一看菊香,神情颇有些尴尬,“我已经是结过婚的人了……”
菊香踌躇着道:“小姐已经离开陆家,你跟三少爷再无瓜葛了。您如今是个自在之身,也难免世子有什么心思再起。只要世子不介意,你还介意什么?”
唐婉漠然一笑,道:“我想,他的确是想太多了。”
菊香有些埋怨的语气,“小姐不要怪我多嘴,世子对小姐的心思,是个傻子都看得出来,一直都是那样的心思,从未变过。只是他如今做的这样显眼,难免会给小姐增添不少闲话跟麻烦。不过,世子的情意,是当真很感人的。”
“我对他这个人的心思,也是从前的心思,从未变过。”唐婉想了一阵,又道“我们还是疏远他些吧,别叫他误会了才好,也别叫他太难堪。” 回到宋朝当陆游